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看來只有告訴我們家阿九,才能判斷出到底是如何。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了,既然人已經到了我們這裡,總歸我們這是有辦法將這件事情辦好的。不過……”玄青流猶豫道。
“不過什麼?”
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胡愛國更加緊張了起來。
“我們道觀現在是正規經營,一個大宗門呢,這個是有收費標準的。”
玄青流從自己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張紙,就是他們人手一份的手抄版價目表。
金陌不由側目,如今的知問觀和過去真是不一樣的呢!
居然跟他這裡賣藥一樣,還有明碼標價的?
他忍不住想了想,要是以後有人到知問觀裡去燒香看到香爐前面擺一個桌子,上面擱着不同的香,每一個香前面都有一個標價牌兒……
那個畫面還真是與衆不同。
不過胡愛國反而倒鬆了一口氣。
他們家是真的不富裕,而且現在又是一家子出事,要是依着鄰居說的那個意思,隨玄素九幫着解決事情的大小而付錢,他們還真怕到時候自己拿不出來,沒想到這知問觀還很體貼,每一個項目都是明碼標價的。
他仔細看了看,現在他這種情況應該就算是諮詢,諮詢費才五毛錢!
簡直太好了!
胡愛國一秒鐘都沒有猶豫,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了五毛錢遞了過去。
“哎!那我就收下了,你等着,我馬上到大隊部去打電話,把這件事情跟我師父還有我們家阿九詳細說清楚,他們一老一小共同出手,一定把你家裡這件事情給你解決的漂漂亮亮的。”玄青流是個對工作,多麼認真負責的人啊,能收到錢自然要替人辦事。
但是臨走之前,他還是回頭又叮囑了一聲。
“這位同志,你這五毛可是諮詢的錢,如果後面要到你們家去看下葬的風水,還要實地解決一些問題,就是後頭的價錢了,這個是各算各的。”
“那是當然!”胡愛國趕緊點頭。
他剛纔掃了一眼那個價目表臨時加了價,估計他們能用得上的服務加起來也不超過二十塊錢,在就頂多還負擔一下知問觀裡的人,來回的路費和住在他們村裡的食宿,一大家的人每個人湊一點肯定是負擔得起。
怪不得村裡的人極力向他們家推薦知問觀,像是這樣明碼標價不?獅子大開口,還有許多成功案例的良好道觀,確實不常見,這真是他們這種遇到古怪事情,不知如何是好的平民大衆最大的救星了。
玄青流哪裡知道自己在胡愛國心裡面,已經成爲了物美價廉的玄門代表品牌。
他現在只想去被玄素九感慨一下,幸好玄素九最近這段時間一直表現良好,坐在家裡都有人找上門來送錢。
此時在鎮上,玄素九他們也終於等來了林至和方少均的支持。
就在黃昏時分,兩人開着一臺,平時在鎮上很少見到的麪包車,車裡拉着滿滿的都是上好的黃紙,毛筆,墨,硯臺,還有一大包硃砂,和好幾箱酒。
那酒裡面有兩箱是玄素九提出需要用的黃酒,還有兩箱則是很高級的內供白酒,這酒純粹是送給玄元震他們喝的。
而且,更讓玄素九他們覺得驚訝的是這兩個人居然還找到了一些非常不錯的法器。
韓於生回了一次家,又回來,也是爲了幫玄素九他們再回去蒐羅一些好用具的,現在一看,自己帶來的也不過如此,有些還比不大上這兩外行帶來的。
“前些年亂,這都是沒收的,這些大部分都是石頭或者金屬所制,銷燬比較麻煩,而且也有些還算懂行的人給保護了一下,才能留到現在。”方少均笑着告訴他們。
他們帶來的法器一共七件,一把金錢劍,一把紫銅匕首,一大一小兩個銅羅盤,一隻三清鈴,和一對銀燭臺。
要說普通人看,這大約也就是從過去那些地主老財的宅子裡搞來的一些掛件擺件,不會往別處想。
可這裡的三個人來歷不凡。
玄元震大約是知問觀當代最有天賦的傳人,憑着之前師門的傳承和自己的經驗,儼然已經是活在當下的玄門之首。
韓於生修行差些,但法器門韓家可是難得在這場浩劫之中保全了家族實力,並且傳承下來的玄門一枝,尤其是法器上的見識,更是不凡。
玄素九?不用說了,這是他們玄門祖宗裡的祖宗。
他們三個一眼就看出,那幾個器物上都隱約的寶光。
韓於生一件件拿起來看過,最終將兩個羅盤取了出來,想了半天,又將那把紫銅匕首又選了出來,拿在手中愛不釋手。
“好眼力!”玄素九挑個大拇指。
林至和方少均初時並不明白他在做什麼,此時隱約明白,剛剛韓於生在挑選,挑選這幾件法器之中最珍貴或者說最好用的。
“近看才明白,這竟是黃銅。”韓於生面露驚喜。
“這明明是紫的啊。”方少均好奇地問。
“你摸摸。”韓於生遞給他。
方少均伸手接過,發現那竟是一把沒有開刀的匕首,而且,也不是一般銅製那樣光滑,摸着感覺澀澀的,好像上頭塗了一層漆似的。
“這是什麼啊?”方少均忙問。
“這是血!”
方少均眉頭一皺,他可不是一般的文弱書生,不怕見血,可是這厚厚的一層,連整個匕首都遮住的,都是陳年血跡?那原來的主人是個什麼人?
就連一向冷靜自持的林至也微微向前傾身,似乎要細聽端詳。
“這是玄門中人降妖除魔的利器,以自己的赤血爲引,斬殺邪魔之後,藍血不拭。點點滴滴都是一片守護天下百姓而落下的,赤血與藍血相混成紫色,不知多少年月,經過多少生死廝殺覆在匕首上,將整個匕首都侵蝕,就成了這般樣式。”玄素九起身,從方少均手中接過了那把匕首。
她將匕首放在桌案正中,恭恭敬敬行了三拜。
林至和方少均被她這肅穆的神情舉動給震住了,半天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