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景宮。
房門被推開,迎面而來的淡淡香氣。這香氣極淡,卻又極佳的效果,剛進門的容公公渾身一震,立即清醒了幾分。
他擡眼望去,房間裡只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位高大男子,一身華服。面容俊雅而含笑,笑容裡一些明朗,一些威嚴,一些儒雅。
容公公立即上前把桌上已喝空的茶杯撤走。剛走兩步,卻被喚住了。
“茶要再濃一些。”
容公公低身領命,推到門外,他又忍不住回頭看看孜孜不倦的皇上,忍不住嘆了口氣。
“容公公爲何嘆氣?”
聲音清雅柔和,容公公還是驚慌的拍了拍胸口。
“我說王爺,您走路怎麼就沒聲呢,嚇死奴才了。”
站在他身前的玄衣男子笑道,“想必是公公太勞累了,沒聽見我的腳步聲。”
“奴才身賤,勞累一下不算什麼,可是皇上不行吶,皇上乃萬金之軀,就算國是再忙也要休息吶。”
玄衣男子透着門縫望進去,道,“皇上又一宿沒睡?”
“是啊,說是南方那邊突發水災,大臣們一時沒有什麼解決法子,皇上就睡不着,想了一夜。”容公公望望四周,低聲道,“表面上看起來是這麼個原因,其實最主要的是因爲……”容公公湊到他耳旁悄悄的說了幾句。
玄衣男子微皺眉頭,再度開口時,屋
內響起了清朗的聲音。
“是玄靜嘛。”
玄衣男子道,“是。”
“進來吧。”
上官頤與容公公目視告別,修長的手指放在門環上,推開了房門。
房內有淡淡的檀香味。
椅子上的華服公子把手中的奏摺翻了又翻道,“玄靜,你對南方洪水之災有什麼解決辦法。”
玄靜道,“皇上,洪水給百姓帶來的不止是物質上的損害,還有精神上的傷害,所以朝廷除了要發糧解急之外還需要額外的心靈安撫,此外,南方年年水災,這與我們治標不治本有關,我們除了加固沿河堤壩之外,還要改善河道,致使下游的河道寬敞不至於堵塞。如果需要的話最好能另闢支流河道,使得積水不往一處囤積。”
華服公子點點頭道,“真也是這樣想的,等一下讓禮部擬定詔書,敲定以後下發各部。”
端起容公公再次端來的濃茶,飲了幾口。然後揉了揉太陽穴,兩眼已經佈滿血絲。
玄靜道:“皇上,您應該休息了,剩下的一些瑣碎雜事交給臣下去處理就是了。”
華服公子淡笑道:“玄靜吶,這朝廷內外的官員若能有你一般之才能,朕就可以放心天天誰大覺了。”
玄靜笑道:“皇上太擡舉玄靜了,着朝廷內外飽腹學識,臥虎藏龍的才士比比皆是,玄靜望塵莫及。”
華服公子笑而不語。
玄靜繼續道:“對了皇上,近日江湖上四處散播有人發現了前朝留下的寶藏的藏寶圖。”
華服公子冷笑道:“純屬謠言,前朝哪來的寶藏。這種事情不要置理
。”
玄靜道:“臣怕有人會藉此做出威脅坤國的事。”
華服公子淡聲道:“玄靜,你多慮了,若是不放心,朕會派人去查查的。對了,再過幾日便是老丞相的六十大壽了,你這個做兒子的可要好好爲他慶祝了。”
玄靜淡笑道:“家父偏好清靜,只想請幾個親朋好友隨便聚一下即可。”
華服公子起身走到他身旁,輕輕的拍着他的肩膀道:“這可不行,老丞相是我坤國的棟樑,朕不許他這麼委屈自己,壽宴一定要辦得盛大,朕有事去不了也會派人送一份大禮去的。”
玄靜拱手道:“臣下替家父謝過皇上。”
華服公子道:“玄靜,現在沒有外人,就不要多禮了。以前先皇就極其羨慕你父親,你知道爲什麼嗎?”
玄靜——上官頤搖搖頭。
華服公子——蕭逸凌笑道:“就是因爲你父親有你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先皇是羨慕得天天在我耳邊嘮叨,害的我有一段時間特恨你,你說你拐了朕父親還不算,還要拐朕妹妹。”
上官頤心中一暖,是啊,當年先皇的確把自己看做是親兒子一般,特別的喜愛,甚至破例把自己這個外姓之人封爲親王。那一份溫暖的親情,那慈祥的笑容,四年過去了,卻依舊曆歷在目。
上官頤道:“對了,公主呢?”
此話一出,蕭逸凌的臉上立即蒙上一層寒冰。
上官頤小心道:“難道她還沒有回來。”
“離家出走,離家出走……”
蕭逸凌喃喃念道,上官頤分明聽見他語氣中的憤怒,以及雙關節的響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