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我感覺到似乎有幾道急匆匆的腳步聲向我走來, 然後有人摸摸這看看那的替我檢查。
“她受了刺激,睡的不安穩,我行一針讓她睡死過去, 好好的休息休息再清醒過來時再看。”聽到這陣聲音之後, 我的腦袋傳來被針扎的刺痛感, 我的感知覺全都消失了沉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再度幽幽轉醒時聽到一個冷請的聲音說:“等她醒過來, 你和你姥姥就可以離開了。”
那個清冷的聲音說完後就走了,我又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姥姥,我喜歡她我想幫她, 我們可以帶她走嗎?”
我聽到這個聲音心裡某根絃動了一下,我沒聽見那位姥姥對那少女的回答, 只聽到她停頓了一下說:“她醒了。”
我看到那位背對着我站立的少女快速轉過頭, 臉上全是興奮開心的表情, 一下子就跑到了我的身邊坐了下握住我的手腕道:“你醒了?太好了。”
這房間裡的一舉一動想來都不會被守在外面的人漏掉,我還沒來得及回答那少女的話就看到雅楠出現在了門口的位置, 而現在的她說是我的噩夢也不爲過。我本來想回應這少女什麼的在看到雅楠的一瞬間就全都忘記了,只是本能的身體一僵反手就緊握住那少女的手腕道:“幫幫我……”
我的聲音雖輕可卻忘了刻意壓低,而是剛剛沉睡過後無力的那種輕,是以我這一句輕聲的呼救房內所有的人都聽到了,我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下意識的就去看雅楠的反應, 見她神情動作皆無改變似乎沒有因我這句話動怒, 我纔將懸起的心放下了一些。
“你們可以走了。”這是雅楠下逐客令的聲音, 可我握住那少女的手卻不想鬆開。
“你不應該攔要回家的人。”雅楠的聲音涼了幾分, 我慢慢的鬆開了那少女的手, 聽見對方笑着說:“姐姐放心,我會再來看你的。”說完還給了我一個擁抱。
她們走了之後只剩下我和雅楠的房間安靜的很, 雅楠似乎不在意這詭異的安靜,可是我身處其中卻十萬分的難受,只期盼着她能夠快些的離開,只可惜她不遂我心願。而我心中到底有放不下的事,率先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安靜。
“我父母他們……”我一開口卻只能問到這裡,便停頓了。
“已經按照深澤的風俗安置好了,我既然受了他們的降書,便會妥善安排他們的後事。”時至今日,她依舊能看透我心中所想,而在此刻這看似體貼的行爲卻讓我心中百味陳雜。
“雅楠……”
“?”她看向我,等候我的下半句。
“你讓我隨他們而去吧……看在……看在我們曾好過一場的份上。”
雅楠原本是躺在我身側的,聞言她坐了起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也拖拽了起來,眼裡燃燒着明顯的怒火。
“不要總想着從我身邊離開!”話一出口她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頓了頓才恢復一貫的冷情,涼涼的說:“那個小丫頭幫不了你,死更不行,任何方式都不可能。”這樣盛怒的雅楠我從未見到過,好半晌就在我以爲她要對我採取什麼措施時,她卻將我的手甩開讓我重新癱倒在牀榻上。
說實話我確實沒對那個小丫頭抱什麼希望,那句幫幫我,只不過是剛清醒過來時迷途亂抓草的慌亂之舉罷了,即使那個小丫頭藉着抱我的時候趁機在我耳邊鄭重其事的承諾:“等我,我會來帶你走的。”我也只不過是對她心存一絲感激,卻不曾過她真能回來帶我走這個可能,也不希望她真的回來因此得罪雅楠。
“何苦把我一個背叛過你的逆犯放在身旁,只不過是兩看兩相厭罷了,倒不如讓我……”
“兩看兩相厭?呵呵……”雅楠笑的詭異,我亦不敢出聲。“我沒有告訴過你嗎?我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即使傷了你、即使傷了我、能將你這樣不情不願的強行困在我身邊,我心裡也是歡喜的。所以,並沒有什麼兩看兩相厭,不過雖然我喜歡你喜歡的要緊可我還是要提醒你,畢竟我們兩之間現在情況特殊,平常說話的時候稍微注意一下,不要總說些讓我不開心的話,就比如:兩看兩相厭。”
雅楠說這些話的時候,跪伏在我身體上方直勾勾的盯着我,見我沒有迴應她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轉向她,“你那深澤國無數人的性命都是我送你的禮物,你要對的起我送你的這些禮物,我不介意你偶爾耍耍性子鬧鬧彆扭,但是該配合的時候你要好好的配合,聽明白了嗎?”
