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江_第103章雙城計中計

這封存稿的時間是寫於七月二十日,正是伊賀真木前來挑釁的那段日子。陳凌現在想起來,當初給樑華打電話,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而自己則叮囑他先不要回來,東江危險。那個時候,他不說,恐怕是怕自己分心。

一切,都是命運使然。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陳凌知道悲傷無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若蘭母子,殺了樑承豐替樑華報仇。如果沒有沈門這件事情,陳凌大可以將若蘭母子接到東江生活。這偌大的樑家產業,他想若蘭母子也不會稀罕。但眼下,自己將要逃離,根本無力再長期保護若蘭母子。

就算一咬牙,將若蘭母子也帶到西伯利亞。先不說沈出塵是什麼反應,那樑華的仇不報也說不過去。思來想去,陳凌認定了,樑承豐必死。他一死,所有的難題迎刃而解。

那麼多難關都被自己闖過了,今天還會被一個區區樑承豐給難倒嗎?

怎麼殺是個難題,陳凌沉吟着,苦思着。龍勳軍章雖然有無上的權力,但如果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拿來辦私事,那無疑是在踐踏國家的尊嚴。絕對不能再胡亂用了。

正思忖間,手機響了。陳凌拿出一看,卻是個陌生號碼。接通後,那邊傳來國安小美女悅耳的聲音,聲音有些急促,道:“長官,樑峰派了兩名高手來抓您,您快離開醫院。”

陳凌呆了一下,問道:“樑峰又是誰?”

“樑家地下勢力的掌舵人。”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小妹妹!”陳凌恍然大悟,樑峰不就是那三叔公麼。

三叔公,三叔公。陳凌腦海裡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以揭穿樑承豐的計策。雖然很冒險,但是似乎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一旦成功,便能順利殺了樑承豐,若蘭母子的安危再無需擔心。自己也可以速度離開香港。

“你們不能進來,站住!”外面忽然傳來厲若蘭的厲喝聲。陳凌豎耳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傳來,這兩人的腳步聲沉穩,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人的心坎上,給人無上的威壓。果然是高手。

蓬的一聲,臥室門被人一腳踹開。陳凌淡淡立定,看着門外突然出現的兩個男子。左邊的男子身穿白色運動衫,寸頭,長相普通,身材瘦削。人雖瘦,卻給人一種非常強大的壓迫力,他的眼神鋒利如刀。正是樑峰的二弟子,藍維科,也是樑承豐的心腹。陳凌一眼感覺出,這個藍維科是化勁中期。

而右邊的男子,身材枯瘦,臉頰上有病態的紅,目光溫潤,讓人如沐春風。他看起來像是個長年病痛纏身的少年,他正是樑峰的大弟子羅浩然。

陳凌心中一凜,這個羅浩然不露混元,怕是化勁巔峰,離丹勁也只一步之遙了。

陳凌吸了口冷氣,他想過三叔公手下弟子厲害,卻沒想到厲害到了這個地步。看這兩個弟子,恐怕身手都已不在三叔公之下了。

陳凌與羅浩然目光相碰,兩人眼裡都綻放出精光來。陳凌守住了門口,即使這兩人功夫超強,卻也不敢貿然攻進來。趙佩一行人在下面阻攔過他們,但都被他們輕而易舉的擊倒。厲若蘭本想上來勸阻,但是此刻三人之間強大的氣勢,一觸即發的危險氣息,讓她不敢攏上前來。

半晌後,羅浩然先淡淡開口道:“葉先生是吧?我家師傅想請你過去一趟。還請葉先生不要讓我們難做。”

陳凌淡淡一笑,道:“既然是請,就該有請的樣子。兩位這副架勢,我還以爲你們是要抓我咧。”

羅浩然微微一笑,道:“那就請吧。”說着讓開,做了個請的姿勢,藍維科也讓到一邊。

陳凌深吸一口氣,道:“兩位在前先行,我會跟上。”這是彼此之間的防範,被兩個高手夾攻,對陳凌來說很不妙。

“沒問題!”羅浩然倒也大氣,舉步先行。藍維科跟上,陳凌緩步走了出來。本來他若死守在房間裡,羅浩然與藍維科一時間還真沒辦法,但這樣的出來,立刻就危機四伏。厲若蘭擔心至極,還沒開口,陳凌先衝她微微一笑,道:“不用替我擔心,我有分寸。”

