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常務,還有顧總!”就在蔓生失神之際,一旁的餘安安開口呼喊。
此刻招待大廳內,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走入,正是尉孝禮和顧席原。尉孝禮隨團隊離開,所以是來集合。
而顧席原會在此時趕來,也只是因爲知曉今日衆人都會離去。
蔓生來不及再多詢問,當下只得收了聲。
宗泉也就此打住,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蔓生一回神,顧席原已經上前關心詢問,“行李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
“我已經對醫生說過了,接下來也會派車接他爲你繼續療程。”顧席原又是道,“中醫理療都是由內而外循序漸進,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不能中途中斷。”
顧席原的體貼,近日裡蔓生已經清楚感受。
雖說是一番好意,本不該拒絕,可這樣一來,愈發糾纏不清。
“顧總這麼關心林副總,我作爲上級真是十分感謝。”尉孝禮自然有聽見兩人的談話,微笑道謝。
“尉常務,不用道謝,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顧席原一轉身,朝同行而來的尉孝禮回道。
可這世上哪有應該的事?尉孝禮依舊笑着,顧席原卻接着道,“還有,接下來林副總的住所,我已經安排好。希望尉常務能夠准許,讓她在襄城期間入住,她實在是需要照顧。”
其實先前顧席原接走林蔓生的時候,就已經告知過相同的話語,只不過今日再次提及,卻多了幾分鄭重其事。
尉孝禮應該首肯,可是某人那邊又要怎麼解釋?
卻在此時,蔓生當機立斷應聲,“尉常務,顧總的一番心意,我不好拒絕。”
這下子,倒也替尉孝禮解決了這個棘手的問題,“既然這樣,那林副總就聽從顧總安排吧。”
決定已下,衆人聚在一起閒聊。
期間,何佳期姍姍來遲。
她看見林蔓生等人都在,也看見了顧席原同在。沒有絲毫的意外,她微笑上前,“劉會長和尉總他們好像還沒有到……”
正在等候中,劉會長一行終於也趕到招待廳集合。
尉容隨行其中,他溫漠的眼眸掃過衆人。悄然間落向一處,定格在一個人的身上。
蔓生幾乎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只因爲宗泉所說的一切,還是帶給她許多震撼驚奇。一剎那四目相對,雖沒有隻字片語,卻有了異樣感覺。
如果說當年他就是那家的少爺,那他又是藏身在哪裡對着她畫畫?
驀地,一想到自己在畫室裡當模特,而他在暗中觀察着自己,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她竟然一直不知曉他的存在,這種感覺真是有些詭異,彷彿自己被偷窺了一般……
“你不舒服?”突然,尉容出聲詢問。
衆人都是一怔,見他正對着林蔓生髮問。
蔓生也是愣了下,尉容盯着她又是問。“臉怎麼紅了?”
衆人再是一瞧,果真林蔓生的臉泛起紅絲,像是染了胭脂。
“天氣有些熱……”隨口找了個理由,蔓生急忙說。
“這幾天一直都很熱!”餘安安也覺得悶熱無比,她的臉紅通通的,衆人不禁對比,比林蔓生還要紅上幾分。
蔓生慶幸躲避這一遭,卻無法再擡眸和尉容對視。
……
“人都到齊了嗎?”劉會長又是詢問,清點人數就要離開。
尉孝禮的視線掃過周遭,發現有一人並不在,“還有霍董事,她還沒有到。”
尉容一瞧,果真霍雲舒還沒有到。
何佳期卻立刻說,“剛剛來的路上我有遇到周醫生,他說霍董事已經上車了,在車上等着隨時都可以出發。”
衆人都知曉。霍雲舒的雙腿不便,所以提前上車也是正常。
緊接着劉會長一聲令下,大部隊終於離開溫泉所。
外圍的停車場,那輛車裡霍雲舒已經在等候。
“雲舒小姐,尉先生他們過來了……”周博朗眼尖的瞧見來人,低聲說着下了車去迎接。
霍雲舒卻閉上眼睛,並沒有下車。
周博朗回頭看了一眼,獨自上前迎向劉會長一行,“霍小姐大概是太累了,她在車裡睡着了。”
“那就直接回去吧。”劉會長笑着說。
衆人紛紛上車,車隊就要陸續駛離。
“周醫生,快開車。”霍雲舒其實根本沒有睡着,當週博朗重新上車後,她立刻道。
周博朗踩下油門,最先駛離溫泉所。
透過後車鏡,霍雲舒看見那一行人還在告別。
