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步登天

夕陽西下,炙熱的陽光染紅了天空,李昊吊兒郎當的斜挎着書包,隨着涌動的人流,悠閒的走下大巴車,進入了夜市。.xinыqi.com

喧譁熱鬧的夜市裡,熙熙攘攘,人山人海,李氏中醫館門戶大門,李老爹坐着搖椅,嘴裡叼着冒煙的菸斗,一襲白色綢緞唐裝,手捧着竹子鳥籠,注視着川流不息的人流。

李昊滿臉笑笑,大步走到門前,興奮的道:“老爹回來了,賭城好玩嗎?”

“小子,進屋說。”李老爹提起鳥籠,起身走進醫館。

醫館裡清靜涼爽,李老爹逗着畫眉鳥,靠在太師椅上,悠閒的道:“這趟出門,在你二叔家逗留了一週,你表哥阿蟹邀請你,放寒假過海去玩。”

“聽說賭城繁花似錦,遍地黃金,滿街美女,有錢的闊佬多如過江之鯽,是不是真的?”李昊捧起涼茶喝了一口,聊有興致的道。

“不錯,賭城是紙醉金迷的銷金窩,賭場娛樂城,夜場酒吧遍地開花,那是富人的天堂,窮人的地獄,醉生夢死之城。”李老爹深吸一口菸斗,神情孤傲,吐出一圈圈煙霧。

“好地方!我寒假去玩玩!”李昊興致勃勃的道。

“稍了一些土特產,放到冰箱裡了,用微波爐熱一下,自己解決晚飯,我吃過了,出去溜達溜達!”李老爹雲淡風輕的擺擺手,提着鳥籠走出醫館。

一小時後,李昊和提莫吃過晚飯,悠閒的坐在沙發上,看着新聞聯播,提莫歪着小腦袋,坐在李昊肩頭,壓低聲音道:“老頭好古怪,很危險的樣子,別提起我。”

“安啦!你會隱身,有什麼怕的。”李昊隨意的道。

“提莫大人去休眠了,開飯時喊我。”提莫弱弱的道。

“小饞貓!睡你的覺去!”李昊無語的搖搖頭。

“晚安,萌萌噠!”提莫小小的身影消失不見,李昊胸膛處多了一個可愛的提莫紋身。

傍晚十一點,李老爹提着一個黑色包裹,悠閒的走進客廳,看着昏昏欲睡的李昊,隨手將包裹放在茶几上,坐到沙發上,嚴肅的道:“小兔仔子,打起精神來,今夜星月黯淡,伸手不見五指,很適合修煉。”

李昊打了一個寒顫,晃了晃頭挺身坐起,詫異的道:“沒搞錯吧!大半夜的,修煉什麼?”

“燕子門的輕功絕技!”李老爹打開了包裹,滿臉桀驁,狂熱的道:“民國時期,你太公燕子李三橫行天下,無人可阻,號稱輕功天下第一,夜闖紫禁城,光顧總統府,搶光關東軍司令部,夜訪各省大帥府,倚仗的就是燕子門輕功絕技!

三年時間,你是否懈怠?”

“我天天練功,功夫從沒落下!”李昊嚴肅的道。

“燕子三朝水,你練成了嗎?”李老爹從包裹裡掏出一套黑色夜行衣,拋給了李昊。

“嘿嘿,不敢說練成,算是入門了!”李昊換上夜行衣,扭動着脖子,骨頭節發出鞭炮般的炸響,頓時精神百倍,雙目賊光四射。

李老爹換好衣服,一襲紅色夜行衣,披着漆黑披風,四張臉譜面具平放在茶几上,他拿起唐僧面具戴在臉上,淡淡的道:“徒兒,選一個戴上吧!”

李昊戴上八戒面具,照着鏡子晃晃腦袋,拍了拍小肚腩,壞笑道:“師傅,老豬去化齋了,順道化個女施主!”

“確實不錯,八戒貪吃好色,跟你很像。”李老爹嘲諷一句,關燈推開窗戶,仰望漆黑夜空,雙腳一點地,一下竄出了窗戶。

李昊表情古怪,仔細想想還真有點像,分神的一瞬,李老爹已然到了屋外,不悅的催促道:“別愣着,快跟上!”

