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在一處漆黑的山洞裡,一個女人捂着口鼻打了個壓抑的噴嚏,她的臉上都是黑灰,漂亮的絲綢法袍現在也髒兮兮的,和獸人戰爭時期的難民看起來也沒太大差別。
這正是在被大家唸叨着的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女士,庫爾提拉斯的小公主。
只不過她現在似乎是轉職成盜賊了,手中的藍寶石法杖一端散發着微微的亮光,維持着一個特殊的隱身結界,這就是她能從牢房裡逃出來的依仗。
別問她一個法師是怎麼會撬鎖和潛行的,她可是喪鐘的學生,從安東尼達斯大師那裡學來的東西確實很好,但在實際戰鬥中,還是從至尊法師那裡學來的東西更有用。
其實今天早些時候,她原本是在卡拉贊跟着師兄卡德加一起學習聽課呢,給他們倆講課的正是那位總是自稱‘老狗’的聶拉斯·艾蘭。
雖然那個鬼魂法師是有點瘋瘋癲癲的,可是作爲麥迪文大師的父親,人家也是個大法師,提瑞斯法議會的成員,生前的輩分比安東尼達斯還要高,給兩人教點東西那還不是輕輕鬆鬆?
可事情發生的太快了,當聽到耳邊傳來風聲時,就已經晚了,吉安娜上一秒還在圖書館裡品着紅茶,下一秒就被一隻蒼白且褶皺的大手抓在了掌心,再下一秒,就從卡拉贊飛了出來,直入天空。
她當時看到天裂開了,自己身邊還有數不清的大手,帶着無數人以恐怖的速度衝入了天空上的裂隙裡,速度太快了,在大概第四秒的時候,她就被塞進了一個如同鏡子構成的立方體牢籠中。
而也就是這時候,她纔回過味來,發現自己似乎是被綁架了。
當然,事情是有些突然,可她並沒有慌亂,因爲喪鐘總是說遇到事情要冷靜思考,接下來再做決斷。
她不知道卡德加被關到哪裡了,明明上天的時候還能看到他也在身邊,可她還是決定自己先越獄,想辦法聯繫老師,然後再一起去救師兄,這是成功率最高的方案。
鏡子立方體看起來渾然一體,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好突破的,可是小公主很聰明,而且她最拿手的是冰系魔法。
她在立方體之中用冰製造出了幾面光滑的平面,像是使用魔術障眼法一樣把自己藏了起來,這樣如果有獄卒來查看的話,很容易因爲視覺誤差而判斷牢房中沒人。
儘管她不覺得那些怪手能有視覺,可躲在冰牆後面再給自己套上一系列的潛行魔法,越獄這件事就大有可爲。
事情和她預料中的也差不多,片刻之後確實有怪手進來調查,它們沒有眼睛也沒有視力,似乎低溫會影響到它們的感知能力,甚至當時吉安娜清楚地看到那些怪物的手背後面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就像是一個個突起的膿包。
忍着噁心,她閃現出了冰牆之後,保持着隱身熘出了牢門,接下來她看到了一系列自己難以理解的景象。
這裡是一片荒蕪的世界,具體在哪裡尚且不知道,但此處日月同天,天地倒轉,一切人類的常識在這裡都不適用,它彷彿是按照自己的規則在運轉。
腳下的路是光芒鋪成的,除了怪手之外還有更多類似人體零件的怪物,它們在天空中行走,就像是那裡也有路一樣。
可朝着一個方向走動片刻之後,她來到了一面更大的鏡子牆壁之前,這時吉安娜發現怪物們和自己一樣,被困在一個更大一號的立方體中,就像是這些獄卒們...本身也是高一級的囚犯。
她盡力找過了,但在這個立方體中沒有找到其他的人,別說是熟人了,連一個艾澤拉斯的生物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們都被關在哪裡。
而發現了她越獄的怪物們,則開始瘋狂尋找她的蹤跡,她必須找個地方躲藏起來。
一邊小心地避過巡邏怪物,一邊認真地四處觀察,她頂着鏡子牆壁發動了閃現嘗試,結果就是鑽了出來。
眼睛一花,然後她發現自己位於立方體之外的另一個立方體之中了,這裡的環境和上一個完全不同,到處都充滿了黑暗,以及嶙峋的怪石。
身後傳來了追兵特有的聲音,是指甲在地面上摩擦的動靜,她趕緊找了個山洞躲進來,一直到現在。
她在嘗試着聯繫喪鐘,用他給自己的那根凋刻着蜘蛛的小木棍,同時她也在思考,這種一個立方體連着一個立方體的空間結構,是某種法師塔內部的空間嗎?
很奇妙,但看不懂,而且這裡似乎沒有任何魔法的跡象,這就有些超出她的能力範圍了。
看着洞口外有一個大小的眼球滾過,它正用自己身上長出的那彷彿神經索一樣的部位推動自身,冰冷的童孔掃過山洞內部,吉安娜屏住了呼吸。
不過那個眼球似乎無法看穿魔法,它根本沒有反隱身的能力,很快就離開了,吉安娜偷偷地翻了個白眼。
她覺得自己比以前強多了,如果是沒有去過戰場的話,恐怕光是看到這樣的怪物就吐出來了吧?哪還能像如今這樣,和長得這麼噁心的敵人鬥智鬥勇?
想到這裡,她苦笑着搖搖頭,因爲這根本談不上鬥智鬥勇,只是自己單方面的躲躲藏藏罷了。
“老師啊......你感覺到了嗎?我需要幫助......”
手裡攥着那根小小圖騰,她心中一邊默唸着一邊調動精神力,不過今天圖騰沒有給出任何迴應,就像是它斷電了一樣。
然而她沒有放棄,因爲她相信喪鐘是無所不能的,現在她很冷靜,因爲知道自己只要保持冷靜就能活下去,而只要活着就一定能等到救援。
好在她是個法師,能夠搓食物和水,倒也不用擔心餓死,所以她一次次默默地提醒自己,只要安靜等待。
同時再想想,這個圖騰除了用魔法發動之外,還有別的激活方式嗎?如果有的話,是不是就能聯繫上外界了呢?
但她暫時想不到,就只能再次屏住呼吸,看着洞口外爬過去的幾隻怪手,接着盡力讓自己忘掉它們那令人厭惡和噁心的形象。
“我還有什麼呢?除了圖騰。”她把圖騰柱插在地上,一手扶着法杖,一手去腰包裡掏東西,很快,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外的表情,並且很快就變成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