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七年前後亡命之徒

當天夜裡,尉孝禮跟隨車隊前往另一處警察廳。

停屍間外有警員看管,警官停步道,“請各位有一個心理準備,屍體可能有些難以辨認。”

當下,衆人再也無法平靜。

從來時的路上,顧席原的腦子裡混亂都沒有辦法平復,現在真的就要去認人,他才發現自己不敢上前。

“開門吧!”這一回,還是尉孝禮出聲回道。

警官點了點頭,隨即將門把手旋轉,一剎那那道緊閉的門被打開,迎面而來是冰冷的氣流,是停屍間內的溫度,帶着森然的寒意!

顧席原還停在原地,一旁的何父由人攙扶着疾步奔了進去。

隨後,更多的人也走了進去。

然而顧席原還站在那裡,隔了一些距離,他看見人影在停屍房內將視線全部阻隔,緊接着耳畔躥過一道聲音,那是何父,“這不是佳期!她不是佳期,不是我的女兒!不是她!”

因爲喜悅,像是逃過一劫後的慶幸,讓何父語帶哽咽,幾乎是要喜極而泣。

不是何佳期……

可是顧席原來不及高興,如果不是她,難道會是——

“是不是林蔓生小姐?請分辨一下……”警官的聲音再度傳來,零星夾雜而來的還有旁人的回聲。

尉孝禮皺眉道,“我不能確認。”

林蔓生對於尉孝禮而言並沒有那麼熟悉,其實他們之間除了近期公事上的相處,平時並沒有太多接觸。

“餘秘書,程助理,你們快認一認!不是林副總,是不是?”尉孝禮又是扭頭問。

餘安安在看那張被燒焦的女人臉龐,但是她剛一擡頭去看,就立刻捂住臉,身體裡翻江倒海的難受,她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場合,在面對屍體時候那種灼燒一般的恐慌讓她大哭起來,“我不知道……”

程牧磊比對了一下身高,自己也被驚到,“身高比例好像有點像……”

“林小姐的親人在不在這裡?我們需要進一步比對一下dna再確認是不是她!”警官在旁追問道。

怎麼可能會是她?

怎麼會是蔓生?

“不會是她!”顧席原的步伐一邁,飛快的進入撥開人羣,一下來到那具女屍身旁。他低頭去瞧,不顧一切的尋找可以否定這具女屍無法是林蔓生的可能!

但是顧席原定睛一看,發現正如程牧磊所言,身高比例上的確和她那樣相近……

再看向那張臉龐,幾乎被燒燬到模糊,根本無法辨認。

顧席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只聽見旁人在詢問,“顧先生,是不是林小姐?”

“不是她……”顧席原頑固的說着,但是躺在桌子上的女屍卻幾乎能逼得人窒息,就在這份慌忙中,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腰上有個印記!在她的腰上!”

“什麼印記?”警官急忙詢問,一邊吩咐警員將女屍擡起側過身。

“是摔傷留下來的印子!”顧席原立刻說,“是她小時候不小心摔的!”

有些回憶深藏在心中。卻一直都能夠記得,她腰間的烙印是如何被留下……

女屍連着衣服被燒焦,頭部燒燬的最嚴重,身體因爲死者身前不斷在遞上打滾的原因,所以相比起頭部好上許多。可儘管如此,也根本就沒有辦法查探出腰間泛灰泛黑那一塊地方,到底有沒有摔傷印記。

就在此時,哭泣中餘安安想起什麼,“……副總腰上有一個刺青!”

“刺青?”顧席原愕然疑問。

“是一個蝴蝶刺青!”餘安安哭喊着說,“之前我和副總一起去做spa的時候,我看到過!是青藍色的蝴蝶,是副總紋上去的!”

燙傷沒有辦法看清,但是此刻女屍的腰間,卻沒有半點青藍色痕跡殘留!

這是絕對能夠肯定的事情!

“不是副總!”餘安安立刻喊,歡喜到再次大哭。“副總身上有刺青!這個人沒有!不是她!我肯定不是她!”

