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有心給鄭賢一個臺階下,他跟蹤自己的事情就算抹過去吧,畢竟還算有點良心,知道出來幫忙。
而鄭賢活了幾百年了,也是個人精,有了話題之後就開始給喪鐘講各種殭屍的事情。
這倒是新鮮,蘇明還真不知道神矛平時在忙活什麼,兩人一邊聽着黑暗中的歌劇,一邊向血族方向靠攏。
“你是不知道啊,53年的時候南方地區出了一個旱魃,弄死它不算難,但那種級別的殭屍出世,造成的天地異變纔是最煩的,長江流域乾旱少雨,一直持續到去年年底纔好轉,那是真的整整三年啊。”
鄭賢開始大吐苦水,旱魃出世,赤地千里,持續三載,真的和古籍說的一模一樣。
蘇明歪了一下脖子,壓低聲音:“你就不奇怪怎麼突然冒出一隻旱魃來的?”
“還不是那些土夫子,到處亂鑽,把人家糉子弄醒了麼。”鄭賢無奈地說道,事情起因他當然查過了,但事情看起來邏輯是通順的。
盜墓賊去翻老祖宗的墓,還不許棺材裡那位生氣?
“這件事有些詭異,我對於殭屍也有些瞭解,但除了《山海經》《神異經》這些早期文獻把它當作神之外,從漢代之後對於旱魃的描述都有一個限定條件,那就是‘新屍百日’,意思就是死後百天內,不腐爛的屍體纔有成爲旱魃的可能,問題來了,如果真是盜墓賊引發的事情,古墓裡怎麼會冒出新屍體來?”
蘇明前世聽說過五幾年的大旱,幾乎是從53年一直持續到61年的,那麼這件事分明就沒有完。
鄭賢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他眯着眼睛想了想,手中的神槍也被扛在了肩上:“你的意思是有人搞鬼?”
“我不確定,不過畢竟殭屍只是死人,想把它們當工具用......也不是難事不是麼?”
蘇明拍拍鄭賢的肩膀,他們距離血族已經越來越近,吸血鬼聽力很不錯,在這裡就不談下面的事了。
鄭賢明顯也知道這個道理,他鄭重地點點頭:“此事多虧賢弟提醒,我回去後會仔細調查的,接下來這些吸血鬼交給哥哥我來應付。”
蘇明笑了,這就變賢弟了,他就喜歡鄭賢這麼真實的人。
他把手裡的武器收起,從腰包裡冒出幾瓶烈酒遞給老鄭:“幫我拖延一些時間就行,話說我還真不知道老哥還在毛熊血族這邊有人脈,不,鬼脈?”
“畢竟是鄰國嘛,有時候難免得亮亮招牌。”鄭賢一攤手,鬼脈這種詞也太彆扭了:“出來闖江湖不能光靠以德服人不是?老毛子都是一根筋,你跟他們講仁義禮智信他們也聽不懂,他們只要知道神槍有多利就行了。”
“那行,這些烈酒也許你用得上,我一會要進入黑暗維度,如果十幾年都回不來,你幫我照顧一下卡瑪泰姬。”
“哪裡的話,卡瑪泰姬照顧我纔對,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好了,我對你們那些魔法什麼的不太懂,但我手下有人懂‘仙術’,實在不行你想辦法遞個話回來,我找人撈你。”
兩人相視一笑,充滿了惺惺相惜的氣氛。
其實都是試探罷了,蘇明手裡有時間寶石,就算在那邊和多瑪姆耗上千百年,再回來也能找回這個時間點,他只是試試看鄭賢是不是在打卡瑪泰姬的主意而已。
而鄭賢一點也不糊塗,表示自己沒那個意思,只說等蘇明回來,還提出用仙術幫助,這就是示好了。
大家既然沒有矛盾,那麼接下來還是好朋友。
他們哥倆好一樣勾肩搭背地走到了那羣血族的面前,繞過那樹幹般的黑雲噴出點,見到了塔圖斯公爵和他的廷臣們。
此時不止是公爵,還有其他的貴族,無不閉着眼睛沉浸於美好的音樂中,這詠歎調太美了,尤其是當血族唱出來的時候。
蘇明和鄭賢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奈。
鄭賢朝那地面上冒煙的黑洞歪歪頭,示意蘇明去辦事,他在這邊拖住。
他手裡有着神槍,在數公里外的天空中,還帶來了一艘飛艇,上面搭載着精銳作戰小隊‘皇朝’以及大量特工作爲接應,一點也不慌。
早先喪鐘找他換盧布,他就知道冬天去毛熊國內度假一定是去索契,於是潛伏在利維坦內部的神矛特工,就開始留意度假喪鐘的動向。
鄭賢則在這邊等了蘇明好幾天了,他知道零號元素這種東西出現喪鐘肯定不會錯過,有好處不能甩開提供情報的人吧?
