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燏推門進來時,珂兒正把珍藏已久的玉簫拿出來擺弄。
她看見季燏就笑嘻嘻道:“給你吹首曲子。”
說完也不關心別人是否願意就開始吹。
簫音悠悠,音符輕靈的在飄揚。
一曲過,珂兒放下玉簫,問,“好聽嗎?”
季燏靠在牆前,漆黑的如深潭的雙眼,掀起一絲絲波瀾。
他總是話很少,不管喜不喜歡,都不會說。
珂兒也很善解人意的不會一直追問,因爲不說就代表默認嘛。
“這是我師父教我的,好像叫‘紫陌言’,一共有三部曲,以前呢是古琴彈的,不過我現在不彈古琴了。‘紫陌言’,‘紫陌言’這名字比它的曲子還難懂。”
天已經暗下來許久,樹枝在月光下搖曳。
珂兒揮動着手中的玉簫,玉簫晶瑩剔透毫無瑕疵,珂兒看着它癡癡的笑起來,“還是頤哥哥手藝好,這樣的簫一般人根本做不出來。”
季燏的眉宇微微閃動,那玉簫是那個頤哥哥送給她的,難怪一直帶在身旁,如此珍惜。
他側過臉,洞察着漆黑的寂夜,他的雙眸如狼一般清晰明亮。
珂兒輕巧的跳到他旁邊,很似興奮道,“到時間了嗎?”
季燏把視線移到她身上,注視許久才道,“你真的要去。”
珂兒瞪大眼睛,決絕說道,“是去送死嗎?這一點我絕不比別人差。”
“那我們走吧。”
“這麼快就走啊。”
“你可以留下來。”
“不是啊,我是說,萬一半路殺出那個幽靈,我會不會影響
你們倆幽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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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人中修建的宮殿位於半山腰,民工們需要從山底把石塊搬上去,如此巨大的工程,難怪他會四處抓人。而且現在爲了趕工,他還下令讓民工們夜以繼日的幹,稍有一點偷懶就大刑伺候,有人身上已經血肉模糊卻也沒人管。瞭解這些情況後,珂兒立馬憤憤不平道:“要是我抓到那個石人中,我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太沒人性了,我看他乾脆改名叫是人渣算了。”
季燏站在她身旁,俊美無疆的臉上變成了說不出的冷冽。
他道:“再過半個時辰我們就進去,從城牆南面進入,那裡地形險惡,防守不嚴。”
珂兒點點頭,“我知道,不過我們事先救人還是先盜寶。”
季燏考慮良久道,“我現在還不能確定白鈺是否在裡面,如果他不在,兩件事無論那一件都很容易解決,若是他在,恐怕我們解決一件事都很吃力。”
珂兒不解道,“那個白鈺,他有那麼厲害嗎?”
他是木龍軒的首席弟子,是和我一樣,得到木龍軒真傳的人。
季燏平靜的說,珂兒靠在他身旁,擡頭就看見他微微皺起的眉宇。
得到木龍軒的真傳,然後再用他的武功去殺他。
珂兒的心突然痛起來,這些年來,季燏他,一定過得非常痛苦。
“也就是說,他是你的師兄。他很厲害嗎?”
“不清楚,我們並未真正的交過手。不過,他能得到木龍軒的重用,定有他厲害之處。”
“你看起來,好像很怕他。”
“不是,只是……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木龍軒……”
雙拳微微握緊,珂兒離他最近,他的後背竟然發涼。
她一怔,看見季燏很似痛苦道,“一直以來,做我的對手的只有木龍軒,而每一次,我都輸得很慘……”
季燏一字一句道,那種慘痛的失敗是木龍軒對他的示威,是在用流血的代價警告他,他永遠也別想報仇,永遠都只是他的手下敗將。
珂兒低下頭,心一沉,好一個木龍軒,竟然會用這種殘酷的手段去打磨他復仇的慾望和意志,讓季燏一次次的陷入絕境,那時他不知經受過多大的痛苦,本是咫尺的願望確是在一剎間化爲天涯,那種絕望,是別人都無法理解的痛苦。
季燏,你就這樣長大的嘛。
她深深吸口氣,忍住快掉下的眼淚,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沒關係嘛,你還很年輕啊,有的是時間和精力,而他卻老了,一天天的老去。不是嘛。”
接着她又繼續道,“不管那個白鈺在不在,我們都先去盜寶,如果我們先救人,是比會驚動他們,那麼可能會打亂我們一系列的行動。到時候,也許我們永遠也得不到那塊地圖了,那你就……就救不了你的……什麼了……”
開始本是振振有詞,說道最後卻越來越小聲。
“冰兒,是我妹妹。”
“妹妹?”珂兒探過頭,不確定道,“真的?”
季燏轉身離開原地,他走到不遠處觀察着半山腰的情形。
珂兒望着他的背影,吐吐舌頭,暗道,這關我什麼事,就是妹妹嘛,我緊張什麼。
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