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駛入了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在布魯克林這樣的地方很多,街道上有神色匆匆的行人,也有一些孩子在馬路上玩着拋球遊戲。
四周的樓層不高,充滿了古典的韻味,那些款式古老的窗戶,見證了太多這座城市的變化。
街道有些潮溼,看來昨天下過了雨,史蒂夫呼吸着熟悉的空氣,跟着卡特下了車。
他們走進了一家名叫‘布魯克林古董店’的街邊店鋪,店鋪的櫥窗中放着一些花瓶和檯燈之類的東西,它們確實落滿了灰塵,但是不是古董史蒂夫不能確定。
幾個戴帽子的人在店門口看着報紙,一副街頭閒漢的樣子,但是他們擡頭看了看卡特,眼神才移向別處,說明他們也是特工。
卡特帶着史蒂夫直接推開了店門,這裡沒有客人,昏暗的燈光中,只有一個老婦人在看守着店鋪,一大堆的老式擺鐘掛滿了周圍的牆壁。
她滿頭白髮,但是精神矍鑠,臉上帶着親切的笑容,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粉色毛衣,以標準的英國開場白和客人打招呼。
“今早天氣真好,不是嗎?”
卡特說出了暗語:“是的,但我總是帶着雨傘出門。”
老太太笑了笑,伸手到櫃檯下面摸索着,她蒼老的手掠過一把芝加哥打字機,按下了旁邊一個隱蔽的按鈕。
然後三人再無交流,佩吉直接帶着史蒂夫掀開布簾走向了裡屋,在一排書架打開後,出現了一條秘密的走廊。
無數帶着憲兵標誌的軍人在裡面值守,還有不少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行色匆匆地走來走去。
史蒂夫好奇地跟着佩吉走在其中,在走廊盡頭的門後,是一個巨大的實驗室。
一臺巨大的,像是鐵棺材般的設備放在場地正中,就在入口平臺的下方,而它周圍圍繞的是一圈根本看不懂的高大儀器,上面有着各種儀表和能吐出紙條的開口。
史蒂夫看到了厄斯金博士正在下面望着他,在不遠處還發現了一個熟人,就是留着小鬍子,表情卻難得嚴肅起來的霍華德史塔克,他正在忙着調試設備,沒有發現史蒂夫的到來。
史蒂夫看看身邊的卡特特工,佩吉則暗暗嘆了口氣,這個實驗其實是有未知風險的,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知道史蒂夫能不能在巨大的痛苦中堅持下去。
她扭過頭去,有些不忍心,但是她也是個軍人,必須按照命令行事。
佩吉帶着史蒂夫走下了樓梯,史蒂夫的目光一直落在場地中間巨大的設備上,還好,只是從上面看的時候覺得像棺材,走下來之後,這東西看着就想一艘印第安人的獨木舟。
只不過它是金屬製造,裡面還有很多螺旋狀的小燈泡。
“早安。”厄斯金博士神情嚴肅地和史蒂夫握手,然而旁邊突然有閃光燈突然亮起,是軍方的記者記錄了這一場面,但卻讓博士不是很高興:“不是現在,請不要急着拍照。”
佩吉則趕緊整理自己的頭髮,也不知道剛纔自己在照像時,是不是還盯着史蒂夫的背影在看,如果被記錄下來,那多不好意思啊......
博士又看向史蒂夫,這個小個子和周圍冰冷的鋼鐵房間一點也不搭調,他臉上還帶着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準備好了嗎?”
史蒂夫又看了一眼機器,這個東西在旁邊像是花朵般綻開,露出能容納一個成年男人的內艙,明顯就是給他準備的。
他點點頭。
厄斯金知道史蒂夫等待這個機會很久了:“很好,那脫掉你的帽子,襯衣和領帶,然後躺進去。”
史蒂夫扭頭看看卡特,卡特不知道該說什麼,儘管這個實驗有着巨大的風險,但她知道這是史蒂夫一直以來的心願。
他願意賭一賭,而卡特也相信他能成功,這個男人是地球上最可能成功的人。
史蒂夫開始脫衣服,把衣帽交給一邊的護士,無論成功與否,自己應該是都用不上這件軍裝了。
成功的話,這件衣服就肯定小了,失敗的話......一堆肉餡還穿什麼衣服?
尤其是看到那邊忙忙碌碌的霍華德,再想起那天博覽會上的那輛車,他總是覺得不是那麼靠譜......
這時菲利普上校則在忙着接待他的客人,在實驗室上方的觀察室中,他邀請了軍團最主要的贊助商來參觀改造過程,軍團需要更多的經費,這些都是金主。
不管是個人捐贈,還是聯邦撥款,是錢都行。
“勃蘭特參議員,歡迎你的到來。”他熱情地握住一個人的手,滿臉笑容。
“爲什麼叫我來這裡?”那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男子敷衍地和他握手,神色倨傲地反問。
菲利普暗暗吐了口口水,但臉上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湊近了參議員的身邊:“我們需要接入紐約電網,當然,如果你能給我上次我申請的那臺發電機......”
參議員野蠻地打斷了他的話:“上校,現在很多部門都在申請資金,他們研發的是轟炸機,更大的軍艦和戰車,那些是切切實實能看到的。”
他招手示意一個戴眼鏡的年輕男子過來,向着菲利普介紹:“這位是.....”
年輕男子表情溫和地接過議員的話,向着上校做自我介紹:“弗萊德·克雷姆森,代表聯邦政府,如果你們的計劃成功了,聯邦將會有更大的力度支持你們。”
在上校和年輕人攀關係的時候,議員也在打量着實驗室,他居高臨下,透過觀察室的玻璃看着下方的實驗臺,那裡史蒂夫正脫掉衣服躺下,露出了他骨瘦嶙峋的身體。
太瘦小了,就像是皮膚包着的一具骷髏,參議員大概知道實驗的效果,如果成功,這個癆病鬼就會變成超級肌肉猛男。
這讓參議員都不自覺地高呼上帝之名:“我的耶穌啊,這小個子真是中了大獎了。”
史蒂夫不知道上面的人正在看着他,他抱着堅定的信念躺在了試驗檯上,好在身體下面是厚實的皮革而不是冰冷的金屬,但儘管如此他那瘦弱的胳膊上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厄斯金博士湊近了他,調整着試驗檯上的綁帶,實驗需要把史蒂夫綁住,否則過程中巨大的痛苦會讓任何人都不自覺地劇烈掙扎。
“感覺怎麼樣?”
史蒂夫笑了笑,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盡力把自己的腦袋放在枕頭上,他看着灰色的天花板:“還好,就是這牀對我來說太大了,上次那酒你還留着嗎?”
博士笑了笑,做出一個安慰的表情:“抱歉,只剩了一點,也許不夠將來的你喝。”
史蒂夫也笑了:“那就下次吧,我知道紐約哪裡有足夠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