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沒有活人氣!
望氣的時候,只要是活人,身上就會有一層薄薄的紅氣,這叫“生氣”,紅氣越盛,那這個人也就越精神,而紅氣越弱,人也就越萎靡,所以有句成語,形容一個人半死不活,叫“了無生氣”。
不過,再萎靡的人,哪怕是醫院的重症病人,只要有一口氣,身上都是會有紅氣的,這個老太太一絲紅氣也沒有,莫不是個行屍?
可也不對,行屍是死人,身上必定有青黑灰其中之一的煞氣,可這個老太太,也沒有死人氣。
這一下把我給搞蒙圈了,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這老太太是個什麼路數?
金桂姨看我端詳她,瞬間露出了十分不屑的表情:“小孩兒,你看我沒用——我告訴你,這裡的事兒你管不了,趁早給我走,年紀輕輕的,連個後也沒留下,別把自己給玩兒進去。”
我一尋思,就說道:“既然分數同行,那您是前輩,照理說您比我懂得多,可這裡的事兒是我先來的,您出來截胡,也不合規矩吧?”
大祁總一聽,就罵我屬癩皮狗的,來了還不走了,說着就要讓人趕我。
可啞巴蘭往前一站,伸手把一個大石頭掰下來一塊,意思是誰敢就來試試。
這一下石破天驚,大祁總身邊的人一瞅我身邊一個“弱女子”都這麼威武雄壯,不由自主就往後退了幾步。
啞巴蘭剛想回頭跟我邀功,可金桂姨往前一靠,先是奔着啞巴蘭肩膀上拍了一下,接着,一隻手就拉住了啞巴蘭的手。
啞巴蘭反手就想把金桂姨甩開,可這麼一擡手,我們幾個瞬間就愣住了。
只見啞巴蘭一隻袖子瞬間就空了,他一隻胳膊沒了。
啞巴蘭的臉也瞬間白了,幾乎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白藿香反應快,一下將啞巴蘭的袖子拉起來,這纔看見肩膀上皮肉光滑,像是他天生就沒胳膊一樣。
周圍幾個村民看見這景象,卻都跟着鼓起了掌來:“金桂姨又顯神通了!
“跟上次一樣!”
程星河也反應過來,臉瞬間就白了:“妖術?”
沒錯……想不到竟然真能看到這種傳說之中的東西。
老頭兒講過,是有一種人,修的是妖術——走江湖賣藝的最多。
有個很出名的傳說,說的就是妖術——一個當差的上街,縱馬行兇,要踩死一個小孩兒,有個其貌不揚,衣衫襤褸的人上前勸止,那當差的拿架子不聽,還用鞭子抽這個求情的人。
結果穿破衣服的人嘴裡唸唸有詞,那當差的手一下就不見了,鞭子直接落在了地上。
圍觀的都嚇傻了,當差的自己自然也嚇的不輕,另一隻手要勒繮繩,可一回頭,另一隻手也沒了。
他沒手當然無法騎馬,被馬摔了下來,馬下的小孩兒也就得救了。
圍觀羣衆嚇的夠嗆,連忙報官,管事兒的知道什麼情況,就求那個破衣爛衫的人把手還給差役。
那個人微微一笑,拿出了兩個小火柴棍似得東西往那個人身上一吹,當差的胳膊就重新出現,跟沒丟過一樣。
當差的知道自己被戲弄了,就要找那個人算賬,可那個人早就不見了,人們都說,那個人會妖術。
這東西怎麼修煉出來的,誰也不知道,也有人說世上沒有妖術,不過是類似現在魔術的障眼法。
這種事兒太邪了,我一直不信,沒想到,今天還親眼看見了!
我都沒過腦子,一下就抄在了前面,一把抓住了老太太的手,厲聲說道:“把他胳膊還回來!”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反手也想把我的手給拽下來,誰知道這麼一碰,她自己反而像是被什麼給震了一下,手直接從我手腕上彈開,臉色一下就變了。
奇怪,她在怕什麼?誅邪手?
