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熟悉的汗血寶馬跑回了衆人的視線,不是別匹馬,正是慕容修的坐騎。馬兒親暱的在水洛煙的臉上蹭了蹭,馬蹄揚起,鼻間冒出白氣。水洛煙輕輕順了順馬兒的鬃毛,很快,馬兒便安靜了下來,在原地站着。
“夫人怎麼會突然想到不繼續前進,而是躲在這石壁後面的山洞裡?夫人又怎麼知道,石壁後面有山洞呢?”小七到現在都不解的看着水洛煙,疑惑的問道。
水洛煙笑了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石壁後面會有山洞。那都是湊巧見到了,而且那個山洞隱蔽,空間夠大。而你想,這馬車一路前行,定是又痕跡的,若有痕跡了,難保李權不會懷疑,若真的大肆搜查,就算是山洞再隱蔽,也會被找出!”
“在下佩服!”趙城恭敬的說道。
“雕蟲小技,讓各位見笑了。現在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後面的路還遠着呢!”水洛煙淡淡的笑了笑,對着在場的人說道。
“是。”衆人齊聲應和着。
慕容修小心的扶着水洛煙上了馬車,馬車繼續塞外走去。也許是水洛煙的計謀奏了效,也許是慕容澈不再懷疑,接下來的路,一行人倒是顯得順遂的多。十天來,不再發生任何意外和追殺,那原本掛在各個城門口的懸賞通緝令也被撤了下來。
越是接近邊陲之地,則顯得越發的安靜。士兵們看起來,也散漫的多,遠不如在京城的人那般的警戒。
“晉王爺,晉王妃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我等送你們到這,就先行告辭,會塞北向我王覆命。我王有旨說,等二位安定好以後,隨時歡迎來塞北!”葛塞抱拳,對着慕容修和水洛煙說道。
“一路辛苦了。”慕容修同樣抱拳,感激的對着葛塞道,“告訴塞北王,本王定回去塞北,和他一較高下,順便叨嘮!只是煙兒有身孕,估摸要讓塞北王等上一陣子了。”
“晉王爺,晉王妃,後會有期!”葛塞等人說完,便策馬而去。
慕容修和水洛煙則在原地站了許久,一直到幾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他們才收回了眸光。慕容修小心的擁着水洛煙,上了馬車。
“等安頓好,我再帶你出來看這些新鮮的小玩意。現在,你還是安分的回山莊。”慕容修一眼便能看出水洛煙眼底的興奮和興味,遂打斷了她的念頭和想法,淡淡的說道。
水洛煙扁扁嘴,聽起來有幾分委屈,但看着薄荷和姚嬤嬤也是一臉的疲憊,小七的傷雖好了大半,但終究還是要休息,還有一路追隨而來,風塵僕僕的趙城等人,水洛煙妥協了。
“別忘了哦!”那聲音帶着幾分不捨,不斷的告誡着慕容修。
“定不會忘。你喲!”慕容修被水洛煙逗笑了,“現在願意上馬車了吧。”
“當然。”水洛煙似乎恢復了最初認識慕容修時的那種輕快,利落的上了馬車,看得姚嬤嬤和薄荷一陣心驚膽顫。
唯有水洛煙,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慕容修的心隨着水洛煙上了馬車,才微微放了下,那攢起的眉頭,顯而易見的對水洛煙不贊同的多。
“我的少爺,笑笑……這置之死地而後生,應該大笑纔對!”水洛煙調皮的抓了抓慕容修的雙頰,大笑的說道。
那心情,真的放鬆了不少。上一次,隨慕容雲霄來到塞北,水洛煙就已經愛上了這片充滿了漠色的地方。幅員遼闊,一望無垠。只要眼見之處,都可以讓人的身心愉悅的多。似乎那些權力鬥爭,爾虞我詐都在這樣心境之中,悄然不減。
人亦是淡然的多!
