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老周叔的勸說起到的作用,其他那些遊客沒有再提起晚上要去看他們招魂的事情。
爲了方便晚上的事,玄青松把晚飯提早了半小時。
他今天晚上做了四菜一湯,按謝承燁給他支的招,把菜和飯配在一起按份來賣。
每份都是一葷一素一個湯再加一份雜糧米飯,菜色自己可以選。
如果要加菜,葷菜一元,素菜五毛,豐儉由人。
兩個葷菜分別是虎皮蛋燒五花肉和燒鯉魚,素菜是韭菜炒雞蛋和酸辣土豆絲。
兩道素菜都是家常菜,但是用料不同,雞蛋是村裡人自己養的雞下的蛋,韭菜和土豆也是村裡人自己種的,食材新鮮,玄青松的手藝只要隨意一做,就香氣撲鼻。
葷菜就更不用說了,雞蛋先煮後炸,再跟帶皮五花肉在一起紅燒。
鯉魚也是在河裡剛剛打上來的,基本上都是成人巴掌大小,也是裹上面粉炸過之後再紅燒。
兩道葷菜都是濃油赤醬,用兩個大盆端上來的時候,那些遊客立刻就把要看什麼招魂這些小事給拋到了腦後。
有好吃的,誰還想鬼的事兒啊?
金三萬過來走了一趟,饞的不行,趕緊掏錢給家裡買了兩個葷菜帶回去,還被汪翠罵了浪費。
罵歸罵,吃的時候誰都高興。
滿口的魚香肉香,連帶着自家那點家常小菜都變香了。
金老孃聽說,今天晚上玄素九要在道觀裡面給陵水縣那些失去親人的人家招魂。
她吃了飯就要上山,金三萬卻不太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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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就別跟着上去添亂了,我今天都聽說了,元震師父和小九師父要搞什麼大事情,老周還說了,這個時候你要是突然上去,肯定就被那些鬼給盯上了。”
金老孃對此嗤之以鼻。
整天被圈在一個老太太的身體裡面,就已經夠可憐的了。
他還在跟着修行呢,可是被玄問師父親自指點過,難道還怕一些亂七八糟的小鬼?
不過這樣的話也不能跟金三萬說,說了他也不明白,更加不會信。
金老孃表面沒跟兒子鬧騰,等到吃完了飯,看着他們都在收拾,就自己出去了。
出門的時候,又被小曾孫圓崽兒給發現了,圓崽兒是金元寶的小兒子,每年夏天冬天都來爺爺奶奶家住。
以前金老孃還是原身的時候,是個極其自私自利的老太太,除了對自己好之外,對孫子孫女曾孫一輩都不怎麼樣,孩子們也不敢離她太近了。
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
金永祥當年是活了七十多歲,壽終正寢。
他那會兒最大的願望就是看着他們下山村人丁興旺,對小孩子最喜愛了。
頂着金老孃的皮,他也沒想着要繼續維持金老孃的人設,怎麼高興怎麼來,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小孩子們,這些曾孫一輩的對這個太奶奶就喜歡了起來。
圓崽兒見金老孃悄悄出門,還以爲太奶又要去找做什麼好玩的事,他才五歲,正是愛玩的時候,就跟在金老孃的身後,悄悄的往山上去了。
金老孃一直都沒發現這小崽子都到了道觀裡,才發現圓崽兒一下子鑽了進來。
“你這個小崽子,你怎麼跑上來了?”金老孃一把把圓崽兒的領子給拎了起來。
“太奶,你是不是上來玩兒的?我也要玩兒。”圓崽兒眨巴着大眼睛。
金老孃知道今晚的招魂可不是鬧着玩兒的,壓根就不敢讓孩子在這個地方,立刻就想把孩子帶下山去。
圓崽兒哪裡肯答應?他立刻蹬着小腿兒鬧着,非要留在山上跟太奶一起玩兒。
一老一小正鬧着呢,就聽身後玄素九的聲音問道。
“你怎麼把孩子給帶上來了?”
“哪是我想帶的呀,這小崽子悄沒聲地跟在我後面,都上了山我才發現他。”
“行了行了,我正好想讓你幫忙呢。元寶,來抱着你兒子。”玄素九衝着他們招了招手。
金元寶看到奶奶和兒子一起上網上,也愣住了。
本來還想埋怨兩句的,可是元震法師那裡說不能誤了時辰,如果他把孩子送回去,再上來,那就來不及了。
只好聽着玄素九的話,把自己的兒子抱在了懷裡。
圓崽兒還是挺聽他爹的話,被金元寶沉着臉教訓了兩句就不敢鬧騰了。
“一會兒開始的時候,你抱着孩子到我屋裡去躲一會兒。”玄素九對金元寶說。
“不是還得要我幫忙嗎?”
“那不是你奶奶來了,她幫我也是一樣,你們可以趴在窗戶上看,但是別鬧出太大的動靜,等到我叫你們才準出來,看好了孩子。”玄素九叮囑。
金元寶看着懷裡的兒子只好答應了,所以說給道觀裡面做事很重要,但是也不能看着兒子出事不是嗎?
後院裡面已經完全佈置好了,在正中間佈置了法壇,還用麻繩和黃符綁了一圈,把整個院子都圈了起來。
那幾家人一人一個草墊子,坐在法壇的西面,他們都是雙手合十,一臉虔誠坐在那裡。
知問觀裡的人也都坐在蒲團上,正中間坐着旋元震,他的對面是一個空的坐墊,這個坐墊周圍也是用麻繩和黃符圍了一個圈。
這一次的法壇是用一個矮炕桌布置的,整個施法的過程都要坐在地上,還在一旁燒了一壺水法壇,上面擺着茶具。
看那個架勢就好像是空着座位在等客人來一樣。
薛琪和趙金鵬一左一右坐在那個空的坐墊旁邊,他們兩個要隨時聽候元震法師的吩咐,來做準備工作。
元震法師先是帶着知問觀所有的弟子們焚香燒紙,唸經祈福,然後才正式開壇。
薛琪和趙金鵬首先拿起了第一個稻草人,一個負責把稻草人放在空坐墊上,另外一個將一根長長的紅線綁在稻草人的脖子上。
紅線的另外一頭綁着一根蠟燭,插在一碗米的裡。
元震法師拿起一張黃符點燃,又用那個火苗。點亮了蠟燭,緊接着就把黃符扔到小碗裡,看着它燃燒殆盡。
等到蠟燭的蠟油滴到米里,他立刻拈起兩粒米朝着那個小稻草人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