可我這會兒氣還沒緩過來,誅邪手還沒法用呢?
大祁總看出來金桂姨不對,立馬問道:“金桂姨,教訓教訓這小子,他……”
“你懂個屁。”金桂姨回頭就瞪了大祁總一眼:“這小子的來頭,不是我能……”
但馬上,她自覺失言,剪斷了話頭,回身就要走,但我一下把七星龍泉抽出來了:“你不把他的手還回來,我現在就把你手砍下去。”
金桂姨咬了咬牙,端詳了我一番,眼睛卻一亮,跟看出什麼來似得,改了口:“好話勸不了敢死的鬼——我攔你們,攔的仁至義盡,你們願意以身喂夜叉,那是你們自己的事兒。”
說着,還真抖落出了兩個東西,愣一看很像是蛤蟆腿。
還沒看清楚,跟傳說之中一樣,金桂姨就在那倆小蛤蟆腿上吹了口氣。
這一下,周圍的人都喝起了彩來。
我一回頭,啞巴蘭的胳膊,還真重新出現了,他自己也是一臉蒙圈,像是不明白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村民們更來勁了:“這纔是真的活神仙!”
“跟金桂姨比起來,你們幾個啥也不是,快滾吧!”
大祁總有些不解金桂姨爲什麼“放過”我們,但是他很聽金桂姨的話,瞪了我們一眼,就請金桂姨去羊拐子河附近看夜叉的情況。
本地人前呼後擁跟着就去了,那金桂姨裝模作樣就在羊拐子河看了起來,眼角餘光還一個勁兒瞟我。
我就看向了白藿香。
白藿香也在打量着那個金桂姨。
我就問她:“看出來沒有,這個金桂姨身上有毛沒毛?”
白藿香是鬼醫,行醫口號就是不管帶毛的(非人類)還是沒毛的(普通人)都給看。
白藿香答道:“跟上次那個新娘子,倒像是一個洞裡出來的。”
禍國妖妃?
這金桂姨還真不是什麼善茬,可她到底什麼來路?
跟大祁總那個邪氣,又有沒有關係?
這個時候祁大年過來了,一個勁兒的搓手:“大師,你看,我這也怪不好意思的——我哥從小就是這樣,我幹什麼他都放心不下,非得親自插一槓子不可,金桂姨的能耐,沒嚇着你們吧,說白了,上次我也讓金桂姨嚇的不輕。”
程星河嘆了口氣,說七星,這個老太太這麼厲害,要不咱們別管了,交給老太太得了。
可祁大年一聽頓時就慌了,連忙說道:“我求求你們,你們千萬別走,要是這事兒讓金桂姨搶了先,那我在這裡,就更沒有立足之地了,不光對我,對大師的名聲也不好啊是不是……”
我看向了金桂姨,她確實不是什麼普通人,我對她的來歷也有幾分好奇,說你放心吧,這事兒我們接手了,就一定管到底。
祁大年這才鬆了一口氣,連連道謝。
程星河沒轍,只好說道,你也怪可憐的,從小缺鈣,長大缺愛,活脫脫一個男版灰姑娘。
這話還真說中了祁大年的心事,他乾笑了一聲:“誰讓我沒本事呢……”
不對,祁大年看着雖然老實,但是面相上來說,遷移宮高聳,能力不弱,只是一直被壓制,缺個機會。
而且,他的好運從拍賣行的時候就開始浮現了,現在正是走運的時候,這事兒粘帶了祁大年的運氣,未必就真幹不成。
我就問祁大年,關於那個金桂姨,還有什麼其他怪事兒沒有?
祁大年想了半天,這才說道:“別的也沒什麼,就是有一件事兒有點奇怪,當然了,也可能是趕巧了,我想得多——自打金桂姨上次一進了村子,村子裡的小孩兒半夜都睡不好,天一黑,一個賽一個哭的兇。”
小兒夜啼?
就在這個時候,金桂姨大聲說道:“你們過來,對付夜叉,我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