小七也笑着,馬車順着邊陲熱鬧的集市,朝着修言山莊而去。這一次,不再奔波,不再趕路,悠然自得。
——媚骨歡:嫡女毒後——瀟湘書院首發()——
京城,御龍殿
御龍殿內籠罩着一片陰霾。似乎這樣的陰霾隨着慕容澈登基,一直伴隨左右不曾消散。弄得皇宮之內人心惶惶。加之前十日的大肆搜查,更是讓京城的百姓忐忑不安。對這個新皇不免的多了幾分的恐懼和猜測。
“你說什麼?”慕容澈不敢相信的在御龍殿內走來走去,質問着李權。
李權的冷汗冒了一身,被慕容澈這麼一叫,嚇的立刻跪了下來,道:“恕臣無能,沒找到晉王爺的屍體。”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們找到馬車,竟然沒找到屍體!怎麼可能!”慕容澈擺明了不相信李權的說辭,那才微微放下的心,頃刻之間又被提了起來,那種被人掠奪和侵佔的恐懼,佈滿了慕容澈的心,疑心又開始氾濫四起。
李權微微顫顫的跪在地上,解釋道:“啓稟皇上,這馬車跌入懸崖,也有幾日的時間。奴才們下去的時候,也許禿鷹,猛獸早就已經把屍體給拖走。畢竟馬車邊上還有遺落的碎步,血跡,布料看得出那是王爺纔可能拿得到的織錦緞,所以奴才斷言,應該不可能有變數,就請皇上寬心。”
當他們趕到懸崖也花了三日的功夫,馬車從那麼高的地方墜落下來,早就支離破碎,除了血跡,再無其他。更別說,還能找人慕容修等人的屍骨。那場面,只要閉起眼睛想想,就知當時會有多慘烈。
但是,李權仍帶着人在周圍搜查了一圈,沒任何發現後,纔回京覆命的。
慕容澈聽着李權這麼說,面色沒發生絲毫的好轉依舊陰沉的可怕。李權又道:“皇上,現在國事爲重,晉王爺這事,交給屬下再嚴加檢查過。皇上才登基,如此大動作,不免讓百姓心中惶恐不安,怕是對江山不利。”他苦苦勸着慕容澈。
慕容澈終於停下了在御龍殿內走動的步伐,一臉陰沉的坐在龍椅之上,眸光之中的冷意,越發的明顯。水洛煙的一顰一笑,就這麼重複的在慕容澈的腦海裡出現,那手心的拳頭攥的更緊。
“傳朕口諭,今年的秀女,提前到大年前就送到儲秀宮,朕要親自選過!”慕容澈突然開口對着李權說“第五文學”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道。
李權楞了下,即刻應道:“是。皇上。”
這秀女,李權明白了慕容澈的意思,要的是和那已故的晉王妃相似的容顏。無論是眼神,還是性子,還是長相,或是風情。西夏國土之大,找到這樣的人,應該不難。這秀女選秀也就是一個噱頭,慕容澈要的,一目瞭然。
李權嘆了聲氣,這才順從的離開了御龍殿。他的前腳才跨出御龍殿,殿內就傳來了瓷器破裂的聲音,及太監跪了一地求饒的聲音。李權怔了怔,又快速的朝前走着。路過未央宮的時候,李權被水洛容給叫了住。
“李統領,請留步。”正巧看見李權的水洛容,淡淡的開口叫着。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李權停了下來,恭敬的對着水洛容說着。
水洛容看了李權幾眼,開口問道:“明年的秀女,可是李統領負責的?”
“這……”李權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猶豫了半天,他還是如實說道:“回娘娘的話,皇上有旨,明年的秀女提前道了今年大年前。”
“這是爲何?”水洛容皺起了眉,問着李權。
李權搖搖頭,恭敬道:“這聖意,奴才猜不出。請娘娘恕罪!”
