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清和陳小凌是好朋友。顧清清是陳小凌是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或許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十二歲的我們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下巧遇了。然後,開始了這段長達十幾年的友情。
初次見面,她的清新淡雅就深深的迷住了我。她說,第一次聊天,我的活潑可愛、豪放率直也成功的吸引了她。我們心中都不免發出了相見恨晚的感慨。接着,我們的交往頻繁起來。
認識不到一個月,我們已經把對方的性情喜好家底全部摸了個一清二楚。我們驚喜的發現,我們在很多方面都及其相似:我們都是獨生女,我們家的隔壁住的都是父母的好朋友,父母的好友都有一個年長我們五歲的男孩,男孩都是和我們青梅竹馬。而且,我們都深深的喜歡着我們的青梅竹馬。
我們相處時,談話的內容總是三句離不開自己心中那個俊帥的身影。我們還曾私下裡約定:等長大了,我們要一同走進禮堂,和我們的青梅竹馬。
但是,這個小小的美好夢想不久就化爲泡影。
十四歲那年的一天午休,我照舊去她們班找她吃飯。但她的同學卻告訴我,顧清清請假住院了!
住院?我記得昨天我們分別時她還好好的呀!她還興高采烈的跟我說哥哥要回來了,還笑着跟我揮手,跟我說明天見。
焦急之中,我顧不上下午還有課,跑到公用電話亭狂撥寒家的電話號碼,但那邊一直沒有人接聽。十六歲前,我們都沒有手機。
那天的下午和晚上,我都是在對她的重重擔憂中度過的。第二天,我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早飯都來不及吃就催着司機趕快送我去學校。到學校後,下了車我直奔到她們教室門口。她早已經到了,正呆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頭上纏着一圈又一圈的紗布。
我問她頭上的傷怎麼來的,她含着淚搖頭不語。我又連哄帶騙的逼問了好久,她才勉勉強強斷斷續續告訴了我事情的經過。
我一聽完,怒火中燒,一拍桌子就要去找那個姓寒的還有那個不要臉的女人算賬。她拉住了我,眼淚汪汪的說算了。她的淚,澆熄了我心中的沖天的怒焰。
那是我第一次見她落淚。
從那以後,清清就變了,明顯的變了。
她變得愛學習,變得不愛玩、不愛笑了。
本來我和她都是還算有些小聰明的人,但我們的聰明都沒有完全用在學習上。那時我們唯一的夢想就是趕緊混一張學歷到手,大學一畢業就直接嫁給我們的心上人,把下半生投入到偉大的成爲賢妻良母的事業中去。我們的學習成績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那種,不會好到拿獎學金,也不會差到要請家長來。我們就是一直處在茫茫學生的海洋中的兩個平凡小女生,每天上課開開小差傳傳紙條,日子過得悠哉遊哉。
但不久她的努力就見到了成效。她的成績快速趕了上來,直到高中畢業,都沒有出過年級前三名。到了大學,專攻一門,她學得更精,每次都把第二名甩得遠遠的。
每學期她都會把一等獎學金抱回家。但她還覺得不夠。自從上了高中,她就開始到處尋找打工的機會,只要有錢賺,不管工作有多苦有多累她都願意做。工作和學習,把她的時間塞得滿滿的。
我問她爲什麼要這麼拼,她說,她要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再問她要這麼多錢做什麼,她低下頭不回答。
我們以前就約好了要一起上高中、大學,大學畢業了再一起嫁人。
高考,她的第一志願是全國最高等的學府的A大。爲了能和她考到一起,我也不得不努力學習,挑燈夜戰。高考那年,眼見我每天埋頭苦讀,父母以爲我覺悟了,懂事了,天天笑得跟個傻子似的,到處跟人說我長大了。
然後,我們如願進了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系別同一個專業。不過,她是以全系第一名的成績進去的,而我是倒數第三。
上了大學,我打着獨立自主的旗號離開家在外租了一間一室兩廳的套房,好說歹說把她拉去和我同住。她要付房租,被我板着臉訓斥了一頓。我們五六年的交情,談錢太傷感情了!而且,我家又不是出不起這幾個錢。
她聽了,就不再提這件事,而是搶着包辦了一切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