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小息還想着等Boss不留意,就去送午餐的丁叔那偷偷領個午餐藏在樓梯口吃的,可鬱小息正要靠近丁叔的時候,Boss居然從他的辦公室裡出來,吩咐丁叔,明天開始可以送少一份午餐來,不用給鬱小息,一直到一個月之後才按原來的送。隨後又向事務所所有人在場的人宣佈,以後遲到的懲罰就是一個月沒有免費午餐吃,讓大家相互轉告。
鬱小息咬咬牙,怨恨地盯着Boss,彷彿在說,算你狠!鬱小息腦筋一轉,又想,既然是明天開始的話,今天丁叔還是有送自己的那份來的吧,總不能浪費了吧。正要跟丁叔商量商量,剛折回辦公室的Boss又出來了,又對丁叔下了一道命令,今天這份多出來的給陳米辦公室裡的客人。
鬱小息在Boss轉身後拼命做鬼臉,又是拳打又是腳踢的。忽然就停了下來,不是因爲被Boss發現,而是自己沒有了午餐,總不能那麼浪費體力吧,還是趕快整理好這份資料,搞不好中午休息的時候還可以趕回家吃飯,畢竟車費來回也就四塊,可是這裡地段昂貴,快餐也跟着昂貴起來,最便宜的也要八塊錢,而且還是全素的,沒有肉。在鬱小息的觀念裡,沒有肉的午餐,根本就不是午餐。
想通了,趕緊埋頭翻法典。忽而想起,今天本屬於自己的免費午餐的去向,陳米大狀辦公室的客人,不就是那個無賴蔣越麼?!哼!想不到他來討債就算了,還搶自己午餐!算什麼好漢!算什麼大俠!(咳咳咳,鬱小息,你以爲這是古言仙俠頻道麼……)不行,還是趕緊幹活,要在他出來之前就逃掉才行。
鬱小息平時呆頭呆腦的,但是下定決定認真起來,也還稱得上專心致志的,當然,這只是忽略她期間的粗心大意,只談她的工作態度。她認真到,連蔣越已經從陳米辦公室出來,還路過了她的身邊,偷瞄了一下她的工作,然後被彭暉領走,鬱小息完全都沒有發現。
事實上,全世界都應該知道了蔣越根本不是來找鬱小息吧,只有鬱小息這個自以爲是有被害妄想症的笨蛋纔會終日惶恐不已。那他來律師事務所做什麼?來律師事務所除了找律師打官司,還能幹什麼?
事務所知識產權案最熟手的就是陳米了,而彭暉不像鬱小息,是大家的助理,她是專門跟着陳米學習的,是陳米的專屬助理,因爲知識產權也是彭暉的強項。陳米這次有意讓彭暉更大限度地接觸這個案子,因爲在陳米看來,律師資格證對彭暉來說,根本小菜一碟,彭暉更缺乏的就是鍛鍊的機會,可見她還是很看重彭暉的。
就讓彭暉吃完午飯便和蔣越去找公證處的公證員隨他們一道去取證。而季奉是吩咐了今天原本屬於鬱小息的午餐就請蔣越吃的。季奉開口了,蔣越自然不好推託,畢竟季奉也是自己的前輩師兄,儘管不是一個系的。彭暉便把蔣越領到了事務所的臨時餐廳——茶水間。
蔣越坐下打開盒飯,一看,便嘆,他們事務所的伙食還真不錯啊。一個雞腿,一份紅燒魚,一份馬鈴薯吵牛肉絲,一份青菜,還有一份蒸水蛋。難怪飯盒要這麼大個了。
蔣越正要吃,發現坐在他對面的彭暉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塑膠飯兜,然後把飯菜都倒分一半到飯兜裡,連分不開的雞腿也夾進了飯兜。
蔣越疑惑,“你減肥不吃那麼多?”
“不是啊,難道你覺得我還需要減肥嗎?已經瘦骨嶙峋了。我還想吃胖來呢。”
“那你這是……”
“我不知道小息和老闆有這麼個打賭的,她最喜歡免費的東西,老闆讓她一個月沒有公司免費提供的午餐,她一定很不開心了。反正午餐分量多,平時吃不完都倒掉了,畢竟舉報小息的是我,我以後就每天分點給小息羅。不過她也活該!誰叫她老遲到!哼!”