哭聲驚心,卻初次讓顧席原覺得這樣踏實。

蔓生,不是你,這個人不是你……

……

爲了百分百確準,警方在之後抽取了何父的血液樣本,自然也要抽取林蔓生親人的dna協助調查。

但是這樣一來,勢必就要聯繫林家。

而和林蔓生最密切相關的人,就只有林書翰。

就連餘安安也知曉,林父和林蔓生的關係並不和睦。

但是警方這一項提議,卻遭到尉容的反對,“不行!”

“尉先生,雖然餘小姐認出不是林小姐,但是我們警方還是要再次確認,請您理解……”警官爲難說道。

即便是這樣,尉容也依舊反對。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尉容固執的姿態。猶如一個六旬老翁,根本就不肯妥協。

警官這邊卻也是難以覆命。

“頭髮也可以驗證dna,小泉,你現在去宜城,取林書翰的頭髮過來!不要驚動他!”尉容當下發令。

事不宜遲,哪怕聽着荒謬,但是宗泉還是聽從就要出發。

就在緊急時刻,程牧磊機敏道,“不用特意去宜城,襄城也許就有副總的頭髮!我現在就回酒店去,梳妝檯上應該有梳子,可以找到頭髮!”

“帶上警員一起去!”警官吩咐說。

三人立刻出發,輾轉了一個來回匆忙又回到警局,帶來的是林蔓生平時所用的梳子,採集證據的警員道,“梳子上有林小姐的頭髮!”

只是當下,金警官又是開口,“尉先生,林小姐現在下落不明,警方還是要聯繫她的家屬……”

“我就是!”尉容立刻道。

“可是……”

“她是我的人!也是尉家的人!”尉容正視向對方,“出了任何事情,我做主!”

金警官被驚到,不敢再有異議,“尉先生,請您冷靜……”

這邊金警官慌忙退下後,尉孝禮眉宇緊促望向他,不解追問,“爲什麼不行?爲什麼不讓林家人知道?至少,她的弟弟有權利知道!”

爲什麼不行?

尉孝禮詫異之中,聽見他幽幽說,“他會接走她的。”

——如果下次她還受傷了,我一定立刻把她接走,不會再聽你說一句話!

誓言在耳,是林書翰當日所說,可是又一次,他又沒有保護好她……

……

報告終於得出結論,確實那具女屍不是她們!

“dna結果已經出來,我想各位都可以放心,也請先回去,有任何情況我們都會在第一時間再聯繫……”這邊在警方的要求下,衆人只得先行離開。

走出警署,何父開口道,“不着急的話,不如我們附近走走。”

尉容沉默間頜首。

出了警署正門,沿街便慢慢行走着。然而何父卻因爲連夜的奔波,走了幾步後就頭暈目眩。

“何師長,您保重身體。”尉容扶着他在一張長椅上坐下。

一聲師長能勾起許多軍旅生涯的回憶,何父道,“我現在早就不是什麼師長了,只是一家棋社的社長罷了。”

何父自從退役後,就過着清閒日子,襄城人都會這麼尊稱他爲何社長。只是何家也是家底深厚,雖然何父唯有何佳期一個女兒,但多的是經商的兄弟姐妹。

“其實我們也不必那麼客氣,你們尉家的老一輩和我們何家還有些淵源。”何父在此刻道,“當年都是在朝爲官,你父親比我年長一歲,你喊我一聲何叔也不爲過。”

尉家真要查一查祖輩,古時朝廷裡真是有當官的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當官之人。只是現在尉家已無人爲官,更因爲年代久遠的關係,遠到不曾再有往來,此刻攀親帶故雖顯刻意,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何叔今天特意找我談心,不會是想要研究祠堂家譜?”尉容自然改了口,低聲問道。

“我還能爲了什麼?”何父嘆道。

何父愛女,這是襄城所有人都知曉的事,尉容低聲道,“爲了林小姐,也請您還要保重身體。”

“我只求佳期平安,相信你也是和我同一個意思。”何父已經焦急萬分,凝眸道,“你和我都清楚,顧淮北這次回來,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何父畢竟也是久經征戰的人。倘若一個人沒有野心,那爲何還要回來複仇?

如果只是回來復仇,那麼大不了同歸於盡。

可是顧淮北並沒有這麼做!