水洛容皺了皺眉頭,看着不遠處的御龍殿,最後揮了揮手,示意李權先行離開,李權恭敬的點點頭,才快速的消失在了水洛容的面前。而水洛容的眸光一直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御龍殿。這李權回報,水洛煙等人已死,而馬車墜入懸崖,也找不到屍首。水洛容雖覺得懷疑,但找不出疑點,便也就信之。
和慕容澈相識這麼多年,水洛容豈會不知,慕容澈心中想寫什麼。提前選秀,無非再想着,找一個和水洛煙相似的秀女。水洛容的眸光也暗沉了幾分,她豈會讓別人輕易的奪走自己的位置。
“娘娘,無需擔心。這秀女按照西夏的傳統,皇上見之前,定是要過娘娘這關的,娘娘有的是機會和時間。”梔子在一旁安撫着水洛容。
水洛容聽到梔子的話時,看向了梔子,說道:“還是你這丫頭最懂本宮的心。”
“娘娘過獎了。”梔子笑了起來,安分的跟在水洛容的背後走着。
主僕倆這才一前一後的重新進了未央宮。
皇宮裡的風雲色變,朝堂之上的結黨營私,京城內的人心惶惶……一切都隨着慕容澈的登基,而逐漸在升溫,終有一日,一發不可收拾。
而慕容修和水洛煙墜落懸崖已死的消息,也傳到了皇陵。自從慕容澈登基後,就被下旨道皇陵守靈的慕容言聽到此消息時,面色大驚,一臉的不可思議。幾次欲強行離開皇陵,前去查看情況,但苦於皇陵內的重兵把守,慕容言動彈不得。
那個在慕容言心中無所不能的四哥慕容修,怎麼可能輕易的死去。那個在他看來,比男人還多幾分冷靜,睿智的四嫂水洛煙,又豈會如此輕易的讓自己陷入困境而無法動彈。慕容言不否認,聽聞外面的守衛在討論這個話題時,他的心驚了一跳。
但聽着他們詳細的說着事情發生的經過時,不免的讓慕容言又皺起了眉。但沒親自得到消息的慕容言,不免的總是有幾分擔憂在心。
突然,平日一張極爲陌生的面孔走到了慕容言的面前,慕容言警戒的看着來人。守衛仍然一言不發,從衣襟裡丟出了一張字條,便飛快的離開了,彷彿就不曾來過一般。慕容言一驚,快速的打開了字條,上面就只有慕容修熟悉的字體,寫着:“等!”
見此時,慕容言才略微的放下了心,若無其事的燒燬了這張字條,從容不迫的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
也許……一切皆有轉機……
——媚骨歡:嫡女毒後——瀟湘書院首發()——
這裡是地處西夏邊境,一線之隔外,便是無數有貿易來往的小國。相較於京城的繁華,這裡顯得簡單的多。但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卻絲毫不比京城差。這裡的稀奇玩意遠勝於京城,商貿往來,達到了鼎盛時期。
甚至,水洛煙會有一種錯覺,若真的比較起來,京城倒是不如這邊陲之地。也是因爲,這邊陲之地,是西夏與外界往來的要塞之地,才更加的惹得周圍的小國,虎視眈眈。而邊陲的貿易越發的繁榮,頗有超過京城之勢。
“覺得這邊陲比京城秩序更井然有序?”慕容修的聲音淡淡的出現在水洛煙的耳旁。
水洛煙回過身,放下簾子,笑着看着慕容修,道:“你怎麼知道我心中想寫什麼?”
“因爲你是我的煙兒。”慕容修就給了這麼一個答案。
水洛煙的臉頰微微泛了紅,似乎顯得有幾分羞澀,慕容修笑了起來,一臉戲謔的看着水洛煙。水洛煙轉過身,幾分嬌嗔。慕容修這時才繼續說道:“快到山莊了,要下來走走嗎?”
“真的?”聽到慕容修這麼說,她的眉眼裡染上了欣喜,顯得有幾分迫不及待。
“當然。”慕容修給了水洛煙肯定的答案,“先前畢竟是在集市之中,總歸還是有些擔心。雖然這邊陲認識你我的人寥寥無幾,甚至說沒有。但小心爲上,總是安全的。現在快到山莊,這條路上,也有不少小販,卻沒那麼複雜。自然就可以下來走走。”他給了水洛煙解釋。
深邃的雙眸又看了眼水洛煙,笑道:“看煙兒在馬車上,都快憋壞了,一臉嚮往。我還怎能讓煙兒失望呢!”
