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死在萬毒森林裡地無辜者實在太多了,萬毒森林裡刮來的風,帶着濃濃的血腥味,卻在接近四面寺的時候完全消散了。
寺外的簡陋牌匾,好像有着什麼神力一般,在保護着四面寺。
";我父親是好人,他需要你們的幫助,我們必須團結起來,才能對抗那個中國人。";拓信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聲音稚嫩但卻包含深意。
話說到此,其實苦萊肯定能猜到拓信的目的,但他依然面色不改,淡然回答:";是不是好人,不是你們說的算的,Nichkhun死因不明,我不能確定你們到底有沒有什麼陰謀。";
在苦萊眼中,降頭師終究是無法信任的邪惡代言人,就算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也一樣。
";你們走吧,在事情沒能水落石出之後前,四面寺不會接納你們,更無法幫助你們。";苦萊的聲音很決絕,讓我不知道怎麼反駁。
拓信帶着歉意地看着我:";都怪我。";
我知道拓信在想什麼,如果不是因爲他的到來,Nichkhun就不會意外死亡,我更不需要揹負這麼多麻煩在身上,還惹得小萌身受重傷。
但我卻搖了搖頭,並沒有把這一切怪罪於拓信:";這事與你無關。";
苦萊收回目光,轉身進寺,我再一次喊住了他:";等等。";
我從口袋裡掏出了內褲和尚給我留的信物,那串苦殊方丈親手送給他的佛珠,既然苦萊不肯相信我們,那我只有拿出Nichkhun的信物,沒準還能換取他們的信任。
作爲苦殊的師弟,苦萊自然知道這佛珠的意義,當他的目光落在佛珠上時,凝了凝,伸手接過佛珠。
但他再次無情地拒絕了我們:";你們先離開吧,等我師兄出關了,我會第一時間向他稟告,如果確認無誤,立刻會派人來幫助你們。";
再次被拒絕,我嘆了口氣,懶的看苦萊,心想這老禿驢爲什麼如此頑固。
";我還有最後一事相求,請大師務必答應我。";
我回過頭,把昏迷中的小萌抱到苦萊面前:";您知道她的身份,你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死的,楊春和拓信我會帶走,只求小萌留下,她撐不住了。";
苦萊走上前,仔細地檢查了小萌的賞識,面色凝重:";傷得確實太重了。";
";您有辦法治嗎?";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眼前的這個老和尚身上了。
先前看他只是隨意看了看被我打傷的武僧,就知道他傷勢如何,想來苦萊應該會一些奇門醫術,小萌如今身受重傷,就算來得及到外面搶救,也會留下很多後遺症,甚至有可能要癱瘓或者截肢。而作爲修道之人,我見過太多超乎想象的事,斷肢重生、見骨生肉的例子我見到太多了,如果有更好的辦法治療小萌,我一定不會放棄。
";有,但需要時間。";
苦萊的語氣很自信,這讓我心裡有了底氣:";時間不是問題,只求小萌能夠康復。";
";把她留下吧。";
我依言,抱着小萌走到院門口,沒有進去,輕輕地把小萌放在寺外。
裹着毯子的小萌面色安詳,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我擦得乾乾淨淨,像是睡着的孩子。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心裡有些心疼,但很快就收拾好心情:";我在外面等你,你一定要好起來。";
小萌的睫毛輕輕地顫抖,好像在迴應我一般。
我這才站起身,對着苦萊大師深深地鞠了一躬:";拜託苦萊大師了。";
苦萊大師點點頭,沒有猶豫,直接下了逐客令:";你有陰陽眼,可以自己找到回去的路。";
我知道是時候離開了,於是走下石階,對着拓信和楊春使了使眼色。
";把它帶走。";
苦萊的聲音突然傳來,我回頭一看,苦萊朝我丟來一個揹包,我接過一看,小蛇靜靜地盤在揹包裡,如小萌一樣陷入昏迷。
";不是我不肯留它,佛教聖地佛光太重,容不下它,它在這裡呆久了,會直接被佛光誅殺。";
我點點頭,背起揹包,再次對苦萊行禮,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背後的森林。
這時候,太陽也不過才升起,我們四人在萬毒森林裡整整掙扎了一夜,面對了無數生死劫難,卻在四面寺門口不過呆了半小時便要離開。
拓信再次對着苦萊大師深深地鞠了一躬:";希望大師能儘快查處出真相,我父親需要你們的幫助。";
苦萊點點頭,默默地看着我們。他如老樹一般佇立在寺門外,一動不動,彷彿要看着我們離開才放心。
";天青地明,陰濁陽青,開我法眼,陰陽分明,急急如律令!";
我開啓了陰陽眼,再次看向萬毒森林,一條小路出現在我眼前,我毫不猶豫地走了上去。拓信和楊春緊緊地跟在我身後。
看來泰國之行,並沒有在飛機上時想得那麼簡單。
拓信說道:";如果不是我和你們一起的話,或許苦萊大師就會出人幫忙了,你們也不會被誤會殺死內褲大師。";
我笑了笑,拓信終究還是個孩子,但是卻善良得可愛:";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一羣老頑固罷了,你不用自責。";
楊春也認同地點點頭:";我人生中第一次講出那麼有道理的話,沒想到他還是不給面子,簡直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楊春的衣服早在遇到樹精的時候就丟了,此時正赤裸着身體,不過他是殭屍之體,本來就不怕冷,所以壓根沒有在意。
";接下來我們去哪?";楊春有些茫然地問道。
我看向了拓信:";你覺得呢?";
拓信想了想:";不如去找我老爸吧,他一定很歡迎你們。";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對於這個未曾蒙面的強大降頭師,我和楊春心裡都有些好感,這些好感不光來自於拓信,更多的是來自於同樣的遭遇。
無論是拓信還是喪邦,又或者是我還是楊春,都是被劉道洪劉道清殘骸的對象,我們原本都有美好的家庭,可都被他們兄弟倆無情地打破了。
";你老爸在哪呢?";
";在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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