尉容默然抽了支菸。

“顧家三兄弟,當年爲了恆豐爭得你死我活,最後顧席原殺出重圍,顧淮北怎麼會咽的下這口氣?”何父的聲音低沉。

外人無法知曉的家族爭鬥,但總會有蛛絲馬跡流露出,更何況何父這樣的身份。

這番話,尉容自然是懂,“顧淮北現在是咬死不肯鬆口。”

“那就和他好好商議!”何父眼中定格決絕,爲了愛女,他早就打算付諸一切,“只要他還有所求,就捨不得死!你是保利的總經理,商場的事比我更清楚,弄垮一家集團並不可能!”

須臾,尉容緩緩開口接了後半句話,“但是讓一個人下位,還是很有可能。”

何父賞識般頜首道,“一旦開始佈局,顧淮北就會放鬆警惕,他的目的就是這個。只要能替他完成心願,那麼就有可能讓佳期和林小姐都平安!至少,在這段時間裡能夠平安!”

何父已經是破釜成舟,幾乎是?舞慫恿,“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任人宰割!聯手將顧席原拉下馬,如果你同意,一切部署決定都聽你指揮!”

……

就在顧淮北被扣留的四十八小時後,警方依舊沒有辦法詢問出任何一點線索。這個時候,顧席原提出請求,“我想單獨見見他,和他談一談。”

當天下午,顧席原由金警官帶領下,安排在暗室見面。

當門一推開後,顧淮北看見了顧席原,當下像是痛快一笑。

顧淮北還站在門口處,手上腳上都銬住,可當他這裡直面顧席原,痛快的讓他笑出聲來,“哈!我還以爲是誰,原來是三弟!”

“三弟,你現在可是恆豐的總經理,還要特意來局子裡看我,會不會有損清譽?”顧淮北說話間,人依舊不肯進來。

顧席原看着他,開口說道,“當弟弟的來探視自己的哥哥,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顧淮北這才從暗室外走入,來到那張桌椅前慢慢入座,“冠冕堂皇的話,從小到大就屬你最會說。演戲的本事,你要是稱第二,誰敢稱第一。”

這個當年一直被打壓壓迫的少年,不想卻是一頭惡狼,在暗中伺機靜觀其變,卻又一步一步請君入甕,將上邊的人全都啃食乾淨,屍骨無存!

“我要真是第一,那麼現在你又怎麼會坐在這裡?”顧席原卻笑了笑道。

“其實你們都找錯人了,怎麼就認定是我?”顧淮北突然轉移話題,沒頭沒尾道了一句,“沒準,其實是何佳期暗中派人自導自演!”

顧席原凝眸道,“狡辯的本事,二哥你纔是第一。”

“我這可不是狡辯,而是事實推測。”顧淮北說着,手扣下桌面,發出“噔——”一聲響,“更何況,她還對你一直有情,難道你不清楚?”

“結果到頭來,還是敵不過一個林蔓生!”顧淮北冷笑着,眸光尖銳無比,“何佳期這麼多年對你用情一片,也難保不會一時誤入迷途!畢竟。你對她而言就已經是迷途難返!”

聽完這一席話,顧席原已經臉色鐵青!

顧淮北的話語太犀利太冷厲,句句都直戳人心!

“你說她會怎麼對林蔓生?”顧淮北又是道,臉上始終保持着微笑,“毀了她的容,讓你再也不能看見她從前的樣子。還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挑斷她的手筋腳筋,讓她這輩子都成一個廢人?”

“又或者,一刀割破她的喉嚨,讓你和她陰陽相隔,永遠都不能再見面?”男聲在暗室內越來越陰冷,到了最後,那抹笑容定格,一如魔鬼的笑言!

就在這份冷凝的笑容裡,顧席原坐在椅子裡良久。

長時間的對質中,直到顧淮北的笑容凝固,顧席原出聲道,“二哥,給句話吧,你到底要什麼。”

“你說我要什麼?”顧淮北幽幽問。

他們兄弟三人,又因爲什麼而會走到今日地步?不正是家族權力身份地位!

