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腳下的草地彷彿都像是被水泡着一樣，赫敏能感覺自己的小靴子都進了些水，腳趾涼冰冰的。
殺人嗎......
她的目光穿過一道道魔法痕跡編織出的光網，越過一具具殘破不全卻依舊呲牙咧嘴的活屍，落在那個穿黑袍的人身上。
那慘白的光頭，沒有鼻子的臉，蛇類一樣的眼睛，儒雅隨和口吐芬芳的大嘴......
“哦，這個我可以殺，他根本就不算是人嘛。”
赫敏頓時輕鬆了，光是聽着要自己殺人當時是有點牴觸的，可是再看看要殺的對象，這牴觸就完全消失了，她還伸出手想問教授要高斯步槍。
計劃通，這是赫敏一年級時蘇明就給她安排好的殺戮曲線，有了今天的事情開頭，以後再殺別人就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了。
“別急，我約了電視臺主播呢，你殺死伏地魔的事情需要拿來宣傳一下，我準備讓你這學期結束就從霍格沃茲畢業，去國際巫師聯合會混資歷，將來弄個會長噹噹。”
“現在的會長不是鄧布利多校長嗎？”這個赫敏是知道的，校長被認爲是本世紀最偉大的巫師，他坐那個位置也是衆望所歸。
“老鄧很快就會和格林德沃一起退休，去一處世外桃源過神仙眷侶的生活去了，其他的東西已經不重要了。”蘇明不在意地擺擺手，指了指身邊的格林德沃。
初代黑魔王朝赫敏眨眨眼睛：“小姑娘別怪我哦，隱瞞自己的身份給你教魔法可是你教授的主意。”
赫敏笑了一下，很有禮貌地搖搖頭：“您自曝身份時我就猜到了，只有他纔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他對你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了。”格林德沃用着避水魔咒，從口袋裡掏出個茶壺泡起茶來：“如果當年我的教授也像他這麼好，我大概也不會走上那條路的吧？”
“您和鄧布利多校長到底是什麼關係呢？”赫敏摸摸自己的臉，她不清楚過去的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也不知道教授爲什麼會和格林德沃走在一起，她更感興趣的反而是爲什麼兩個老人會一起退休。
黑魔王是好是壞？
跟她沒有關係，她是麻瓜出身，家裡又沒有什麼祖先是被格林德沃殺死的，老魔王又不像伏地魔那樣喜歡殺麻瓜取樂，赫敏跟他沒有任何利益衝突。
她只知道這位是教授的盟友，那麼自己的立場就在這裡，哪怕全世界都在說格林德沃是個壞蛋，可赫敏只聽自家教授的。
格林德沃咂吧了一下嘴，手裡的茶壺晃了一下，他擡頭看向遠方的天空，耳邊聽着食死徒們的慘叫，給赫敏講起了一個過去的愛情故事。
兩個年輕人，在最好的時間遇到了最好的人，從志同道合到反目決裂，再到後悔和無奈。
格林德沃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不管是他作爲同性戀的事，還是他作爲黑魔王的事。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得到阿不思的原諒，但他必須要試試，那麼接受喪鐘的條件就是唯一的路，畢竟除了這個人，世界上再沒有別人可以幫他了。
作爲一個英國人，赫敏對基佬的態度比蘇明要寬容得多，她不光沒有嫌棄兩人的感情，還十分同情兩人的遭遇。
簡直就像是魔法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那把‘好匕首’就差一點插進了愛人的胸膛。
當然，這是她不知道爲了把格林德沃撈出來，她的教授殺了多少人。但她也沒必要知道那些細節，只要知道這是爲了成人之美就行了。
“我也會幫你勸勸校長的。”赫敏對格林德沃表態，十分熱心地握緊了小拳頭：“過去魔法界的那些事情本來就跟他沒有太大關係，只要把他妹妹救回來就可以了吧？”
不得不說赫敏的思維方式已經喪鐘化了，對於過去魔法界大戰的事情漠不關心。
格林德沃微微一笑，點頭表示了謝意。
“我們都希望有好的結果，我的一生都在追求更大的利益，但現在我想把一切換回他。”
“哦......”