看着慕容修那一本正經說話的模樣,水洛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慕容修的手已經放到了水洛煙的面前,水洛煙笑着把自己的手疊在了慕容修的手上,任他牽着自己小心翼翼的下了馬車。她知道,這是慕容修最大的讓步。
若再放肆……別說這逛大街……恐怕未來這幾個月,都需在山莊裡呆着,動彈不得。
“不該管的閒事不要管,不要惹的人,不要惹,現在小心爲上,知道嗎?”慕容修叮嚀着水洛煙。
“知道,我的大少爺!”水洛煙把這話拖得老長老長。
小七看見兩人下了馬車,有幾分緊張。慕容修點點頭,說道:“小七,先送姚嬤嬤和薄荷道山莊,安頓好。還有一路跟來的將領也要安頓好,趙城,就麻煩你辛苦一些,跟着我們。”
“屬下遵命。”趙城不宜有議的說道。
小七這才重新架上馬車,帶着剩下的人,朝不遠處的修言山莊奔馳而去。慕容修則小心的擁着水洛煙,在熱鬧的街道上走着。趙城警戒的跟在身後,隨時注意着周遭的情況。這邊陲之地,雖然不會再有慕容澈的追兵,但是,不免混亂,各國人羣交雜在一起,暴亂,搶劫等偶爾也會發生,現在的水洛煙,可禁不起一絲的閃失。
水洛煙好似劉姥姥進了大觀園,見什麼都稀奇,見什麼都熱鬧。任何一個攤位,她都不曾放過,甚至走的興奮了,那步伐越來越快。
“煙兒!”慕容修的聲音裡帶了一絲不滿和警告。
水洛煙這才轉過身,吐吐舌頭,道:“知道啦。我慢慢走還不行嗎?”說着,那腳步還真慢了幾拍,但沒一會,又快了起來。
慕容修無奈的搖了搖頭,寵溺的眸光不曾離開水洛煙分毫,最後放了手,任水洛煙興奮的在各個攤位只見遊竄着。但,他始終不曾讓水洛煙離開自己的視線分毫。
突然,一陣騷亂傳來,慕容修立刻警戒了起來,快速的把水洛煙拉到了自己的懷中。水洛煙來不及驚呼,就一臉錯愕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幾個異域膚色的人種似乎和小販起了爭執。從繁華的街道那頭一直一直吵鬧到了街邊。顯然,外域人種的人高馬大,讓小販有些吃不消,加之態度蠻橫,語言不通,更是火上澆油,越發的態度惡劣了起來。
水洛煙細細的聽着外域人的話,那白色人種應該是附近的俄羅斯人。但也會說些英文。那話裡,分明就是俄羅斯語夾雜着英文,大體的意思無非就是小販強買強賣,沒給夠錢。而小販的話裡意思則是他是看着外域人的數字給的銀兩。接着,兩人就越繞越離譜,最後打了起來。
西夏的民族還是顯得團結的多,眼見自己的人被外域人打了,周圍的小販也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場面更加混亂了起來。水洛煙很安靜的站在原地,生意場上的鬥爭任誰都無法免去,不該管的閒事自然是管不得,何況是現在的情況。
但外域人腰間掛的吊墜,卻讓水洛煙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那是她在現代的水家,最疼愛自己的祖母生前唯一給水洛煙的掛墜。水洛煙一直掛在脖子上,從不曾拿下來。那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翡翠,雕刻成了一直栩栩如生的鳳凰。雖小,卻精細無比。
你那時候的祖母,經常看着水洛煙道:“奶奶的煙兒一看就是享福的命,會好運的!”那眸光裡不免的深遠的多。
那個吊墜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水洛煙放在手心把玩的東西。對那吊墜的模樣,早就已經刻入腦海,絕對不可能認錯。而祖母當時給水洛煙時,也說過,這個吊墜是族上傳下來,獨一無二的。不一定是給長子長女,但一定是給有緣的那個子孫。而水洛煙便是祖母認爲的有緣人。
水家,在祖上,也確確實實有俄羅斯的血統,只是道了水洛煙的這代,已經被淡化的看不出而已。
莫非,有關聯嗎?水洛煙的眼裡閃過了無數的念頭,越發的混亂了起來。下意識的,她開始掙脫着慕容修的禁錮,朝外域人那飛奔而去。慕容修想也不想的扣住了水洛煙的手腕,低吼道:“煙兒!”