在一瞬間的沉思中,顧席原漠然開口,卻讓顧淮北不敢置信,“我可以把持有的恆豐股份全都給你,只要你放過她們。”

……

這究竟是多少年的你死我鬥,才能在最後登上王座。又是多少個日夜的輾轉難眠,才能得以安枕。

可是這樣的大權,卻在此刻一句話就拱手讓出,輕易的就像是一搓塵土,風輕輕一吹後,就隨風飄散,瓦礫不留這樣的放肆!

就在這一刻,顧淮北卻絲毫沒有感受到報復該有的快感,剛纔盤踞的那份痛快也悄然間消失殆盡。

“你以爲到了現在,給我股份就可以一了百了?”顧淮北笑道,“接下來的日子裡,每一天每一夜你都會戰戰兢兢!自然有人來收拾你折磨你!”

顧淮北緊緊盯着他,男聲突然一凝,這樣陰森的說,“你這輩子也別想知道她們在哪裡!你放心,她們一定會替你受盡折磨——!”

尾聲最後的四個字,讓顧席原一下子出手,他將他狠狠按在牆上,“說出來!她們在哪裡!說出來——!”

“顧先生,快放手!”在暗室外邊佇立的警員聽到異動,立刻奔走進來制止。

顧淮北卻笑着,儘管一張臉因爲缺氧已經通紅,“你不敢殺我,我要是死了,她們就完了。”

像是被說中軟肋,顧席原整個人一定,警員已經將他拉開。

顧淮北得意的扶住牆站起身,“這一次,是你顧席原的死期!”

……

這一場探視,最後顧席原被警員攔下作爲結束,警局的接待室內,卻已經有人到來,正是尉容!

一張會議桌前方,兩個男人各自入座。

“顧總還真是捨得。”尉容忽而說,“只是可惜。唾手可得的,從來都不金貴。”

顧席原不曾出聲,只是他已經猜測到尉容剛纔直接目睹了他和顧淮北之間的探視全程,所以他們的所有談話,他也有聽見。

眸光悄然落在某一處,不曾對向他,尉容冷不防又是一句,“七年前,你怎麼捨不得。”

原來竟已經過了這麼多年。

七年時間裡,發生了許多事情,襄城早不復當年,宜城再也沒有去過。

七年前,林蔓生嫁給溫尚霖。

七年後,她因爲他而陷入險境。

七年前後,顧席原,你到底都做了什麼?

……

“顧先生,現在您是和嫌疑人在血緣關係上最親近的人,也是所有人裡算起來最瞭解他最熟悉的他,請您仔細回憶,想一想他可能會將人藏在哪裡。如果有任何線索,都請在第一時間和警方聯繫……”顧席原離開警局的時候,金警官這麼對他說。

坐在車內,顧席原一直都在想。

車窗外好不容易放晴的天空,卻是灰白色一片。

如果他是顧淮北,那麼他會將林蔓生和何佳期藏在哪裡?

那個最有可能,最不會被人懷疑的地方,到底又會是在哪裡?

思緒都快要打結,被剝離成兩個世界。

一定有一個地方!

她們一定還在襄城,沒有離開!

在哪裡?

究竟是哪裡!

……

“何老先生,我們已經盡了全力,但是請您放心……”

就在警局大廳,何父已然大怒,“如果你們就是這樣的辦事能力,那麼我只能自己親自去審問那個犯人!”

“何老先生!這萬萬不可!”金警官自然知道他的身份,不敢造次卻也不能同意,“您比我更清楚,我們是依法辦事!”

何父卻顧不得了,“我現在不是一個軍人,我是一個父親!”

這個剎那,縱然是身爲警務人員,金警官也是爲之動容。

“讓我去和他談——!”突然,後方處響起一道男聲。

衆人扭頭望去,瞧見是尉容站在前方,西服筆挺,臉上一抹冷靜的俊豔。周遭散發出強勁氣場。單是駐足,都會讓人爲之一怔。

尉容上前道,“金警官,讓我探視顧淮北。何叔,這個機會就給我。”

何父在這個時候只能選擇深信不疑,“現在我們作爲被害人的家屬,也有權和嫌疑人進行探視!”

