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這樣嘆氣我就要把你請出去了。”
“唉?我可以走了嗎?”
“抱歉,是我沒說清楚,需要離開的你的精神,肉體還是要留在這裡的。”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得到。”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明明布魯克,還要一岐日和都能輕鬆做到。”
“你說得絕對不是人吧?”
“在我看來每個角色都是活生生的人哦。”
“就算你一臉得意地說出這種話,言外之意也是他們不是人類吧?”
“那我只能稍作讓步了,”楚繪煞有介事地轉動手中的鉛筆,“就請你昏迷過去好了。”
“這纔不叫讓步啊,你只是換個法子想整我吧?”
“怎麼可能?”
“你敢不敢看着我說話。”
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真的表情嚴肅地把頭扭了過來:“我一開始絕對沒有想着把你敲暈這種事。”
“你沒有否認現在想着這點。”
“嘖。”
“喂,你這傢伙!”
看到陳禹露出不願善罷甘休的表情,楚繪選擇岔開了話題:“說起來,雖然你一直都是張苦瓜臉,但今天尤爲嚴重,發生什麼了嗎?”
“別想分散我的注意力。”
“那你還想怎麼樣?難道說你想……”她裝模作樣地將兩隻手護在胸前。
倍感頭痛地揉着太陽穴,陳禹只好選擇不再和她糾纏:“少在那演了。”
“那就說說到底爲什麼嘆氣吧?”
陳禹瞪了她一眼:“你就是原因之一。”
“這種廢話就不要說了。”
原來你還是有自覺的啊,那拜託你能不能收斂一點啊?
“快說說還有什麼事?”楚繪再次催促起來。
“我說,你爲什麼對我頭疼的事這麼感興趣呢?”
她託着下巴,眼神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應該說可以作爲創作的素材嗎?”
“聽起來是個蠻正經的理由。”陳禹的表情很是微妙,“實際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看別人痛苦的過程能令我開心。哎呀,一不小心說漏嘴了……”
就算她捂住嘴眼神裡帶着吃驚,陳禹還是知道她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
“好了,就算你不耍這些小手段我也會說的。”
因爲不說絕對會被你煩死,陳禹腹誹。
“那就太棒了。”楚繪開心地擊了一下掌,“那就拜託你了。”
“真心不想被人這麼拜託。”雖然口中唸叨了幾句,陳禹還是按照約定進行了簡單的說明,“最近妹妹對我的態度很奇怪,不知道爲什麼老是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
“比如?”
“舉例來說,今天早上她還問我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夢。”
“那是很不對勁。”楚繪的眉毛攪在一起,顯然也沒能摸清問題之後的含義。
“但是真正讓人頭疼的不在這裡。”
“還有嗎?”
“看你這麼興奮我真心不想講下去了。”
“吊人胃口這種做法真是太下流了。”
“不,我只是單純的火大。”
“沒辦法了,這時候賣點殺必死你就能乖乖聽話了吧。”楚繪說着,雙手提起了衣衫的下襬。
雖然現在已經進入了冬季,但是拜良好的供暖所賜,楚繪穿得比前一陣還要清亮。讓人不得不懷疑她那件薄毛衫下極有可能是個危險的領域。
陳禹慌忙舉起雙手:“停,快住手,我會告訴你的。”
楚繪嗤笑起來,眼睛彎成一道新月:“你還真好對付。”
“你還真難對付。”陳禹無力地垂下肩膀。
“多謝,所以最讓你煩心的事呢?”
“下個週末,要和另外兩個學校的學生會一起開個會。”
“嗯,是爲了協商最後一天的聯合演出吧?”
“你知道?”
“猜的唄,不然這羣人還能聚在一起開放映會不成?”
“呼,總之就是每個學校的學生組織都會派出代表。咱們學校是從學生會裡選人。”
“於是紀雪妍選了誰?”
“副會長和……我。”
“學校那邊對她的決定肯定是無條件支持了,那問題出在哪?”
陳禹長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用力地揉動太陽穴:“問題就是我和副會長的相性太差。”
真切的意外之色爬上楚繪的眼角,她瞪大了眼睛:“怎麼會?我記得她是個相當‘會做人’的傢伙,基本上不會特殊對待誰,除了……”
好像是突然間想通了什麼,她“嗯、嗯”地點着頭,用審視的目光看向了陳禹:“我問你,她從一開始就對你態度很差嗎?”
“不是,最開始給學生會幫忙的時候,見了面還能互相寒暄一番。但是從半年前開始就突然不對勁了。”
“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敲着掌心,重新把陳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看起來我最初的猜測有些偏差啊。”
“爲什麼你會一臉的興致勃勃?”
“因爲聽到了很有趣的事啊。還有,你果然是個奇怪的傢伙。”
陳禹皺着眉反駁道:“我纔不奇怪,完全不懂你在想些什麼。”
“你以爲我現在還會相信你這些鬼話嗎?不過,沒有自覺也是奇怪中的一點嘛。”
“什麼自覺?”
“要是和你明說就沒意思了。”嘴角露出壞笑,楚繪賊兮兮地問道:“不說這些了,你下週末具體什麼時候去開會啊?”
“週日上午開始。”
“那正好,你週六的時間空出來吧。”
“空出來是可以的,不過聽你這麼說總有種危險的感覺。”
“怎麼會?至今爲止大家都沒有說過我危險。”
“真的假的?”
“有這種意思的人我都成功說服他們改變看法了。”
“喂,你到底做了什麼?算了,不想知道了,感覺很恐怖。”
“真失禮啊,總之,你週六陪我去趟美術館。”
“我拒絕,一開始也沒規定我要做這種事啊。”
“這樣啊。”楚繪點點頭,突然抓起陳禹的手伸向自己的胸口,然後啓動了手機的連拍功能。
“你幹什麼?”陳禹掙脫開,卻爲時已晚。
得意地向他展示着通過角度照出來“襲胸”圖,楚繪歪着腦袋問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把這個發給你認識的人會有什麼結果?”
“又沒有拍到我的臉。”陳禹心虛地還嘴。
“那就試試,看看他們能不能認出來。”
“我錯了,請務必讓我跟您一起去。”
“就這麼說定了,之後我再把這些照片刪了。”
可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