蔣越一聽便知,彭暉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對鬱小息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連唯一的雞腿都讓給了鬱小息。
“你說鬱小息很喜歡免費的東西?”
“不是很喜歡,是最喜歡!只要是免費的,她一定不會放過,要是錯過了,就要鬱悶好一段時間,每天都念着人心煩的。我甚至還懷疑過,她每天來公司上班的動力,其實就是那一頓免費的午餐。”
蔣越聽完,不禁莞爾,這個鬱小息還真不是一般的奇特。她喜歡免費的?
蔣越攔住了要把飯兜拿出去給鬱小息的彭暉。
“怎麼了?”彭暉不解。
“其實今早鬱小息遲到我多少要負點責任……”蔣越還沒說完,就發現了彭暉看自己的眼神夾雜着迷惑與曖昧,但話還是要說完的吧,“是我今早上把她衣服弄髒了,她回家去換,所以才遲到的,所以,我想說,她的損失我會負責賠償的。這飯不用分給她了,你不是要胖麼?那要吃多點。”說着從還是思緒中的彭暉手中拿過飯兜,放回了桌面上,就出去了。
彭暉看着蔣越離開茶水間,又坐回了椅子上,盯着hello kitty的飯兜看。什麼叫多少負點責任?這句話也太容易讓人遐想了!
彭暉顯然被那句“負點責任”嚇着了,中間的弄髒衣服沒有聽到。於是心中疑惑更甚,莫非他們倆早就認識了?嗯,一定是了。不然他怎麼知道鬱小息是誰呀!難怪剛纔一眼看到蔣越就覺得他好面善了。鬱小息!居然有秘密不告訴自己!哼!下班再找你算賬!現在,當然是吃飯要緊!
完成工作趕着回家吃飯的鬱小息纔剛走出大廈,就聽到身後有人喊自己。回頭一看,居然是債主!她剛纔見陳米大狀的辦公室沒有人了,還以爲他走了呢!沒想到居然有後招,這個時候來逮自己!還不趕緊拔腿就跑啊!
誰知道蔣越還一直追着自己,而且,鬱小息本來就典型的頭腦簡單四肢也不發達的人,街上隨便一個老人家都很有可能跑得過鬱小息的,就別說蔣越了,不一會就追上了鬱小息。
“鬱小息,你跑什麼?”
鬱小息一把提起包包,擋住自己的臉,不讓跟前的蔣越看到,還說:“先生,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是鬱小息。”
“你不是鬱小息那你跑什麼?”
“跑的就一定是鬱小息了?”
“當然。”
“那先生,你這不是在找你自己嗎?”
蔣越明顯沒搞懂鬱小息的邏輯,“啊?”
“你說跑的是鬱小息,那你不是跑了麼?你不就是鬱小息羅。先生,我趕着回家做飯給我孩子呢,你知道小孩子不能餓的,我就不打擾你玩這個尋找自己的遊戲了啊,再見,不對,不要再見。”
蔣越捉住鬱小息的手臂,不讓她走,“喂,我說,你幹嘛一見我就跑?”今天早上也是這樣,還罵了自己卑鄙呢!現在還居然連有孩子的慌都撒出來了。
“大哥啊,大爺啊,你饒了我吧!你自己說不用賠的!你現在居然找來事務所了,我能不跑嗎?我去哪裡找那麼一大筆錢賠給你啊!”
當初鬱小息以爲蔣越的是翻版纔信誓旦旦地說要賠的,後來知道是正版了,鬱小息每個月領那麼點連她自己都不夠用的工資,賣掉她自己也賠不起呀!再說,蔣越不是說了不用她賠麼!現在居然出爾反爾,拿着單據來事務所找律師來了!自己不逃還等他捉啊!
雖然,現在還是被捉住了……上帝的天,萬惡的債權人啊!
蔣越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是爲了這個?!哈哈哈……”
鬱小息對蔣越的大笑非常反感,蔣越發現了鬱小息鄙夷的目光,收斂了笑容,正色道:
“我來事務所是早就預約了的,不是爲了找你賠錢的。”
“真的不是?”鬱小息還是不太相信,媽媽從小就說啊,不要相信陌生人的。
“當然!”
“那你去事務所幹嘛?”鬱小息還是不相信,債權人會那麼輕易放過債務人?
