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咯咯咯笑,“你別聽我胡說八道,我要是有施展美人計的本事,就不會當兵了,參加選美大賽多好,嘿嘿,三叔兒放心,你媳婦兒的顏值屬於帶的出去帶的回來那一款的。”
小丫頭黃鸝鳥般的聲音輕盈可愛,即便嘰嘰喳喳也不會覺得吵鬧,三爺剛纔聽了一羣男人彙報工作,來點兒小丫頭的聲音滋潤滋潤,耳朵倍感舒服。
只是,他並不認同盛夏的妄自菲薄,若說顏值,他的小丫頭巴掌大的臉,賽過了後宮佳麗三千,給他一個女兒國他也不換。
“嗯,知道就好。”三爺心裡上給盛夏的顏值打了最高分,但是嘴巴卻不饒人。
盛夏:“……”
你大爺的,我那麼謙虛,你不會安慰我一下麼?
“三叔兒,有個大問題,咱們沒有證人,陳少銳的犯罪動機和犯罪行爲,基本上都是我分析得出的結論,真要給他定罪,除非他親口承認,或者咱們拿到人證物證,但是孫寶強昏迷不醒,他最後見了誰咱們不知道。”
小丫頭的雀躍不再,取而代之是淡淡的失落。
三爺的聲音像羽毛,撫了撫盛夏的耳朵,“不怕,總會有解決方案,一層一層扒開,答案會浮出水面。”
盛夏的電話內容被陳可欣一字不差的全聽了進去。
她坐在車內,塗抹了猩紅指甲油的手指握住方向盤,沒有證據?呵呵呵,蘇盛夏,你別太瞧得起自己,世界上不止你一個人聰明!
盛夏簡直稀罕死三爺安慰人的法子了,“麼麼麼,我就知道三叔兒一定有辦法!三叔兒先忙,我開車呢。”
三爺低沉沙啞的聲音機油磁性,電波撩耳,絲竹管絃都不及他嗓音動人,“晚上我會忙到很晚,你先回家,困了就睡覺不要等我。”
盛夏重重點頭,“好嘞,我把自己洗白白在家等你!”
三爺兀自一笑,綿長醇厚,“小妮子!”
可惡!!
陳可欣的臉色在聽到那聲平凡卻動人的情話,血管的嫉妒就像蓄勢待發的猛獸,張開血盆大口要把那人生吞!
她所認識的冷夜宸冰冷刺骨不近人情,他冷冽的像一座冰山,渾身上下沒有破綻,誰也進不去他的心。
但是,他卻對蘇盛夏濃情至此,款款疼愛事無鉅細。
藏在海底的冰山,爲她開了一扇門,讓她可以放肆的馳騁在他的心裡。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最好的年華給了他,最熾烈的深情給了他,換不回一個微笑。
她恨,不光恨蘇盛夏得到了三爺,更恨三爺,她一顆真心爲他毫無保留的付出,他連看都不看,她連命都給他,他卻覺得多餘!
蘇盛夏給過他什麼?
“啊!!!”
陳可欣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刷飛出去,輪胎席捲滿地的梧桐落葉,碾碎了無數片。
那麼,蘇盛夏,我們比一比,是你的速度快,還是我的快!
——
三爺又回到會議室,王天星和程遠航正交頭接耳的嘀咕,一股勁風颳來,兩人馬上正襟危坐。
三爺放下黑色古董手機,掏出煙盒,一支菸斜噙在脣邊,嫺熟的擦亮打火機,點燃,“繼續。”
額……
就不準備說點別的嗎?親愛的三爺。
王天星咳了咳,“目前我們的方案……”
三爺吐一圈煙霧,左手捏煙,右手把玩打火機,嘴角突然溜出微笑,那笑容就像開了掛,和他臉上整體的冷肅森寒對比鮮明。
程遠航吞吞口水,完了完了,三爺又露出了可怕的思春微笑,越來越魔怔了。
王天星手裡的筆一滑,跐溜掉了,啪嗒掉在地上,他彎腰去地上撿,鑽到桌子下面,看到三爺居然在用腳板一下一下的擊打地板,而且擊打的頗有節奏感。
一大大、二大大……
王天星:“……”
草,他看到了什麼?
