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素九有點懵。
除了玄門中人之外，在民間確實有很多能人異士，或者因爲機緣巧合，或者是有些家傳絕學，因此流傳下來很多民間的土方法。
這些方法聽起來沒什麼道理，施法的人也沒什麼強大的功力，但是用起來就挺好使的。
治病救人，驅邪除穢，用這些土辦法就很好使。
不過像是這個碗仙這麼草率的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種東西真的會靈嗎？”趙金鵬很小聲的跟薛琪說。
“應該會吧，不是說要是纜線不想回答，那個碗就摔不破？”薛琪只覺得自己又長見識了。
“這怎麼能做準呢？也不是每一次把碗摔了都會破呀？這不是偶然嗎？”趙金鵬還是不信。
“你都當道士了，還講什麼科學？”薛琪瞪了他一眼。
趙金鵬突然說不出話來。
“別瞎想，他們說的這個根本就沒譜。我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玄素九小聲道。
不過眼前這一切都讓玄素九心懷疑惑，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就因爲請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碗仙，就找到了這麼一塊風水地？
是不是什麼地方出了錯？
他們三個人在這小聲商議的時候，胡老頭已經開始罵起了自己的老妻。
“都叫你別跟那幫老太太整天搞這些封建迷信？”
說完這話老頭子又覺得不太對，趕緊擡頭看了一眼玄素九。
“像這種事情咱普通老百姓能做得了嗎？那肯定是得像人家大師這樣的人才可以做得了的。”
“你看看你現在搞的，保不準閨女現在成這個樣子，就是這事鬧的。”
老頭越說越生氣，看那架勢要不是有外人在，都要動手教訓這老太太了。
兩個兒子趕緊勸着父母，都這把年紀了還動手打架，算怎麼回事？
“別吵！先跟我說清楚當時是怎麼藏的，棺材朝向哪裡？用的什麼木材裡？把這些細節說的越清楚越好。”
玄素九打斷了那邊的吵鬧。
胡老頭和胡老太太這纔想起來自己這次是來解決問題，不是在這裡吵架。
在他們村子不遠的村裡，就有會做棺材的老木匠。
當時也沒有提前準備，就去老木匠那裡買了一口，木材都很平常，也不是很貴重。
主要是他們這裡比較講究，讓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不孝，就算有好木料也不能用。
“按規矩，下葬時棺材是頭朝西，這塊地位置限制，棺材頭往西南偏了一些。”
當初是胡老大帶着人一起安葬的胡麗，他對於這些情況非常清楚。
他一面說，一面比劃着指給玄素九看。
玄素九點點頭。
這個方位也沒什麼不妥，不算犯了大忌。
葬禮的流程雖然簡化了，但也沒有太大的疏漏。
“不對啊！應該不會是這個結果，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呢？”
玄素九不由覺得頭疼。
她還是頭一次，完全沒有頭緒，這塊墳地不管是從哪個方面看，都是個早死早超生的好墳地，根本就不應該發生遊魂不散這種情況。
她思索了半天，最終還是取了一些土。
“酒拿出來。”
玄素九一說，趙金鵬立刻就放下背後的揹簍，把他們提前準備好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除了符紙硃砂香燭之外，還有小碗、酒瓶這些東西。
玄素九所用的工具也非常簡單，沒辦法，知問觀裡沒有法寶。
是現在纔沒有的。
玄素九也曾在山上找尋過，除了多年前的那件法器之外，其他的法寶也就沒剩下什麼了。
那件法器她也不能常用。現在還供在法師像前頭呢。
好端端陣守映霞山風水的物件，本來就應該供着啊。
沒有法器，也沒能力煉製，還是就地取材吧。
她從墳上捏了一撮土，放在空碗裡。
這次來的時候，玄素九帶的是村裡老金爺自己釀的地瓜酒，原本是送來給玄元震自己喝的。
他們要出門的時候，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買了。
元震法師就把這九交給了玄素九。
酒的度數不算很高，有一股地瓜的香味兒，喝起來還稍微有點回甘，他們下山村的人都非常喜歡老金爺家裡的酒。
元震法師告訴玄素九以前自己在道觀裡的時候，出去需要用酒也是從老金爺家裡取，老金爺家的酒都是老頭手工釀造，有人氣的酒效用更好。
胡家人看這一幕，心裡都很緊張，屏息靜氣站在一旁。
那些墳頭上取了的土，被酒泡在了碗裡，接着玄素九點燃了一張黃符，將它放在碗中，酒液接觸到火，立刻熊熊燃燒。
只是片刻，酒精蒸發殆盡，火苗也漸漸的熄滅，露出了泡在酒裡面的那些土。
“唉呀，變紅了！”
胡老二站的比較近，一眼看到碗裡的變化。
從小妹墳上取下來的墳頭土，大部分是黑色，其中摻着一些類似黃泥之類的，就是最普通的土色。
可是在被燒完了之後，那一把墳頭土現在變成了血紅的顏色，因爲剛纔被酒液浸潤過，看上去就像有血從泥土裡面流了出來一樣。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兒啊？”胡家人都叫了起來。
“錯了！是我錯了！”
玄素九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是塋上土，這裡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山，這底下有墳。
“這底下原本藏着是誰？”玄素九問道。
“啥？”胡家人都有些懵。
“你們這個山坡過去是不是個老墳場，或者這底下曾經葬過什麼要緊的人？”玄素九又問。
“這怎麼可能？”胡老頭立刻擺了擺手。
他也是快六十的人了，在這個地方住了這麼些年，周邊山上都有什麼東西，心裡一清二楚。
這座山上只有他們靠山村的那片祖墳，算是個墳場，再也沒有其他的墳場。
而且他們村裡面一向有這麼一個講究，就是絕對不能葬到別人的墳上，這樣會禍及子孫。
“我們選中這個地方的時候，還特意向下挖的很深，確定底下沒有異樣才把人埋在這裡的，我們村子那些不能葬進祖墳裡的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