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說什麼？”
蝙蝠俠走在黑暗的倉庫中，在他面前是一排排有着黑色氣囊的飛艇，這些飛艇連着着不少特殊的管道，想必在啓用之時就會往裡面填注某些東西。
至於是毒藥還是解藥，現在還說不好。
這裡是必須要毀掉的，但現在要去看看它們連接向哪裡，這些管道後面有什麼。
榮恩覺得蝙蝠俠不是在跟他說話，因爲他站在蝙蝠俠的右邊，蝙蝠俠的腦袋卻看向左邊空無一人的地方。
火星獵人並不覺得那裡有什麼，可也許是蝙蝠俠的偵探本能發現了什麼自己沒有發現的東西。
“喪鐘剛剛離開了，去向不明。”榮恩回答了蝙蝠俠的提問。
“嗯，隨便他。”蝙蝠俠按了一下額頭，他好像在盡力擺脫什麼。
而在榮恩看不到的地方，小丑只是捂着自己的嘴巴，雙手間露出一條縫，小聲地對着蝙蝠俠說話。
都是毫無意義的廢話，比如感嘆這裡的飛艇夠黑暗，貓頭鷹們的審美觀怎麼怎麼糟糕之類。
在他的干擾下，蝙蝠俠很難聽清榮恩在說什麼。
榮恩綠色的臉孔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回頭看了看還在原地吃火鍋的幾人：“你知道喪鐘肯定不會去和七勇士行動，那支隊伍裡沒有他的位置。”
“他和正聯聯繫很深，還爲以後獲取更多好處佈置了後手，所以我們的宇宙對他是有意義的，他不會放棄，所以關於喪鐘的討論到此爲止，我心裡有數。”
蝙蝠俠面無表情地迴應道，他蹲下來用蝙蝠終端湊近了管道，靜靜看着上面的讀數。
榮恩還是往前走了兩步，把自己的綠臉湊到蝙蝠俠旁邊。
“可是布魯斯，他真的是來自某個平行宇宙嗎？鑑於最近的事情，我更懷疑他是來自其他維度，或者說他來自起源牆外......”
“所以呢？就算他來自其它維度，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除非你也想去那燃燒的虛空外看看。”
蝙蝠俠對於火星獵手的話搖了搖頭，他盡力剋制着自己的笑意，那起源牆破裂後涌入的虛空不斷吞噬着多元宇宙，就像是開始倒計時的時鐘。
然而火星獵手沒有笑。
“是的，布魯斯，我打算去那虛空之中看一看。”
榮恩十分認真，他那如同枯枝一樣的雙手緊緊扣在一起，說明他知道那意味着什麼樣的風險，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布魯斯擡起頭來，他身邊的小丑也一臉驚訝地看着榮恩大笑。
“你是認真的？”
“是的。”
“虛空正在分解多元宇宙，我們的世界在走向一次塌陷，你如果進入那朦朧的灰霧，我們誰都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超人既然可以爲了世界走向未知的維度，那麼我也可以。”
“.......”
這樣的說法，讓蝙蝠俠無言以對。
他們確實只是看到了虛空對於多元宇宙的危害，但是其作用機制以及原理沒有人說得清，那就是一片無人知曉的海域，就未知程度和危險性來說，確實和超人當時面對的情況差不多。
誰都不知道在門後究竟有着什麼。
只不過超人是被騙的，榮恩則是自己想要去。
“聽我說布魯斯，雖然在我們看來，那些平行世界彷彿是被虛空吞噬，但你不得不承認，有那麼一種可能性，就是它們穿過了灰霧，出現在了霧的另一端，只不過我們被擋住了視線，看不見真相。”
見到蝙蝠俠沉默，榮恩又進一步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他不能確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但他想要獲得蝙蝠俠的支持。
也許是因爲他自己心中也沒有多少的把握，現在需要蝙蝠俠的側面肯定。
蝙蝠俠沉默了一會，是的，他無法否定有榮恩說的那種可能性，但是他一直沒有說出來，就是擔心會有人打算去虛空之中看一看。
可是保守秘密是一方面，他沒有辦法不讓別人想到這一點，榮恩果然自己就想到了，而且他完全具有將之轉化爲實際行動的能力。
“榮恩，你沒有必要去冒險，我不能排除你說的可能性，但你也不能忽視這可能存在的風險，尤其是冒這風險究竟值不值得同樣是未知數。”
榮恩見到蝙蝠俠沒有完全否定就夠了，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們的宇宙危在旦夕，雖然沒有人說過，但正義聯盟確實對此也有一定的責任，如果能找到辦法拯救世界，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蝙蝠俠知道，榮恩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擔憂，如果盧瑟將起源牆爆炸引發的後果曝光，這對於正義聯盟真的是毀滅性的打擊。
當人們都發瘋一樣走上街頭，像是生活在末世之中那樣掠奪和求生，那麼事情就很難有挽回的餘地了。
人在最好的時候是品格最高尚的動物，而同樣的道理，在最壞的時候爲了求生，人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人性的黑暗，蝙蝠俠在哥譚見得多了，雖然不能說完全沒有好人，但是外部環境對於人的影響無比巨大，太過善良只會害死自己。
“你確定自己清楚這個選擇的重要性？”蝙蝠俠最後一次確認。
“肯德拉在需要爲宇宙獻身的時候能拿自己去填補起源牆，雖然那次行動失敗了，但我並沒有放棄，一切都可以挽回，我們是正義聯盟，在這種時候應該更加深入地貫徹正義。”
榮恩笑着點點頭，他知道蝙蝠俠實際上已經同意了這樣的戰略冒險。
他又一次看了看大家，改變自己的相位隱身離開：“我也許很快就回來。”
“........”蝙蝠俠沉默不語，只是看着他消失的位置。
倒是一邊的小丑還在鼓掌，不時還擦擦眼淚：“他死定了，真的，他死定了，年輕的火星人啊，他甚至因爲害怕火而無法靠近太陽。和你一樣蝙蝠，是陽光太刺眼？還是你只喜歡黑暗？鑑於你派他去送死的行爲，我覺得是後者，你說呢？哈哈哈哈.......”