“林小姐。我也回去了。”何佳期朝林蔓生笑道,“有空的話,可以約我出來喝茶。”
“好。”蔓生微笑應聲,“何小姐,這次真的謝謝你。”
“你就別客氣了,我也沒有做什麼。”何佳期笑着揮揮手,離開時望向顧席原道,“我走了。”
顧席原點頭,目送何佳期先行上車離開。
這邊尉容一行也要上車,尉孝禮解釋道,“顧總因爲林副總的身體健康,特意安排了住所。林副總,已經答應前去入住。”
話已經挑明,尉容自然聽懂,“顧總太費心了。”
顧席原則是笑了笑,“尉總體諒就好。”
“身體如果還是不舒服,就不要勉強,項目的事情有人接管,你不必急着報到。”尉容只叮嚀了一句。
蔓生雖有點頭,但還是道,“明天我就會報到復職。”
她不能這樣繼續休假,總該回歸正軌。
“尉總,那我們先走一步。”顧席原收尾告辭,攜林蔓生一起離開。
眨眼間,只剩下屬於尉容和尉孝禮的車輛還沒有出發。
林蔓生當場被顧席原接走,尉孝禮深怕殃及池魚,“二哥,我已經盡力了……”
“你是很盡力。”尉容卻揚脣,給了他一抹微笑。
“……”尉孝禮覺得這樣的笑容有些滲人,他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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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少!”宗泉也爲尉容打開車門。
三人一行上車後,任翔駕駛,宗泉在前方彙報此番美國之行,“已經查到了,但是證據並不完全支持……”
“誰?”尉容冷聲問。
“這一次顧氏二公子能順利私自入境,背後的推手是——”宗泉道出結果,“蕭氏雲商!”
……
蔓生跟隨顧席原離開的午後,先回了顧母所住的洋房。
“蔓兒回來了?”顧母見到他們歸來,很是高興的詢問,“這次去溫泉度假怎麼樣?佳期呢?”
“媽,佳期她先回去了。”顧席原回道。
蔓生亦是笑應,“珍姨,佳期帶我去的天鵝湖溫泉所真的很好,這幾天在那裡休息,每天都泡一會兒溫泉,手腳都不冷了……”
陪着顧母閒聊片刻,當晚蔓生沒有再推辭,直接留下用餐。
夜裡,顧席原又帶着她去花房走了走,那株蝴蝶蘭還是沒有開花。
“再等幾天,花一定會開。”顧席原只怕她失望,當下保證。
蔓生卻沒有絲毫着急,看着不曾長出花苞的這株蝴蝶蘭,輕聲說道,“不開也沒事,看不到花開就看不到吧。”
顧席原微皺眉宇,她的話語讓他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從花房回來,顧母已經端了切好的水果出來,三人閒坐了片刻,蔓生就要離去。只是這一次,蔓生率先開口說,“珍姨,我的身體已經好了,之後也不住在這裡了。”
“這怎麼行?”顧母顯然不放心。
“您不要擔心,大哥給我安排了住所,接下來的日子我都會在那裡,有人照顧的!”蔓生微笑說。
“住外面和住家裡不是一樣?”顧母並不明白,爲什麼還要換個地方。
蔓生道,“珍姨,我這次來主要還是爲了工作,平時也還要開會,住在您這裡秘書助理出入來往的也不方便,而且離辦事處也好遠……”
這倒是事實,顧母這麼一想,也沒有再挽留,“既然席原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那我也放心一些。蔓兒,什麼時候空了,就回來吃飯。打個電話告訴珍姨,我給你做好吃的。”
“珍姨,我會的!”蔓生笑着應下。
在離開之前。蔓生擁抱了顧母,“珍姨,從小到大您一直對我這麼好,謝謝您。”
“傻孩子。”顧母輕輕撫着她的背,“快回去吧,早點休息。”
……
顧席原所安排的住所,是一座復古的宅子。
這座宅子建造的十分考究,卻也在襄城城區內顯得如此突兀。周遭全都是樹木花草,過了高牆之後,是一幢中式老宅。
不知是年代久遠,還是刻意之下打造,那些磚瓦都極復年代感。
顧席原帶着她往裡面走,他親自爲她推開門。
門上的銅環,被扣下的時候,發出“叮——”一聲響,蔓生的眼前出現一片全新天地。
但是這裡,卻和記憶中那個少年曾經在紙張上畫下的建築圖景如此相似。
亭臺樓閣水榭。
院子裡的露天天井,四方的夜空,擡起頭就可以瞧見。
穿梭高牆之中,深院重門一道又一道,那些窄窗上雕刻了極美的花……
究竟是怎樣的用心,才能將這裡打造的這樣好,讓人一眼瞧去,彷彿回到了久遠國度,她立刻化身爲大家閨秀。
“蔓兒,覺得這裡如何?”顧席原站在後方處,他微笑詢問。
露天的天井裡,蔓生站定看向四周,她覺得似曾相識,“和海城的宅子好像。”
不!