羅浩然與藍維科在前面,轉身攻擊也是不利,他們本來就只是奉命來帶陳凌回去。只要陳凌合作,他們沒有必要一定要跟陳凌拼的你死我活。雙方就在這種彼此牽制剋制的情況下,出了醫院大樓。

大樓外,停了一輛銀色的布加迪威龍。羅浩然拉開車門,衝陳凌道:“葉先生,請!”藍維科落後半步,兩師兄弟全神貫注,注視陳凌。

只要陳凌一進車中,就代表他已經妥協。而在這外面,地方開闊。羅浩然與藍維科若動起手來,陳凌恐怕兇險萬分。

陳凌苦笑,聳聳肩道:“看來我別無選擇了。”當下索性放棄防備,很君子的走到車門前。實際上,運用了香象渡河的隱藏運勁法子,只要這兩位高手一有動作,他就會閃電逃離。

羅浩然與藍維科看到陳凌鑽進了車裡,兩人微微鬆了一口氣。一左一右坐了進去,將陳凌夾在中間。

兩大高手鉗制他一人,在羅浩然與藍維科眼裡,陳凌已經是甕中之鱉了。絕對不會有任何僥倖和懸念。

“開車!”羅浩然衝司機淡淡說了一句。他着實有些好奇,這個陳凌絕對是厲害的對手,他爲什麼會這麼愚蠢的束手就擒?剛剛在房間裡,他完全可以不出來。不過僵持到最後,對大家都沒好處。而出了醫院大樓,以他的身手,如果死命要逃,未嘗沒有機會。

布加迪威龍平穩的行駛在下山的公路上。

羅浩然與藍維科夾住陳凌,隨時準備雷霆動手,將他制服。這時陳凌突然開口道:“其實你們錯過了一個最好的機會。”

“哦?”羅浩然與藍維科全身戒備,羅浩然面色淡淡的表示疑惑。

“在房間裡,你們沒有把握抓住我。出來後,我在後面,你們同樣沒有絕對的把握。出了醫院大樓,你們覺得還是把握不夠。其實這三次,你們只要動手,你們都有六成的機會殺了我。”

“葉先生還真是樂觀,你認爲我們只有六成的把握?”藍維科冷笑一聲。

陳凌也冷笑起來,道:“沒錯,也許你們六成機會都沒有。而你們最大的一次機會,是在我上車的瞬間,你們那個時侯出手,有九成的機會殺了我。但是你們沒有動手,因爲你們覺得我上車後,你們有十成的把握。”

羅浩然淡淡道:“那你現在認爲我們有幾成的把握殺了你?”

“這樣說吧,在未上車前,你們抓我只有六成把握,但是我要殺你們,卻有十成把握。我之所以不動手,是因爲我想活捉你們。”

“哈哈····”藍維科大笑三聲,隨即冷聲道:“你這個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羅浩然微笑道:“那依閣下所言,現在豈不是有十成把握抓住我們?”

他們兩人說話時,眼神一打,心意互通。頓時雷霆而動,只是他們一動,陳凌動得更快。剛纔說話就是默運氣血,氣血過手三陽,手三陰,油火煎熬肝臟。天庭運勁,凌雲大佛的氣勢爆發出來,這一瞬間,平和的陳凌陡然間變成轟然大物。碾壓一切,鎮壓一切。

羅浩然最強,雙手齊出,凌厲的鷹爪扣向陳凌的咽喉,同時與藍維科轟然擠壓向陳凌,便想一下將陳凌內臟擠壓移位。

只不過,陳凌天庭運勁,氣血早已超越化勁。他的勁力爆發更猛,更閃電,在羅浩然勁力未用老時,轟然撞向羅浩然。

蓬的一聲巨響,布加迪威龍的後面車輪經受不住這樣的劇烈擠壓,啪的一下爆胎,車身一沉的瞬間,只見羅浩然被陳凌這一撞,立刻連帶着車門被轟然撞飛出去。

那司機大驚失色,連忙剎車。藍維科撞來,同時雙指如鉤,鉤向陳凌雙眼。啊····陳凌一聲厲吼,這一聲吼如春雷綻放在藍維科耳膜裡,令他狂猛的氣血一滯。陳凌得到這個喘息的機會,如電芒疾退,一下到了車外。藍維科一下撞了個空,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這時陳凌勁力遍佈全身,天庭運勁到了最巔峰,身子拔高,須彌印,須彌大山轟然壓下,一印拍在了車蓋上。

