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電光落下兩三秒後,天空中才隱約傳來隆隆的雷聲,四周的荒原上光禿禿的一片,除了雷火點燃的一些東西之外,幾乎看不到任何會動的玩意。
這裡沒有生物,哪怕生命力最強的變異生物也無法和大自然的力量抗爭,再說這裡是真正的不毛之地,根本不存在食物鏈的基礎。
拉着秘客躲開那道電光後,蘇明丟出了脖子上大手帕一樣的魔浮斗篷,還給它身上綁了一根鐵棍,讓它飛到天上去當避雷針。
這對它來說也是件好事,斗篷以能量爲食,雷電也是能量的一種嘛。
如此一來,蘇明就有時間可以慢慢觀察周圍的環境和地標了,至少可以和從‘狼’們腦子裡獲取的記憶對比一番。
“我們先要去的地方叫做‘藍色天堂’,經過那裡後去康卡諾瑞,再找到混沌之堡幹掉血王,抵達黑暗塔。”
一邊回憶,他一邊用鞋尖在焦土上畫了個簡易路線圖,現在只剩下分辨方向的問題了。
“藍色天堂?”秘客眼珠轉了轉,作爲一個地獄領主來說,對於天堂這種東西挺敏感的:“一般能叫這名字的,除了夜總會之外就不會是什麼好地方了。”
“你說的沒錯,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個塗成藍色版本的‘紅房子’,或者乾脆看成集中營也行。裡面關押着那些狼從不同平行宇宙找來的靈能者小孩,那是他們接受洗腦和培訓的地方,從藍色天堂畢業後,他們就會被稱作破壞者,也就是血王試圖用來壓垮黑暗塔的‘駱駝稻草’。”
說話間喪鐘就確定了方向,作爲一個僱傭兵,還有不久前搶來的記憶,於野外分辨方向只不過是基本功。
他選了一個方向後,拉着秘客就貼地飛行起來,高空中引雷的斗篷則在如漫天銀蛇般的電光中,快速地跟上。
大概飛行了五秒左右,一處宏偉的建築羣出現在地平線上,遠遠地就能看到那滿是藍色的牆壁,儘管整座城就像是幾千個大小不一的鞋盒子堆在一起的模樣。
說是石頭壘成的墳包,也有點像;說是堆在小碗裡的刨冰,同樣也沒錯;只是鞋盒子山更加貼切一些。
這些大大小小的方盒子就是房屋,它們無序地落在一起形成小城鎮,小鎮外圍是高牆電網。
在盒子山最高的地方,有着許多奇形怪狀的金屬避雷針,這些避雷針將電流引入奇怪的儲存罐,用來給電網供電,同時還可以用來給抓進去的孩子們電療。
電療在精神領域應用很廣泛,畢竟人腦本身就是一個傳遞電信號的中樞,想要洗腦一個小孩,就需要讓他們天天讚頌血王的名號,誰不聽話就挨電就完事了。
用不了幾個月,這些孩子要麼變得狂熱要麼變得癡呆,但都可以使用了。
變成癡呆的可以用來製造生化怪物,血王手下有一隻畸形的怪獸軍隊,他在製造痛苦和製造怪物上的天分差不多一樣優秀。
而變成狂熱血王信徒的孩子,就是破壞者,他們會被送到混沌堡去,在那裡參與血王定期舉行的儀式,用死亡前的精神力爆發打開新的平行世界通道。
不一定每次都有效,即便能打開新的門,也不一定每扇門對面都會是新世界,有時候一個平行世界內有着不同的門,通向的地方也完全說不好。
根據蘇明前世的情報,混沌堡壘中的傳送門一共有5095扇,而且這個數量不管怎麼循環,也不會減少或者增長。
血王是個瘋子,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數字具體是多少,他只是催促手下不斷進行儀式,不斷等待着黑暗塔倒下的那天。
卻不知道他身邊的梅林分身,從他身上獲得了多少樂子。
每次打開新的門後,血王都會滿懷期待地眺望黑暗之塔,可一次次都換來了失望,失望的他就會開始虐殺身邊的雜魚手下,而這就是梅林的快樂源泉之一。
“那就是藍色天堂?看起來......更像是里約熱內盧的貧民窟山,除了都塗成藍色看着比較整齊之外。”莉亞娜這麼說着,面帶失望之色,不過她隨即注意到了那些儲存電力的大罐子:“倒是還有點好玩的東西。”
那些巨大的罐子是透明的,裡面是奇怪的藍色液體,看上去有點像兌水的藍墨水。
可每當鞋盒堆上的避雷針引下雷電後,這些大罐裡的藍色液體就會發出漂亮的光,就像是把整座城都變成了水族館遊覽通道里的那種美好環境。
“想要他們的液體蓄電池,覺得好看?”蘇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準備呼叫副官:“那一會打下來這裡,讓副官給你打包帶走,是送到烏托邦,還是送到地獄邊境?”
“嗯,想要,雖然知道液態電池不是什麼先進技術,但既然看到了路邊有,就想撿回去。”秘客很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慾望,她笑着看向眼前的城市,眼珠都顯得是藍色:“不能送去烏托邦,教授和萬磁王他們還不知道我和你的關係呢。”
“行,那就送到地獄邊境去,不過做好戰鬥準備了嗎?這裡是有着血王的軍隊的,還有更多的‘狼’部隊。”儘管這麼說着,可喪鐘還是沒有取出自己的巨劍來,只是從腰包裡掏出一挺轉輪機炮抄在手裡,給它掛上彈鏈。
度假嘛,玩玩槍也好,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玩射擊遊戲的。
秘客則相對來說更認真一些,也許是因爲她更喜歡近距離看到敵人暴斃的模樣,所以她還是從胸口抽出了自己的巨劍,準備近戰。
別的不說,光是斗篷在天空中飛着,吸走了別人家的雷電,這一點早就被敵人注意到了。
當喪鐘和秘客來到藍色天堂的圍牆大門前時,正好有個毛茸茸的灰色腦袋從門縫裡伸了出來,打算左右張望來着。
“絞殺!”
一聲心中的指令下達,絞殺瞬間就纏住了那傢伙的腦袋,將其拖到了宿主面前,隨後按着跪在了地上。
“你看,莉亞娜,這就是一隻灰毛。”喪鐘一邊像是挑西瓜那樣用手指關節敲鼠人的頭,一邊給女孩展示對方的弱點:“和所有的有脊椎動物一樣,想要殺他,可以打頭。”
秘客歪着腦袋看那鼠人,這傢伙看起來更像是田鼠,因爲嘴巴不怎麼長,但是那瑟瑟發抖還想要磕頭的模樣,真的是膽小如鼠。
所以她眼珠一轉,開口說:
“它一直在發抖,也許是發燒了,不如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