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着的地方?呵,他無非是想要叫昭火證明一下,蓮衣是魏巢的親生女兒,昭火的話,不論是在江湖上還是在朝廷上,都是由分量的。”
“那今晚上————”
“你放心,我送了一份兒大禮給他,更能夠發揮昭火的作用。”
柯七葉說完勾着蒼白的嘴脣一笑,眉眼之中竟然有些些許期待。
“小姐,屬下還有一事不懂。”
卿桑見到柯七葉面上並無疲憊之色,這才壯了壯膽子,將心中所疑惑的問題問了出來,“小姐設計的,無非就是想要用魏巢將軍離間皇上與四皇子,但是若是皇上對四皇子真的有了忌憚之心的話,他日他求娶魏巢之女的時候,皇上定會生疑,到時候道不用我們動手————”
“你怎麼知道即墨染會主動求取?蓮衣現在是鐵了心的在他身邊輔佐,他等得起,叫昭火去做了證明,他呈稟給即墨騰,然後與即墨騰合謀要從魏巢口中套出當年的秘密,皇上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不會覺得這個兒子先斬後奏,反而會覺得他能夠爲自己的社稷添磚加瓦,到時候,皇帝自會給他賜婚,那時,魏巢到手,美人到手,一切對於他來說就是順理成章之事,即墨染不傻,這樣急功近利的事情若不是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做的。”
柯七葉細細說着,一邊說,一邊看着卿桑面上的反應。
果真,聽到柯七葉這樣一說,卿桑覺得自己想得還是太膚淺了,算計別人,定要將別人的心思摸透,即墨染這麼多年在閬苑城,在皇室之中都屬於是順風順水之境,他能做到如此,自然是摸清了即墨騰的喜愛,不觸犯他的逆鱗,方能得長久。
“所以,主子————”
“所以,我們就要給他製造一個萬不得已。”
柯七葉說着,目光一寸寸的堅定了起來。
即墨染,不管你是不是上一世的即墨染,這一世,我要輔佐即墨樺上位,你就必須讓路,冷冽如她心中所想。
“主子,那個蓮衣,她會不會是被什麼人收買了?”卿桑鼓起勇氣,這纔將話題繞到了蓮衣身上,他總覺得,蓮衣能夠知道這麼多,不像是自己探查明白的,而是像有人在背後操縱一般,畢竟以往在回春樓中的漣漪並不是江湖中人,知道的事情肯定有限。
“我上次叫你去查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沒有回答卿桑的問題,柯七葉斂了斂目光,問他。
“回稟主子,查到了,莫北妍失蹤那日,據說有人在四皇子府上見到一黑衣女子,昆凌衣失蹤的時候,也有人在我們府上見到黑衣女子,最近閬苑城中,不時便有女子失蹤,而且失蹤的女子皆是做了一些狠辣且不可饒恕的事情,她們有的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劫走,看到的人說,那人穿着黑色衣服,帶着黑色面紗,唯有一雙鞋子,是紅綠色的繡花鞋。”
“就沒有人去查?”
“無人能夠查到,去追的人追不出十步便被暗器殺死。”卿桑說完,又道,“主子叫我查的關於郭然的消息,我查到她進入一家酒樓之後就再也沒出來了,在那之前,她去藥鋪裡買了安胎的藥,因爲沒錢,是用自己的手鐲抵的藥錢。”說完,卿桑從袖中掏出一個麻布包,將麻布展開,露出了裡面的一隻粉玉手鐲。
這手鐲柯七葉是見過的,粉雕玉逐,當初是她孃親的陪嫁之物,後來被柯淺嬅搶了去,最後肯定是郭然喜歡討了去,沒想到最後兜兜繞繞一圈自後,這東西還是回到了她手中。
從卿桑手中接過了手鐲,柯七葉目光隱了一隱,卻道:“去給墨王殿下寫封信,就說,閬苑城中有事,叫他先行一步前往東麗,我處理完事情之後會跟上,記住,這封信要交給東方天御。”
“交給東方天御?”