法理也不外乎人情,金警官同意了,“可以。”

“我有兩個條件。”尉容卻又是道。

金警官遲疑,“尉先生,您請說。”

“在我探視期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請都不要打斷。”尉容提出第一點。

這卻讓金警官爲難不已,“這個……”

“難道還不能打贏?在警局裡探視,還會殺人不成?”何父斥責。金警官一想畢竟有監控可以隨時察看,所以應了,“可以……”

“還有,我想要借一樣證物。”尉容又是說。

這下連何父都詫異了,“你要借什麼?”

“槍!”尉容吐出一個字,又是說道,“那把屬於顧淮北的槍——!”

牽扯到動用槍支,這卻並非是易事,更何況還是證物。但是之後在何父向上級一番申訴下,又因爲何氏、尉氏以及顧氏強大的背景下,警署最高負責人最終同意。

“尉先生,請您三思而後行。”警司長千萬叮嚀。

尉容接過槍支微笑道,“警官,我的命很值錢。”

警司長一聽,也沒了聲音。

他是誰?

保利集團總經理。尉氏容少!坐擁萬千家財,手可摘星辰的豪門大少,他的命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值錢!

立刻的,金警官帶着尉容前往探視的暗房。

同一時刻監控室內已經聚了一行人,衆人看見顧淮北被帶出,坐在了暗房的椅子裡。

之後,尉容也出現在同一間暗房裡——

“尉總,沒想到這一次是你來看我。”顧淮北笑着瞧向來人。

這間暗房,正是先前顧席原來探視他的同一間。只不過這一次,顧淮北先行到來。

尉容緩緩踱步進入,他亦是在顧淮北的面前坐下。

顧淮北又是笑道,“能和尉氏容少面對面相談,我實在是榮幸。不過,難道尉總也是來向我求饒,希望我能夠放過她們?放過林蔓生?這個女人。真有這麼重要?”

尉容但笑不語,他英氣的面容在暗室內依舊璀璨。

隱隱的,透着一股肅殺狠勁邪氣凜然。

……

顧淮北見他不應聲,便以爲他是應允,更是得意道,“尉總,這個世界上,求人辦事可沒有那麼簡單。”

有些話語沒有點名,卻也清楚,顧淮北是在談條件!

但是此刻,尉容卻不疾不徐開口,“顧氏原本有三子,長子顧淮東,你是次子,現任顧總是幼子。當年你們三個人爲了爭奪恆豐,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襄城那幾年實在是不太平。”

顧淮北遙想當年,的確是風光無限,“那時候襄城上下,哪個人不知道我顧家二少。”

尉容笑道,“你們顧家演出了一場這樣精彩的家庭劇,給商場上的人留下了許多茶餘飯後的談資,怎麼能孤陋寡聞?”

前一秒看似讚許,可後一秒才發現是實打實的嘲諷,顧淮北笑意褪去,“尉總,禍從口出這句話,看來沒人對你說過。”

“我的字典裡有很多字都沒有。”尉容說着,徑自又道,“你現在知道也不遲!”

顧淮北當下一愣。還來不及反應,迎面就突然對上了一把槍!

尉容出手甚快,快到根本讓人無法回神,待一定睛,就看見一把槍正對着他,是他的眉宇中心!

只需要一槍,絕對讓人斃命,不可能有存活的可能!

顧淮北迅速清醒過來,也認出了這把槍,“這是我的槍!”

“多謝顧二少帶了這把槍入境。”尉容回道,“不然,今天又怎麼會到我的手中?”

“警署還真是徇私舞弊。”

“你該說體恤民情。”

顧淮北眼眸一凝道,“你問警署借了槍,這把槍裡一定沒有子彈!”

尉容舉着槍笑道,“這把m五零零轉輪手槍,和沙漠之鷹還真是相似。”

“尉總原來對槍支有研究。”

“只是曾經有些興趣,所以和一個朋友一起研究過一些日子。”尉容漫不經心道,“口徑零點五零,十二點七毫米。普通轉輪手槍槍膛能裝六發子彈,這把只能裝下五發,可惜了。”

顧淮北卻有些不明,可惜什麼?

