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羣泰國禿驢,懂不懂什麼叫待客之道,你阿爸我經歷那麼多磨難,好不容易來到你這鳥不拉屎的四面寺,不給燉幾隻土雞補補身子就算了,好歹茶送一杯上來吧,居然拿棍子敲我們,是幾個意思啊?”
本以爲四面寺的僧侶們會因爲我們的到來而慶祝,沒想到迎接我的居然是四根棍子,我纔回過頭,四根棍子就敲在我身上,那力道可真不是演的,敲得我嗷嗷直叫喚。
此時四面寺寺外,居然站着四個拿着戒棍的武僧,他們半裸着身子,露出精壯的肌肉,站得筆直,一手拎着戒棍指着我們,一手捏出了一個佛印,四個光頭皆是雙眼緊閉,不屑於跟我說話。
“咋了,是不是覺得中文太博大精深了聽不懂?拓信,給他們翻譯翻譯!”我揉着被戒棍打的部位,幽怨地說道,“這特麼都什麼人啊這是,太暴力太血腥了。”
拓信苦笑了一下,上前躬身,非常有禮貌地說了幾句泰語,在我聽來不過是短短地問個好:“拓信,你小子可別唬我,把我剛纔罵他們的話原分不動地翻譯給他們!”
拓信又張口說了幾句話,不過我看他面色正常,甚至還帶着微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在幫我翻譯罵他們的話——哪有笑着罵人的。
那四個武僧也不搭理拓信,連眼皮子都不曾翻一下。
楊春小心翼翼地把小萌放在一旁的地上,站起身在我耳邊小聲說道:“他們四個不會是聾子吧?”
“還真有這個可能,”我悄悄上前,在四個武僧面前又大罵了幾句,還在他們面前揮了揮拳頭,才轉身說道,“沒準還是瞎子。”
“嘖嘖,太可憐了……”楊春同情地說道。
我也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誰知道腦袋後面又是一個悶棍,把我打得眼冒金星,我氣憤地轉過頭,那四個武僧卻還是一動不動,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禿驢打我的,氣得直咬牙:“誰啊,出家人不是慈悲爲懷嗎,耍什麼小心眼兒呢,想打架就站出來,咱們堂堂正正地打,放悶棍算什麼好漢!”
四個武僧還是不肯說話。
“拓信,你們退後,看我不整死這幾個光頭。”
我走上前,繞着他們四人來來回回轉了兩三分鐘,愣是不說話,最後把手搭在一個武僧的肩膀上,語氣囂張地說道:“剛纔那一棍是你打得吧?別不承認,我就看你小子最不順眼,特別是你的眉毛,看看你看看你,太猥瑣了。”
我這般言語刺激,要是換做另一個人,早就跟我吹鬍子瞪眼撩袖子幹架了,可這和尚的心性實在是太好了,任我怎麼說,他都不爲所動,看來必須得下點真功夫了。
我把臉緩緩貼到那和尚的臉旁邊,仔細地上下看了看,楊春在一旁說道:“媽的,阿水,你小子可別噁心我了,我一直以爲你是直男,沒想到你不但喜歡男人,還喜歡和尚,這cos玩得有點大!”
我回頭瞪了楊春一眼:“你給阿爸等着,回頭收拾你。”
話音才落,我後退半步,把手伸向那武僧的臉……擠破了他鼻尖上的痘痘。
“啊!”
那光頭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擺着佛印的手也忍不住捂着鼻子,幽怨地看着我。
“我去,這招有點狠啊。”楊春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邪物……快點離開。”
身邊剩下的幾個武僧終於也坐不住了,紛紛睜開眼睛,其中一個好像會點中文,吞吞吐吐地說了這麼一句話,讓我離開。
讓我離開?這怎麼可能,我們好不容易纔來到四面寺,小萌還因此受了重傷,如今危在旦夕,他們居然讓我們哪來回哪去?哪有這個道理。
我頓時不爽道:“我不走,我要見苦殊方丈。”
“苦殊方丈,在閉,關,沒時間見,你。”
我本來就有些心亂意燥,這和尚明明不會說中文,非要用泰國腔在我耳邊聒噪,加上他要讓我離開,我的心裡早就有些氣了,好在拓信及時伸手攔住了我,只聽他用泰語和那和尚溝通了半天,才嘆了口氣說道:“他說苦萊大師不讓我們進四面寺。”
我疑惑地問道:“苦萊又是個什麼玩意兒?苦菜?”
那四個武僧聽我這麼說苦萊大師,頓時有些生氣,甚至都擡起了戒棍,準備揍我一頓,我瞪了他們一眼:“別以爲拿着戒棍就誰都能打,我又不是你們的徒弟,你們沒權利教訓我。”
要說道罵人,這幾個武僧明顯不是我的對手,被我這麼一說,他們頓時啞口無言,收起戒棍憤憤不平地站在一旁。
“苦萊是苦殊方丈的師弟,一身道行深不可測,在佛教地位超然,聽說他負責打理四面寺各方面事物,而苦殊方丈一心求佛,很少注意世事。”拓信解釋道。
“那他憑什麼不讓咱們進去?”
“苦萊方丈行事沒有爲什麼。”一旁的武僧說道。
“爲什麼沒有爲什麼?”我反問道。
武僧一愣:“沒有爲什麼,就是沒有爲什麼。”
“世間萬物總有個由來因果,他又不是四面佛,做事憑什麼沒個爲什麼,我偏要問問他的爲什麼爲什麼沒有爲什麼。”
武僧完全呆住了,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他的中文不好,所以聽到我這如繞口令般的話,絞盡腦汁也消化不了,別說他了,就連楊春在一旁都目瞪口呆,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行啊你小子,我看你有當相聲演員的潛質,以後退休了跟着郭德綱老師賣嘴皮子得了。”
我拍開他的手:“你居然還知道郭德綱。”
我倆越聊越開心,完全沒有把四個武僧放在眼裡,就在我準備模仿郭德綱老師講一段相聲的時候,那和尚又是一個悶棍敲在我腦門上:“佛教重地……禁止喧譁。”
連續被打悶棍,本來我就非常不開心了,這一棍可算是徹底把我激怒了,這纔想起來正事:“你們四個給我讓開,我要進寺!”
武僧們又嘰嘰喳喳地說了幾句話,我疑惑地看向拓信,拓信翻譯到:“他們說,想進寺,先過他們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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