赫敏雙手握在胸前，眼睛撲閃眨巴着。
這太感人了，尤其是外界認知的大壞蛋和大好人之間的禁忌之戀，簡直太棒了。
人們都說格林德沃是壞人，可赫敏不覺得他哪裡壞了，不光人很斯文，講話還好聽，賣相也比伏地魔好得多。
果然是公衆認知又錯了嗎......
蘇明看到徒弟表現得不錯，欣慰地點點頭，至少她沒有盲從世界主流觀點，知道自己的立場在哪裡。
格林德沃確實殺人如麻，說他是惡魔都不夠，但這和喪鐘有什麼關係？
只有格林德沃才能搞定鄧布利多，然後蘇明才能較爲和平地入手三件死亡聖器，再用聖器和這個世界的死神談條件，從而達成自己的目標。
“別講什麼希望之類的東西，多用點腦子比那靠譜多了。”蘇明搖搖頭，擡起下巴示意他們看另一側：“不信你們聽這位怎麼說，伏擊蟲，你是怎麼看待‘希望’的？”
正從一扇憑空出現的綠色鐵門走出來的伏擊蟲手裡還拿着話筒呢，一上來就面對喪鐘這麼沒頭沒尾的提問，他卻一點都不慌。
作爲一個屁話超多的電視臺主持人，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應變的能力呢？
這是人家喪鐘的新世界，順着他的話頭說就完事了嗷。
“希望就是狗屁，什麼用都沒有，即便是強如思維超人，也不過是智者手中的一件工具罷了，從來都沒有什麼救世主，人類還是要靠自救才行。”
說完那綠色蝗蟲還對着喪鐘擠眉弄眼，像是在問自己這麼說對不對。
“說得好。”蘇明滿意地丟給他一根菸，讓他也來披風形成的雨棚下面躲躲雨：“我還想這次會是誰過來呢，原來是你，怎麼耽誤這麼久？”
“畢竟是第一次跳出多元宇宙的美差，我們四個都想來的，所以做決定耽誤了一些時間。”伏擊蟲將臉上的蝗蟲面具捲起來了一些，把煙塞進嘴裡，腦袋湊過來借火。
蘇明摸出打火機來給他點上，疑惑道：“我早就通知你們了，怎麼現在才決出人選？”
“別提了，日曆人提議用打麻將來決定人選，我們都同意了，一共打了三十圈才決出勝負，哥譚出來的人都不好對付啊。”伏擊蟲一臉慼慼，不過很快又露出一個賤兮兮的笑容，想必他獲勝的手段並不怎麼光彩。
這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畢竟他和韋德的區別只是一個綠一個紅，一個講衛生另一個不講罷了，節操對於他們來說都不是問題
喪鐘露出個‘我懂’的笑容，拍拍他的肩膀：“抽根菸，喝點茶，準備一下視頻備份，我們這就送受害人上路。”
“這很好啊，是那邊那個白光頭吧？連衣服都沒有隻能穿破布，真可憐啊，不過我們的觀衆就喜歡看可憐蟲死掉呢，哈哈！”伏擊蟲猛嘬了一口香菸，十分社會地點點頭：“對了，那邊那些骷髏先生也能出鏡嗎？我覺得亡靈生物有助於收視率。”
至尊法師隨和地點點頭：“想拍就拍，畢竟搞直播還是你專業不是？不過這樣一來我還需要一個用技術手段處理過的，沒有任何亡靈生物出現，讓我徒弟顯得無比光偉正的版本.......在這個世界用，懂我意思嗎？”
伏擊蟲比了個OK的手勢，這對於52頻道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以往他們是無數大事件的經歷者，而這還是第一次有了親自參與其中的真實感，還是多元宇宙之外，太好了！
果然和喪鐘合作沒有錯，今天真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他低頭看看腳下爛草地上自己留下的腳印，這是他自己的一小步，也是整個DC宇宙的一大步。
盧瑟那種人一直追求的目標卻被他一個新聞主播做到，真夠諷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