白清蕪的笑含俏含妖,紅脣微張,“原來公子好人妻?”
慕昭枕着雙臂靠後,盯着她的梨渦失神了一瞬,言語間頗有些遺憾,“你嫁人了?”
“這倒沒有。”白清蕪大方說出口,“未婚先孕而已。”
慕昭聞言,笑容愈發玩味了,這個女人,倒是蠻有意思的,與之前那些個妖豔賤貨有所不同。
白清蕪被他盯得很不舒服,感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站起身,抖了抖,“公子好生歇息,我先告退。”
她轉身欲走,被慕昭扯過胳膊,就往牀榻上帶,低吟着,“你跑什麼,嗯?”
白清蕪一個肘擊,將人撂倒在塌。
慕昭痛哼出聲,鬆開對她的桎梏,摸向自己嘴角,破血了,眼底劃過陰鬱,“該死的女人。”
白清蕪十分無語,這是什麼霸總檯詞?
她立馬閃退到安全距離,敷衍的揖禮,“請公子自重。”
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
慕昭盯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無能錘了下牀榻,操,也不知道幫他把門帶上!
白清蕪一路小跑回去,用清水沖洗他捏過的皓腕,漸漸浮現出五根清晰的手指印,心裡直罵娘。
慕昭,說好聽些是個病嬌,說難聽些,就特麼是個神經病。
白清蕪鬱悶的坐下,他,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書中,曾是以慕微瀾作爲第一視覺展開描寫,對每個人物她都洞悉掌握,迄今爲止,唯獨失算的只有慕昭了。
他與慕微瀾表面交好,人畜無害,可現實往往給予沉痛一擊。
“總算出現個腦子靈光的隊友,爲啥就開心不起來呢。”白清蕪杵着下巴,惆悵的嘆口氣。
環竹找了一圈,可算找到白清蕪了,趕緊叫她過去,“夫人醒了,正傳你過去呢。”
踏進主屋,白清蕪隔着屏風看到老爺也在,正摟着夫人輕聲安慰,她識趣的候在外面。
“是清蕪來了麼?”凌蓮心氣息微弱的喚着,“進來吧。”
白清蕪垂眸走進。
慕正山打量了會,唔了一聲點點頭,和顏悅色道:“是個模樣周正的,看在你護主份上,賞白銀二十兩。”
白清蕪第一反應是:天上下白銀雨了?
凌蓮心催促她,“還不趕緊謝恩。”
“謝老爺。”白清蕪立即道,想來是她幫着二小姐,洗清公子的罪名,所獲獎勵吧,畢竟不方便明說。
她揣着沉甸甸的二十兩銀子,步履輕快的往廡房趕去。
正逢小凝兒下了學堂。
白清蕪給了廚房管事一兩銀子,換了一桌子豐盛菜餚,吃頓好的慶祝慶祝。
趙菱見這麼多的銀錢,驚喜之餘又泛起愁來,“這真是你拼了命,才換來的。”
最近府上,發生好幾次爭吵,他們做下人的,雖說不敢張揚議論,但私下裡也多多少少傳開了。
“娘,沒事的。”白清蕪寬慰一笑,將銀錢全都交給她保管,“等攢夠數,我們就給自己贖身。”
“好。”趙菱藏在牀底下櫃子裡,上面又壓了好幾層厚厚褥子,這才安了心。
白凝從小布包裡拿出篇文章,獻寶似的拿給外祖母和孃親看,甜甜笑着,“今天夫子讓我和與淑姐姐,就學論語寫篇心得,夫子誇我寫的很好呢。”
白清蕪看着工工整整的字跡,和全篇流暢的看法領悟,她喜上眉梢,抱着小凝兒狠狠親了一口,毫不吝嗇的讚賞道:“不愧是孃親的好女兒!”
三人說說笑笑用完了晚膳,白清蕪看着小凝兒將功課做完,摟着她和衣入睡。
翌日,清晨。
今兒二小姐那邊沒什麼事,難得有一日清閒光景,白清蕪親自送小凝兒去御史令府上學堂。
張夫人柏碧聽看門小廝說,孩子她娘也來了,趕緊使喚人將她攔住,請進府裡喝茶招待。
白清蕪盛情難卻,只好進了府。
柏碧特意選了離小書院不遠處的涼亭裡,既不打擾孩子唸書,也能遠遠看着,兩兩相宜。
“我年長你幾歲,喚你聲蕪妹子,你意下如何?”柏碧試探問。
因顧念之前夜王殿下吩咐,不許打聽白清蕪身份,所以面對她,處處拿捏分寸,畏手畏腳的放不開。
白清蕪莞爾一笑,“碧姐姐。”
她主動稱呼,打消了柏碧顧慮。
“蕪妹子請嚐嚐,這是極好的寒山毛尖,不知道能不能入你的口。”柏碧拘謹的請她喝茶。
白清蕪詫異的挑了挑眉,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寒山毛尖我以前雖沒喝過,但也聽聞,一兩茶葉可值百金,碧姐姐拿如此貴重的東西招待,我卻空手而來,實在過意不去。”
白清蕪品着茶,先澀後回味,脣齒留香,果真對得起這個價錢。
“蕪妹子這麼說可就見外了。”柏碧性格爽朗,自然說話也直些,“以後你就把這裡當做你自己家……”
她突然失聲,懊惱的皺了皺眉,她這張嘴啊,怎麼沒個把門的,不好好想想,就往外說。
“碧姐姐。”白清蕪握住她的手,滿臉疑惑,索性坦誠說開,“我就是個普通人,阿九尋了你們家,讓我女兒做伴讀。”
柏碧看白清蕪一臉懵的模樣,原來她是真不知道,夜王殿下的真實身份啊。
“我啊,之前沒怎麼和人交過朋友,所以生疏,你見諒。”柏碧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白清蕪會心一笑,沒有戳穿,以碧姐姐的爽快性子,哪裡會沒朋友呢。
她捏起塊糕點,放進嘴裡品嚐,眼眸一亮,誇讚道:“我今兒纔算曉得,小凝兒下學歸家,晚膳吃的少緣故了。”
“府上這麼好的廚子,她這個小饞貓,還不得吃得肚子溜圓,才捨得回去啊。”
白清蕪將話題引得偏輕鬆些。
柏碧很高興的說,“這些是我閒來無事下廚做的。”
“哦?”白清蕪打趣道:“都說御史令大人是個妻管嚴,原來是碧姐姐有本事,抓住了大人的胃。”
柏碧撲哧一笑,搖搖手,“坊間傳聞,坊間傳聞。”
“嗯,知道。”白清蕪側耳與她說,“得給大人留個面子。”
兩人笑談間,變得熟稔,柏碧清楚她是個沒架子的,就敢放開了。
一同閒坐品茶聊着天,聽着小書院傳來的朗朗讀書聲,白清蕪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閒。
瞧着時辰差不多了,她起身告辭,“等下次有空,我再來找碧姐姐玩。”
柏碧覺得與她投機,還有些不捨得讓她走呢,“一會孩子們就先下課休息,你不等着和小凝兒說些話?”
“不了。”白清蕪笑着婉拒,“怕她見到我,就粘着不放,不肯繼續聽課了呢。”
“哎喲,小凝兒可是個好學的呢。”柏碧見狀,也不留她了,親自將人送了出去。
白清蕪回到慕國公府後,想着有些時日沒去花園,趁着有空,去站站,瞧瞧底下人,差事都做的怎麼樣。
不成想,剛從小路拐出去,就看到眼前令她血壓飆升的一幕。
幾個丫鬟將一個人推搡倒地,輪流上前扇那個人耳光,臉頰破損滲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