蓬蓬蓬,整個車蓋被這一印砸下,頓時如摧枯拉朽一般嚴重塌陷下去。勁力狂猛,瞬間震透到藍維科身上。藍維科被壓趴在車裡,背部被劃傷,鮮血染紅運動衫,他只覺胸內氣血翻涌,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鮮血來。

而車外的羅浩然,撞壞護欄,癱在山壁邊上,臉色如金紙,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來。

香港是名符其實的不夜城。

入夜後,蘭桂坊、灣仔區、尖沙咀、油麻地、旺角等各種各樣檔次不同的清吧、酒吧、酒廊、卡拉OK、夜總會、的士高、電影院、桑拿浴室、沙龍式咖啡室等,都是愛好夜生活人士的狂歡之地。

陳凌將羅浩然與藍維科這兩大高手提在手中,讓司機攔了一輛的士,隨後便乘坐的士,一路下山前往三叔公的別墅。這裡山勢頗高,陳凌隱隱從車窗中看到了那邊維多利亞港的夜景輝煌。

維多利亞港在很大的程度上,代表了香港在世界的印象。提到香港,很多外國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維港。香港有“東方之珠”的美譽,很大部分就在於維港的壯麗夜景,它與意大利那不勒斯、日本函館並稱爲“世界三大夜景”。入夜後,兩岸摩天大廈亮起五彩繽紛的霓虹燈,而列入吉尼斯世界紀錄大全的“幻彩詠香江”燈光匯演則令維港夜色更加妖嬈多姿。

看到那邊遠遠的美麗夜景,陳凌不禁微微感嘆。這些美麗輝煌,就一如自己現在這個距離,只能遠遠觀看,不能深入其中。若有一天,能帶着葉傾城,唐佳怡,小傾,許晴四女一起融洽的遊湖於維港之中,該是多麼愜意。

可惜,太不現實了。陳凌搖搖頭,眼神到了前面副駕駛的樑家司機身上。通過後視鏡,兩人眼光互碰,那司機眼裡頓時露出驚駭之色。實在是剛纔,陳凌表現的太逆天了。陳凌淡淡一笑,小人物的心理變化,不是他關心的範疇。

樑峰的別墅外有高高的圍牆圍着,給人一種守衛森嚴,高牆大戶的感覺。別墅前,燈火輝煌,幾名門徒來回梭巡,嚴密守衛。作爲一方大佬的樑峰,他的安全工作一向很到位。

入夜後,樑峰與樑承豐書房裡下象棋。樑峰的象棋下的很不錯,武者能雷霆而動,自然也能入淵嶽而靜。倒是樑承豐顯得有些侷促不安,下的心不在焉。道:“叔公,他們怎麼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

“你多慮了。”樑峰淡淡道,並下一子,道:“將軍!”

樑承豐看了眼棋盤,無奈的道:“叔公,您厲害,我又輸了。”

樑峰一笑,道:“是你小子心不在焉。越逢大事越要有靜氣,你擔心老大和老二抓不回他麼?”

“叔公,我覺得您應該讓四位師兄全部去,這樣最保險。”

“混小子,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樑峰道:“老*了緬甸辦事,老四最近回了趟內地。”頓了頓,道:“老大和老二的氣血,打法都已經是爐火純青,他們不可能失手的。”

樑承豐聽這話就覺得不妙,今天雪先生牛逼哄哄,還說來兩個化勁巔峰高手,都不是他對手。結果劍都沒拔出來,就被陳凌瞬秒了。

人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便在這時,別墅的管家蒼伯神色惶恐的前來,道:“老爺,大少爺和二少爺回來了。”樑峰無子嗣,這四個弟子,他都當成了兒子一般。所以管家尊稱爲少爺。

樑承豐大喜,道:“那抓的人呢?”

