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中火把的光芒隨風微微搖晃，一些陳腐的氣息從有點潮溼的角落處緩緩釋放到空氣裡，哪怕有着大量的清潔機器人工作，可石質建築的磚縫總不可能什麼時候都乾乾淨淨。
跟着穿軍裝的管家亞當穿過走廊，蘇明來到了會客廳中，一張長桌上鋪着潔白的桌布，此時已經陳列了不少的菜品。
城堡的主人坐在主座上等着客人的到來，綠色兜帽下的陰影完全遮掩了他的面容，儘管原本就說不上有什麼臉就是了。
“我回來了，維克多。”
喪鐘沒有在長桌旁就座，但還是放任共生體把桌上的烤乳豬捲走，塞進它滿是尖牙的嘴裡。
“至尊法師，我們的通訊纔剛剛結束，杜姆猜測你又操縱了時間。”毀滅博士見到喪鐘沒有吃飯閒聊的意思，於是自己也站了起來，向着後方的通道做了個請的手勢：“看來你不想用餐，那我們去實驗室談。”
“至尊法師操縱時間不是什麼新鮮事，呵呵，不管怎麼說，我還是立刻就趕來見你了。”
喪鐘拍拍身邊的管家肩膀，示意不用服侍了，接着他和杜姆一起走向城堡深處：
“所以，講講零號元素的事情吧，我再決定要不要把宇宙立方借給你，你得理解，那小東西威力強大，我不能把它給你隨便進行實驗。”
“杜姆明白，如果換成杜姆，也會是一樣的想法。”兩人走進一個電梯裡，並且通過它飛快地來到城堡的地下：“但等杜姆解釋後，你就會知道這麼做的必要性。”
地下實驗室還是老樣子，不過與以前相比，還多出了兩個孩子。
此時兩個小傢伙正在用杜姆平日裡監控全國的超大屏幕看電影，還是威爾遜娛樂最近拍的《生化危機》新作。
“你確定讓你和蘇珊的兒女這麼早看喪屍片合適嗎？”蘇明見到兩個孩子扭頭看他，就伸手摸摸他們的頭：“儘管富蘭克林和瓦萊麗雅不是普通孩子，但你我都知道這所謂的電影究竟是怎麼回事。”
從癌變宇宙救出來的‘小富’，那個富蘭克林對於血肉早就沒有了興趣，而這個40K的富蘭克林·馮·杜姆，顯然愛上了看血腥紀錄片。
“杜姆知道，你從生化危機30之後就編不下去了，所以後來這些所謂的電影，其實都是某個時間線或者單體世界你進行生化病毒實驗的真實錄像，所謂的主角也不是主角，只是一個倖存者。”
聲音帶着金屬質感的杜姆這麼回答，他面具後的雙眼帶着溫情看了看兒女：
“但杜姆認爲，讓他們看看這些是有好處的，至少能明白，落後就要被人當作玩具的道理，我的孩子可不能是溫室裡的花朵。”
“嘖，很難想像蘇珊支持你這個觀點的樣子。”蘇明搖搖頭，塞給兩個孩子一些從黑暗塔帶回的玩具，說白了就是在北方正電子工業集團那座城市裡弄到的遊戲機：“看來她還在美國那邊忙活公司的事？”
“她想要有自己的事業。”毀滅博士簡單地回答。
在獲得黑暗塔世界的黑暗面後，喪鐘想要在那邊找什麼東西都很方便。
雖然這兩臺掌機無論是像素還是操作手感都很一般，可是電子遊戲這種東西，沒玩過的就是好遊戲。
“謝謝，斯萊德叔叔。”富蘭克林低頭只顧玩，他特別容易進入專注狀態，倒是人小鬼大的瓦萊麗雅奶聲奶氣地感謝了喪鐘，她還露出一個缺牙的可愛笑容。
“不用客氣，好好玩吧，不過你換牙似乎有點早，是不是吃太多糖了？”蘇明捏捏她的小臉，笑着搖頭。
“我沒有，儘管對兒童來說高血糖問題不容易出現，因爲新陳代謝較快，但吃太多糖對於我的膳食營養均衡並沒有好處，容易導致肥胖或者營養不良。”女孩呲着牙齒用指頭點點大門牙的位置，一本正經地回答。
蘇明揉了揉脖子，他拍拍女孩的腦袋：“明白了，你是個好孩子，玩遊戲吧，我和你們的爸爸有點事情商量。”
女孩點點頭就和兄弟湊到一起去了，他們似乎打算研究一下這新玩具的聯機功能。
喪鐘攤着手回到了毀滅博士身邊，跟着他繼續往實驗室盡頭的控制檯那邊走，小聲說：“他們不光生長髮育速度比較快，知道的東西對於兩歲小孩來說也太多了，你檢查過嗎？”
“當然，但杜姆認爲沒有問題，還是開始正題吧，斯萊德。”毀滅博士的臉孔藏在面具之後，看不到他具體是什麼表情，但聽聲音，似乎還有點自豪的樣子。
喪鐘也沒有深究，他走到了巨大的控制檯前，找了個椅子坐下來，這個無光的環境算是舒服多了。
“我在聽。”他摸出一根菸點上，立刻就有微型的杜姆機器人送來了菸灰缸：“之前你跟我說到了‘胎衣’那裡，然後給我看了一個模型。”
“是的，記得我們之前在負空間中的旅行嗎？”
毀滅博士開始操縱儀器設備，在這裡再次投影出了那不規則的菱形構造體，它看上去有點像是放大後的味精顆粒，只不過是淡紫色的：
“從那裡出來之後，杜姆就一直在研究空間的本質，研究重點是正負物質界間的傳送門，杜姆想要知道，它是如何‘穩定且同時’聯通正負宇宙的。”
“原來如此，因爲按照目前已知的理論來說，無論是正物質還是負物質，一旦接觸彼此就會發生類似能級流失一樣的湮滅現象，比起反物質和正物質接觸時的反應更猛烈，也更迅速。”
喪鐘雖然不是專業的科學家，但這些基礎常識還是知道的。
毀滅博士點點頭，他抱着胳膊擡起頭看着投影出的菱形晶塊，看着它在黑暗中緩緩旋轉：
“沒錯，當時蟲王用它的宇宙指揮棒打開了通向我們主維度的傳送門，並發動了蟲波入侵，杜姆很好奇構成傳送門的物質，不過直到最近，杜姆才從超越神族留下的圖書館裡獲得了一些靈感，並且最終發現了零號元素的存在。”
“嗯，繼續，這並不是什麼關鍵的東西。”蘇明彈彈菸灰，又取出一瓶酒來喝，就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在。
“杜姆進行了很多實驗，但零號元素的原子結構無法在常規的空間中凝聚，原子會自然地分解爲七種結構，形成不穩定的七種晶格，而後在量子層面上分崩離析。只因爲純粹的創世紀產物，和我們的現實無法相兼容，所以......”
杜姆翻了一下手掌，示意說到這裡，喪鐘就應該明白了。
至尊法師確實明白了，毀滅博士想要用宇宙立方，在地球上創造一個能夠讓零號元素誕生的‘特定實驗環境’，這件事要麼去找現實寶石，要麼就得借宇宙立方，杜姆選擇了通知喪鐘，因爲他清楚這個地球的真正控制者是誰。
他一直很聰明，連人情世故都很懂，不過那其實不重要，蘇明比較在意的是，這個強大的法師似乎是用科學的手段，摸到了一些關於‘七’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