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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已然過去,春天悄悄到來。
院子裡的梅花散盡,樹木發芽長葉,一片嫩綠色澤,樂辰雖然看不到春的顏色,卻能感受到春的生機,聞到春的氣息、春的味道。
楚太醫對樂辰進行了兩個多月的治療,樂辰病情好了很多,首先是頭痛要很多天才會發作一次,每次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疼痛難忍,而且,他眼睛時常能夠感受到光線,距離復明不遠。
虞嘉翔有空的時候便會來看看樂辰,樂辰雖沒有人生自由,但是生活着實是被伺候的不錯的,從原來的消瘦變得豐腴不少,臉頰豐潤,氣色不錯,身上也不再是皮包骨頭了。
樂辰和虞嘉翔關係也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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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辰本身就是個別人對他好,他就知道感恩的類型,虞嘉翔對他的好和縱容他怎麼會感受不到,所以,雖然時常被虞嘉翔逗得發脾氣想摔東西,但還沒有真正和他鬧過脾氣,或是真正生他的氣。
虞嘉翔議事煩躁了,看摺子氣悶了,想到樂辰無不是會心一笑。時常到樂辰這裡來,心情便會好很多,即使原來心情不好,看到他也會愉悅起來。
只是,每次要到寧王府,路途不近,還是有些麻煩,虞嘉翔有時候真想將他接到宮裡來,但是想到宮裡的複雜,他就不願意了。
樂辰就像是最純的那塊玉,沒有任何雜質地真誠而率性純真,要是將他帶到宮裡來,說不定就會變了,虞嘉翔想想就無法忍受樂辰被人污染成不成樣子的時候。
所以,將樂辰接到宮裡來的想法只在他腦子裡轉了一圈,就被否決了。
不過,能更加簡單就見到樂辰的想法出現,便並沒有壓制下去。
二月的陽光特別明媚,輕柔的風裡帶着青草的味道,還飽含着花的芬芳。
院子裡有一棵不小的紫藤樹,在這個時候紫藤花還沒有盛開,但是一串串的淡紫色花苞已經掛了滿樹,花之繁盛遠看如同紫色的氤氳煙霞。
樂辰喜歡坐在紫藤樹下面撥弄琵琶,或是練琴,或是譜寫新的曲子,現在有一位請來的樂坊中的琵琶女樂師爲他譜曲,兩人在琵琶上面甚爲投緣,不久便以姐弟相稱。
樂辰習慣於六相二十四品的琵琶,便請來了琵琶工匠製作,而且,他按照現代的音律拓寬了這個時代的音律,使音域更廣,在演奏上更爲隨性。
虞嘉翔這日傍晚就來了寧王府,進到瑾蘭院裡,就聽到斷斷續續的琵琶音,繞過亭閣和一道曲廊,見到坐在如紫煙雲霞的紫藤花樹下的人,樂辰正專注地捉摸修改樂譜,神情嚴肅。
他頭髮在頭上用髮簪隨意簪上,散落下來的披在身後胸前,柔順黑亮,已經到腰下不少,眼睛上蒙着黑布,臉上露出的其他部分因爲這黑的映襯更顯白皙剔透。身上一身白衣,略寬的紳帶緊束腰身,雖是坐姿,依然看出纖腰一握,雙腿修長的美麗風情。
樂辰正和阮娘說到關節處,根本沒有注意聽有人來了。
只聽到阮娘起身來拜道,“奴家拜見大人。”
然後是虞嘉翔冷淡倨傲的聲音,“你先下去!”
“是!奴家告退!”
一般人根本無緣見天家尊顏,阮娘這種從外面帶進來的樂師並不知道他見到的是皇帝,只知道是尊貴的大人。而且進到寧王府裡來也是黑紗矇眼,根本不知道到的是哪裡,這也是皇帝爲了保護樂辰的一種方式。
樂辰望向虞嘉翔的方向,雖然被打斷了譜曲的興頭,但還是非常高興,露出笑意,因爲這好像是虞嘉翔第一次非晚上來這裡,“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現在還是傍晚吧!”