“你說還能幹什麼?”
“找我賠錢……”
蔣越敲了鬱小息的腦袋一記,“都不是不用你賠!我工作室的作品貌似被侵權了,來諮詢一下,然後請你們事務所的律師打官司!”
鬱小息捂住自己的腦袋,這人怎麼這樣?!敲自己的腦袋敲得那麼順手!自己好像才認識他第一天吧!真是的!鬱小息怨恨地看了一眼蔣越,說:“那既然你不用我賠了,你還追着我幹什麼?”
蔣越忽然咳嗽起來,而且似乎很嚴重,因爲他咳得臉都紅了。
“你沒事吧?”鬱小息還是心地善良地債務人啊。
蔣越搖頭,他不過是忘了自己還沒有想好藉口,便咳嗽掩飾過去。
蔣越拿出錢包,從錢包裡抽出一張一百塊,遞給鬱小息。鬱小息驚恐地連連後退。因爲媽媽說,不能隨便要陌生人給的東西的!特別是錢!雖然這個人是事務所的客戶,可是,說陌生人其實不爲過吧。
“你你你你,你要幹嘛?!”鬱小息一緊張說話就結巴。
“我想你幫我找散錢來而已……”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當然不是這麼簡單。
鬱小息輸了口氣,從包包裡掏出錢包,發現自己也不夠一百塊零錢,就對蔣越聳聳肩,“你看,我也沒有,就這樣吧,我真的趕時間,再見吧。”鬱小息邊把錢包塞回去就邊要離開。
“那可惜了。”蔣越一副失望的表情,然後把一百塊塞會進錢包。
與此同時,鬱小息看到有一張卡不小心從蔣越的錢包裡掉了出來,更重要的是,這不是一張普通的卡,這張卡上,鬱小息明顯看到了有“免費”二字!
鬱小息條件反射地迅速撿起那張卡來看,是一張新開張的灌湯包店的貴賓卡,上面寫了,用這張卡,可以三次到那家店去免費吃一頓一百五十塊以下的餐。
蔣越說:“哎呀,這張卡,我怎麼就老是不記得扔了呢?”
“什麼?!你要扔了!這可是免費的!”
“是呀,一次一百五十塊,我哪裡吃得完,而且我不知道在哪裡,是人家給我的,這不,就要過期了,我看,還是扔了算了。”
“我知道我知道在哪裡!”就在事務所附近嘛!鬱小息早就想去試試了,可惜這個月的工資還沒到手呢!“你要扔了不如給我!”鬱小息雙眼閃爍着一樣的光芒。
“既然你知道,你不如直接告訴我,我不就可以用這張卡了。”
“啊?”鬱小息眼裡的光芒一瞬間消失了,原本到手的免費東西又沒了,早知道就等他扔了,自己再去撿起來好了。
“不然……”蔣越故意拖長音,不把話說完。
“不然什麼?”鬱小息一定有轉機,眼中光芒又現。
“不然,你帶我去,我請你吃,大家扯平。”
“好好好好好!現在就走現在就走!”鬱小息高興的拉住蔣越的手臂就往灌湯包的方向走去。
看着桌上三籠冒着熱氣的灌湯包,還有金錢肚,牛百葉,海帶等涼拌菜,鬱小息哪裡還顧得上吃相了,嗯……雖然她似乎從來就沒有過什麼好的吃相過……
鬱小息心裡是你那個美呀!事務所那頓免費午餐丟了,居然就賺了個更豐盛的免費午餐!
蔣越只喝了幾口小米粥的情況下,鬱小息就已經把一碟金錢肚全吃下了肚子了。蔣越看得目瞪口呆,這個金錢肚好像是自己點的吧,自己還沒有吃,這鬱小息居然就吃光了。
“你幹嘛把我點的菜都吃光了!”
鬱小息小心翼翼地夾起一個牛肉灌湯包,放到碗裡,答:“就因爲是你點的,所以纔要先吃了。”
蔣越真的無法理解鬱小息的邏輯思維。當然,鬱小息也不會告訴他,她剛纔點牛百葉和海帶的時候,看到蔣越的眉頭皺了皺,然後才點了金錢肚的,這不是說明,蔣越不喜歡吃鬱小息點的菜麼,而鬱小息除了芹菜薺菜香菜不吃之外,其他全都吃的,當然要先吃掉他點的菜,而他又不會吃自己點的菜,這樣自己才能最大限度吃到最多啊!