蒼伯苦着臉,道:“老爺,承豐少爺,你們還是自己出去看吧。”

“走!”樑峰意識到不對,連忙起身,讓蒼伯帶路。

樑承豐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別墅的客廳裡,客廳並沒有很豪華,上首倒有關二爺的牌坊。這客廳肅穆得給人一種公堂的感覺。

樑峰踏進客廳,看到客廳的狀況時,腦袋暈眩了一下,差點沒暈死過去。樑承豐也是駭然失色。

大廳裡,數十名精悍槍手瞄準了陳凌,陳凌單薄白衣,面目清秀,此刻卻給衆人一種魔神一般的感覺,他手中分別提着羅浩然與藍維科。

那些槍手門徒的眼神也有如見鬼一般,大少爺和二少爺的厲害他們都是見識過的,現在竟然被這個青年像提小雞一樣提着,這個青年恐怖到了什麼程度啊!

樑承豐並沒有因此而逃跑,這麼多槍手圍住了陳凌,只要叔公一聲令下,這傢伙立刻死無葬生之地。可惜的是,樑承豐知道叔公肯定心疼這兩個徒弟的命。

樑峰掃視羅浩然與藍維科,兩人都受了重傷,但看起來並無性命之憂。他不由驚駭至極,要知道殺人比抓人難多了。就算是自己對上化勁初期的高手,雖然有把握擊殺,但說要活捉,卻也是萬難。面前的青年,竟然活捉了自己兩個弟子,他如何不驚。

樑峰看向陳凌,陳凌也淡淡的注視着他。

“放了我兩個弟子,我樑某就此認栽,樑家與你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如何?”樑峰凝聲說道。

陳凌本來臉色淡漠,這時忽然爽朗一笑,道:“三叔公義薄雲天,我早就敬仰。叔公開口,我自然照辦。”說着便放下了羅浩然與藍維科。羅浩然與藍維科兩人萎靡至極,面對師傅的目光,均是羞愧萬分。樑峰微微一嘆,對蒼伯道:“找人扶他們下去歇息,去喊劉老中醫過來給他們調養。”

“是,老爺!”

蒼伯很快派人來擡走了兩位少爺。樑峰看陳凌的目光則有些怪異,道:“閣下如此輕易放了我兩位弟子,不怕我現在一聲令下。你縱使修爲通玄,此刻怕也是躲不過這槍林彈雨。”

樑承豐目光閃爍,他想着如何製造機會,讓人開槍斃了陳凌。

陳凌注視樑峰,誠聲道:“叔公您說的沒錯,我現在的命已經在您手上。之所以抓了兩位貴徒,不過是想向叔公您證明一下我的能力。若我被抓來,您也不會聽我說話。現在我主動將命交到您手上,也不過是想讓叔公能認真聽我幾句話。我想這個誠意應該足夠了,對嗎?”

“好,你說,我會認真的聽。”樑峰微微意外。

“多謝叔公!”陳凌按照武林禮節抱了下拳。

這時樑承豐冷笑一聲,道:“說吧,就看你舌綻蓮花,是不是能把死的說成活的,白的說成黑的。”

陳凌淡淡瞥了樑承豐一眼,道:“師爺,我還沒說你好像就急了,是心虛了麼?”

樑承豐微微一笑,道:“這一套對我不管用,對我叔公更不管用。莫非你今天要告訴我叔公,所有的一切,我大哥二哥的死,並非樑華所爲,而是我下的手麼?你一個外人,對我們樑家的家事還真上心,如今樑華成了植物人,你這算盤打的不錯。是要騙到我叔公,然後把這樑家的基業轉移到我大嫂母子手中,然後你再跟我大嫂好上,順便做個便宜的爹,將樑家基業攥入手心,是也不是?你好大的野心啊!”

樑峰聞言,眼中發寒,看向陳凌道:“閣下苦心積慮,冒這麼大的險,謀劃這麼大的動作。莫非是將我樑某人當做了三歲小孩?”

陳凌不卑不亢的道:“叔公,我還什麼都沒說。難道您看不出,是有些人做賊心虛。他若沒有這麼骯髒的心思,又怎說得出這麼骯髒的謀劃。”

樑承豐厲笑一聲,道:“夠了,賊子!你敢說你今天來不是要搬弄我與叔公的是非。我與叔公雖非父子,但在我眼裡,叔公比我爹地還要親上幾分,我···我豈能容你····”說到後來,悲憤至極。

“承豐····”樑峰心下感動這孩子的實誠,道:“你放心,叔公眼睛雪亮得很,我連你都不信,還信誰呢?”