比起海城那一座古宅,這裡更甚一籌,完全是按照圖紙打造的宅子,恐怕是一磚一瓦都用了心意。
顧席原笑道,“比海城那一座更像當年我在圖紙上畫的宅子,不是麼?”
蔓生不禁點頭,“嗯!”
的確很像,他將所有夢想全都一一實現,不管是恆豐總經理,又或者是這座復古宅院。
“大哥,你真的好厲害。”蔓生由衷說,她自小就知道,他是這樣的優秀。
聽到她的讚賞,猶如小時候那般,單純的崇拜,天真單純,顧席原默默走向她,“那你喜不喜歡?”
“這樣一座漂亮的宅子,又有誰會不喜歡?”蔓生誠實說。
顧席原心中起了一絲漣漪,他多麼希望,她能夠就此留下,“蔓兒,住在這裡,不走了好不好?”
他的雙眸,月光下沁着溫柔,好似要用萬丈柔情去包圍她,蔓生定在原地,她卻搖了搖頭道,“這可不行,這裡是屬於你未來的太太。”
她拒絕他了……
顧席原凝眸道,“我從來沒有帶任何一個女孩子來過這裡,這裡只屬於你。”
“大哥,何小姐很會照顧人,又漂亮又聰明,畫畫也很好看。她待人溫柔,性子開朗,又很細心,和珍姨也很聊得來……”何佳期的優點那麼多,蔓生一開口就能說上無數,然而這許多的優點集合起來,實實在在的一句,“何佳期,她真的是個好女孩兒。”
儘管他們已經離婚,儘管知道感情之事,從不該由第三人插手干預,但蔓生還是忍不住訴說。
“我和她已經是過去了。”顧席原低聲道,“你不要多想,不會有什麼。”
“我沒有多想。”蔓生誠實道,“可是大哥,你錯過這樣一個好的女孩子,太可惜了。”
“佳期是很好!”顧席原的聲音一沉。心中那麼多的感情卻無處安放,“但是,你對我而言纔是最好,最重要的!蔓兒,你知不知道?”
顧席原上前,他的手握住她的肩頭,“我的心意,難道現在你還不相信?”
不是沒有遲疑和質疑,可是此刻他的眼睛,一如年少明亮清澈,若非是真心,豈會這樣閃耀如初?
但是,一切都回不到過往——
蔓生輕輕點頭,她亦是輕聲問,“我把你當成是大哥,你願不願意認我這個妹妹?”
或許,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
從那一聲呼喊開始,他們註定就只能成爲這樣的關係。
顧席原的手有一絲顫意,爲何等了這麼久,原以爲神明給了他第二次機會的時候,卻不料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你該知道,在我心裡,你早就不是我的妹妹!”顧席原切?說,灼熱的情感在交織,“更何況,你從來就不是我的妹妹!”
這份熱烈情愫衝擊而來,蔓生眸光一定,不想再退卻遲疑,她終於還是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只能當陌生人。”
陌生人。
顧席原心中默唸,世上最遠的距離不過如此。
……
在顧席原和她分別的數年裡,他們已經像是陌生人一樣。但是現在,不再遠隔了兩座城市,她分明就在自己面前,顧席原卻覺得哪怕是觸手可及,依舊遙遠無比,“你不要說這樣的話!我怎麼能把你當成是陌生人?”