“你本來多了一次機會,現在至多隻有四次。”尉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靜,但是聽的人卻爲之冷凝!

顧淮北慢慢醒悟過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有子彈的槍,多一次機會少一次有什麼不一樣?”顧淮北冷然笑道。

可就在這個時候,尉容卻道,“我們剛剛認識,所以你不大瞭解我。我,尉容。從來不拿誓言開玩笑。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說出她們在哪裡。第二個,就是給她們陪葬。”

“尉總真是操心,一個林蔓生都顧不過來,還要管何佳期?”儘管如此,顧淮北還是心頭一擰。

這個男人,全身散發着危險氣息……

“她們兩個人,誰單獨活着,都不會好過。”尉容勾起脣道,“現在,做選擇吧。”

這把槍正對着自己,在讓顧淮北做選擇! wωω▪ ttκΛ n▪ co

顧淮北在賭,但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輸贏,就在此時。他選擇了堅定立場,他賭對方不會真開槍,更不會有子彈!

“我不知道!”顧淮北立刻道。

“砰——”一聲裡,已經空發一槍!

這一槍,果然沒有子彈!

可是氣流還是驚人,空氣裡還可以聞到火藥味!

顧淮北還真是像是被炸開一般,突然又瞧見尉容從取出一顆子彈。

……

顧淮北簡直不敢置信,“這是假的!”

“仿真子彈。”尉容微笑,“但是近距離足夠有殺傷力,我想你瞭解。”

顧淮北當然瞭解!

這把轉輪手槍的威力,絕對不是玩笑!

就在此刻,對上一個危險人物,看着他將子彈放入槍膛旋轉轉輪,他立刻起身開始喊,“警官!我要求終止探視!”

可是沒有人應聲——

一切都靜止着。顧淮北一怔,他就要往暗房的門口去察看警員是否在外。

然而他剛剛一動,就被人按住肩頭,再次被按坐在椅子裡!

尉容不知何時來到他面前,那把槍原本隔了一張桌子,此刻竟在咫尺,就在他的面前,正對着他的眉間!

“我沒有那麼好的興致,給你一次又一次機會。這是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冰冷的男聲傳來,抵着槍管,尉容沉靜冷酷的俊彥猶如地獄使者,勾魂時刻已經開始倒數,“三!”

顧淮北一時間竟也分不清,到底誰纔是亡命之徒!

可唯一清楚的是。他不是顧席原,他比顧席原更爲陰狠,僅是這雙眼睛,透出絕命肅殺!

他不是在玩笑,更不是威脅,是確實的用命在賭!

“二!”

“你是保利的總經理,你要是開槍,自己也會沒命!這裡是警署,就算你有翻江倒海的本事,也不能逃脫法律的制裁!”顧淮北開了口,但是聲音有一絲髮顫。

“黃泉路上,別回頭!”最後一聲倒數卻化爲一句戾言,就像是惡鬼索債,縱然下到黃泉,也要無止盡追殺——

瞳孔一瞬間擴張。面臨死亡之際,眼看就要扣動扳機,顧淮北喊出聲來,“不要開槍——!我保證她們的安全!她們現在還活着——!”

若說此刻亦是一場成王敗寇,那麼敗者卻終有原因。

“你知道自己爲什麼失敗?”顧淮北幾乎是倒在椅子裡,尉容垂眸望着他。

顧淮北遙想從前過往,再聯想自己至今,他一時失神,“我沒有敗!”

“說出她們在哪裡,我會保你活命!”尉容凝聲問。

顧淮北怔愣良久,突然他動了動脣,似就要道出答案,卻在這個時候,金警官衝破重圍終於趕來,“尉先生,請住手!林小姐她們可能被關在精神病院裡——!”

耳後傳來喊聲,尉容落下視線,瞧見顧淮北沒了下文,彷彿他要說的話已經被人搶先一步。

“哪一家!”尉容質問。

顧淮北終是放棄掙扎,道出那家醫院,眼前那道身影立刻就要離去,他不禁問,“告訴我原因!”

權位之爭,又爲何會敗?論智商論手段,顧淮北從來都不會遜色於顧席原!