“不能來麼!朕想你了,你想朕沒有!”虞嘉翔一改方纔對阮娘冷淡的態度,對着樂辰很無賴地笑起來,還拿走樂辰手中的琵琶,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樂辰嘴角勾起,卻嗤笑道,“想與沒想是心裡的,說出來可沒多少意思。”
虞嘉翔將琵琶放在一邊鋪了錦布的石桌上,坐上樂辰身邊的凳子,伸手輕撫樂辰蒙上黑布的眼睛,關切地問道,“眼睛好些了麼?”
“好很多了,時常會感到光線,現在都不敢將這布取下來,害怕不斷閃光傷了眼睛。”樂辰笑着回答道,因爲完全能夠感受到眼睛就快好了,希望就在前頭,他最近心情都很好。
虞嘉翔溫潤的手指撫過樂辰的眼睛,然後撫過臉頰,感嘆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好全呢,朕想看你眼睛能看見朕時候的樣子。”
樂辰聽到虞嘉翔這悵然的感嘆,愣了一陣,才說道,“總會看到的,你怎麼比我還急。”
虞嘉翔握了他的手來撫自己的臉,一改剛纔的悵然,嬉皮笑臉的說道,“你有多久沒有見到朕了,朕是想要你早些看到朕。”
樂辰已經習慣了這人這般的無賴,答道,“好!”
樂辰的聲音柔柔軟軟,彷彿是帶着無盡寵溺般的縱容。
虞嘉翔倒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妥,很開心地站起身來,在紫藤樹下走了兩圈,樹上的紫藤花垂下都要碰到頭部,他找了找,伸手在樹上摘下一串已經開放的,紫紅的顏色,飽滿的花朵。
樂辰不知道他在幹什麼,靜靜地坐着,伸手扶着椅子。
樂辰這副端莊的樣子讓虞嘉翔起了戲弄之心。
走到樂辰身後去,將紫藤花簪到他的頭上,樂辰頭髮又多又黑又韌,這般兩根烏木簪子簪上便很好,將花簪上後很有些不倫不類。
樂辰不知道虞嘉翔在他頭上亂搞些什麼,伸手去抓卻被虞嘉翔將手握住拿開,虞嘉翔轉到樂辰身前來,笑着將樂辰看着,說了一句,“這花不襯你。”
聽他這麼一說,樂辰另一隻手到手上一摸,將那柔柔嫩嫩的花扯了下來,花瓣仍然掉了不少在他頭上。
樂辰氣得說不出話來,將花扔到虞嘉翔身上,怒道,“你怎麼這麼無聊。”
虞嘉翔沒有繼續無賴的回答,而是嘆息道,“真想你一直就在朕身邊,每次來寧王府多麻煩。”
樂辰剛纔被氣紅的臉現在漸漸變白,語氣有些清冷,“我可不要跟你到宮裡去,你不要把我弄進去。”
虞嘉翔看樂辰突然變得清冷的臉,握着他的手緊了緊,說道,“不會的。放心吧!”
因爲虞嘉翔提起的話,樂辰之後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用晚膳的時候,虞嘉翔給他夾菜,他都依然沒有回過神來。
虞嘉翔是皇帝,多少人盯着他,他這樣經常來寧王府,怎麼可能不被注意到。樂辰覺得只要自己和他扯上,就一定逃不開的。他只希望過最簡單的生活,平平安安,快快樂樂。
虞嘉翔對他很好,他知道,但他本身卻是非常自私的,並沒有想過要和虞嘉翔分擔他的煩惱。
樂辰的哀愁虞嘉翔怎麼想不到,但他彷彿對這事不怎麼特別上心。也許,他本身都在等個契機,將樂辰更近的鎖在身邊吧。
三月到來,院子裡紫藤花開得最繁盛的時節,樂辰正在花下練習新的琵琶曲,心神不寧,連續出錯三次的時候,他放下琵琶,聽到不少人的腳步聲走進院子。
他朝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望去,黑布阻隔了所有視線,他不能看到任何東西,只能疑惑地望着。心裡的不安漸漸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