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雷霆仍然還是向着盧克他們所在的方向轟擊了下來。雷霆上縈繞的力量,讓布魯斯兩個都爲之色變。無論是經歷過滅霸之戰的布魯斯,還是經歷過宇宙毀滅的病號服布魯斯,在雷霆轟擊出來的剎那,他們的精神都出現了剎那的空白。
躲避?
不要說腦海裡根本沒有這個想法,就是還能維持自身的意志,面對那蛛網一樣,化作黑暗雷霆籠罩着四周的黑暗之力,他們也無處可逃。
他們惟一能感知到的,就是這股力量的強大與可怖。哪怕是任意一道雷霆的末梢,其蘊含的能量都能輕鬆的毀滅掉整個太陽系。
而以雷霆的速度,他們幾乎瞬間就會被氣化,然後徹底的消失在這片宇宙內。哪怕是渾身都包裹在燈戒戰衣裡,受到戰衣庇護的布魯斯,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存活下來。
但很快,布魯斯就意識到了不對,空白的意識瞬間恢復了思維能力,身體感知也一切都正常。他睜開了眼睛,有些震撼的看着眼前那如同末世的一幕。
黑暗的能量洪流充斥在眼界內,那黑色的雷霆,似有一種大音希聲般的震響在他的精神世界內轟然炸裂,將他堅韌的精神轟擊的搖搖欲墜。而蜿蜒墜落的黑色雷霆,在靠近他們時,卻被一層蜂巢一樣的盾給阻擋了下來。
每一道黑色雷霆的轟擊掃過,都會將空氣裡震盪出一片流光溢彩的六邊形晶盾,然後在顯形之後,又重新隱沒隱形,在下一次轟擊中又重新浮現。
所以在布魯斯他們的眼裡,一片又一片現形出來的晶盾如黑暗裡隨着光線的移動而暴露的粼粼鱗片,伴隨着黑暗雷霆的震響,如一首恢弘的樂章,場景瑰麗而震撼。
由不知名金屬而打造出來的恢弘大殿,反而在這波黑暗能量的肆虐中承受了下來。末日一樣的雷霆轟擊持續了不知道多久之後,這才就此消失。
巴巴託斯喘息了一下,剛纔那一次爆發,也讓他有一種酣暢淋漓的痛快感。他覺得自己殺掉了那幾個闖入者,因爲腦海裡那個煩他的精神意識就此偃旗息鼓。
但很快,巴巴託斯就意識到了不對,他看到了一片耀眼的,充斥着他所有感官的,讓他極爲討厭和恐懼的能量,就在剎那間由下方爆發,以一種無法躲避,也無處躲避的姿態,轟然轟擊在他身上。
他甚至都沒能做出應有的防護,因爲在他生出這個念頭時,一聲讓他頭皮發麻的【嘻嘻】聲,突然就從他腦海深處響了起來,然後他的能量和精神有了瞬間的失控,失去了那可能的,做出應對準備的機會。
他很難有那種血肉生命所具備的痛感,但這一刻,他確確實實在某種力量的影響下,前所未有的體驗到了那種無邊的痛苦。一種未知能量賦予了他這種感官,他感受到了渾身在高溫之下燒灼,龐大的身軀佝僂在地面上痛苦的掙扎,伴隨着的,還有他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之音。慘嚎聲持續了足足數分鐘的時間,巴巴託斯這才踉蹌着從地面重新站了起來。他的身上依然有着顯眼的傷痕,在傷痕之上,黑暗的力量縈繞着,與傷口上的能量進行着對抗和衝突。
那是一種和他的力量截然相反的力量,對他的剋制相當的明顯。在那一剎那間,巴巴託斯甚至聯想到了自己的死亡。他無法想象自己的死亡,因爲死亡這種概念,從來就不存在於他的思維裡。他或許想過和所有的宇宙一起走向毀滅的終焉,但那絕對不是生命定義的死亡。
但就在剛纔,他感受到了死亡這種概念,那種有着壽命限制的短命種們對死亡的恐懼和畏怖。他第一次有了這種死亡概念之後,這個概念就不可避免的深深的被烙印在了他的靈魂裡,思維中,身體上。遺忘不掉,也擺脫不了。他甚至敏感的意識到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他的精神意識似乎發生了很多他所不明所以的變化,他對情緒的感知更敏感,對一些可怖的概念也更清晰。
他現在甚至會想一些有的沒的,產生了諸如憂慮,猶豫,畏懼之類他不應該有的想法與情緒。而這些,似乎都來源於他多出來的那另外一個人格。對方正在跟他進行深層次的綁定與侵蝕,且他還拿這種不知道該如何抵抗的侵蝕沒有任何的辦法。至少眼下他對這種變化無計可施。
但巴巴託斯唯一清楚的是,這一切的起源,都跟下方那些闖入者離不開關係!尤其是跟那個一身白色奇怪衣服,看不到他的命運,似乎自己一口氣就能將他吹飛出去的男人離不開關係。
所以站起身來的巴巴託斯,第一時間就以自己的現實具現的形態鎖定了盧克。
“你做了什麼?”巴巴託斯的聲音化作洪流震響在這片空間,聲音聽上去混沌而模糊,但卻清晰的被人理解出了含義。
“我只是給了你更多的想法和選擇。”盧克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他站在巴巴託斯的下方,仰頭看着如山嶽一樣的巴巴託斯實體,再次要求道:“帶我去世界熔爐那裡。”
巴巴託斯面對着盧克的再一次的要求,這次並沒有再次出現惡意和攻擊,他甚至開始真的開始思考起了要不要聽盧克的話。
猶豫不定這種情緒,第一次讓他有種措手不及的體會。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帶盧克去。在他看來,世界熔爐是自己主人的,但他的主人被殺死之後,這地方就成爲了他的所有物。那是自己最珍貴的寶藏!是他的力量源泉!他不應該讓任何人去接觸世界熔爐,尤其是這些讓他感到危險的闖入者去接觸。
但不答應,似乎也不好。他的內心總盤旋着一種縈繞不去的危機感。似乎拒絕,他的下場會更糟糕。這種感覺莫名其妙,卻又真實的出現在他的思維裡。讓他對盧克的話,不得不如自己曾經主人的命令那般,慎重的對待。
這種前所未有的思維衝突,讓他一時間有些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