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進來之前鬼衛邦已經有過提醒,但進去以後我還是背上猛地一涼愣在了那裡。
因爲在強光手電筒的照明下,前面的洞壁上密密麻麻地掛着至少好幾百張甚至上千張的人皮,或大或小、或男或女的人皮好像展品一樣琳琅滿目。
鬼衛邦小聲安慰着我:“別緊張,這裡距離塔內禁區還遠着呢,我們不會成爲其中的一個。”
我趕快收回了目光追問着鬼衛邦:“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別說鬼某,除了宗主以外,就算地門的門主公孫良也不知道塔內禁區究竟隱藏着什麼!”鬼衛邦搖了搖頭轉而催促道,“快走吧,別管那麼多,鬼某剛纔只是提醒你一下,以免你緊張和誤會罷了!”
雖然我心裡面很是好奇,非常想要弄清楚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在鬼衛邦以及那些弓箭手的催促下,我只好跟着鬼衛邦穿過那些掛滿人皮的走廊,匆匆繼續前進。
直到走出了掛滿人皮的走廊,鬼衛邦這纔再次停了下來,叫人用一塊黑布矇住了我的眼睛,然後讓我牽着鐵胎弓的一端慢慢前進。
我知道他們不想讓我瞧清所走的路線,所以我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像盲人一樣握着鐵胎弓深一腳、淺一腳地慢慢走着。
不過,被他們雙黑布矇住眼睛以後,我的第六感卻恰恰更加強烈而清晰了,雖然看不見周圍的情況,但我卻是非常敏銳地感覺到了哪裡充滿了危險、根本不可以涉足,哪裡平淡平安、可以放心前進……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的工夫,鬼衛邦這才讓人把矇住我眼睛的黑布取了下來。
接下來鬼衛邦用同樣的方法,只要走到關鍵之處就再次讓人用黑布蒙着我的眼睛、用長長的鐵胎弓牽着我慢慢前進……
當那塊黑布第九次從我頭上取下來的時候,我暗暗鬆了一口氣,知道已經順利通過了剩餘的九門九道關卡。
鬼衛邦也好像大功即將告成一樣衝着我說道:“好了,馬上就要帶你去見宗主了,鬼某要親自搜索檢查一下,若有兇物,還請主動交出來,也免得萬一誤碰誤觸、發生危險。”
我點了點頭,把口袋裡面的那枚“眼珠子”拿在手裡衝着鬼衛邦晃了晃:“喏,這個東西你應該認識;手腕兒上戴的只是一塊手錶,計時用的東西!”
鬼衛邦沒有多說什麼,當真是親自動手將我的口袋衣袖慢慢捏了一遍,最後連我穿的鞋子都不肯放過,讓我脫下來以後由他細細檢查了一番。
在鬼衛邦仔細檢查的時候,我四下瞧了瞧,然後問鬼衛邦說:“對了,你們宗主住在什麼地方啊?”
鬼衛邦一邊把我的鞋墊給抽了出來,一邊回答道:“宗主住在安樂宮。”
我搖了搖頭揶揄道:“住在安樂宮裡面?你們宗主還挺會享受的嘛,在這種地方也沒有什麼王法律條,不用戒酒色啥的,估計你們宗主肯定很辛苦!”
鬼衛邦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反駁什麼。
但是等他細細檢查完畢以後,卻是並沒有把我領到什麼金碧輝煌的地方,反而停在了一座巨大的石棺面前——依着石壁而雕,看上去很粗糙的那種。
我扭頭看了看鬼衛邦:“什麼意思?”
鬼衛邦沒有搭理我,而是神色莊重、畢恭畢敬地彎腰低頭,衝着前面的那副棺材說道:“屬下已將胡君堯帶來,如何發落,還請宗主示下!”
“這就是你所說的安樂宮?”我愕然一愣,急忙去瞧那幾十個弓箭手,發現他們跟鬼衛邦一樣,一個個躬身低頭、神色極爲恭敬。
就在這個時候,從前面那副巨大石棺裡面突然傳來一個蒼老而又陰森森的聲音:“神物何在?可有破損?”
“那枚神物已被屬下收入囊中,完好無損!”鬼衛邦一邊說一邊連忙把那枚“眼珠子”託在手裡,快步上前伸向了棺材。
我瞪大眼睛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那副巨大的黑石棺材的一端,竟然有個碗口大小的黑洞——由於石頭本來就是黑色的,所以不在意的話還真是不太容易看到。
鬼衛邦奉上那枚神物以後,那個蒼老的、陰森森的聲音再次從棺材裡面傳了出來:“先把胡君堯那廝臏刑侍候,免得他再生事端!”
