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浩學長,其實我們剛纔正在討論一個人。”
“不用加敬語的,直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平心而論,此刻他露出的笑容算得上無懈可擊。
然而對方根本不吃這一套。
“王浩學長。”如果說之前還只是停留在陳禹能夠依稀分辨的程度,現在這位波波頭的警惕只要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顧曼這個人你認識嗎?”
多半是沒想到會被人防備到這個地步,王浩的回答略有些僵硬:“啊,不好意思,光憑這個名字……”
在桌面的掩護下踢了踢友人的腳跟,陳禹在一旁補充道:“就是沐春的學生會長,你的話,說不定會知道。”
“總覺得你這話另有所指。”
“那是想多了,我就是覺得你對外校人的瞭解比我多而已。”
“就當是這樣吧。”手指抹過鼻間,王浩總算是找回了正常的狀態,“這位顧會長我知道的也不算多。”
杯底磕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白馨上半身微微前傾:“你見過她麼?”
“這就沒有了。”
“還想再問一下你的第一印象呢,真是可惜了。”
驚愕爬上王浩的眼角:“等等,你這話的意思是……”
雖然後半截沒有說出來,但是通過他看過來的目光,陳禹也能猜到七八分:“沒錯,我和顧曼見過面。”
“你居然還認識校外的人?而且還是這麼了不得的人?”接收到如此衝擊性的事實,王浩的大腦顯然還不能在短期內消化乾淨——主要是因爲注意力有一半以上都集中在一個問題上。
“你妹妹知道這件事嗎?”
“爲什麼現在會談起她?”對於他突然提出這樣不着邊際的問題,陳禹也有點摸不清頭腦,“她當然是知道的。”
“嗯,看起來有必要讓欣蘭和她去聊聊了。”在陳禹尚處在迷茫之時,王浩自言自語般敲定了安排,隨後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前方,“現在還是說說我對顧曼瞭解多少吧。”
目光輕輕一瞥,陳禹就瞭解到他急着談回原題的原因。
絕對談不上友善的目光這在兩人之間掃視。
“顧曼這個人還是很厲害的。”裝作沒有看見白馨懷疑的目光,王浩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她比我們高一個年級,在會長這個位置上坐了兩年。”
“連任麼?確實有些手段啊。”不想再體會目光紮在身上的感覺,陳禹連忙附和着說道。
“她可不是簡單地連任。”提起這點,王浩的語氣中都忍不住混入了驚歎,“她可是完全碾壓了對手,其他人加在一起也不過是她支持率的零頭。”
“這可比咱們會長還要驚人。”
“這就各有千秋了,紀雪妍能在一年級就勝過前任——這種事當時恐怕大部分人都不會相信吧?”
“那位顧曼……很得大家的愛戴嗎?”看到兩人又有跑題的趨勢,白馨不得不放下之前的懷疑,將話題引回正軌。
“大概吧?”
陳禹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爲什麼不確定?”
“因爲告訴我這些的人是個反對派。”王浩攤開手掌,“正面的消息我聽得不多。反面倒是聽了不少,不過真實性就有待考量了。”
“這些負面的消息能請你說出來嗎?”白馨微微垂首放低了姿態,“可信度或許不高,但我也想作爲參考的一環。”
王浩連忙苦笑着擺手說道:“別,你這樣做我還不告訴你,簡直就像壞人一樣啊。”
“你,不願意說嗎?”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白馨的目光黯淡下來。
“抱歉,在背後說他人壞話這種事,光是聽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我絕對不會和其他人說的,拜託了。”
“對不起。”
陳禹趕緊在一旁緩和氣氛:“反正也沒什麼可信度,就算聽了也沒只會干擾你的判斷而已,對吧?”
聽到自己的乾笑聲,陳禹都忍不住想給自己一掌——這個時候說得再好一點啊,這種毫無說服力的話,根本連和稀泥都做不到啊。
“雖然聽不到這些情報有些可惜,”白馨出乎意料地露出了微妙的欣慰表情,“但是現在我卻由衷地感到安心。”
在短暫的錯愕之後,王浩微笑着說道:“看起來我剛剛被考驗了一番呢。”
在他之後才瞭解到剛纔那段話背後的含義,陳禹不禁露出了苦悶的表情:“這也太過偏門了,聽從請求反而會被認定是有問題的嗎?”
“纔不是那種非對及錯的考驗。”比好友更快地理解到對方的算計,王浩眯起雙眼盯住眼前的女生,“假如我說出來,對你也沒有任何壞處,不過之後還會有別的考驗,或者避開敏感話題?真是的,才這麼大的人別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好不好?”
“我也不過比你小了一歲而已。”
爲了報復,他特意換上了捉摸不定的笑容:“你能確定我和他是同屆的嗎?”
“不是嗎?”回想了一下確實沒有明確說過,白馨瞪大了眼睛,“我還以爲……”
“喂,你這時候就別逗她玩了好不好?”
“哎呀,有什麼關係,剛纔我都被那麼對待了,現在惡作劇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吧?”
“你這人果然還是不值得信任。”意識到自己被人戲耍的瞬間,她的臉色因爲惱火而變得通紅。
“我還以爲你是個心機深沉的傢伙呢,沒想到很容易就上鉤了啊。”正面接下她的怒火,王浩反而勾起了和煦的弧線,“不過這樣也不錯吧,老是憋在心裡也挺不好受的——這可是經驗之談。”
看到他的笑臉,白馨的怒氣迅速消散開來,她垂下眼簾不甘心的落回座位:“什麼啊,裝作很了不起的樣子。”
“我可沒有,這是你想多了。”
“嗯咳,打擾你們兩個的談話很抱歉,不過我忽然想來一點事。”說着,陳禹起身抓住好友的肩頭將他強行拖走了。
“喂,突然間幹什麼啊。”被拉到一旁的王浩一頭霧水。
“當然是叫你注意一下言行。”陳禹狠狠瞪了過去,“現在你可是有女朋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