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恨雅楠這樣對待我,可我也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一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爲我的懦弱和自私,可是決定和她分開就一定要遭受這樣的對待嗎?不想對抗那些壓力選擇放棄這份感情平穩的生活她就能這樣羞辱我了嗎?
說到底我們一開始都是不相干的個體,我有選擇和她在一起的權力,自然也有選擇放棄的權利,雖然這很自私可也的確是事實,我們每個人都擁有這樣的權力。就像雅楠在我離開後瘋狂的碾壓異己有了帝國至高無上的榮耀身份以及這身份帶給她的能夠凌駕於無數人之上的權力,而她選擇用這權力來報復我。
所以我恨雅楠卻也對她抱有愧疚,她會變成如今的模樣雖然是她自己的選擇可也的確是因爲我。我很迷茫,空洞到無法思考,我不知道所有的事情是不是就會這樣一直毫無頭緒的混亂的發展下去直至生命的終結。
而現在我最慶幸的是我的孩子不會再和我一起回到那充滿糾葛的囚籠中,她可以平凡的長大有無限的可能,而不是和我一起待在這裡承受雅楠的怒火。
此刻的我雖然難堪到想找個洞鑽起來,可現實卻是我只能繼續狼狽的爬在地上,掩耳盜鈴般的將臉埋在臂彎中假裝眼前的一切都不存在。
我被架着上了象徵着帝國至高無上權利可以翱翔於天地間的光之隼,在我眼中怪物一般龐然大物卻又靈敏迅捷的光之隼,雅楠正是駕馭着這個傢伙輕易的就毀滅了我的國家,讓我失去了依仗,只能在她的手中任憑玩弄。
一上光之隼我就被扔進了那間專屬於我的囚室,或者可以說是刑房。
這間囚室留給我的基本上都是很不好的回憶,身臨其中的恐懼對我就已經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了,看來雅楠非常的憤怒她已經等不及回去再和我算賬了。
未知的恐懼並沒有多久雅楠就來到了這間囚室,手裡還握着個精緻的木盒子。
而從她踏入的那一刻起,四周的溫度便驟然降低。
我則微不可見的悄悄向後退去,可笑的想同她保持安全距離。
她顯然是看見了我那細微的動作,只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我便僵住了腳步戰戰兢兢的立在那裡。
“還想逃啊?”雅楠嘴角的弧度未收,就這麼輕鬆愜意仿若在聊天談心的問了我一句。
“我沒有,就是腳麻了……”我雖害怕說錯話,卻更不敢不答,因爲我知道她最討厭我悶聲不言的逃避樣子。
“腳麻了啊?那正好你躺牀上去吧,接下來的事剛好要躺下來才方便做。”說着雅楠舉起手向我示意了下手上的盒子。
看她臉上那舒心的笑容,我卻覺得毛骨悚然……
終於還是沒有先移動腳步,而是顫聲問她:“那是、那是什麼……”
“哦,你從將軍府逃走的那一天我就請了屬奴所裡功夫最好的紋繡師父來教我這門技藝,好在這一個月的時間我已將這奴屬紋練熟可以親手給你打上屬於我的烙印了。”
雅楠的話讓我直接癱到了地上,整個人抖如篩糠。
我只所以這麼害怕,是因爲這屬奴的烙印不僅僅是在帝國,這是一種所有國家通用默認的最低賤的印記,外側是太陽神鳥環,圈環內是所屬主人的徽記或其它可識別的符文,一旦被打上了標記不管你走到哪裡,沒有任何人敢收留或替你隱瞞蹤跡否則就是給自己和家人找死,通俗約定一旦發現身上帶有這種印記的人必須報官,然後會根據具體印記遣送回主人手中。
這種標記相當於滅掉了一個人所有的尊嚴,讓她永遠無法再在人羣中立足生存,這種標記並不是隨便哪一種奴隸都可以給標的,它有一系列非常苛刻的要求,如果有人私自給不達標的人打上這種印記,那基本上就是死罪,由此可見這一標記代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而由於這標記實在是太過於折辱人、基本上被打上這標記的沒有幾個長命的,所以即便是有些達到要求的奴隸,在主人不主動提出的情況下也是不會去打上這種標記的。
可現在……雅楠居然想在我身上打上屬奴的標記,我怎能不害怕?如果被打上了這個標記,我從此以後永遠都是附庸於雅楠的一件物品,再也沒有作爲一個人而存在的機會了。
我顫慄害怕的模樣並沒有讓雅楠心軟,她反而笑着走到了我面前,徵詢我的意見。
“你說我該爲你打紅圈還是打青圈?”
紅圈、如果撿到這個屬奴必須歸還原主,屬奴機構會發獎勵給舉報的人,青圈、可歸還也可自留使用誰撿到算誰的,只是若原主上門討要則必須歸還。
我早已嚇的在地上摸索着後退,可雅楠卻步步緊追,一直逼的我後背靠到了牆上退無可退,她才一副徵詢式的口吻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還是青圈吧?這樣下次你再跑了也可以順便體驗一把到底是外面的世界好些還是待在我身邊更好些。”
根本不需要體驗對比我也知道逃離的屬奴頂着那低賤的標記在外面只會比在主人身邊悽慘千倍萬倍!我感覺我自己快要瘋了,只是背靠着牆保持着抱膝的姿勢不停的呢喃重複着:“我不要被打上這種標記,我不要打標記,我不要打標記……我不要……”
可是雅楠絲毫不在意我的反應,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位置我早就想好了,要最顯眼的地方纔好,只是我還在想到底是額頭更顯眼還是臉頰更顯眼?還有就是圈內到底是刻我的火焰徽記比較好還是直接刻上雅楠私有四個字比較好?”
我還是不住的啜泣着搖頭抗議,可是換不來雅楠一絲絲的鬆動。
她依舊是那麼一副淡然若之的樣子殘酷的逼迫我。“想要哪種徽記、標在什麼地方,你說說看我給你選擇的權利。”
看到雅楠完全不在意我的反應,只管自顧自的詢問這一系列折辱我的問題,我內心的憤恨升到了頂端,突然爆發開來猛地推了雅楠一把並瘋狂的大喊:“哪個都不好!我什麼都不刻!”
雅楠原本是蹲坐在我面前的,被我這麼猝不及防的一推,手裡拿着的東西飛了出去四散在地上,而她也踉蹌了一下,幸而她身手一向敏捷用手堪堪的撐扶在地上,原本那點假意的笑容也全都斂去了,神情極度陰冷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