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臉都黑了。
她心裡真是很氣，沒想到，她成天坑蒙拐騙，今天卻被個不知哪裡來的青年給訛上了。
這口氣怎麼能忍下去呢？
“小夥子，你這不是做好事嗎？要是早知道你不願意幫我這個忙，那我們也不敢用你啊。”
這個時候老太太在內心衡量了一下，明面上不能跟這個青年爭，她就算有千般手段，也不能在這青年面前使出來。
因爲不能打草驚蛇，她還只能跟他陪笑臉。
可是王啓航這個時候演得很像，他就是要逼迫着老太太做出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玄素九看着這一幕，只覺得王啓航實在是太會演了。
她也在注意那老太太的表情，顯然老太太已經越來越焦躁，對於王啓航此時的表現也越發不滿。
“現在這年頭講什麼做好事？這樣吧，給我十塊錢，就當是我爲了幫你，影響了我自己的事情，你給我做補償。”
那老太太臉色更加難看，咬了咬牙，只說了一聲等着就進了屋。
玄素九看了王啓航一眼，又往老太太進屋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他千萬要小心。
“周嬸子在不在家？”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玄素九往外看了一眼，愣住了，這不是樑文才家那個女人嗎？
玄素九認識這女人，但這女人卻不認識她，剛纔她出來送禮大夫的時候，玄素九是躲着的。
“誰呀？”周嬸子趕緊從屋裡出來。
一邊往外走，一邊把什麼東西塞進自己的口袋裡。
“周嬸子，你回來了，剛纔看你家院門開了。”
那個年輕女人往屋裡打量了一眼，看到了玄素九之後，臉上露出了一個高深的效果。
她好像是習慣了周嬸子家裡經常會有年輕的陌生女人在，也不開口問。
“周嬸子，我家老樑病得厲害，我還得照顧着他，實在沒空出門，家裡一個雞蛋也沒有了，能不能跟你借兩個雞蛋？明天他病好些了，我去買了還你。”
周嬸子對這女人好像很熱情，拉着她的手說：“都是鄰里鄰居的，客氣什麼？雞蛋我這裡還有，我給你拿幾個。”
一面說着，一面還捏了一下那女人的手，那女人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往屋裡看了一眼，臉色就有些沉下來了。
不過，她依然還是沒動聲色，卻向屋門前又靠了兩步。
周老太進去幫着拿雞蛋，往廚房走的時候還瞅了王啓航一眼。
那眼神中的意思也很明確，她的確是一個人獨居的老太太不假，但左鄰右舍有鄰居呢，並不是一點依靠都沒有。
王啓航這個時候卻冷着一張臉，散發出十足的威脅。
那老太太和他眼神交鋒了一輪，氣得暗自咬緊了牙關。
外頭那個女人看到，屋裡面竟然還站着一個男人，瞬間就愣住了。
很顯然她非常清楚，這周婆子是在家幹得什麼好事。
之前除了年輕的大姑娘小媳婦之外，還從來都沒有見有大男人在這個屋子裡出現。
她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一面往屋子裡打量，一面從自己衣服的口袋裡掏出了樣什麼東西。
藉着跟廚房裡周老太說話的機會，往門前更靠了幾步，將手中的東西丟到了門後。
然後，周老太就拿了四五個雞蛋出去，把裝着雞蛋的碗交給了那女人，兩個人還客氣了兩句。
這時，玄素九趁機靠近了王啓航，往他口袋裡面塞了一道符。
把那個女人送出去之後，周老太轉身回來，這個時候，她整個人的神情都變得有些得意了起來。
她從自己口袋裡面掏出了兩塊錢。
“你看我就是一個孤老婆子，我哪有錢呀？十塊錢長什麼模樣，我都不認得呢。我在屋子裡面找了半天，就只有這麼多，就當是我謝謝你了？”
王啓航看着那張錢，劈手就奪了過來。
“真晦氣，幫你這麼個窮老婆子，我自己什麼好處都得不到。算了算了，就當我倒黴吧！”
他說着將錢塞到口袋裡，就往門外走。
沒想到剛一走到門口，他就覺得有什麼東西一下子敲擊在自己的後心上。
向前踉蹌了一步之後，瞬間前胸口又被重擊了一下。
王啓航眼前一黑，人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哎呀，這位大哥你怎麼了？”
玄素九一臉驚訝就要出去查看情況。
卻被老太太一把抓住了手。
周老太的手乾瘦，粗糙，手勁兒有點大。
抓着玄素九時，讓玄素九覺得有點疼。
“他這是遭報應了。”周老太陰測測地說。
“你幹什麼？”玄素九裝作一臉驚慌。
“哼！他既然不想做好事，這種人就是壞人，壞人就送他上西天！”
“你是怎麼做到的？”玄素九很驚訝。
周老太看到她這幅模樣很是滿意，能把這小丫頭給嚇住就行了。
“剛纔那個是我們鄰居，也是我的幫手，她進來就發現這事情有問題，所以就在這裡藏了個鬼，小姑娘你就不要出去了，否則的話你就跟他一樣了。”周老太得意地笑着說。
“你……你也不是好人，你竟然偷偷地下黑手害人。”
玄素九全身顫抖着，似乎說出這句話來都已經很不容易了，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
“小姑娘要識時務，人活着怎麼都好，你只要留在這裡，我一定給你安排一個好前程。”
周老太裂開嘴，笑得更加開心，那幅模樣讓人看着手很癢，特別想一拳直接把這笑容給她打碎。
玄素九一把甩開了周老太的手，就要往外跑。
周老太卻在屋子裡袖着手，等着看玄素九倒黴。
然而玄素九飛快的走到了王啓航的身邊，一點事情都沒有。
她在那裡緩緩的轉過身，跟周老太對視過了一會兒，一咧嘴露出了一個特別燦爛的笑容。
“你……你怎麼會沒事呢？”
周老太跟隔壁樑文才媳婦不是第一次搞這種事了，還從來沒有失效過。
“你不是在這院子裡面藏着一個鬼嗎？”玄素九微笑着問。
“你……”
“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