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Lancer明白其中的原由,自己之前在憤怒的情況下強行進入了最強的狀態,現在魔力方面還有點不足致使自己不能全力出手。可即便那是高潔得令人肅然起敬的讓步,Lancer並沒有發自內心地歡迎這一舉動。如果由於魔力方面的不足,而給Saber造成了不必要的顧慮的話。從最終的結果來看,這意味着Lancer的舉動給兩人的對決潑了一盆冷水。彼此沒有任何遺憾,竭盡全力決一勝負纔是Lancer所期望的。Saber如果過度拘泥於形式上的公平而手下留情的話,Lancer對這次的勝負覺得實在有些於心不安。
“你要是誤會了,我可會非常困擾哦。Lancer。”Saber好像猜到了Lancer心中所想之事,以一副凜然而平靜的表情輕輕地搖了搖頭,“如果我使用左手的話,我的慚愧之念肯定會讓我的劍變得遲鈍。面對你精湛的槍法,這將會成爲一個致命的失誤。而且我知道你最強的其實是你的雙劍,既然你都沒有完全放手一搏,那我怎麼能乘人之危呢?那樣打敗你的話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迪盧木多與其主君芬恩·麥克庫爾的未婚妻愛爾蘭公主格拉尼·康馬克的著名悲戀傳說被認爲是蘭斯洛特和亞瑟王的王后桂妮維亞之間戀情故事的原型,所以亞瑟王應該是在迪盧木多之後的時期,自然清除迪盧木多的情況。更何況兩人同屬凱爾特神話,根據聖盃戰爭的原理這些都算在常識範圍,根源會給予一定的記憶。)
“Saber……”
“所以啊,迪盧木多喲,這是我爲了拼盡全力達到你兒採取的最佳計策哦。”Saber毅然地說道。長劍用單手來拿的話的確有些沉重,Saber把長劍稍微放低擺好姿勢。雙眸中所閃耀的只有凜然清冽的鬥志,既沒有疏忽大意,也沒有猶豫不決。也許對於她來說,左手扶上的程度在戰鬥中只不過是次要的程度吧。Saber的劍之所以能夠取得勝利,也許最重要的一點就在於磨練得不含任何雜質的澄澈鬥志和戰鬥的熱情吧。爲了斷絕自己的迷茫,寧願放棄左手,心中隱藏的自豪感纔是她最大的武器。這就是騎士王最高貴的地方吧。現在的Saber毫無疑問已經抱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她也希望在這種境地下來盡情地決一勝負。Lancer明白了她的心意後,感到身體裡面有中非常激烈而又讓人很舒暢的觸電般的感覺。
“騎士王的劍裡閃耀着榮光,我能夠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兩人所期望的是同一條路。如果是無法互相謙讓的獨木橋的話,在先走一步之人的背後必將由落後的人滿懷着敬意送行。正因爲如此,這纔是一場沒有後顧之憂、沒有任何雜念、賭上性命、探求槍劍真正價值的戰鬥。兩人表情都十分緊張嚴肅,不過嘴角都掛有一絲微笑。
“費奧納騎士團的首席騎士,迪盧木多·奧迪那,要進攻了!”
“來得好!不列顛之王阿爾託利亞·潘德拉貢,迎戰!”兩人再次逼近,白刃相交,火光四濺,從中甚至可以看出以武技爲其生存意義之人的歡喜在閃耀着光芒。
凱奈斯躲在廢棄工廠深處的陰影中,觀望着外面的戰鬥局勢。他心中的想法和那些騎士清廉的覺悟相反,只是被焦躁煎熬着。由於勝負遲遲未定,焦急的思緒使他越來越坐立不安。爲什麼贏不了?儘管被Saber如此小看,爲什麼Lancer的槍還是無法擊中Saber呢?仔細思考一下的話,答案就很明顯了,那就是Lancer很弱,遠遠遜色於Saber。此時,他對沒有得到英靈伊斯坎達爾感到無比後悔。
如果按照當初的預定將征服王收爲Servant的話,絕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在關鍵時刻被偷走聖遺物,自己情急之下只好召喚了迪盧木多作爲替代。就算英靈的等級下降,只要有自己這個一流的正牌的Master在,就可以彌補那少許的不利。Servant不足的部分由自己的才能來補足,羅德·艾盧美羅伊就是擁有這樣無畏的氣魄。但是在失去魔術迴路的現在,凱奈斯早已沒有了之前的自信。要依靠唯一剩下的令咒和劣等的Servant在戰鬥中生還的話,就只能比之前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如果沒有確定的勝機,就應該乾脆帶着Master逃走纔對。
現在可不是拘泥於戰鬥的時候,Lancer應該還有其他需要優先完成的任務。對現在的凱奈斯來說,他一個人根本無法支撐下整場聖盃戰爭,不命令Servant是完全不可能的。可是那個Lancer到底要蠢到什麼地步?連這種程度的狀況都判斷不了嗎?焦急的凱奈斯使勁撓着頭,現在能夠使用令咒的話該有多好啊。爲什麼手頭的令咒偏偏只有一個呢?索拉帶走的兩個令咒實在是太可惜了。要是她能夠信任凱奈斯的話……
這時候,凱奈斯的頸部突然感到一陣不自然的空氣流動。在他身邊飄落下一張紙片,那只是非常普通的信紙,不過凱奈斯卻死死盯着上面簡明的幾個字。
“不想讓戀人喪命的話,就靜靜地朝後面看。”凱奈斯怔怔地瞪大眼睛,移動輪椅的車輪改變身體的朝向。在漆黑一片的廢工廠深處,從天窗傳來的光亮像聚光燈一樣照亮了一個地方。淡淡而冰冷的光亮中,浮現出一個昏睡般倒地的女人輪廓。
“!”就算光線再怎麼昏暗、距離再怎麼遙遠,凱奈斯都不可能看錯那容貌。雖然索拉麪孔上的痛苦與憔悴表明顯然發生過什麼,但她嘴邊的一縷髮絲如微風吹拂般振顫着,那是呼吸的證明,她還活着。凱奈斯忘記了卡片上的警告,情不自禁地近乎要喊出來。這時一個人影像是從黑暗中浮出的幽靈一樣,踏進淡淡的光亮中現出了身形。
陳舊的大衣、未加整理的頭髮以及無精打采的鬍鬚。與陰沉的容貌不同,那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發出利刃般的光芒。不會忘記的,那時殘酷地撕裂了凱奈斯身體裡所有魔術迴路的男人,讓人痛恨的艾因茲貝倫走狗。他大概是趁着Saber和Lancer專心戰鬥的空隙,從後門悄悄進來將去休息的索拉打暈帶了過來。男人手中微型機關槍的槍口,紋絲不動地瞄準了索拉的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