蝙蝠俠用力按住了自己的臉，把兩個嘴角向下壓去，他的面部肌肉抽動個不停，就像是抽筋一樣地抖動，從面罩下流下了一行行汗水。
再一次給自己注射笑氣解藥後，笑聲變得幽怨了，蝙蝠俠深深吸了幾口氣，他要先把眼前的工作做完。
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榮恩說的是對的，在這種時候，需要更加深入地貫徹正義。
在等阿爾弗雷德派來韋恩集團的工程隊把這些地下設施全部灌上水泥之前，他得先聯繫到常勝七勇士。
喪鐘的思路確實沒錯，習慣了擡頭看，真的會忘記腳下的事情，現在地球還真有外星的盟友。
那就是之前入侵了地球，引發滅世洪水後發現是一場誤會的外星海族們。
三海神死了兩個，但是怒濤上將還活着，她覺得對地球有所虧欠，而這一點可以利用。
還有天眼會的那些地老鼠，此時應該也能派上一些用場，關於起源牆的事情，就算再怎麼說也要和阿曼達沃勒先通通氣，以便政府和國家能早做準備。
正義聯盟力量有限，而喪鐘讓和羣衆保持聯繫，估計就是在暗示這些手段，真是滿腦子都是陰謀的傭兵啊......
“阿爾弗雷德，能聽到我說話嗎？”
“當然，布魯斯少爺，你現在的位置是哥譚市議會大廳的正下方，這裡是我們竊聽器最多，信號功率最強的地方。也許你可以試着放下對講機直接大喊，而不是朝着我的耳朵這樣。”
阿福毫不留情地吐槽了他。
.............................
“所以說，實際上你應該是死了的，他從另一個時間線上把你扯了出來，這不會涉及到時間悖論嗎？”
此時的辛迪還在和托馬斯閒聊，蘇明帶人的時候並沒有叫上他們，托馬斯的身份稍微有些問題，不能確保他去其它維度會不會突然蒸發掉。
而辛迪也只能留下來充當看守魚餌的人，如果狂笑之蝠並沒有離開這座城市，那麼他一定會找上他們。
只不過這兩人聊了這麼久，連狂笑的影子都沒有看到，話題已經變成了閃點世界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事情，還有地球負11的奇特風俗上。
托馬斯拿着酒瓶，默默地在手中轉着圈：“這個問題我問過另一個喪鐘，他說如果閃點世界本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時間線，那麼就算在這種時間線上引起了蝴蝶效應又能如何，錯上加錯？而實際上我的那個世界已經崩塌，就算有錯誤，我們也看不到了。”
辛迪靠在椅背上抽着雪茄，一手煙一手酒好不快活，雖然一直保持着警惕，但是現在已經能聽到高樓下方有行人說話的聲音，並且遠處韋恩塔附近也有了消防車出動的動靜。
看起來一切都恢復正常了。
“我是辛迪，他的真名叫蘇，這樣你可以輕鬆把我們倆和這個地球的斯萊德區分開來。我們三個是完全不同的人，儘管有時候行事風格有些像......他不知道從哪裡學的魔法，真是讓我感覺自己落後了不少。”
“他的真名，這不是應該保密的事情嗎？”托馬斯笑着和辛迪乾杯，閃點世界裡好像也有過一個喪鐘，只不過，聽說是海盜船長？從來沒有見過。
辛迪往嘴裡灌了幾口酒，大大咧咧地一抹嘴：“害怕暴露身份說的是畏首畏尾的刺客，而世界最好的僱傭兵不在此列，我們可能會潛伏，但不可能永遠潛伏下去。”
就在兩人還打算說什麼的時候，突然一個穿着藍色制服，腦袋長得有些像是白色蝌蚪的半獸人落進了窗戶裡。
“喪鐘，你在這裡......等等，你怎麼變成人類女性了？”
來人稍微有些匆忙，看起來像是從宇宙中飛來的，因爲他的制服上還有地球附近宙域特產——太空垃圾的殘片。
“認錯人了，我們倆是cosplay愛好者，你們超級英雄的事情別找我們普通人。”
辛迪不認識這個人，是外星人，而且她也沒必要認識。
她來主世界一方面是給蘇明幫忙，另一方面就是順便撈點黃金回家享受生活，眼前這個手上戴着藍色戒指的白皮蜥蜴身上有着濃濃的聖母味，跟這種人打交道一點好處都沒有。
所以辛迪直接編了個謊話，想要打發對方走人。
此時趕到哥譚的正是藍燈軍團的首領聖行者，對於起源牆爆炸，他沒有什麼意見，畢竟木已成舟，追究是誰的責任並不重要了。
而正義聯盟是抱着好的願望辦了壞事，他覺得可以原諒，正義聯盟心懷希望，而這只是一次嘗試失敗罷了。
約翰說外星人盟友全部和地球鬧翻了並不準確，因爲他忘記了藍燈軍團，聖行者從來不會放棄希望，儘管藍燈軍團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很難稱得上一支軍團。
“考斯普雷......我好像聽哈爾說過這個地球英語詞彙？”
聖行者露出了回憶的神情，好像是那次他們一起看到蓋加納德穿紅燈制服時候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