“不,放開我,我要看看那吊墜!”水洛煙仍然還在奮力的掙扎着。
有部分的人,因爲水洛煙的掙扎和叫喊已經朝這邊看了過來。趁着慕容修一個不注意,水洛煙掙脫了慕容修的禁錮,飛快的朝着外域人的方向跑了去。慕容修即刻追了上去,但,兩人的距離太近,沒一會的時間,水洛煙已經在外域人的面前站定,趙城也回過神,追了上去。
外域人仍然在不斷的對着小販怒吼着,小販糾集了衆人,準備大動干戈。場面危險,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水洛煙開口問道:“你是俄羅斯人嗎?你叫什麼名字?”那話裡是標準的俄語。
這也多虧了祖母,硬是讓水洛煙學下了俄羅斯語。當時的水洛煙諸多埋怨,她一不是水家名正言順的婚生子,只是一個私生子而已,就連水家的孩子都不曾如此強迫的學下俄語,爲什麼她偏偏如此。但所幸的是,水洛煙的語言天分極高,多一門語言並沒對她造成多大的困難,何況也不算是壞事,久了,便也習慣了下來。
周圍的人,包括小販在內,聽到水洛煙地道的俄羅斯語,都楞在了原地。慕容修的眼裡閃過了一絲驚訝,就連趙城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洛耶夫也看向了水洛煙,一臉的驚奇。
很快,他用俄羅斯語回着水洛煙,道:“我叫洛耶夫,俄羅斯人。來着西夏邊境做貿易的。你會俄羅斯語?”
洛耶夫顯然看見水洛煙說出了標準的俄羅斯語也顯得有些錯愕。他會幾句簡單的中文,相對而言,溝通也已經足夠。但是碰見會說俄語的中國人,則少之又少。就好比經常交易的幾個小販,會俄語,但也就像自己一般,簡單的交流。於是,就有了現在的矛盾。
水洛煙把剛纔洛耶夫在咆哮的時候說的話,翻譯成了中文,說給了小販聽,又把小販說的話,翻譯給了洛耶夫。本囂拔弩張的場面頓時平靜了下來,雙方的臉色上都出現了片刻的安靜。又重新把帳再算了一次,這才彼此滿意的點點頭,不斷的對着水洛煙道謝着。
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所有人都楞了下。趙城和慕容修立刻緊張了起來,看着來人,二話不說的拉過了水洛煙。無需等人來到面前,就只這麼一眼,便能看得出,那是西夏的軍隊。慕容修不想有任何節外生枝的事情,尤其在目前,局勢如此不穩定的情況之下。
“何事如此喧譁吵鬧?”當熟悉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水洛煙和慕容修都有些愣住了。
那是龍邵雲。
慕容修的全身緊繃了起來。龍邵雲始終效忠慕容家,這是他們龍家的傳統,根深蒂固。在位者是誰,便是效忠於誰。想來慕容修和水洛煙的死訊,龍邵雲自然也知曉。這若是讓龍邵雲看見了水洛煙和慕容修,誰也不能預料會發生什麼。
“少爺,你帶着夫人先走。龍將軍不認識的屬下,我來應付。”趙城立刻對着慕容修說道。
慕容修點點頭,水洛煙還有幾分猶豫,但很快,她收起了猶豫。也許,這個洛耶夫是和水家有關係的人,但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現在的情況來的危機。水洛煙不再遲疑,隨着慕容修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顯然,洛耶夫看見水洛煙要走的時候,急忙開口叫住了水洛煙。