“啪啪····”陳凌鼓掌,道:“好一個聰明的小畜生,好一個老糊塗蛋。”

“罵我不要緊,敢侮辱我叔公,殺了他!”樑承豐可算找到了藉口,激動的對爲首的槍手趙濤嘶聲道。

陳凌淡然的看着樑峰,眼神裡沒有一絲慌亂。

“老爺?”趙虎看向樑峰,接近二十支槍瞄準陳凌渾身上下,只要樑峰一聲令下,陳凌立刻會被打成篩子。

“我答應過你,要聽你說話,你說吧。如果不能讓我滿意,那就請你即刻離開香港,永遠不要再踏入香港一步。”樑峰緩緩說道。

陳凌冷瞥了眼樑承豐,道:“承豐少爺,不要心虛,你如果真行得直,坐得穩,根本需要害怕我說任何東西。”樑承豐心中有種不祥的感覺,這傢伙太篤定了。不過樑承豐堅信自己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所以也保持了漠然,淡淡道:“你說吧,我聽着。”

陳凌轉向樑峰道:“叔公,你我都是習練國術。我看您身法站樁,太極拳已經到了不露混元,神行機圓的地步。大家都是拳術高手,當知一句話,人情如刀,世故如拳。一個人的話會騙人,但是拳法騙不了人。我演練一拳給叔公您看,您當知我陳凌是個什麼樣的人。”

樑峰微微訝異,因爲陳凌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拳法,他可是就站着,什麼都沒做過。光是這份眼力,就已不在自己之下。難怪能抓了自己兩個弟子。

陳凌深吸一口氣,剛纔對付羅浩然與藍維科時,肝臟的損傷還有些重,一運氣就有些疼痛。他意識到長期用這招,遲早有一天肝臟會吃不消。除非是到了沈出塵身體通靈的境界,能隨時給自己治療,那就可以無所顧忌的來用。

陳凌眼中精光綻放,身子弓起,前踏一步,嗤的一聲,空氣爆裂,疾速帶起熱浪,快得出了殘影。由極靜到閃電,接而忽然一頓,又陷入絕對的靜。接而陡然竄起,如拔高的魔神,那一剎,氣勢如山崩海嘯一般磅礴,鎮壓一切,砸碎一切的氣勢散發出來,須彌大山轟然壓下。

剛,猛,狂,暴。每個人都感覺陳凌瞬間彷彿成爲了魔神,那一座大山壓向他們心坎,個個臉色泛白,不由自主的後退。除了樑峰,不過他眼中也閃過震撼之色。這一拳,說是世間至剛一點也不爲過。一個能打出這樣剛烈拳法的人,絕不是一個卑鄙小人。

這一刻,樑峰對樑承豐產生了懷疑。剛剛樑承豐對陳凌指控的一切,在這一刻都已經不成立。不需要別的理由,陳凌的拳法已經說明了一切。

“葉先生,你的拳法樑某佩服,我們裡面說話。”樑峰說着揮手讓趙虎一羣槍手撤掉,然後對陳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樑承豐心思咯噔一下,但他知道此刻絕對不能露怯。這個陳凌絕不可能有證據,告誡自己莫要因爲害怕而壞了大事。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梟雄,這一刻也表現出強大的心理素質,鎮定自若起來。

“多謝叔公!”陳凌淡淡一笑。走路間,覺得肺部撕扯得有些疼痛。

樑峰,陳凌,樑承豐三人在書房裡坐下。蒼伯安排了一個小姑娘來端茶送水。

書房裡沒有空調,樑峰前去打開了窗戶,練武的人,心意緊守,自然心靜自涼,對空調的依賴不高。只不過樑承豐這個公子哥就有些熱的受不了。不過他一點都沒有表現出焦躁。

茶水添好後,樑峰道:“葉先生請說吧。”

陳凌道:“對於樑家的是是非非,我全是道聽途說,不敢說誰一定是對,一定是錯,那樣都是有失偏頗的。我今天上午纔到香港,之所以來,也是因爲樑華大哥是我兄弟。他在內地對我有大恩,叔公,咱們練武的人,講究一個義字。既然稱了兄弟,兄弟有事,自是不能推辭,您說是不是?”