“明白……唔……”最後一個了字淹沒在了雅楠突然俯下身來的懲罰般的親吻中,說是親吻更像是用牙齒在撕咬,怎麼讓我疼怎麼來,雖然她的吻向來熱烈,可是以往我卻能感受到那狂熱中所包含的那份溫柔,如今便是隻剩下情緒的發泄了……胸前猛然一陣尖銳的鈍痛,我下意識的去推拒她的手,可被她感覺到我抗拒的意圖後,緊接着右邊傳來了更尖銳的鈍痛,我強迫自己將手收回身側老實的放着,用不斷抓緊拽揉牀褥的方式來減輕那如同被巨石碾壓胸骨般的鈍痛,被動承受身上這個人帶給我的一切……
一場大汗淋漓之後,她躺倒在我身邊輕聲的說了句:“你的味道還是那麼的好,只是我嘗不到了……”
那天她躺倒在我身邊之後,我以爲自己從此留在她身邊的作用可能就剩下如此了,可那次之後她卻再也未找我做過,她只是將我關在她的將軍府中,有時候常來看我和我說上那麼兩句話,有時候來了也不說話就和我處在同一空間裡發呆,或者看着我發呆。
我剛被關進將軍府的那段日子因爲越來越顯眼的肚子,我特別的害怕她會對我的孩子做什麼,畢竟那日在光之隼上她握住鞭柄說了那句話就是我的噩夢。
而我肚子越來越明顯的那段日子,她也不怎麼來我這,那時候因爲兩人之間的衝突我又跟她狠鬧過一次,喊些什麼總會離開她,死也會離開她的話,已經被她用手環鎖在了天花板上,每次只要她來我都動些小心思將被子囤個坨,讓肚子不那麼的顯眼刺激到她。
可是有一次她待的太久,我翻了幾次身刻意堆的坨就失去了作用,只見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的肚子,我想解釋,張口就想說:“這不是我和哥哥的孩子。”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我就發覺這是有問題的,因爲這孩子確實是我和哥哥的,只是並不是像普通夫妻那樣纏綿而得來的。我不知不覺的將手放在肚子上呈現一種保護的姿態,並思考着到底該如何才能不惹惱雅楠恰當的解釋給她聽。
“這孩子是我喝子母泉的水得來的……”想了想我還是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解釋。
“深澤的皇室會讓沒有皇室血脈的人繼承王座嗎?在帝國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孩子確實有王室的血脈,但是我和哥哥沒做過那事……”在雅楠面前提沒有和別人做過,這真的是一件又羞又臊又尷尬的事情,可是我不想這孩子有什麼閃失。
“沒做過什麼事?”雅楠似乎並不想放過我。
“就是和你在一起時做的那事我沒和哥哥做過,我們的孩子是用秘法得來的,爲了讓深澤後繼有人。”
“那,你有和除我之外的其他人做過嗎?”
我沒想到雅楠居然會這樣問,拿我當什麼人了!我略帶慍怒的說:“沒有!”
可她卻不以爲意,臉上還掛上了讓我久違的帶着絲暖意的笑容,顯然她很滿意我的回答。
“其實你不必爲了保護這個孩子和我說這麼多,我不會動她的,我對你怨恨的癥結不在這孩子的身上,你不用擔心我對她做什麼。”
雅楠看起來很開心,像是相信了我所說的話、雖然我所說的是實話可是要不要相信會不會相信可是不由我控制的事情,萬一弄巧成拙讓她以爲我這麼做純粹是爲了保護這孩子而撒的慌那就得不償失了。雖然她現在嘴裡說着不會對孩子做什麼,可是看她現在的表情和剛纔的表情對比也能明白這個孩子到底是如何得來的,對於她來說可是大大的不一樣的。雖然她說不會對孩子怎麼樣,可如果我不解釋難保孩子最後到底會怎麼樣了。
而自從我被長索鎖住手腕鎖在這個房間之後,我基本上就越來越沉默了,越來越認命了渾渾噩噩的消磨日子,直到那次慧突然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實在是沒有想到已經過了快兩年的時間她居然會真的回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