“來了!”李昊回過神來,飛身跳出窗戶,腳踩房檐躍到二樓房頂。

李老爹揹負雙手,站在房頂環視四周,冷聲道:“修煉正式開始,我在前領路,你不要掉隊!”話音未落,李老爹雙腳一踏地,踩了彈簧般高高躍起,黑色披風隨風飄逸,拉風到極點,落到隔壁老王房頂,身形一閃,消失在房頂。

“等等我!”李昊驚呼一聲,打了雞血般飛奔起來,跑到房檐處,一步跨出三丈,踩在隔壁老王房頂,腳步不停,追趕前方的李老爹。

李老爹紅衣如血,披風如墨,揹負着雙手,奔跑速度太快,雙腿幻化一片殘影,飛躍一棟棟獨立小樓,很快出了鬼街,踏入了平民住宅區。

李昊汗流浹背,呼吸急促,奔跑如飛,速度達到了極限,緊緊吊在李老爹身後,距離保持在二十米左右。

平民住宅區燈火寥寥,八層樓房排成一行,四野寂靜,只有呼呼的風聲刮過。

李老爹驀然回首,眸子爍爍放光,唐僧面具異常詭異,他揮了揮手,雙腳蹬地高高躍起,竄到二樓陽臺,又是一蹬地,躍上三樓陽臺!

“噌!噌!噌!”李老爹傲立在樓頂,披風隨風飄舞,居高臨下的俯視下方,灑脫的揮了揮手,示意李昊跟上。

“我靠!太瘋狂了!”李昊滿臉苦澀,仰望八層樓頂的黑影,無奈的搖搖頭,學着李老爹的樣子,一層層竄上八樓。

“你小子太慢了,油梭子發白..短練!”李老爹看着爬上樓頂,氣喘吁吁的李昊,鄙夷的道。

“別玩了,跑出來七八里,還在房頂跳來跳去,能跟上就不錯了!”李昊上氣不接下氣,滿腹牢騷。

“嘿嘿,修煉纔剛剛開始,前方樓房連成一行,中間相隔十米,很適合燕子三朝水,懂我的意思吧!”李老爹仰望漆黑夜空,眼中閃過電芒,幸災樂禍的壞笑道。

“一腳蹬空,不就跳樓自盡了!”李昊愕然大驚,滿臉苦笑。

“少費話,跟我來!”李老爹腰桿彎成弓形,雙手揹負身後,雙腿旋轉如風火輪,身體如急射而出的利箭,瞬間躍出樓頂,跨越兩棟大樓之間的距離,聲息皆無的落到另一棟樓頂。

“嗖嗖嗖!”腳步不停,李老爹迅如脫兔,雙腳按了彈簧般,跨過一棟棟大樓,身影標槍般挺拔,獨立在高樓盡頭,背後披風拉成一條直線,牛13霸道的一塌糊塗!

李昊額頭佈滿黑線,仰望着遠處的黑影,他咬緊牙關,卯足了全力,後退到樓頂盡頭,瘋癲的奔跑起來,衝到樓頂邊緣,憤然一躍,輕靈如海燕般劃過夜空,落在隔壁樓頂。

腳底板一沾地,李昊腳步不停,嗑了藥般狂奔出去,跳到下一樓頂,如此反覆七次,終於落到李老爹身前。

“我..我..成了!”李昊精疲力竭,汗水溼透了夜行衣,一頭栽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氣,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順着八戒面具一滴滴砸在地面。

李老爹臉不紅氣不喘,站在樓頂,悠閒的欣賞夜色,調侃道:“燕子三朝水!算你小成,離大成還遠,燕子門四大絕技,你學得七七八八,縮骨功秘訣傳給你了,靠自己領悟。”

“你的意思是,我出師了!”李昊趴在地上,滿臉興奮。

“別作夢了,你還沒學會,老夫自創的獨門秘技,一步登天。”李老爹傲立夜空,滿臉桀驁,語氣無盡狂傲,李家三代傳人中,他任第二,沒人敢任第一,他不僅練成了燕子三朝水的絕世輕功,還破天荒的自創獨門秘技“一步登天”。

李昊緩緩從地上爬起,體力恢復了一些,疑惑的道:“名字挺霸道,不知道厲不厲害?”

“小子,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一步登天,上眼!”李老爹話音未落,驀然向前踏出一步,整個人跨出樓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樓下墜落。

“不要..跳!”李昊驚呼一聲,快步衝到樓頂邊緣,探頭向樓下看去,一道黑影如風似電,衣裳在狂風中搖擺,輕飄飄落在地面,棉花團落地,聲息皆無!