三爺,國際恐怖組織啊,麻煩你正經點好嗎?
——
沈如龍在吃飯,辦公室飄蕩着泡麪的味道,老壇酸菜的。
盛夏進門就聞到了味道,“沈隊長,吃飯呢?”
沈如龍從泡麪碗裡擡起頭,嘴巴里還掛着一串彎彎曲曲的泡麪,“盛夏來了?吃飯了嗎?來點?”
盛夏擱下車鑰匙,拽一把椅子坐下,“行啊,但是能不能加個火腿腸?”
嗯?爲什麼如此熟悉?好像在哪兒說過。
沈如龍跐溜跐溜把面吸進去,嘴巴誒被塞滿,腮幫子鼓起來,“你來巧了,今兒真有火腿腸。”
猴子把一碗泡麪給盛夏,又抽了兩根火腿腸給她,“夠不?”
盛夏真餓了,折騰一天,體力消耗很大,“不夠再加。”
盛夏去飲水機那邊接水,泡麪,用牙齒咬開火腿腸的外衣,剝出兩根紅生生的腸丟進碗裡,蓋好。
等着泡麪加工的空擋,盛夏道,“問出了什麼?”
沈如龍吃麪吃的挺投入,吃了面又喝湯,人家愣是把一包幾塊錢的泡麪,吃的比山珍海味還有味兒。
“別提了,狡猾的很,咬死了一句話,他不知情,現在申請了保護,一切問題讓跟他的律師交談,譜子大吧?”
唔?
盛夏掀開泡麪蓋子看一眼,熱氣撲面而來,花了眼睛,吹一口看看裡面的進展,面泡開了,曲曲繞繞的面跟湯水混合在一處,兩根火腿腸恰到好處的膨脹。
盛夏用叉子捲起一縷,纏繞幾圈兒,張開嘴,一口吃下去,含在嘴巴里呼呼呼邊呼冷氣邊咀嚼,“陳少銳的律師?據說是京都有名的陳大狀,能把死的說成活的。”
沈如龍用小叉子在泡麪碗裡撈來撈去,不放過一根兒面,“可不是!瑪德一張嘴跟安了機器人似的,法律條款滾瓜爛熟。”
“那是當然,西風集團的高級法律顧問,人家可是常年打幾個億大官司的律師,按分鐘收費的。”
盛夏吃一口火腿腸,嗯,不錯。
猴子嚥下泡麪,“他這麼厲害,咱們怎麼辦?”
話說,既然知道他厲害,爲啥你還能吃的這麼香?
盛夏呼嚕呼嚕吃麪,“哦,是啊,怎麼辦?這麼着吧,帶我去看看他。”
“行。”
沈如龍答應下來。
盛夏呵呵笑,“沈隊長,你看你,不至於這麼可憐吧?這不是還有嗎?你再泡一碗,火腿腸多加幾個。你好歹是跟戴希嬈美女攀上關係的喲,別整這麼寒酸行嗎?”
還尼瑪老壇酸菜的,下次買紅燒的行不行?只貴了五毛錢而已!
所以,盛夏、沈如龍、猴子,一人端着一碗熱騰騰的泡麪去了審訊室。
三碗泡麪,那味兒甭提了。
陳少銳依然西裝筆挺,纖塵不染,他高貴的氣質並沒有被審訊室的晦暗影響,帥氣的臉上沒有表情,此時的他疊着長腿,靠着椅背,黑色阿瑪尼手工西裝,黑色阿瑪尼定製皮鞋,不經意間還能看到他腰間h標誌的皮帶,以及手腕上昂貴的江詩丹頓奢侈手錶。
省得別人不知道他有錢,出門攜帶百十萬。
盛夏坐下,二話不說只專心的拌麪,泡麪香味瀰漫,醋味兒,辣味兒,面兒味兒,“沈隊長,味道不錯啊!”