顧席原並不相信,她真的捨得。
蔓生卻微笑說,“或許早在當年,我同意嫁給溫尚霖的那一天起,我們就該當陌生人。”
依稀記起面對面的咖啡館內,她對着他道:顧席原,我要結婚了。
只這一句後,相顧無言,她起身離去。
可他後悔的又豈止是一件事,還有更多……
“那一天,我不該讓你走!”顧席原沉凝說道,他將擁入懷中,“我不該讓你就這樣離開!我怎麼會讓你走?”
曾幾何時,蔓生也曾等待過,等待他是否會追她而出。
手輕輕撫了撫他,蔓生釋然道,“我和你終究會長大。”
“顧席原,我喜歡你,那麼的喜歡你。”蔓生在這一刻坦誠面對屬於自己的感情,那份曾經來不及表達卻已經逝去的過往,亦是在爲自己告別,“但是,已經過去了。”
“蔓生!你在說謊!”她明明還在他懷裡,顧席原不肯放開,“你心裡現在還有我!”
蔓生垂下手,臉上恢復了一片寂靜,“顧席原。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你了。”
呼吸都好似要止住——
她心裡真的不曾有他了?還是,她的心裡有了一個比他更重要的人?顧席原還擁着她,他不願意去看她的臉,不願意看見她安寧的微笑,這會讓他更加慌忙,“是因爲尉容?”
是因爲那個人麼?
蔓生被問住。
思緒幽幽,千絲萬縷理不清,只彷彿瞧見那張俊容模糊的浮現於眼底。
她的沉默卻好似給了顧席原回答,讓他如此不甘道,“你真的就這麼喜歡他?那只是錯覺!蔓生,你清醒一點……”
顧席原又是挫敗又是氣急,他終是放開她,再一擡頭,發現她的臉上沒有微笑,只剩下如白月光一般的無盡悵然。
蔓兒,爲什麼會露出這樣心傷的神情?
“我很清醒。”蔓生輕聲說,“一直都是,不清醒的是你。”
顧席原的手像是觸到內心最深處的雷鳴點擊,驚的他冷不防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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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這樣溫柔,卻也這樣冷漠。
……
次日,蔓生終於來到保利駐襄城辦事處重新復職。
尉孝禮對於林蔓生的迴歸,自然是十分高興,“林副總歸來,我也總算可以忙裡偷閒了。”
“既然我對尉常務而言這麼有效用,那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慈善作品到底是什麼?”蔓生還在追問。
尉孝禮笑了,“你要是好奇,就直接去找劉會長要我的作品瞧一瞧不就行了?”
蔓生知道自己方纔的問題算是白問了,她又怎麼可能真的去找劉會長。
重新迴歸的當天,蔓生就接手之前未完成的工作。一個上午審覈後,發現尉孝禮的進度十分之快,距離之前也不過是半個月,但現在已經進入正軌。
日子又變得十分忙碌,繁忙到沒有時間去思考旁的。
只是偶爾空下來,蔓生還是會想起當日宗泉所說的話語——蔓生小姐,您知不知道,當時畫您的人是誰?您和容少的緣分,還真是不淺。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天沒有來得及說明一切,卻彷彿成了心中的疑影。
……
商會大樓——
距離此番會晤召開只有三天,三天後就要召開今次會議,所以議程也變得格外緊迫。這幾日相邀出席的各家公司總經理又或者董事專員都暫時休息,作爲負責人的尉容繼續和劉會長一行接洽後續事宜。
午後的會議過後,尉容帶着宗泉以及任翔先行離開。
今日風和日麗,六月裡襄城今日天氣都很是燦爛。車子不斷的往前方行駛,最終來到了一座紅磚堆砌的大樓前方。
這裡,尉容曾經到來過。
正是那一所——慈恩康復院!
今日,康復院門口黑衣西服的男人已經在迎接。
瞧見車子停下,男人立刻上前打開車門。“尉總,您請。”
任翔是初次踏入這家康復院,陰森的氣息襲來,讓他不禁皺眉,精神病院果然是陰氣十足。一想到先前蔓生小姐竟然被關在此處,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宗泉也是凝重眼眸,因爲他目睹了蔓生小姐被救出的全過程,所以此刻更是神色冷峻。
前方處,尉容漫步而行。
那些陰沉女聲如泣如訴,就像是下了地獄的鬼魂一般,迴繞而來的聲音就像是要將人帶入另一個輪迴。
一直往大樓樓上走去,過了一層又一層的臺階後,終於抵達最高層的那一間。
這裡是重症病房!