“正是。”
若是交給即墨樺,他肯定會不顧信上所說要在陝北那裡等着自己,只有叫東方天御知道柯七葉的意思,才能夠想盡辦法的將即墨樺弄去東麗。
“屬下遵命。”
卿桑得了命令,退下。
卿桑退下,去找昭火的綠意與糖寶兩人還未回來,柯七葉沒見到雅兒,心中不免疑惑,正要起身下牀的時候,手掌摸到了枕頭下方的一處硬物之上。
心中疑惑,她將枕頭拿開,看到了擺放在下方的一封信。
這纔想起那時她那晚上無意之間放在枕頭下面的昭火給自己的即墨樺寫給自己的信。
想到這封信還未看,她伸手便去拿起那封信。
正要拆開的時候,卻聽見門外傳來了昭火的大聲嚷嚷。
柯七葉伸手摩挲着信封上的那個幾個叫自己親啓的美好的字跡,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
暖暖的,恍若秋日懶洋洋的陽光。
“柯七葉,你醒啦!!那你可要給我做主了!!”
昭火一進門,看到柯七葉坐在牀上拿着信封發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了一下她的手,扯開了自己的袖子,還將腦袋別過去叫柯七葉看他那一個被揪得都腫了起來的耳朵,氣呼呼的說道,“就是她,就是你家糖寶,你看看我手上,我耳朵上,被摧殘成什麼樣子了?我叫她替我擦藥怎麼了?不應該嗎?!”昭火不管不顧柯七葉是不是才醒來,在她面前就是一通嚷嚷。
“糖寶,這是怎麼回事?”
昭火手上又一小塊青紫,看起來就像是被糖寶掐的,至於耳朵上的傷,柯七葉貌似有些記憶,但是卻不真切,像是糖寶在自己身邊追着昭火打鬧一樣。
“嗚嗚,主子,你才醒來,就不要擔心了,昭火皮厚,掐掐沒事的。”糖寶知錯,上前來拉着柯七葉的手一臉可憐兮兮的望着她,“誰叫他亂說話,還說什麼我們府上到處都是死人,哪裡到處都是死人了?!”
“你這話說得我可就不愛聽了,我跟你說,我這鼻子可是很靈敏的,一聞就聞到了。”昭火不服氣。
“你是狗嗎?”
糖寶完美反擊。
“你,你,你,我一個大男人,不跟你一樣見識!”昭火氣急,無言以對。
“你剛剛說我們府上到處都是死人,是什麼意思?”柯七葉知道昭火就算是再滿嘴胡說,這樣的事,他竟然是說出來了,定是有依據的。
“主子,你別聽他的,他盡胡說!”
糖寶又掐了一下昭火,昭火大叫着跳起來,反駁道,“我纔沒胡說,我跟你說,我剛剛送諸葛華陽離開回來的時候在你們的一個恭房那裡聞到了,很臭很臭的死人味道,而且,還是吸毒死的,要不是你叫我,我早就去找了!!”昭火惱火的瞪了糖寶一眼,叉腰表示不滿。
“恭房?”
柯七葉與綠意對視了一番,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恭房那個大坑之中的女屍。
但是那日她明明叫人掩埋了,爲何還會有臭味?
“昭神醫,你的鼻子還能聞到人是怎麼死的嗎?”
綠意試探一問。
“切,這個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人若是中毒死的,其屍體就會被毒藥吞噬一些,臭味不像正常死亡那麼嚴重,若是服用毒品過多而死,其屍體散發的臭味聞起來會有一種火藥味到,而那地方的屍體,正是這個味道。”說完昭火無比配合的吸了吸鼻子,惹得衆人惡寒。
“昭火你丫的惡不噁心,去研究屍體的味道。”糖寶做出了一個嘔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