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投身黑暗,心向光明

星環大廈頂層的靜室裡,淡薄的煙霧繚繞着,上好檀香從精緻小巧的銅爐裡散發出嫋嫋煙氣,身着紅黑緊身衣的艾麗卡,跪坐在日式的榻榻米上,雙眼微闔,進行着每日的冥想功課。

這是肖恩爲她佈置的訓練計劃之一,黑空的力量來源於手合會信奉的邪神,艾麗卡曾經被“獸”佔據過身體,從而激發出內心黑暗的一面,淪爲亞歷珊德拉的殺戮機器。後來在那個男人的幫助下,她成功克服了黑空帶來的殺戮慾望,反而把那頭被稱作“獸”的邪神意志,徹底關進心靈的籠子裡。

自此以後,艾麗卡聽從肖恩的意見,每天開始冥想,鍛鍊心靈的力量,以此來馴服內心的野獸,總有一天會把黑空的力量完全納爲己用。偶爾她還會跟肖恩進行訓練——無論牀上還是牀下,那個男人的力量增長速度,處於艾麗卡完全看不懂的階段,把手合會垂涎的龍骨吸收以後,對方像是直接突破了非人的階段,從最開始有來有回的交手,到後面單方面的碾壓。

似乎短短的時間內,肖恩便進行爆炸式的突破,艾麗卡有時候會產生面對着一頭人形暴龍的可怕感覺,不管力量還是速度,動態視覺,以及身體各項素質,對方早已打破人類的極限,成爲超人類般的存在。

已經成爲手合會唯一領袖的艾麗卡,幾乎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韋斯利,她只是喜歡權力帶來的快感,本身並不願意把自己埋在一堆無聊的事務裡。每當她從高處俯瞰地獄廚房,便會深深地被這種黑暗氣息所吸引,繁華的街區與陰暗的角落,統統匍匐在她的腳下,那些窮兇極惡的暴徒,氣焰囂張的黑幫頭目,踐踏法律的亡命徒,都得按照她制定的規則來進行遊戲。

這種自由自在的人生,纔是艾麗卡內心所渴求的,不必再遵循棍叟的指令,也不用再被道德或規則所束縛。心念閃動之間,體內的黑空力量劇烈咆哮,這位手合會的現任領袖,深深呼吸一口氣,把那股殺戮的衝動壓制下去。

這種心靈意志上的對抗交鋒,能夠使她日益強大,何況有着肖恩作爲最後一道保險,也不虞有失控的危險。

把身體裡的那頭野獸降伏以後,艾麗卡收到了一條信息,眉頭微微一挑,她拿起陳列在武器架上的短刀,向着門外走去。

與此同時,淪爲惡靈騎士的夜魔俠,一路勢如破竹的衝到了三十二層,此時的他,整顆頭顱包裹在火焰之中,空洞的眼眶迸發出滾滾烈焰,吸收了諸多罪惡靈魂的復仇之靈,發出毛骨悚然的桀桀狂笑。

“詹姆斯-韋斯利!地獄廚房的罪惡源頭!”

夜魔俠聲音嘶啞,他雙手掐住韋斯利的脖頸,怒吼道:“把那個傢伙找來!”

馬特當然不會忘記,真正把地獄廚房變爲私人王國的那個神秘男人,正是他一手把艾麗卡帶入了黑暗深淵,又獨自一人擊退了捍衛者聯盟,把街頭英雄踩在腳下,冷酷無比地殺死了鐵拳丹尼-蘭德,暗中掌控着所有黑幫,併爲那些罪惡的暴行披上一層秩序外衣。

“我已經拿到了你們犯罪的證據,只要消滅罪惡的源頭,地獄廚房遲早會迴歸正常!”

韋斯利避過那雙烈焰熊熊的空洞眼眶,強自冷笑着道:“迴歸正常?”

“讓那幫跟野狗一樣的黑幫,又重新回到以前囂張的日子?爲了一塊街區地盤,或者港口碼頭的生意歸屬權,鬥個你死我活?然後你們這些穿着奇裝異服的義警,又來打擊罪犯,享受被人們稱爲‘英雄’的待遇?”

儘管聲音有些顫抖,韋斯利仍然毫不畏懼,他知道這位夜魔俠的來歷,一位堅守正義的盲人律師,最初與金並作對,差點死在靶眼的手裡,後來又跟手合會發生衝突,直到那位年輕老闆的到來,才把這羣街頭英雄徹底驅趕。

“這就是你爲自己的行爲,套上一層大義凜然外衣的理由?”嘶啞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夜魔俠把韋斯利提到空中,狠狠地按在堅固的玻璃牆面上,咆哮道:“看着這個地方?地獄廚房!它在你們的手裡變得更好了嗎?我調查了拉蒙-菲利普斯,手合會利用蘭德集團瘋狂圈地,試圖把這裡變成獨屬於罪犯和惡棍的私人王國!發展遠洋運輸,運送違禁物品,走私軍火和毒品!”

“你們所製造的罪惡數不勝數,那些貧困之人被驅趕,失去家庭,流落街頭,而你們這些爲非作歹的罪惡之徒,卻可以享受榮華富貴,過着燈紅酒綠的奢靡生活!你們把法律踐踏在腳下,視道德公義如無物,用金錢腐蝕高官,用暴力威脅平民,最後卻還能落得一個慈善家的名頭!”

夜魔俠的聲音飽含憤怒,他寧願與惡魔做交易,背棄自己的信仰和原則,就是要讓這片從小長大的街區恢復真正的寧靜!

自幼雙眼失明的馬特,在父親死在黑幫手裡之後,便被送到了孤兒院,他因爲自身的缺陷被人嘲笑過,後來遇到棍叟,跟着對方學習東方的武術格鬥。善心的院長把他送到公立學校,由於出身貧窮,在學校裡常常是受人欺負的對象,而性格內斂的馬特,把所有的委屈和憤怒埋在心底,默默地忍受着這一切。

後來憑藉着聰慧過人的天賦,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哥倫比亞大學,修讀法律。那時的馬特立志要做一名正直的律師,竭盡所能去維持正義,然而現實給了他沉重的一拳。

“那麼你要怎麼做?夜魔俠!”韋斯利艱難地喘息着,他掙動着身軀,眼神裡透出一抹嘲諷,“殺了我們,讓地獄廚房回到原樣,然後呢?繼續去打擊黑幫,把那些貪婪自私的商人送進監獄?這樣就可以根除罪惡?”

“告訴我,夜魔俠你有什麼偉大的計劃?或許你可以遏制一時的犯罪,但是你能徹底消滅人類心底的私慾嗎?這是上帝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夜魔俠沉默了片刻,眼眶中的火光黯淡,可是心底的復仇之靈憤怒咆哮,吸收了衆多罪惡靈魂的它,渴望更多地養料。

“至少我不會放任罪惡橫行。”嘶啞的聲音不含一絲人類的情感。

遠眺着燈火輝煌的城市,夜魔俠眼中熾熱的光芒倏然亮起,“你們都不會明白,我可以讓這座城市變得更好!”

“所以,在此之前,我要把你們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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