本龍邵雲並沒注意到水洛煙和慕容修,被洛耶夫這麼一叫,順着他視線的方向看了過去。慕容修的肌肉緊繃了起來,水洛煙也顯得幾分忐忑不安。但兩人都沒回過身。
龍邵雲就這麼看着兩人的背影,眉頭皺在了一起。那背影太過於熟悉,熟悉道他每當深夜,閉上眼睛時,腦海裡迴盪的就是水洛煙的背影,漸行漸遠。但卻永遠無法替代。那種植入骨髓的記憶,哪能輕易的抹去,更不可能隨意的認錯。
龍邵雲斂下了眉,對着身後的隨從道:“想來就是小販之間起了爭執,回去吧。”說着,又看向了前面的小販,道:“若是讓本將再看見當街鬥毆的事情,本將定不寬恕。”
“謝謝龍將軍!”小販連忙感恩的說道。
龍邵雲身後的隨從也得令,不疑有他的快速離開。洛耶夫乾脆直接走上前,想抓住水洛煙。但是卻被慕容修一個用力,差點折斷了手臂,在原地一陣亂叫,中文夾雜着大部分的俄羅斯語,開始咒罵了起來。
慕容修沒在意這些,擁着水洛煙朝前走着。趙城警戒的跟在身後。但兩人的步伐還沒邁出一步,龍邵雲就已經開口淡淡叫道:“站住,轉過身來,讓本將看看!”
這一叫,兩人都怔在原地。慕容修緊繃的肌肉越發的明顯,蓄勢待發。水洛煙不免的有幾分自責,若她能安分些,也許就不會遇見龍邵雲。兩人在猶豫之時,趙城對着慕容修點點頭,彼此交換了個神情,還買來得及有任何動作,龍邵雲的聲音再度傳來。
“煙兒。我知道是你。何不轉過身。”龍邵雲這一次,不再隱晦,直言的說着水洛煙的身份。
這邊陲的民風相對樸實的多,少了京城裡的八卦,並沒人對眼前的情況起了興趣,很快便散了去。在場的,只剩下不甘心的洛耶夫,還有等待答案的龍邵雲。
水洛煙的心,有幾分掙扎。環繞在自己腰身的慕容修的手卻越發的緊了幾分,臉色更加的難看。沉默了,水洛煙伸出手,握緊了慕容修,搖了搖頭,這才從容的轉過身。
水洛煙在賭,賭龍邵雲不會出賣自己。
“許久不見,龍將軍。”水洛煙的話雖顯得正常,卻不免的帶了幾分的戒備。
龍邵雲仔仔細細的打量着水洛煙,似乎在確認着她真的無恙。那眼眸之中,閃過的不是驚訝,而是放鬆,徹底的放鬆。就好似緊繃了許久的神經,鬆懈下來後的神情。
但很快,龍邵雲看了眼慕容修,又道:“此地不易久留,若方便的話,留下地址,我稍後便去拜訪。當然,若不便的話,龍某今日會當不曾見過二位!”
簡單的話,卻已經表明了龍邵雲的態度。水洛煙的心真正的放了下來,先前的緊張也消失不見。倒是慕容修冷然着一張臉,看着龍邵雲,不免的還有幾探究之意。龍邵雲也不催促二人,就這麼站在原地。
“龍將軍稍後可到修言山莊來。”許久,慕容修開口說道,“現在就不叨嘮了,後會有期。”說着,他頭也不回的帶着水洛煙朝山莊的方向走去。
龍邵雲楞在原地,滿眼盡是驚訝。他也是到了這一刻,才反應過來,慕容修是修言山莊的人,那麼,那個言,可指的是睿王爺慕容言?但龍邵雲很快就恢復瞭如常的面色,拱手作揖後,重新躍上馬匹,朝相反的方向奔馳而去。
一場看似驚心動魄的相遇,卻變得幾分迷離和難以揣測。就連水洛煙看向慕容修的眼神裡,也不免的多了一些的驚訝和不解。慕容修卻沉默不語。
“修……你……”水洛煙開口問着慕容修。百度搜索“小說領域”看最新|章節
慕容修只輕輕回了句,道:“只要是煙兒信任的人,便是我慕容修信任之人。”
水洛煙笑了,笑的傾城。那笑裡有着濃濃的滿足。慕容修則有幾分彆扭的轉過身,不免的酸意氾濫。
水洛煙還來不及開口說些什麼時,一直在一旁的洛耶夫立刻追上前,道:“你是?”