李老爹意氣風發的站在樓下,身影彷彿高大了許多,散發出耀眼的霞光,他仰頭擺擺手,一雙眸子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流轉着一道道電芒,凌厲到極致。

“太變態了,沒這麼玩的!”李昊表情呆滯,目瞪口呆的看向樓下,抓狂的伸手一捂臉,一步登天聽着響亮,就是跳樓秘技,想到要練跳樓,有撞牆的衝動,搞什麼搞,太坑人了!

“啪!”李昊的後腦勺一痛,讓人抽了一下,他驀然回首,驚愕的發現,李老爹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背後。

“小兔仔子,看清楚了吧!”李老爹冷冷的道。

“明白了,一步登天就是跳樓!”李昊神色古怪,苦澀的道。

“啪!”李昊的後腦勺又捱了一記,他撓了撓頭,無辜的看着氣急敗壞的李老爹。

“小王八蛋,敢小視老子的一步登天,小心我踢你下樓。”李老爹吹鬍子瞪眼,嘴角抽搐一下,他一生最得意的傑作,就是獨創了一步登天,輕功達到了人生巔峰。

“開玩笑,別當真!”李昊嬉皮笑臉,弱弱的道。

“一步登天的秘訣是心如止水,吾爲飛燕,飛燕爲吾,氣沉丹田,落地一瞬,爆發而出!”李老爹言簡意賅,斬釘截鐵的道:“記住了嗎?”

“ok!很簡單,一遍過!”李昊微微一笑,記下了秘訣。

“一步登天!”李老爹大吼一聲,一腳踢在李昊的小屁股上,李昊身體前衝,一步踏出了樓頂,慘叫一聲,轟然墜向樓下。

“俺來也!”李老爹緊隨其後,一步踏出樓頂,轟然向下墜落。

“我靠!”李昊大驚失色,大腦一片空白,一面面窗戶從眼前呼嘯掠過,凜冽急風吹亂了掃把頭,夜行衣隨風飄舞,手腳向虛空一陣亂抓。

“心如止水!”醍醐灌頂的聲音傳進耳朵,李昊瞪圓雙眼,驚駭欲絕的發現,李老爹站在身旁,兩人平行向下墜落。

看着李老爹鼓勵的眼神,李昊瞬間精神抖擻,有了主心骨,如逆水之人,抓住了救命一根稻草,手腳不再亂抓,學着李老爹從容不迫的樣子,向下落去。

李昊憋住一口丹田氣,即將落地的一瞬,驀然爆發出來,雙腳穩穩落到地面,他腦海裡電閃雷鳴,狂轟濫炸,不能自給。

“哈哈哈,好小子,不愧是老子的種,牛掰!”李老爹欣喜若狂,得意的拍打李昊的肩頭,仰天狂笑,滿臉得意。

“嚇死我了!哪有你這種爹,人家是孩子坑爹,你倒過來坑孩子!”李昊幾乎嚇到飈尿,誰從八樓跳下來,也不能淡定。他欲哭無淚,此時此刻的心情,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

“嘿嘿,你知足吧!我第一次跳樓時,摔瘸了腿!”李老爹滿臉壞笑,毫不介意說出自己的事。

“嗚嗚!不會斷了吧!”李昊哀嚎兩聲,驚駭欲絕,雙腿彷彿失去知覺,膝蓋一軟跪在地上。

李老爹啼笑皆非,調侃道:“小王八蛋,別嚇唬我,滾起來!”

漆黑的環境突然一亮,四五道強光手電筒向這裡照來,急促的腳步聲轟然響起,遠處傳來囂張的咒罵聲,刺耳的狗吠聲。

“汪汪汪汪!住戶舉報,有人渡劫失敗,從天上掉下來了!”

“汪汪汪!有傻13在狂笑,難道渡劫成功了!”

“汪汪!有一對神經病,抓住他們!”

“汪!兄弟們,捉小偷呀!”

“關門放狗!”

“搞起!”

黑暗中衝向一幫小保安,他們牽着大狼狗,大聲叫囂,威武雄壯的衝來。

“風緊,扯呼!”李昊和李老爹大眼瞪小眼,驚呼一聲,李昊從地上竄起,撒丫子就跑,李老爹緊隨其後,兩人狼狽逃竄,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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