就在那間病房的門口,又有一位黑衣男人等候,瞧見來人,他鞠躬開門。
門被緩緩打開——
尉容面前。是一間慘白的房間。
這間重症病房,正是之前林蔓生被關囚禁的那一間,裡間的浴室,她被浸在水中,渾身冰冷,沒有絲毫生氣。
一剎那畫面浮現於眼底,讓他不曾出聲。
慘白房間裡,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其中一張椅子上,已經坐了一個男人。
他已經久等多時,瞧見他後開口,“尉容,坐。”
沒有職位稱呼,像是朋友相見,所以纔會直接喚名字。
但是宗泉和任翔卻同時呼喊。“蕭總。”
這個等候的男人,長了一張英氣面容,眼睛深邃有神,五官高挺。理着極短的黑髮,?樑上架起一副眼鏡,眸底精光被很好隱去,卻掩不住的霸氣。那是身爲集團負責人,纔會有的攝人氣勢。
他是蕭氏雲商的總經理,蕭家大少蕭從循!
尉容對上他,不疾不徐上前入座,一支菸徑自點燃,他唯有一句,“蕭總,我想你該給我一個解釋!”
蕭從循望着他。
他發現,這是認識尉容以來,第一次瞧見他如此動怒!
所以。連名字都不願稱呼,更是喊他一聲蕭總!
蕭從循有一絲好奇:那位林小姐,就是讓蕭素素落敗的女子,她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
蕭從循來不及再稱奇,此刻有許多要緊事,“你們都退下。”
一聲令下,蕭從循身邊的下屬離去。
緊接着,宗泉和任翔也紛紛退到房間外。
蕭從循這才接着開口道,“老朋友見面,不用這麼客套吧。”
尉容抽着煙,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陽光一照如玉一般。他不出聲,只是用一種出奇冷靜的眸光回望,幾乎是在質問。
蕭從循道,“事實上,你很清楚,我並不知情。就算你懷疑,但我沒有動機,更沒有這個必要。”
“就算不是你,也是你們蕭家從犯,逃不了!”尉容冷聲說。
蕭從循此刻所言屬實,只是也知道他會如此惱火,只是因爲已經犯下忌諱,誰讓這一次動了他的人!
“事實原委我已經從宗助理那裡得知。”就在前兩日,蕭從循接到宗泉來電。
宗泉代表了誰,自然是尉容。
此番來電示意十分冠冕堂皇,商會會晤也有邀請蕭氏,然而蕭從循原本並沒有出席,但負責人親自相邀,這一遭無論如何也是要到。於是便立刻停下手上的事務,遠從國外趕到。
今日一到,蕭從循便讓下屬聯繫宗泉。定在這裡和尉容會面。
“我相信舊金山那邊的黑幫打探到的消息不假,的確和蕭家脫不了干係。”蕭從循低聲說,“但這件事,不是我所爲。”
從中抽絲剝繭,能打探到的也不過是賬戶,而那個賬戶是蕭氏名下的公司賬戶。付出給黑幫,幫助顧淮北離開美國私自返回入境的,正是從這個賬戶而出的一筆錢。
“公司名下的賬戶,資金流動太廣,沒有辦法逐一清查。”蕭從循凝眸道。
這也是製造這起事件背後之人的心機之深,對方既然會辦成此事,也早就思量過,終會有一日被揭開的可能。所以直接用了公司賬戶,這樣一了百了,因爲賬務如此之多,根本無從查詢,就算被揭發,也是和蕭氏有關,不會牽扯到個人。
只是如此一來,蕭從循身爲集團負責人,倒是成了第一位嫌疑人。
尉容沉默聆聽着,整個人愈發沉靜,彷彿知曉事已至此,這條線在蕭氏也只能追查到這一步。
彈去一截菸灰之後,尉容又是問,“這家康復院,你又怎麼清算?”
“這家康復院,其中有一筆注資是由蕭氏發出。但當時也是爲了和市政友好合作,纔會作爲慈善撥款。”蕭從循在這兩日,已經緊急查詢,才發現這一筆錢款的去向到了襄城慈恩康復院,“幕後黑手不是針對你。就是針對我!”