看見洛耶夫,水洛煙一拍腦門,立刻指着他腰間的掛墜開口問道:“這是從何而來,是商品貿易所得到的嗎?”
洛耶夫楞了下,沒想到水洛煙說了半天的目的就是爲了這個掛在腰間的玉墜,皺了皺眉,許久,洛耶夫才道:“先祖從東方大陸得來的,據說是從一個巫師手上得到的。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夫人對此有興趣?”
“不,我有一個似曾相識的吊墜,只是被弄丟了。”水洛煙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
沒想到,洛耶夫便從腰間解下了吊墜,道:“那這就贈予夫人,你們西夏的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就當緣分,在下送給夫人!”
“這……”水洛煙的心跳了一下,一旁的慕容修也皺起了眉頭。
洛耶夫到是說的隨意,道:“就算是夫人替在下解圍的贈禮。我洛耶夫一直在這邊塞之地經商,若夫人常駐於此,以後丁也有機會常見。現在,就不到打擾了。”
說完,洛耶夫就離開了原地,獨留水洛煙拿着吊墜楞在原地。
“煙兒會的外族語言很多。”慕容修這纔開口說道,這話裡沒有試探,只有稱述一個事實。
水洛煙笑了笑,道:“從小有興趣,自然有學了些皮毛。”
說完,她的視線又落在了手上的吊墜之上。也許,只是她多心了。穿越的機會本來就渺茫,這更何況,穿越後還能遇見先祖的機會更是渺茫。也許,祖母覺得這是獨一無二的玉佩,但是,這個世界上,就有可能出現一模一樣的。何況,這時間變遷,很多事情,並不足被外人道之。
“煙兒若喜歡,回頭我讓小七給你找些來。”慕容修看着一直沉默的盯着玉佩看的水洛煙,開口說道。
水洛煙搖了搖頭,道:“不用。我們回去吧。”
慕容修點點頭,也不再多言。就這麼一路擁着水洛煙走向不遠處的修言山莊。一路上,水洛煙的眼神都不曾離開這個吊墜,仔細翻轉,突然,水洛煙驚呼了起來,道:“怎麼可能,真的是這個……”
“煙兒?發生了什麼?”慕容修緊張的問着水洛煙,反應極快。
水洛煙不斷的搖着頭,看着吊墜的裡面刻的那個y的字母。她的吊墜上也有着一模一樣的。是因爲這樣,還是祖母早就知道些什麼,纔會如此經常的和自己說,她就是這個吊墜的主人,從頭到尾都是。
又或者是還有什麼隱藏的秘密,是她所不知曉的。水洛煙發現自己的腦袋開始有些生疼,太多的線索繞着腦門,一觸即發,卻怎麼也抓不到一個重點。
慕容修看着如此模樣的水洛煙,立刻緊張了起來,騰空攔腰抱起了水洛煙,腳下一點足,飛快的朝修言山莊的方向奔跑而去。趙城緊隨其後,沒一會的功夫,慕容修就已經帶着水洛煙穩穩的落在修言山莊內。
姚嬤嬤和薄荷早就收拾好,看見被慕容修抱着回來的水洛煙時,也緊張了起來,立刻上前問道:“少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候,水洛煙已經緩過神來,淡淡道:“抱歉,讓你擔心了。估計是這一路上有些累了,我躺一會就好。”
“真的沒事,我去請大夫。”慕容修顯然並不放心,仔細的看着水洛煙。
水洛煙安撫着慕容修,道:“別忘了,我就是大夫。”
慕容修再三的確認後,親自的把水洛煙抱回了房間。水洛煙無奈的嘆息着,就這麼任慕容修抱着自己。也許真的是累了,躺在牀上沒多久的水洛煙,便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慕容修就這麼在牀邊看着水洛煙,看着那本晶亮的大眼之下,也覆上了濃濃的黑眼圈,這心疼,更是亦然。