摸着良心說,味道其實一般。
沈如龍吹吹面,吃一口,“是啊,相當不錯!來個滷蛋更完美。”
猴子:“……”
你們是來搞笑的嗎?
盛夏吃一口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狡黠的眼神兒看陳少銳,“總裁,吃了沒?”
陳少銳臉色鐵青,不理會她。
盛夏吃一口面,細嚼慢嚥,“總裁,實在不好意思,我沒想到局裡飲食這麼差,你們有錢人吃的都是山珍海味,泡麪是垃圾食品,我就不讓你了哈。”
沈如龍隨聲附和,“對。”
猴子:“……”
你們是來唱雙簧的嗎?
盛夏吹熱氣,特意把香味吹給陳少銳,人是鐵飯是鋼,他也沒吃晚飯呢,就不信他不餓。
盛夏道,“陳大總裁,西風國際很有錢吧?你們是不是頓頓吃鮑魚龍蝦?還制定廚子做?什麼澳洲的大龍蝦啊,什麼深海的魚翅啊,好吃嗎?”
陳少銳不動聲色,像是穿了堅硬的外殼,“還行。”
喲,說話了哦。
盛夏這碗麪得慢慢兒吃,“吃過泡麪嗎?”
陳少銳不知道她打的什麼算盤,謹慎道,“沒有。”
當然沒有,他出生在豪門世家,打小吃營養餐,不碰垃圾食品。
“可惜了,泡麪是人間美味,可以提高記憶力,延年益壽。”
沈如龍:“……”
方便麪公司給你多少廣告費?
盛夏笑吟吟的道,“來點?”
說着,盛夏真的端着泡麪去找他了,纏了一叉子面去喂陳少銳。
陳少銳聞到泡麪廉價的味道,忽地往後退,“你幹什麼!”
盛夏笑,“請你吃飯啊,我們不能虐待囚犯。”
陳少銳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僵硬着身軀怒斥,“蘇盛夏,你給我住手!我已經申請了保護,所以事宜直接跟我律師談!”
“是呀,我沒跟你談啊,我單純的請你吃飯而已。”盛夏水萌萌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眨巴。
她嗅着陳少銳身上的味道,感知他的心跳和呼吸,以自己精準的微表情觀察技能,判斷陳少銳的底線。
“我不吃,拿開。”陳少銳當然不會吃。
盛夏託着飯盒,大聲又粗魯的吃麪,市井小民的姿態很有衝擊力,“總裁,你還沒結婚吧?貌似你也不小了吧?嘖嘖,都可惜啊,還沒結婚就要坐牢了,你可是西風國際的總裁,萬一坐牢了,至少十年八年,到時候再出來,你還有那個本事嗎?”
盛夏看他的下三路,暗示她到時候恐怕會不舉。
沈如龍噗嗤噴了一口面,艾瑪,這也可以?
猴子默默的擦嘴,你贏了大姐。
陳少銳頓時發飈,“蘇盛夏,你這是人身攻擊,我可以告你!”
盛夏呵呵,“總裁,你的律師那麼厲害,他一定會告訴你,抗拒從嚴,坦白從寬吧?你想清楚,你落在我手上,我會讓你好好出去嗎?唔,提醒你一句,我蘇盛夏一肚子壞心眼兒,我盯上的人,休想溜走。”
盛夏嚥下泡麪,纖細的手指捏起陳少銳的下頜,混合着泡麪味道的呼吸噴在他臉上,“我敬你泡麪你不吃,回頭想吃,估計只有槍子兒和板子了。唔……那句話怎麼說?雁過拔毛,獸走留皮。我、蘇盛夏、就是、這麼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