太湊巧的巧合,當蛛絲馬跡全都串聯在一起,就變得陰森詭異。
黑暗中的人,有一雙手彷彿要在不知不覺中置人於死地!
尉容在沉思過後,他的聲音也是一凝,“只怕,這兩者都是!”
單就情形來看,康復院只要收錢就會接收病人。也因爲長年累月接觸太多病人的緣故,所以根本就不會多顧及病人家庭真相,在管理方面也存在嚴重失誤偏差。院長和主任皆已經俯首認罪,聲明自己有收受賄賂,爲了那些精神病人的家庭解決所謂的治療困難。
但其實就是將病人關押在這裡,任由生老病死。這裡不是康復院,而是一座真正的囚牢,一座等死的囚牢!
“誰會這麼記恨你,又同時記恨我?”蕭從循問了一聲。
在蕭家。能和蕭從循一直鬥個你死我活的人,只有一人手段最狠毒!
那便是蕭家三少——蕭從澤!
尉容冷笑了一聲,“蕭總,自家的弟弟,你都管不好,說出去豈不是惹人笑話?”
……
對於蕭從澤一向的急功急利用盡手段,蕭家上下全都知曉,但是奈何,蕭從澤再出格卻不曾在公司內部被抓住過任何把柄,所以治不了他。
“他一向乖張。”蕭從循應道。
“是他乖張,還是你念着幾分兄弟情誼,狠不下心動手?”尉容眸光一瞥,那冷冷的注視落定。
蕭從循沉思道,“這一切也只是我和你個人揣測,事實怎樣,沒有真憑實據不能定奪。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既然蕭氏牽扯其中,我不會就此算了,也不會再放任幕後的人繼續作惡!”
“希望蕭總言出必行,不是隨口說說用來打發!”狹長眼眸一斂,銳利精光已經鎖住,尉容道,“否則,我倒是真後悔,早知道,我就不該一念之慈!”
蕭從循又豈會不知,當年蕭素素能請動尉容,也是因爲當年偶遇後的一面之緣。
蕭素素能有今日,獲得家族自由,現今和郭氏公子在一起,這其中也是脫不開尉容的關係。
“要是蕭總捨不得動手。那我只能越俎代庖!”末了,他冰冷的一句話,已經語帶肅殺。
蕭從循清楚他不是信口一說,許下諾言便一定會竭盡全力兌現,直到臨死那一刻也不會放手!
這不是警告,而是最後通牒!
蕭從循也是正色以對,“放心,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
一場會面在窒悶的氛圍裡開始又結束,待一支菸抽完,尉容也要離開。
“尉容,林小姐住在哪裡?我是不是也該去慰問探望?”蕭從循又是笑說。
尉容瞧他一眼道,“不用了,謝絕打擾。”
“我可是聽說林小姐已經康復出院,而且重新復職。”蕭從循顯然不打算放過,一睹真人的時機。
“蕭從循,你好歹也是蕭氏總經理。最近很閒?”尉容不悅反問。
蕭從循笑了,“既然已經到了襄城,那就順便出席商會會晤,你說閒不閒?”
還真是十分清閒!
然而,尉容依舊不給情面,“她很忙。”
“不要緊,我二十四小時都有空,什麼時候約見都可以。”蕭從循打着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信念。
尉容已經懶得再說,起身離去,回了他三個字,“她害羞!”
害羞……
所以,不見人?
蕭從循瞠目不已,“尉容,你這個理由也是絕了!”
走在康復院的迴廊——
尉容一步一步而出,任翔跟隨,宗泉也在後方。突然振動而起,宗泉拿出一瞧,發現進來一條信息,來自於林蔓生:小泉,晚上有沒有空,可以單獨見一面嗎?
是不是一段感情到了最後,迴歸到陌生人才是最好的結局,或許有過太深刻的過往是會如此。顧淮北背後的蕭氏,蕭從循和蕭從澤之間的鬥爭,終是殃及到蔓生,這位蕭三少還真是讓尉容動了怒。面對蕭從循請求相見蔓生,尉容的回答是不是很好:她害羞~嗯,我們蔓生是很害羞的哈哈~ps:今日更新送到,妞兒們明兒見,蔓生也終於踏出一步,她要單獨見宗泉了~繼續撒鑽啦妞兒們,月末倒數計時,撒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