“一個怕死的人,又怎麼會贏。”須臾,從他口中緩緩道出一句話。

顧淮北臉色驟然灰敗,卻空洞無比。

將軍百戰死,馬革裹屍還。

青丹史書,王者征戰從來都不懼生死。

七年前後,到底放棄的是什麼,那些曾經極力拼命想要爭取的,到了最後是否真的那麼重要。當命懸一線之間,賭上的又豈是輸贏,更是自己,但是認準了一個人怕死,就會有活的希望~將軍百戰死,馬革裹屍還,這一刻,或許也是抱着必死的決心~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繼續見,每天不忘點點推薦,謝謝妞兒們~

第216章:爲他落淚曾是繼兄第63章:那個男人的身份第269章:情如何算殘忍其意第262章:愛太瘋狂始終一人第310章:一席審判玉碎無痕第345章:番外之生死不復浮生一夢第293章:理應有主求親容氏第93章:一輩子只認一個人第99章:終有一天你也會走第42章:她的美定格時光第99章:終有一天你也會走第41章:急什麼我不會跑第320章:若你是我最終棋子第319章:王權之路贏不迴心第323章:雪落無痕焚香斷髮第105章:其實那時我喜歡他第36章:他是個什麼底細第302章:不歸道賀遠方傳話第56章:壁燈下襯衣白第58章:怎麼又是你們第179章:卻纔發現已經有約第171章:他在責問沒護住她第76章:用五年時間來謝幕第75章:寧當棄子不進溫家第66章:在他的預言裡投降第54章:真的沒關係第24章:她站得這樣直第148章:我賭永不會有可能第140章:金口玉言我收下了第45章:那一幅是贗品第256章:生死作陪想不想聽第314章:最佳詮釋配角使命第139章:最想要的新年禮物第169章:你怪我是否有資格第202章:關於愛情不全是局第130章:她的眼淚鑽心的痛第165章:飯局上師父說聽話第111章:你說過不會勉強我第281章:難逃一局解困之人第300章:去意已決以此爲鑑第150章:集團新任他的名字第98章:我的心早住下魔鬼第11章:傳說中天仙下凡第187章:找誰陪葬直到我死第96章:蔓生你的頭髮好香第137章:謝謝您讓我遇見她第165章:飯局上師父說聽話第02章:五年來的反抗第16章:這樣才乖第04章:一夜後再相見第82章:君子一諾五嶽皆輕第244章:葬送一生惡鬼索債第84章:可我沒說我不會來第35章:比任何人都陰鷲第264章:寬恕爲仁神非萬能第343章:蠟炬成灰母愛如海第200章:美男對決我選你贏第126章:下雪夜她渾身冰冷第109章:玫瑰花舞他們挺配第316章:戰場對手人性如此第282章:各爲其主上庭也敗第194章:爲你說書爲你洗髮第203章:再入尉家小寶少爺第77章:白色婚紗年少真心第232章:佛前求三十記筆畫第26章:像一座城牆第73章:別低頭皇冠會掉第262章:愛太瘋狂始終一人第97章:嘴邊的湯匙喏來吃第232章:佛前求三十記筆畫第08章:誰婚內出軌第103章:不負如來也不負你第170章:衝冠一怒誰爲紅顏第319章:王權之路贏不迴心第225章:一起的意義她選擇第04章:一夜後再相見第31章:你來求我一定換第262章:愛太瘋狂始終一人第185章:白梅花下自有情癡第211章:等到天荒雨下相擁第303章:戲起返程是她太傻第101章:她竟是廣告女主角第150章:集團新任他的名字第266章:人心貪婪天堂來信第338章:多遠距離能愛幾回第31章:你來求我一定換第160章:爲你證言拆了這裡第244章:葬送一生惡鬼索債第277章:承襲資質何以爲君第311章:回見蔓生折斷的煙第157章:究竟是誰不肯放過第209章:一生不忘向您請罪第147章:兵不厭詐是我被甩第265章:蝸牛的家只是借住第258章:訂婚願否父子之道第296章:自私一回背棄誓約第40章:以身相許怎麼樣第89章:已是過去祝福你們第74章:我說的喂用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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