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柯木涵,柯七葉走出歸雁閣才發覺這天色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
雅兒與紅妝陪着柯七葉用完晚膳,便聚在燈下面繡着手帕。
紅妝是個心靈手巧的,雖然殘缺了幾根手指,但是繡工依舊是很了得的。
柯七葉倚在窗口處,見着燈下一遍嬉笑打鬧一遍做活的兩人,眉目不覺得柔和了下來。
房間裡燃了鈴蘭香,很溫暖的香味,叫她心中的某個柔軟地方被觸動,一種奇怪的感覺迅速蔓延到她渾身上下,叫她警惕卻也沉淪。
前一世,她懷着賢兒的時候,她身邊的宮人們何嘗不是這樣圍繞着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給要出世的小太子做各種各樣的東西,那時候,她覺得真好。
家的感覺,便是那樣的感覺。
只是,這樣的幸福太短暫了,短暫到她還沒來得及去珍惜,便在一夜間,見到自己宮中的宮人全被殺死了,時間那麼短,他們甚至都沒有被帶到天牢,就在宮門口被斬了首。
那一夜,皇宮中宮燈全數變得血紅,血色宮燈搖曳,他們都說,雍和宮中三百宮人慘死,怨氣難平。
怨氣難平?思及此,柯七葉笑了。
幸而老天叫她重活一世,這一世,她所在乎的人,所在乎的事,斷然不會受到一分傷害,而保護他們,自己勢必要變得更加強大。
看了看燈光下的紅妝等人,柯七葉含笑的眸中閃過一抹堅定。
“小姐,你看,紅妝做的。”雅兒笑着拿過紅妝做的一把絲綢扇子走了過來,隨着扇子的扇動,風中染了香,格外好聞。
“這是什麼?”
柯七葉看了看紅妝,將那扇子接過來把玩着,這扇子與一般的扇子不一樣,形容要小巧許多,並且,扇子上還有香味,淡淡的添香聞起來格外的舒適。
“這是我給小姐你做的,小姐不愛手帕等物,若是怕熱的話,用這個扇子也是極好的。”紅妝說完調皮一笑,給柯七葉演示起來這扇子的用途。
見着紅妝與雅兒兩人認真的樣子,柯七葉不覺鼻子一酸,說不出什麼話來,只是笑了。
自己並不怕熱,多數時候她還會覺得身子發冷,除非是犯病或者是做惡夢的時候。
噩夢,柯七葉思及那個逼真的夢境,似乎想要將它甩出腦海一般的搖着頭。
“在說什麼好玩兒的,笑得這樣開心?”
就在柯七葉見着紅妝與雅兒拿着那扇子在自導自演一出惡霸公子與良家小姐的愛恨情仇的大戲的時候,一把溫潤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隨之而入的,是一股冷風。
帶着溫溫的雪蓮香味,與屋中的鈴蘭香相互交融,形成的香味格外奇異好聞。
見到即墨樺來了,雅兒與紅妝急忙站好,對着他屈膝行禮。
“奴婢參見墨王殿下。”
即墨樺看了兩人,點了點頭。
兩人識趣退下。
“忙完了?”
柯七葉本是坐在窗柩之上的,如今見到即墨樺來了,便要起身從上面下來。
而雙手纔剛撐到窗框的時候,便被即墨樺一個猛地壓了上來,他強壯的雙臂撐在窗框上面,形成了一張大網,將柯七葉包裹在其中,叫她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別下來。”
即墨樺低低出聲,似乎是帶着笑,伸手理了理她自由傾瀉而下的黑髮,上面傳來的馥郁的馨香叫他沉醉不已,“讓我好好看看你。”
說完也一個躍身坐到了柯七葉身邊,將柯七葉摟在懷中,外面有月光,裡面有微微閃動的燭光,即墨樺單手挑起柯七葉的下巴,仔細凝望着這一張他魂牽夢魘多年的小臉。
她淡掃蛾眉,不施脂粉,便已是素面清絕的瀲灩容光,叫他移不開雙眼。
偏生一雙烏黑眸子霧濛濛的,帶着水汽,透出幾分柔軟的嫵媚嬌豔。叫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看清她到底是清麗絕倫,還是嫵媚無雙。
他看着她,她望着他。
“小七。”
他動情喚她一聲。
“恩。”
沒有任何不適,柯七葉已經習慣了即墨樺叫她小七了。
小七,小七,那個前世一直給她溫暖的稱呼,雖然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這一世,他是即墨樺,就好了。
“你閉上眼睛,我送你個東西。”
見到柯七葉微微泛紅的臉頰,即墨樺心底已經是要甜出了蜜來,如今更是狡黠一笑,伸手來替柯七葉掩住雙眼。
“不會又是石頭吧?”
說起石頭,即墨樺倒是很久沒送她石頭了,不過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還有點期待呢!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不許睜眼.”
即墨樺見到乖乖閉上眼睛的柯七葉,眼角流光飛舞,趁着她仰頭的瞬間,一手託着她的腦袋,一邊輕輕的吻了上去。
那殷紅的*,帶着誘人的水潤光澤,叫他一下子沉淪。
柯七葉被那溫溫的脣瓣觸碰到的時候,渾身上下忍不住的一個戰慄,差點沒坐穩從牀上滾落,這時候卻叫即墨樺有力的手臂一拉,便將她打橫抱起。
而她,被他的聞弄得渾渾噩噩,竟然連反抗都忘記了。
“即墨樺,你再不鬆手,嗚嗚,我就將你從這裡丟下去。”
柯七葉被聞的氣喘吁吁,只能紅着臉頰從嘴縫裡擠出這樣一句話,說完,即墨樺果真鬆了口。
他們如今在的地方是歸雁閣頂樓的閣樓,因爲柯七葉覺得這閣樓視線好,站得高望得遠,便叫下人們收拾出來做了房間,這閣樓雖不高,但是人從上面摔下去還是挺疼的。
“你怎麼捨得?”即墨樺低頭,反手將柯七葉攔在懷裡,復又俯下頭吻向她頗有些氣喘吁吁的脣瓣,她胸脯微鼓,小臉微紅,因爲在自己懷中掙扎,將衣服弄得有些凌亂,香肩微露,夜色朦朧之中看起來極美,他心神一蕩。
“滾開!我捨得很,你小心我將你扔下去。”柯七葉推着即墨樺。
“我等了你這麼久,叫我放開,如何捨得。”
似乎是自言自語一般,即墨樺低聲呢喃,卻不覺這句話給柯七葉帶來的是怎樣的一種衝擊。
她還要開口再問,卻被即墨樺修長的手指準確無誤的抵在脣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