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頭上的東西太重,只能扶着彌月和喜婆一步一步來到正廳。
想不到的是,不只是三叔坐在主位上,蕭老爺子也端坐在上面。
除了蕭遙和兩位舅媽外,還有兩位陌生的五十負上下,面容冷峻,一身正氣凜然的男坐在旁邊,這兩位應該就是她素昧謀面的舅舅。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陌桑按輩份先向蕭老子拜別。
蕭老子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看開了,只是略略叮囑陌桑幾句,給一個大大的紅包。
陌桑把紅包交給彌月,起身向陌三爺跪下。
想着從今往後府中只有三叔一人,鼻子不由一酸,眼淚馬上涌上,連忙深深伏在地上。
看着跪在下面的陌桑,陌三爺面上硬擠出笑容道:“桑兒,嫁入宮家就是宮家的人,日後不可以再任性妄爲,爲夫家招來禍患。”
“是,桑兒謹尊叔父教誨。”
陌桑起身三拜後,再次深深伏在地上:“三叔,桑兒從今往後不能在您身邊侍候,您也要保重自己,注意身體,不要太過勞累。”
“三叔會照顧好自己,你去吧,別誤了吉時。”陌三爺上前,親自爲陌桑蓋下掀起來一半的蓋頭。
“保重。”
陌桑深深一拜後,扶着彌月和喜婆站起來,再朝旁邊的兩位舅舅,兩位舅媽深深一禮才放轉轉身走出外面。
夏氏和秦氏還想說什麼,最終只是動動脣什麼也沒有說。
直到陌桑出了正廳,蕭遙才小聲道:“大伯母,孃親,桑兒哭了,我去送送她吧。”說完不等衆人同意,就追着跑出去。
陌三爺默默看着陌桑跪過的地板。
上面點點淚印清晰可見,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當消退。
蕭老爺子看到後,撫着鬍子道:“辭憶,孩子大了總會有自己的生活,能看着桑兒出閣,你應該感到欣慰。宮府離陌府也不遠,你們還是可以常常見面,又跟宮憫一朝爲宮,常常能知道她的情況,不用太過介懷。”
陌三爺點點頭道:“我知道……只是捨不得。”宮府的日子哪有陌府的日子逍遙自在,那麼大的一個家族,紛爭自不會少。
蕭老爺子像老朋友一樣,拍拍陌三爺的肩膀,笑道:“我也錯過了這個孩子成長,眨眼她都長大了,嫁人爲妻,不由想到了黛兒當年出嫁。罷了,罷了,我們今天都是傷心人,喝一杯,不醉不歸,回頭我們再找宮憫算賬,你們也一起吧。”回頭一臉解恨地兩個兒子道。
“是。”
兩個兒子異口同聲。
他們方纔看到陌桑時,就像看到當年妹妹出嫁一樣。
回想當年的事情,時過境遷,不由傷感。
陌桑扶着喜婆和彌月,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走出陌府。
府中衆人也一路隨行相送,走到大門口前腳步不由一陣遲疑。
剛想回頭看看時,就聽到喜婆小聲提醒:“郡主,不能回頭,跨過門檻,上花轎吧。”
“郡主,兩府又不無遠,別讓姑爺久等了。”
彌月也在陌桑耳邊小聲勸道,郡主不捨得陌府,他們又何嘗願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
蕭遙也在一旁小聲道:“桑兒,別怕,表哥親自送你到宮府。”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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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桑輕應一聲,深深吸一口氣,擡起腳大步跨過門檻。
踏出大門的一瞬間,天空上暖洋洋的陽光灑落在身上。
剛剛走下臺階,頓時感到無數驚豔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原來帝都的百姓們對這場成大婚禮期待已久,所以大門外面不僅還有迎親的隊伍,還有特意來看熱鬧的百姓。
陌桑習慣性地選擇無視,只有一道熟悉的目光她卻無法忽視,那道目光自上而下,似乎一眼就能把她看通透。
宮憫俯看着一襲華貴大紅嫁衣,蓋着半透明的紅蓋頭,絕世容顏若隱若現,半含嬌羞的陌桑,眼眸中破天荒地露出一絲從來沒有過的笑意。
“新娘子的嫁衣好特別。”
“好漂亮呀!”
“是誰說容華郡主不擅女紅的?”
“現在真真是打臉,好別緻的嫁衣,我好喜歡。”
“宮大人穿紅衣也更加瀟灑迷人,他們真是天生的一對,好羨慕。”
“他們纔是真的才貌雙全。”
“我只對容華郡主的嫁衣感興趣。”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大多數都是讚美的聲音。
聽着衆人的有些誇張的稱讚聲,陌桑情不自禁地垂下頭,心虛。更不敢看某人一眼,他似乎有些不一樣。
陌桑緩緩走到花轎前面,兩個小丫頭在後面託着長長的裙初,在春陽的映照下,閃着七彩的光芒,人們似乎看到一隻高貴優雅的鳳凰誤入凡間,人羣中又是一陣沸騰。
走到花轎前,陌桑不由愣了一下,疑惑地看一眼騎在馬上的宮憫。
自己是元和帝親封的正一品郡主,按規矩只能用紅蓋、紅幃、紅幨、蓋角皁緣的車轎,而眼前卻是跟公主同等的金黃蓋、紅幃、紅緣、蓋角八金幨的花轎,這是不是太過……
“這是陛下特許的。”
陌桑正在猶豫時,耳中響起宮憫清冷的聲音。
知道是元和帝特許後,陌桑才安然坐上花轎。
陌桑的郡主儀衛,陌府的送嫁儀仗,宮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