“對!”樑峰斷然道:“樑華能跟你這樣的英雄做兄弟,是他的福氣。”

“叔公過獎了。”陳凌繼續道:“老實講,我來香港這邊,兩眼一摸黑,什麼都不知曉。樑華大哥給我的電話號碼也成了空號。我沒有辦法,只能去梁氏公館找人。可是不巧,我進去沒多久,就遇到了承豐少爺給我佈下的殺陣。三千刀斧手埋伏在外,殺手雪先生拖延,我陳某人今天要是再糊塗一點,現在就莫名其妙做了亡魂。”頓了頓,道:“承豐少爺,我所說這些,有沒有一句假話?”

樑承豐淡淡道:“沒錯。你是樑華請來的高手,自然是要對付我,我先下手爲強,並沒有誰對誰錯之分。要怪就怪我們的場面是對立的。你若不助紂爲虐,我非常樂意結交你這樣的英雄好漢。”

陳凌不由佩服這傢伙的鎮定和應變能力。想來說他在北京殺厲若蘭,說他和梅雪偷情等等,他也不會承認。這些說來說去都是糊塗賬,這樣也定不了他樑承豐的罪。

陳凌衝樑承豐豎起了大拇指,道:“承豐少爺是我生平所見,最機警的人。幸好你不會武術,否則我還真奈何不得你。”

樑峰咳嗽了一聲,道:“葉先生,看來你是認爲承豐害了樑華。我想這其中定有誤會,承豐這孩子我看着長大,不是這樣的人。你爲阿華報仇,一怒之下要殺承豐,卻錯殺了楊博成。這一點,我不怪你,我欣賞你爲朋友的義氣。你這個朋友,我樑某交了。”

“能做叔公的朋友,是我的榮幸。不過道理不辨不明,叔公,樑承豐的爲人如何,我不評價。但是您與樑老爺子是一輩子的兄弟,您總該相信樑老爺子對嗎?”

樑承豐眼眸低垂下去,他心裡劇烈翻涌,難道老爺子留下了什麼?不可能的,就算留下,陳凌他一個外人豈會知道。他想詐我?哼,沒那麼容易。我樑承豐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這麼卑劣的詐術也想嚇到我。想到這,樑承豐擡起頭來,眼神平靜無波。

樑峰微微一驚,道:“葉先生,你這話是何意?”

“在私立醫院裡,有一位小護士告訴我,樑華大哥給我在郵箱裡留了一封存稿。並說,如果樑華大哥出事了,就告訴我,否則就當沒有這件事情。”

“信裡說了什麼?”樑峰臉色凝重。

陳凌掃了眼樑承豐,道:“信裡說,老爺子已經懷疑樑承豐就是害死大少爺和二少爺。”

“死無對證的事情,你們自然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樑承豐淡淡道。

陳凌道:“哈哈···樑承豐,我知道你之所以這麼鎮定,是因爲你篤定,你所做一切沒有留下一絲證據。但是有一點你想錯了,我和叔公不是法官,所以不需要證據。只需要我們信還是不信。樑華大哥還在信裡提到,老爺子手寫過一封遺囑。老爺子交代過,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出事,那麼就代表所有一切都是樑承豐所爲,那麼這封遺囑就會生效。”

“什麼意思?難道我樑大哥的死也是人爲?”樑峰眼裡綻出可怕的光芒。

“你可真會編的,我爹地這幾年身體每況愈下。這一點,他的專業護理醫生何醫生可以證明。”樑承豐怒斥道:“你編出這麼一大堆,可真夠神的。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

樑峰沉吟道:“沒錯,樑大哥的身體確實是有些問題,我跟何醫生想過不少辦法,何醫生說大哥因爲年輕的時候太過勞累,所以落了病根。”

陳凌臉色不變,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複述樑華大哥信裡的內容。如果叔公不信,我們現在可以把信調出來看。”

“我這兒沒有電腦,葉先生,你說,不管樑華說的是真是假,但我相信你不會騙我。”樑峰道。

“多謝叔公信任。”陳凌說完一頓,道:“叔公,我突然有個疑問,那位何醫生現在在哪裡?”

“這個我倒不清楚了。”樑峰答道。

“建議叔公你查下何醫生,是不是突然有許多不明財產之類,或則消失了。查下總是沒有壞處,清清楚楚,纔沒有遺憾,您說是嗎?”

