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遠對那堆屍骨印象很深,因爲玉牀上那人死後,屍體並沒有被挪動過,所以屍骨依然保持着死後的姿勢,平躺在玉牀上。是吳志遠將他的衣裳脫了下來,纔將他的屍骨打**了順序。
那就是一堆骸骨,是一堆與其他死人骨頭沒有任何區別的骸骨,所以吳志遠懷疑,那堆骸骨消失不見的原因可能是被人爲的藏了起來。
這間石室內只有吳志遠、溫清、溫風和那老道四人,剛纔溫清和老道合力將水池內的吳志遠拉了上來,而溫風則一直在一旁,沒有人留意他到底做過些什麼,如果他在剛纔那空檔走到玉牀邊將骸骨收起來藏好,倒也不無可能。
“不見了就不見了,與我們無關,我現在要離開這裡,你們走不走?”吳志遠沒有理會溫風過於驚訝的反應,而是提出了離開。
“你說得倒輕巧,那堆屍骨憑空不見了,肯定有鬼……”溫風一臉怒容,他對吳志遠一向沒有好感。
“你是道士,難道還怕鬼?”吳志遠打斷了他的話。
吳志遠的反問看似很有道理,其實是偏面的,很多道家門派以修身養xìng爲主,他們對捉鬼除妖之術並不jīng通,甚至可以說是一竅不通,而嶗山派在佈陣鬥法上頗有建樹,對捉鬼除妖也不十分在行。
這些大道理在場的四人全都清楚,但溫風卻始終找不出反駁的措辭,他漲紅了臉,冷冷的看着吳志遠。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結伴離開吧。”溫清打了個圓場道。
“師姐……”溫風剛要說話,卻被溫清一言打斷。
“其他的事等出了石鐘山再說。”溫清面sè冷淡的看了溫風一眼,率先朝石室入口處走去。
溫風再次將目光投向一旁的老道,他在吳志遠面前丟了面子,顯然希望老道能幫他挽回,但那老道卻朝他微微搖了搖頭,轉身也朝石室入口處走去。
吳志源自然不會與溫風這種人一般見識,於是也隨老道而去。
兩人還未走到石室入口處,卻見已經站在入口的溫清停住了腳步,一臉驚恐的看着通道,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吳志遠剛要上前詢問,溫清便退了回來,語氣有些顫抖的說道:“我們恐怕走不了了。”
“走不了了?爲什麼?”老道驚訝的問道。
“通道里有東西。”溫清緩和了下情緒,伸手指着石室入口說道。
吳志遠聞言走向石室入口,向通道內望去。這條通道筆直,中間並無拐彎或岔路,所以一眼便能看到通道的盡頭,盡頭處便是一扇石門,石門的開啓機關便是門外石室中石臺上的那個陶罐。
而此時吳志遠看到的卻並不是通道盡頭的石門,而是一個影子。
確切的說,那只是一個影子,那影子與人的體型完全相同,只是略顯瘦小,它的周身散發着一股淡淡的白sè熒光,使得它的身體看起來幾近透明,影影綽綽,並不真實。更令人驚訝的是,那白sè影子兩隻手裡分別抓着一大把東西,竟是一把死人骨頭,地上也零星的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骨頭,而那頭骨則正好在白sè影子的腳下、
吳志遠一眼便認出這白sè影子就是自己在紫虛村老婆婆的石屋中見到的那個,它當時走進了屋裡掛着的那面銅鏡中,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白sè影子就那樣站在通道盡頭的石門前,兩手分別抓着骸骨,冷冷的看着通道另一頭的吳志遠。
白sè影子在石屋內的銅鏡前出現時,吳志遠就覺得它十分詭異,此時雙方再度相遇,之間必然要有一個了結。紫虛村幾千年的存在都與這個白sè影子有關,而這白sè影子居然出現在了石鐘山內的這個神秘的丹房,它的兩手還抓着玉牀上的骸骨,這似乎說明了白sè影子正是這副骸骨的主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白sè影子又是什麼?是魂魄嗎?
吳志遠無法理解,但雙方如此僵持下去,對他和石室內的溫清三人來說並非好事,所以,權衡之下,吳志遠打算來個投石問路。
想到這裡,他拔出背上的桃木劍,咬破手指,將指血在劍身上一抹,同時喝道:“寶劍開鋒!”
話音一落,那桃木劍的劍身隱隱一亮,似乎發出了一道湛藍的熒光。
就在此時,對面那白sè影子突然動了一下,雖然只是細微的動作,但仍被吳志遠看在了眼裡。
它動了,說明它懼怕桃木劍的威力,因此,它應當屬於yīn物,而並非仙神。
吳志遠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倒不是因爲自己懼怕這yīn物,而是因爲此刻身上除了一把桃木劍,別無長物,甚至連道符都沒有,只能虛空畫符,但眼前這白sè影子與以往所見的yīn物所表現出來的氣場截然不同,恐怕不是虛空畫符能對付得了的。
不管怎樣,吳志遠只能硬着頭皮上,溫清三人顯然更制服不了這白sè影子,他們反而需要吳志遠的保護。吳志遠懂得先下手爲強的道理,於是不再磨蹭,握緊桃木劍就快步朝對面的白sè影子走了過去。
白sè影子依舊站在原地不動,彷彿對吳志遠的逼近毫不在意。吳志遠不知道它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便不敢靠得太近,在距離它五步之遙時,將桃木劍徑直向它扔了出去。
距離很近,所以這一劍必定會刺中,桃木劍刺中了白sè影子的前胸位置,令吳志遠始料不及的是,桃木劍居然從白sè影子的前胸穿了過去,撞在了後面的石門上,跌落在地。
吳志遠看着那白sè影子漸漸變成了一道虛影,那虛影越來越淡,最後竟完全消失,它雙手抓着的死人骨頭便紛紛掉在了地上。
白sè影子居然不見了。
莫非就這樣將它消滅了?吳志遠隱隱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就在他看着地上的骸骨一時無解的時候,石室內突然傳來溫清的一聲嬌斥。
“師弟,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