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後從樓上投下的光突然變得忽明忽暗，建築物發出了吱吱的響聲，空氣的溫度極速下降，只是眨眼間，說話就有了哈氣。
旁邊一些巨大的酒桶開始抖動，並且在地面上自己移動起來, 發出刺耳的動靜。
不過蘇明很平靜，他只是看着這些表演，對女巫說：
“我不太擅長和鬼魂打交道，應對靈魂方面一般般，畢竟黑燈戒指還是比較偏向於有形體的亡靈，你呢？”
“如果我想的話, 我能讓路易十六和瑪麗王后的靈魂在夢之國裡打離婚官司，而且雙方都想請我當代理律師，你說我行不行？”
阿爾貝拉瀟灑地捋了一把自己的短髮, 收起酒瓶點上一根菸，但她不抽，而是雙手捏住紙卷，用四根指頭把它對摺再對摺，嘴裡開始唸咒。
一般情況下，她施法無需唸咒，但鑑於這是另一個世界，她也想要和這個鬼魂談談，所以選擇了比較禮貌溫和的辦法。
被揉碎的香菸在她手中劇烈燃燒，像是煙火一樣噴出了密集的火星，她將雙手合起，放在嘴巴前面用力一吹，那些燃燒的粉末就飄飄灑灑落地，自動構成了一個並不算複雜的魔法陣, 把井口包圍在了其中。
“呼，還行, 這個宇宙至少還有地獄這個概念，我的魔法威力甚至還變強了一點, 這是一個次元束縛咒，往常用來束縛被召喚到主維度的惡魔，但也可以用來抓鬼。”
她後退了一步，示意喪鐘自己問將要出現的鬼魂，雖然後者顯然沒有腦子可以讓共生體讀取，但問話也許一樣能獲得情報。
就看這井裡的鬼魂死了多久了，知道多少事情吧。
“我認識這個法陣，康斯坦丁用過，只不過他的施法材料是他死掉的朋友的血。”蘇明走向井邊，同時命令絞殺把壓着井口的蓋子掀了。
“我的魔法雖然是從那賤人的錄像帶裡學來的，可顯然我有更環保的做法，不用每次施法都要坑死一個朋友。”阿爾貝拉笑着搖頭，她不再多說，只是找了個柱子靠着，再次開始喝酒。
她的酒癮和酒量也都青出於藍，比康斯坦丁要強多了。
隨着黑色的觸手掀開井蓋，一股黑煙就從井下噴了出來, 那團沒有實體的煙霧在想要衝向喪鐘, 但地上的法陣驟然一亮, 它就像是撞上了看不見的牆壁一樣，發出了一聲慘叫。
這叫聲是如此悽慘，以至於戴安娜立刻都從樓上衝了下來，準備和喪鐘一起對敵。
不過，疼痛對於這個靈體看來很有威懾力，它甚至沒有再次試圖脫身，而是在井口上方盤旋了幾圈，漸漸凝實下來。
“你好，會說英語嗎？我們來談個條件怎麼樣？回答我幾個問題，然後我就放你出去。”
蘇明見到此情景，就主動提出了要做個交易。
黑雲形成的身影晃動了幾下，接着又是一陣沉默，片刻之後，就在人們都以爲它聽不懂英語或者說根本不打算合作的時候，它卻突然說話了：
“斯萊德，是我。”
蘇明歪了一下嘴，這男聲顯然是海王亞瑟，儘管對方的發音原理不明，但聲音是沒錯的，所以喪鐘嘆了口氣，又說：
“你知道自己死了麼？”
“啊，大概是這樣吧，真遺憾，蝙蝠俠的計劃又失敗了，他說只要自己不斷試錯，你就能不斷給出新的提示，我當時聽得迷迷糊糊的，唉，每次開會我都聽不懂，也早習慣了，呃，嗨，戴安娜，你也在啊。”
戴安娜咬着嘴脣，實在無法把眼前的漆黑煙霧和海王那總是憨笑着的臉聯繫起來，她用目光詢問喪鐘，要不要先把人放出來，看看還有沒有救？
可蘇明只是微微搖頭。
先不說這個傢伙究竟是不是真貨還有待商榷，就算是真的，那他現在也不是人了。
再說，時間線馬上重啓，救人純粹是多此一舉。
於是喪鐘只是問：“你怎麼跑到井裡去的？當初你們隊伍裡的其他人呢？”
黑雲漸漸凝結出了亞瑟的模樣，只不過腰部以下還是像燈神一樣，只是煙霧，他捂着腦袋回憶了好一會，纔回答說：
“鷹女建議利用她的N金屬翅膀以及輪迴轉世的特點來對抗達克賽德，蝙蝠俠制訂了一個我聽不懂的計劃來進行嘗試，但很快情況就變得脫離了掌控，整個世界都被鬼魂和亡靈充滿了，我們不但沒有能擊敗達克賽德，反而又製造了出了另一種無法消滅，依附於黑暗的敵人。”
“我現在有點希望井裡的人是榮恩了。”不知什麼時候從樓上下來的波波騎着達米安出現，他大概聽了有一會了，一臉無奈地說：“如果是他的鬼魂，至少能把過去發生的事情已經蝙蝠俠的計劃說清楚。”
“嘿，我也不想的，好嘛？”
亞瑟的靈魂開始翻白眼，一副委屈的樣子：
“蝙蝠俠讓我躲進海里，等待他的聯繫，可我怎麼知道等到死也沒來找我？還有，別說榮恩了，就是他的火星人基因被達克賽德利用，才弄出了那麼多怪物.....等等，我怎麼在一口井裡？明明以前是大海的啊，對了，你們有沒有在外面看到那些怪物？它們怕光的。”
他可能太久不說話了，現在變得有點話嘮。
“你們所在的過去該不會是幾千萬年前吧？連大海都變成地下水脈了。 ”蘇明嘆了一口氣，隨意地擺了擺手：“至於怪物弱點什麼的就不用說了，莪這就聯繫蝙蝠俠，告訴他新的進展，還有他第二個計劃也行不通，別往輪迴轉世上想辦法。”
“呃......還是不懂，你和蝙蝠俠說的事情太深奧了，一陣是這個時間點，一陣是那個時間點，哪個點我都聽不明白，有空能給我講講嗎？我發現做鬼也挺好的，現在有了好多時間。”
“抱歉啊，亞瑟，我們挺趕時間的。”戴安娜不好意思地笑笑，隨後又安慰朋友說：“現在我們就得把這次實驗失敗的結果，告訴在你們那個時間點的蝙蝠俠，讓他改變做法，消除影響，這樣你就不用困在大海里餓死了。”
“對，想起來了，我是餓死的，這黑漆漆的海里什麼吃的都沒有！”亞瑟的鬼魂一錘拳頭，他記起來了，還有點遺憾地說：“早知道我就和你們一隊了，蝙蝠俠根本不管飯的......”
蘇明也朝着鬼魂笑笑，隨後擡手敲敲自己的耳朵位置：
“副官，三分鐘後通知蝙蝠俠，第二個計劃行不通，鷹女她N金屬翅膀上的文字是起源牆的激活碼，象徵着‘圓’的循環，不是用來對抗終結的好辦法，趕緊再換個計劃，還有，這次記得給隊友們找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