他就在這裡等着抱大腿呢,上次敲詐聖盾兄弟會簡直不要太爽,他愛上了那種美妙的感覺。
沒有先獨自動作,也是因爲以後如果還想繼續合作,那麼最好製造成‘偶遇’。
但沒想到,喪鐘實在是太神出鬼沒了,索契那邊的情報員還沒有傳回動靜,這邊就炸了。
看到地殼沖天而起,下方滾滾黑煙四處瀰漫後,鄭賢也發現了零號物質不是好東西,反而很危險,他得確保這種危險力量不落入任何人手裡。
所以他現在心裡還是有些慶幸的,幸虧沒有率先帶着皇朝行動,要不然自己等人還真拿這黑煙沒辦法,局勢也是一團亂麻。
幸虧等着喪鐘出現自己才下場,無形中避免了損失。
見到鄭賢這麼自告奮勇,蘇明就猜到他肯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不過沒必要拆穿,保持良好關係也是雙方都有益的。
他朝老鄭點點頭,走到了腰桿那麼粗的洞口旁邊,無視了噴涌而出的濃密烏雲,直接一步邁了進去。
霎那間,天旋地轉,蘇明感覺到身體像是被外力拉長了一樣,在細長的管道中不斷流動,流向未知的遠方。
周圍完全是漆黑一片,現在就算伸出手來,都看不見自己的五指,視野受到了最大程度的限制。
不過他一點也不慌,反而開始閉目養神,心裡有了計劃,那麼面對什麼敵人其實都差不多。
在這詭異的傳送過程中,完全感覺不到空間和時間。
而不知多久之後,蘇明能感覺身體一輕,周圍的環境也變得明亮起來。
早有準備的他在半空中就發動了時間寶石,綠光一閃而逝,一個空翻穩穩落地。
此時他正站在一塊寬廣無垠的石質平臺上,這個平臺就彷彿是懸浮在宇宙裡,擡頭能看見四周各種各樣瑰麗的星球和銀河,就像是黑色天鵝絨上綴着的一溜寶石。
星海深處透露着似有似無的光,像平靜的深海不起半點波瀾,清冷且浮動着的光撲向他的臉,而一切都在紅色的目鏡中沉淪。
“多瑪姆!我是來談條......你誰啊?”
話說到一半,蘇明發現有些不太對,因爲在平臺不遠處,放着一張鋪着粉色牀單的大牀,牀旁邊則是一張怪模怪樣的梳妝檯,此時一個身材火爆的女子正背對着他,慢慢梳着自己的漆黑長髮。
“呵呵,你闖進了我的囚籠,卻問我是誰?”