“是!”鬼衛邦躬身答應了一聲,然後將手一擡,幾個健壯的漢子馬上朝我撲了過來。
我心裡面猛地一驚,一邊趕快躲避一邊大聲叫道:“鬼中聖你小子太狠了吧……”
因爲我知道所謂的“臏刑”,就是把人的膝蓋給活活挖掉——據說當年鬼谷子的徒弟孫臏,就是被同門師弟龐涓給剔掉膝蓋骨、成爲了廢人,所以才改名叫孫臏的!
可惜的是我剛剛轉身逃不多遠,只是感到腳下一軟就掉到了一個地籠裡面。
幾乎與此同時,地籠的上面已經密密麻麻地佈滿了刀劍之物,我根本沒有辦法向上衝出去。
接下來,幾個大漢用鉤撓把我連同地籠一塊提了上去,我這才發現這個圓柱形的地籠是用胳膊粗細的鋼鐵所鑄成的,根本不容易破籠而出。
鬼衛邦衝着我拱了拱手:“對不住了啊,胡君堯!”
眼看幾個大漢當真就要對我施以臏刑,我倒是迅速冷靜了下來,衝着那副黑漆漆的石棺朗聲說道:“那兩枚‘眼珠子’俗人得之毫無益處,因爲裡面所蘊藏的秘密是一種信息波;他們敢動我一下,我立馬碰死在這鐵籠上,你也就永遠不知道里面所蘊藏的秘密了!”
鬼衛邦冷笑道:“你錯了,胡君堯你居然想要以此來要挾宗主,是絕對不會得逞的。”
說完這些,鬼衛邦厲聲喝道:“你們還不趕快把他的膝蓋給剜下更待何時?”
就在這個時候,黑石棺材裡面立即傳來了鬼中聖的聲音:“且慢施刑!”
眼看就要動手的幾個傢伙馬上就頓在了那裡。
接下來,鬼中聖讓人把我帶了過去,問我那兩枚神物裡面究竟蘊藏着什麼。
我撣了撣衣袖慢慢說道:“走了這麼遠的路,我有些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休息,現在沒有心情跟你聊這些。”
鬼衛邦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衝着我低聲喝道:“你?”
我沒有答理鬼衛邦,而鬼中聖卻是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告訴他。
我慢條斯理地回答說:“這個事情呢,必須在我心情好的時候才能感受得到,才能告訴你;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儘管嚴刑逼供試試,我保證他們一用刑,問什麼我招什麼,再問我再招,我可以一直花樣兒不帶重複地說出一百種答案,到時你根本就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反正這事兒短時間內根本沒有辦法驗證;
還有,當初那麼多人只有我胡君堯從三眼異貓的眼神裡面悟出了打開巨型骷髏頭的密碼,從而得到了這兩枚‘眼珠子’,我相信除了我以外沒有人能夠破解其中之秘……”
鬼中聖明顯有些猶豫不決,棺材裡面再也沒有傳來那種蒼老而又陰森森的聲音。
一直過了好幾分鐘,鬼中聖終於再次開口,讓鬼衛邦帶我去休息,並且命他好好招待於我。
“喏!”鬼衛邦急忙躬身稱是,然後衝着我說道,“請吧!”
我心裡面暗暗鬆了一口氣,知道暫時安全無憂了,於是就跟在鬼衛邦的後面朝左側走了過去……
在離開那副黑漆漆的棺材以後,我一邊走一邊說道:“對了,你們不是把公孫門主給關起來了嗎?這樣吧,你把我和他關到一塊算了,至少有個熟人也好說話解悶;
別忘了你們宗主讓你好好招待我,俗話說恭敬不如從命,遵重我的意思就是最好的照顧!”
鬼衛邦思忖了一會兒終於點頭答應了下來,當真把我與公孫門主關在了同一個石室裡面。
先是跟公孫門主打了個招呼,我又轉身衝着鬼衛邦說了幾句:“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麻煩你讓人送些酒菜過來吧,最好是那種陳釀高度酒。我喝得高興了,很快就能告訴你們宗主他想知道的秘密。”
鬼衛邦自然不會吝惜一些酒菜飲食,他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很快就讓人送來了一套食盒外加一罈酒。
我懷疑那個“人皮塔”纔有可能讓公孫門主倒戈幫我,所以我跟他一邊喝酒一邊故意追問着鬼中聖的情況。
公孫門主自然是不肯多說。
我一邊幫公孫門主再次倒了一碗酒,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不說算了,反正只是閒聊而已。再說公孫門主很快就要羽化昇天了,不妨多喝一些嘛!”
“羽化昇天?”公孫門主有些茫然不解地看着我:“小後生你這話是甚麼意思?”
我煞有介事地回答說:“是鬼衛邦說的,他說‘人皮塔’裡面的那些東西,就是羽化昇天、留下的殘蛻。”
公孫門主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震驚之色,端在手裡面的酒碗剎那間微微晃動着,繼而搖了搖頭:“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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