此刻,風景依舊,人依舊,心境缺已經截然不同。
“煙兒,我允諾你的十里紅妝,江山爲聘,定會實現。”慕容修堅定的對着已經昏睡的水洛煙,說道。
而熟睡中的水洛煙,皺了下眉,翻了個身,又繼續沉沉的睡了過去。
——媚骨歡:嫡女毒後——瀟湘書院首發()——
“您是?”姚嬤嬤打量着站在屋前的女子,皺着眉頭小心的問道。
女子穿着一身鵝黃色的長裙,不似邊陲的打扮,倒是正經的京城官家小姐的打扮。豢養在深閨,舉止優雅,輕聲細語。那嬌柔的面龐,任誰看了,都會顯得小心翼翼,就怕擾到了她分毫。
若飛雪笑了笑,輕柔的對着姚嬤嬤道:“您是姚嬤嬤?”
“正是奴婢。”姚嬤嬤沒否認。
“聽師兄說了多次,師兄的母妃邊上一直有這麼一個一直伺候着的嬤嬤。”若飛雪柔柔的開口解釋道。
師兄?是王爺嗎?姚嬤嬤在心裡打了一個顫,不免的下意識看向了屋內的水洛煙,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時,若飛雪又笑着開口說道:“聽到師兄把嫂嫂帶了回來,所以我專程過來看看嫂嫂,就是不知方便不方便。”那淡淡柔柔的聲音,讓姚嬤嬤拒絕也不是,不拒絕也不是。
就這麼站了半天,姚嬤嬤纔開口道:“夫人在休息,恐怕有所不便。”沉思了片刻,姚嬤嬤還是拒絕了若飛雪的要求。
若飛雪笑了笑,也沒強求,道:“恩。改天我再來看嫂嫂。嫂嫂要住在這,想來以後是方便的許多。”
姚嬤嬤點點頭,福了福身,並沒多說什麼。倒是若飛雪扶起了姚嬤嬤,繼續說着:“姚嬤嬤,客氣了,這裡是修言山莊,無需多禮的。我也不是什麼千金小姐,更無需承受這份大禮。”
說完,若飛雪笑了笑,就轉身離開了。姚嬤嬤不免的看着若飛雪的身影,有了幾分的好感。這樣懂事理的小姐,確實不多見。想了想,姚嬤嬤這才離去,去準備水洛煙晚膳要吃的食物。
而若飛雪才走到門檻處,就看見了正巧走進來的慕容修,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了下。若飛雪落落大方的福了福身,道:“師兄,許久不見,可好?”
“你呢?可好!”慕容修少了平日的冷漠,笑問着若飛雪。
“託師兄的福,飛雪很好。”若飛雪的話聽不出一絲別的意思,正兒八經的。
慕容修點點頭,而正好跟來的小七,和慕容修打了一個照面,正巧看見了聽見動靜走了出來的水洛煙,臉色錯愕了幾分,突然顯得不自在了起來。
這都什麼事……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奪嫡失敗,受傷,逃亡,不止是小七,就連慕容修想來都忘記了若飛雪這麼一個人存在於邊陲的修言山莊內。這也本不是什麼事情,只是現在加上水洛煙,似乎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這女人和女人之間,不免就容易多想。
小七,皺起了眉頭,看着慕容修,不斷的使着顏色,慕容修這纔回過了身,亦然看見了站在屋門口的水洛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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