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大臉上的幾對眼睛眨了眨,收回了被劃出一道傷口的拳頭,沉默了一小會,似乎在思考什麼。
他身上那種紅色的能量依舊在波動,將天地染成一片血色,但光芒漸漸暗淡下來,靈薄獄中那風吹過枯樹斷枝般的古怪聲音再次傳來。
“原來你也被他騙了麼?果然是那個傢伙的作風。”
也許是感覺到了同仇敵愾的氛圍,三宮不再動手,他抱起了自己的胳膊,像是燈神那樣飄在原地,目光再次轉向神秘之屋。
爲什麼蘇明之前說三宮是講道理的?因爲這個傢伙實在是太好騙了!
這位魔神的異世界超然物外,平時也不需要跟什麼人勾心鬥角,所以在玩心眼這方面就退化了不少,隔壁的賽托拉克也有類似的情況。
雖說他們都有類似的大計劃,佔據多元宇宙什麼的,但他們無盡的生命將這個計劃的執行週期拉得非常長,估計都是以十萬年爲單位起步的。
賽托拉克就是朝不同的平行地球丟紅寶石,誰撿到了,最後導致了什麼後果,信徒能不能向他獻上那個世界,完全都是隨緣。
因爲對於他來說總有下一次機會,就算十萬年嘗試十萬次,總該有一次成功吧?反正不着急。
而三宮的戰略就是通過女兒渡鴉做內應,以便裡應外合地佔據整個DC多元宇宙,女兒每次都不配合,不過也不要緊,反正時間有的是,慢慢調教就行。
渡鴉是他選中的工具,也是大計劃的關鍵,他可以慢慢來嘗試不同的小策略,但別人不能動他的棋子。
誰要是動了渡鴉,就相當於阻撓他的計劃,那他就會出來給手賤的人一些教訓。
“是啊,那個人渣廢物蛆蟲垃圾也騙了我,你體型太大,進入神秘之屋這樣的魔法堡壘也要費力氣,讓我幫你殺了他!”
“哎,等等......”
可喪鐘說完話扭頭就朝神秘之屋飛去了,手中的夜幕大劍往窗戶縫裡一插,咔嚓一聲就破開了別墅的魔法防禦,整個人翻身而入。
三宮想要說什麼,還伸出巨大的胳膊想要挽留,看上去就像是鼻孔超大的爾康。
然而喪鐘看上去沒聽到他的呼喚,或者已經被怒火衝破了理智。魔神嘆了口氣,低着頭臉色陰沉地開始思考,像是在猶豫什麼。
幾秒之後,喪鐘提着一具屍體回來了,那破破爛爛的人全身是血,死不瞑目的雙眼無神地看着天空,被像垃圾一樣丟在三宮面前,血很快染溼了一大片地面。
只有那面貌,依稀可以看出正是康斯坦丁。
“唉,你還真把他殺了啊?我本來只想把他弄成人棍的......”魔王皺起眉頭,羊蹄子還跺了一下,使用了一個法術檢查屍體:“這下麻煩了,他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身體,你可能不知道,天堂和地獄都在爭奪他的罪惡靈魂,如今他不管加入哪一邊,我們都等於是得罪了另外一邊。”
“什麼?還有這種事?”
喪鐘一臉‘震驚’,就像是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
三宮十分實在地點點頭,看向喪鐘的目光中還帶着一些欣賞,那果斷又無情的下手博取了魔神的一些好感,只是顯得太莽撞。
魔王又說:“不管是天堂的那幾位,還是地獄的那幾位撒旦,對於我們來說都是麻煩。”
只見喪鐘深深吸了一口氣,收起手中的武器:“是我殺了他,和你無關,你快走吧。”
“不行,就像是你說的那樣,我們是一夥的,沒有事情可以瞞過上帝的眼睛幽靈,仇恨已經連在了我們身上。”魔王搖了搖頭,他向喪鐘伸出一隻大手:“你跟我走,去我的異世界,等到我佔據了這個多元宇宙,分你一個平行世界作爲報酬。”
蘇明臉上滿是感動,但心中卻嗤之以鼻,三宮要是能佔據主多元,那才真的見了鬼呢。
“不必,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果幽靈找上我,那我就把他也殺了。”
“你很固執,也很瘋狂,這是很可貴的品格。”三宮低頭看看渣康的屍體,又一次深深吸了一口那賤人的血腥氣,整個身影慢慢淡去:“那麼就如你所願,如果有需要幫助的時候就向我祈禱吧,如果你真的是至尊法師的話,肯定有聯繫我的辦法......”
就像是一陣風,一陣煙霧,或者是一片霞光。
他就這麼消失了,龐大得如同一座山一般的軀體瞬間無影無蹤,天地也恢復到了單純的灰色。
“呵。”
蘇明笑了一聲,走到了屍體旁邊,直接把仿生人收回了空間袋裡。
爲什麼說三宮不行呢?因爲他只懂魔法和黑暗的蠻力,根本不懂什麼叫高科技。
通過蜘蛛圖騰的網絡,讓副官從康特拉西亞把一個半成品仿生人捏成渣康外觀再傳送過來,到這邊沾上點真正渣康的惡魔之血,順利地過關了。
現在首要的任務是對付狂笑之蝠,蘇明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和三宮真的對打,引發什麼異世界入侵之類的危機,還是用腦子解決問題最好。
蘇明讓絞殺聞了聞,又讓斗篷偵測了一圈,確定三宮是真的走了,自己才悠哉地飄回神秘之屋裡。
反正今天之後,三宮要是再看到渣康,那也是賤人自己‘復活’了,和熱心又友好的喪鐘有什麼關係?
回到客廳中,康斯坦丁正在給自己的手掌包紮呢。
剛纔喪鐘突然回來,在身邊變出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幾下砍翻後又給自己放血說是要騙過三宮,簡直莫名其妙。
“成功了?”
“是的,三宮以爲你死了,爲了防備天堂或者地獄的反撲,他回到自己的國度去了。”蘇明沒好氣地踢了人渣一腳,坐在他的身邊:“對了,你跟三宮說要把渡鴉送給我,是不是早就給我挖坑了?你預料到三宮要是找你麻煩,就也會找上我。”
“那個......只是爲了保險嘛,我就知道你這麼強,肯定是沒問題的。”渣康油膩地笑了,親熱地靠在喪鐘肩頭:“這樣吧,等我攢夠了錢,在路西法的‘流光’夜總會給你包十個魅魔,請你玩個痛快怎麼樣?”
“滾蛋,那是我玩魅魔還是魅魔玩我?到時候你要跟她們收費的吧?”蘇明一眼就看穿了渣康的‘吃兩頭’把戲,隨後一巴掌就把他肩膀拍紫了一片:“少給我扯那些事情,我讓你破解的東西呢?”
康斯坦丁歪了一下頭,即便肩膀劇痛,他還是帶着那讓人討厭的笑容,語氣輕佻地說道:
“當然,我可是真正的黑暗藝術大師,阿爾貝拉想和我比還差得遠,不過,夥計,你確定要攪合進如此瘋狂的事情裡嗎?”
喪鐘輕輕掐滅了自己的菸頭收好,獨眼看向了人渣的眼睛:“從我接觸魔法界的第一天就知道,這個世界中只有瘋狂纔是永恆的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