“嗯!”樑峰點點頭,道:“我稍後會查個明白,如果確定何醫生有鬼,誰敢害我大哥,我要他五馬分屍。”說到最後,話中充滿了殺戾森寒,讓樑承豐沒來由心裡一寒。

陳凌掃了眼樑承豐,繼續道:“叔公,老爺子的手寫字,您覺得會有人作假嗎?”

“我大哥很少人前寫字,況且他的字就算有人造假我也絕對看的出來。”

“那就再好不過了。那封遺囑藏在梁氏公館裡,我們現在可以去取來看看。”

樑峰霍然站起,道:“那還等什麼,走!”

陳凌也站起,道:“等等,我還有話說。”

“你說!”樑峰道。

樑承豐也站了起來,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陳凌掃了眼樑承豐,道:“按照道理來說樑承豐你是樑家唯一的正統繼承人,老爺子怎麼也不會虧待你。”頓了頓,轉向樑峰,道:“叔公,如果那封遺囑裡,什麼都沒有留給樑承豐,而是把所有家產都給了樑華,樑幼凌還有您,那麼您覺得,害死樑家大少爺和二少爺,所有陰謀製造者是樑華還是樑承豐?”

“如果真是這樣,我相信大哥的安排,其結果已經不需要說明。”樑峰深深的看了眼樑承豐,道:“承豐,我不希望是你。不過是與不是,很快就會知曉。走吧!”

樑承豐微微笑了,鼓起掌來。

樑峰與陳凌看向他,樑峰皺眉道:“怎麼?”

樑承豐道:“我只是佩服葉先生的智慧,設下這麼大的一個陷阱等我鑽,若真是我做的,一旦心虛,就着了你的道。不過我樑承豐行得正,坐得穩。你枉費心機了。”頓了頓,道:“叔公,這個人居心不良,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樑峰目光閃爍不定,沉吟道。

樑承豐眼裡放出森寒的光芒,看向陳凌,道:“我要跟你賭命。”

“怎麼賭?”陳凌淡淡問道。

“如果真有這一封遺囑,我自絕於叔公面前。如果沒有,你死,你可敢?”

“沒問題!”陳凌淡淡一笑,道:“不過你這個打賭很聰明,這封遺囑如果存在,你橫豎都是死,左右你都沒損失。不過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上,讓你佔點便宜也無妨。”

“好,咱們就看誰笑到最後。”樑承豐說完,轉而寒聲道:“你本事厲害,若是到時執意逃跑,怕也不好攔你。你若真有種,就留在這裡由趙虎他們執槍看守。我和叔公一道前去找尋你說的遺囑。若是遺囑真如你所說,就由叔公一掌斃了我,你覺得可算公平?”

陳凌沒有絲毫猶豫,道:“沒問題,不過爲了公平性,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把你的手機留在這裡。”

“可以!”樑承豐一口答應。說完就將手機掏出,放到書桌上。兩人的心理素質都是強大至極,讓樑峰這樣的老江湖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誰真誰假。

“遺囑的位置,藏在老爺子房間的古董花瓶裡。”陳凌凝視樑承豐,緩緩說道。其實這完全是陳凌憑經驗蒙的,因爲他從那天會客室裡看出,樑老爺子是個喜歡古董的人。一個喜歡古董的人,在自己的臥室裡,不可能不放古董。

但這話一說出來,樑承豐心中翻起滔天巨浪。老爺子的房間陳凌絕對沒有去過,他如何說的這麼準確。難道真的有這封遺囑?

虛虛實實之間,是陳凌與樑承豐第二次較量。陳凌雖然是滿口胡說,卻是因爲他膽大心細。首先,老爺子懷疑樑承豐不是沒有根據。因爲老爺子確實已經偏重樑華,這就是一個信號。

所以這一點,樑承豐心裡更是有數。

本來樑承豐還敢一直賭下去,但是因爲陳凌這句老爺子房間的古董花瓶,瞬間讓他動搖了。他也真是強悍,依然沒有在臉上路出破綻來。

“走!”樑峰冷着臉,衝樑承豐說完,率先出了書房。

別墅外停了一排的名車,其中一輛邁巴赫是樑峰的座駕。樑峰喜歡自己開車,他拉開邁巴赫的車門上去後,樑承豐心中忐忑,也跟在後面準備上車。

樑峰淡淡道:“承豐,我不喜歡別人坐我的車,你去開你自己的吧。叔公相信你,希望你也不要讓叔公失望。”

