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非雨突然大笑了起來,“君冰翊,你還真是好笑,爲了這麼個不愛你的女人,如今不僅右手幾乎被廢,還打算賠上一對招子,這女人就真值得你如此付出嗎?!”
值不值得,這種事情,已是說不清了,對冰翊來說,這隻關乎與想或不想。“你不會懂的。”他淡淡地道,目光卻依舊只是落在高小圓的身上。
不懂?非雨卻只覺得心中更恨,他怎麼會不懂,他比誰都要明白。君冰翊可以爲一個女人賠上一隻手,一對招子,他卻可以爲君冰翊賠上一條命!
從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冷漠高傲,卻受盡他人嘲笑的九皇子時,他就已經把一顆心落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當他看到他明明毒痛發作,卻死命強撐的時候,家族的榮耀便被他拋之腦後。
他一路跟隨着他,本以爲一生便該如此,可誰知道,卻出現了高小圓這麼個女人!她在的時候,他對自己冷冷淡淡,她走了後,他卻可笑地在爲她守身。
盯着冰翊,非雨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意,“公子,我要你自廢雙手,發誓今生今世永不見這女人!”他喚着許久以前的稱呼,開出了他的要求,“只要你肯這麼做,這個女人,我自會放了。”
廢了他的雙手,便是要毀了他結界的能力麼?冰翊垂眸,看着自個兒尚算完好的左手和已經骨折了的右手。非雨在打着什麼主意,他不是不明白,只是——
“自廢雙手可以,但是發誓——不可能!”冰翊很是堅決地說道。
非雨一愣,隨即面色陰了下來,鋒利的指間,更加貼近了高小圓的脖子,“你就不怕我把她殺了嗎?”
高小圓此刻身上的靈氣已經被吸取了大半,氣喘得厲害,身子控制不住地隨着喘氣而抖動着,而每一次的抖動,都覺得肌膚被刀子磨礪着,痛得要命。
冰翊搖頭,“你不會的!”他賭的是非雨折騰這一幕戲,不會只是爲了見自己死。
而鳳玥則是厲聲暴怒道,“你敢!”
“我爲什麼不敢!”非雨擡起手,便往高小圓的右肩拍去,登時只聽到一聲骨裂的脆想,一股鑽心的痛從她的右肩迸發出來,蔓延至四肢百骸。
“既然你廢了君冰翊一隻胳膊,那麼我也廢她的一隻胳膊。”非雨道。
高小圓恨不得自己這會兒可以昏過去,這樣便不會感受到這種非人的疼痛。可偏偏越是疼痛,她的腦子卻越是清楚。冰翊剛纔,也是承受着這樣的痛楚嗎?而玥玥呢,他滿身都是傷口,又是多痛呢?
鳳玥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的蒼白,身子在聽到高小圓的痛呼聲時,不可抑制地顫動着,可是腳步卻又不敢邁動分毫,只能硬生生地忍着。
“住手!”他的手不住地掐着掌心,殷紅的鮮血順着他手指滴落在地上,而絕美的容顏上,除了憤怒,還有着一種深深的害怕,“你、你要怎麼樣都可以,只要別傷她!”
是的,只要她無事,只要她平安,只要她是完完整整的,那麼怎麼樣都好!高高在上的鳳帝,卻爲了一個女人而說出這樣的話。
“鳳帝也會怕麼?”看着鳳玥祈求的神情,非雨的心中產生着一種快~感,“對了,歷代鳳帝,似乎都是情種。只不過這女人雖是答應要成爲你的鳳後,但是心卻並沒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他惡毒地挑撥着,在看到鳳玥臉上的痛苦時,心中的快感更甚了。
高小圓心中五味參雜,非雨的一字一句,都如同尖針似地刺進着她的耳膜。她想要喊,想要叫,想要反駁,然而非雨的下一句話,卻讓她整個呆住。
只因爲他說的竟然是——“如此背叛你的女人,你可會爲了她,化蛋?”
高小圓猛然地瞪大眼睛,腦海幾乎變成了一片空白。在說什麼?……非雨竟然是打着讓玥玥的主意?
“爲……爲什麼……要讓玥玥化蛋?”努力地平復着激烈地喘息,高小圓問道,她不明白,非雨和玥玥沒有仇怨,爲什麼他會說出這樣的條件。
“自是因爲鳳帝活着,我不安心。”非雨像是看白癡似的瞥着高小圓。若是讓鳳帝活着,那麼將來會死的人,必定是他自己。
“難道你就不怕被洛國的人知曉後,會有什麼下場嗎?!”她把洛國搬出來,只希望他能心生畏懼。
“洛國?哼,到時候洛國沒了鳳帝,自顧不暇都來不及,哪還會去管別的!更何況,若是鳳帝真爲你而重新化蛋,洛國的人要怪也該怪他們的鳳帝,爲什麼愛上了一個總喜歡背叛他的女人。”
他的話,說的她面無血色。背叛……背叛……這兩個字,就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口處。而可悲的卻是她沒有辦法去反駁他所說的。
只因她確確實實的是背叛了,不論她有多少不得已的緣由,都無法去抹殺這個事實。
鳳玥的表情,卻反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平靜,“我憑什麼相信你。”
非雨正色道,“吾以神獸鯤鵬,以及吾之血脈——橫公魚起誓,只要君冰翊肯答應我的條件,只要你化蛋,我非雨定會放高小圓一條生路。”
在這個時空,神力者一旦以神獸鯤鵬和自己所繼承的神之血脈之神獸起誓,那麼這個誓言,便具有絕對的“真”性。
高小圓看着鳳玥越來越平靜的面容,平靜到甚至帶着濃濃的死寂,心中頓時泛起強烈的慌恐,“玥玥,不許答應,我不許你答應這樣荒謬的條件!如果你死了,我卻因此而活下來,你覺得我會活得開心嗎?!”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朝着他吼道,
他卻笑了,那是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笑,“可是我卻會開心,至少圓圓是因爲我的死,而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