女子轉過身來,濃密而又柔軟的捲髮,直垂到她的肩上,她的雙眼中完全是一片青色,沒有可以分辨出的瞳孔。
而那細長又高挑的眉毛,薄薄的嘴脣,鼻翼兩側的深溝,無不說明了其主人的性格,刻薄並且狠毒。
但不得不說,她是迄今爲止蘇明見過的身材最火爆的雌性,那高聳的部位比人頭還大,一條黑色漏溝的皮質長裙,穿在她身上都被撐得滿滿的,像是裝滿水的黑氣球,處處顯露出種種誘惑的曲線。
“......無情的奧馬爾(Umar the Unrelenting),居然是你,這還真是有點超出我的預料。”蘇明認出了面前的女人,但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皮膚慘白的女人笑了,她站起身來,像是展覽自己的身材一樣原地轉了個圈:“叫我奧馬爾就好,雖然這裡沒有什麼東西能用來歡迎你,但是我很高興見到你,主維度的至尊法師。”
喪鐘深深吸了口氣,拖着刀走向了唯一能坐下的大牀。
奧馬爾這個名字也許有些人會陌生,但她同樣也是黑暗維度的合法領主,她是多瑪姆的妹妹。
DC有女兒控三宮,漫威這邊則有妹控多瑪姆。
奧馬爾可以汲取黑暗維度的能量,並通過一些特殊手段臨時性地再次增強它,達到操縱宇宙能量的效果。
她擁有發射靈能閃電、跨維度傳送、製造幻像、改變大小、時間旅行、物質轉換、操控天氣、驅動無生命物體、製造力場和控制思想等等超能力。
她的故鄉是法爾廷(Faltine),一個被稱爲沒有物質只有能量的魔法維度,是一個古老稠密的宇宙,並存在一個名爲法爾廷人(Faltinians)的種族。
多瑪姆和她的妹妹烏瑪因爲渴望物質,在那個宇宙來說這是非常黑暗的異端,因此他們被同族放逐到了物質宇宙,兩人逃到了地球,在上古時期就凝聚了人類肉身,並學習魔法。
後來多瑪姆找到了黑暗維度,把妹妹和自己轉變爲黑暗元素生物,然後立刻報復了回去,用自己的黑暗維度吞噬了法爾廷。
法爾廷一族現在生活在黑暗維度裡,過着奴隸一樣的日子,他們也能變成人類模樣,多瑪姆給寵物們制訂了一大堆的規矩。
他們活在黑暗維度中的一個大平臺上,和這裡一樣,被黑暗維度包裹,卻並沒有被吞噬,相當於內部的裝飾品。
多瑪姆的恨意很強,他專門養着以前的同族們,就是爲了時不時觀察取樂,或者派他們去做些小事情。
著名的炎爆術在漫威世界叫做‘法爾廷之火’,除此之外那些魔法元素還發明瞭許許多多的魔法,即使是現在,巫士們釋放這系列法術也需要向這些元素支付代價。
多瑪姆也看不上這些代價,就任由法爾廷一族依靠這些別人支付的施法代價活着,日子過得挺淒涼的。
沒辦法,擅長玩火的魔神太多了,蘇爾特爾、佐姆、撒坦尼斯、乃至於大多地獄魔王都有火焰系的能力,法爾廷一族的火焰威力不大,只能走薄利多銷的路子,法爾廷系列魔法的施法代價很便宜,但也應對了便宜沒好貨的道理。
和多瑪姆一樣,妹妹奧馬爾同樣是非常強大的巫士,除了部分白魔法無法使用之外,她幾乎就是行走的魔法百科全書。
自然,她也不是什麼好人,否則稱號中也不會有無情這個詞。
多瑪姆喜歡的東西,她全喜歡,而有些壞事,她比多瑪姆做得更絕。殘酷,無情,致命,這就是她的標籤。
好在多瑪姆非常愛她,而且對於她的能力感到羨慕嫉妒恨,所以憑藉黑暗維度的能量支持,他把她囚禁在了一個以黑暗物質爲基礎,處於空間和維度夾縫之間的口袋空間中,玩起了監禁PLAY。
每過個幾年,他就會來看看她,確保她沒有越獄,順便向他炫耀一下自己的新收穫,羞辱以及折磨她一番。
其他時候,奧馬爾則是一直孤獨地生活在這個平面中,沒有任何聲音和她做伴。就算她以前還正常,被囚禁數千年年,也早就瘋掉了。
很顯然,蘇明本以爲是多瑪姆玩地道戰的出口,其實是奧馬爾的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