其實鬱小息也不想的,可是呢,一頓一百五十塊嘛,剛纔就剛好點到那麼多,要是超過了,就要自己掏錢了,不然鬱小息還想把所有的點一遍呢!於是也只好對不住蔣越了……
鬱小息夾起碗裡的灌湯包,一咬,也不知道鬱小息是怎麼夾,怎麼吃的,包子裡的湯,在鬱小息咬下包子的一瞬間,竟然,想周星馳電影裡的賴尿牛肉丸一樣,射了出來。
更不知道怎麼搞的,就射到了對面坐着的蔣越的,臉上,衣服上。
鬱小息整個都蒙了,包子掉桌上了筷子也不會放下。看着蔣越臉上身上的湯汁,手足無措。自己居然一天之內,弄髒了他兩件HUGO BOSS!早上的他不要自己賠,現在的呢?!
“鬱,小,息!”蔣越艱難地忍住自己的憤怒,咬牙切齒地喊出了鬱小息的名字,想要罵她,卻不知道罵什麼好,見她一副呆樣,想笑,可自己如此狼狽,如何又笑得出。
只好自己拿了桌面上的溼紙巾,自己擦掉臉上的湯汁,又擦擦自己新買的衣服,哎,難道這個牌子真的跟鬱小息反衝不成?居然一天被她弄髒兩件,而且,這些油膩的湯汁,能洗乾淨麼?
鬱小息在蔣越的那聲叫喊中,徹底地醒來,才慌忙拿溼紙巾往蔣越衣服上擦。
蔣越覺得鬱小息怎麼還是那麼不在狀況外啊?自己剛纔都擦完了,她纔來擦。於是捉住她的手,放開,“好了好了,你甭擦了!擦不乾淨了。”
鬱小息一聽,拿溼紙巾的手不禁一抖,他什麼意思?難道真要自己賠不成?莫非這頓午餐蔣越設的局?!他後悔今天早上不讓自己賠他衣服了,現在故意讓自己把湯汁弄他身上,然後就叫自己賠了?!太卑鄙了!
“要不,你脫了,我幫你洗乾淨?”這個事鬱小息唯一想到的辦法了,賠,那簡直是要她的命,洗乾淨再還給他,應該沒有問題吧,要是洗不乾淨的話,就去上下九買件翻版的可以以假亂真的便宜貨給他就好啦!想到自己的完美計策,眼角不禁往上彎起來,自己實在太有才了!
蔣越也想着,鬱小息該不會怕自己又要她賠,所以才這麼說吧,既然她那麼熱心,自己總不能澆她冷水的啊。
蔣越倒是接受鬱小息的意見的,總不能她一天內兩次弄髒自己的衣服,不給她點懲罰吧!
“好。待會我去廣百買了新的,這件給你帶回去洗。”
鬱小息聽了很是氣憤!上帝的天!有錢人哦!一天去兩趟廣百買兩件HUGO BOSS!(你以爲這是誰害的?)中國貧富分化怎麼就這麼嚴重呢?!廣百就在自己事務所旁邊,自己每次都只能在門口駐足而望啊,裡面的東西對於自己來說,簡直就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這還不是最氣憤的!最氣憤的是,他居然可以那麼容易就買件新的,幹嘛還要自己洗嘛!直接扔了不就得了!(這個,好像是你自己提議要幫人家洗的吧……)
接下來,鬱小息把滿心的憤恨都發泄到了灌湯包身上,她想着既然都已經弄髒蔣越的衣服了,自己愛怎麼吃就這麼吃,那些湯汁愛怎麼噴就這麼噴,於是吃得更加不顧形象了,而且還傾向於希望湯汁多點噴出來,都往蔣越身上噴纔好!讓湯汁噴得更猛烈些吧!(敢情這娃是忘了這衣服要她自己洗呀……)
可是,後來,無論鬱小息怎麼狠狠地咬,怎麼狠狠地夾,包裡的湯汁也就最多流出來,滴到碗裡,桌子上,根本就沒有像剛纔那樣噴向蔣越了。
爲這,鬱小息總有種報復未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