樑承豐心中狂喜,面上不動聲色,道:“叔公放心,我絕不會做出有損樑家的事情。”說完便折轉身子,朝他自己開來的寶馬上走去。

寶馬上有一部車子自帶的電話,樑承豐心中冷笑,陳凌,你個傻逼死定了。上了車後,他沒有立刻打電話,等到上了公路,拉開距離,神不知鬼不覺的撥打過去,最後刪掉號碼,一切就天衣無縫了。

邁巴赫車裡,樑峰撥打通了樑承豐的手機號碼。剛纔陳凌在樑承豐不注意的時候,給了他暗示。樑峰爲了把事情弄清楚,方纔將樑承豐趕到他自己的寶馬車上去。

陳凌在書房裡,由趙虎等槍手看守着,樑承豐的電話響時,陳凌對趙虎道:“是叔公打給我的。”趙虎上前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果然是叔公。當下疑惑着遞給了陳凌。

樑承豐遲遲等不到樑峰啓動車子,不免心中覺得有些不妙,下了車,來到邁巴赫的車前。“叔公····”他恭敬的喊。

車窗落下,樑峰的神情落寞,正在發着呆。樑承豐頓時長鬆了一口氣,看來老傢伙在傷感老爺子那個老傢伙的死。當下情真意切的喊道:“叔公,叔公,您怎麼了?”

“沒什麼。”樑峰轉頭看向樑承豐,喟然一嘆,道:“我突然想起了當初跟樑大哥一起到香港來,當時樑大哥三十五歲,我才十五歲。我們一起吃了很多苦,纔有今天這份基業,承豐,這份基業來之不易,你一定要守好,不要做出對不起祖宗的事情,知道嗎?”

“侄兒謹記叔公的教誨。”樑承豐最後一點的疑惑也全釋,誠誠懇懇的答道。

“對了,爲了公平一點,還是讓趙虎跟你一起在車上。”樑峰忽然說道。

樑承豐心中一驚,面上卻微笑,道:“還是叔公真君子,這樣最好,到時也省得讓那姓陳的有話詭辯。”

“好,我給趙虎打個電話。”

趙虎很快從別墅裡出來,疑惑着跟樑承豐一起上了寶馬車,自是由趙虎來開車。

邁巴赫轟動引擎,在前先行。老爺子身手了得,出門從來不需要保鏢。

趙虎啓動車子,跟在邁巴赫的後面。片刻後,兩輛車行駛上了繁華的街道,這個時候,香港的夜晚正是繁華上演。無論是大排檔,還是高檔飲食,都是絡繹不絕的人羣。

從這兒到梁氏公館,不到十分鐘的車程,實際上走路可能還快一些。開車在是繞了彎,但對有身份的人來說,出門不開車又怎麼行。

樑承豐知道時間有限,刻不容緩,很凝重的道:“趙大哥,讓我打一個電話出去,我給你一千萬,如何?”

趙虎身子一顫,樑承豐這一開口太強悍了。讓他方向盤都有些把不穩了,顫聲道:“這不太好吧?”

“兩千萬!你不說,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

“好!”趙虎一咬牙,答應了。

樑承豐長鬆一口氣,連忙用車身上自帶的電話,迅速撥通了梅雪的電話,急促道:“快,立刻到老傢伙的房間,把花瓶裡的遺囑取走,立刻。”

梅雪很少聽到他如此失態,知道事情嚴重,便道一聲好字,立刻往老爺子的房間奔去。

樑承豐長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趙虎的肩膀,道:“趙大哥,放輕鬆一點,兩千萬不是什麼大數目。跟樑家的基業比起來九牛一毛。待會千萬別露出馬腳來,知道嗎?”

“放心吧,承豐少爺。”趙虎畢竟是幹殺人買賣的人,很快便鎮定了下來。樑承豐滿意的一笑。

邁巴赫車中,樑峰的手機放在車前,手機與樑承豐的手機一直是通話狀態,而且按了免提。剛纔的樑承豐與趙虎的對話,與打過去的電話內容,他都一一聽着。

樑峰忽然覺得很累,很累。他一直喜歡,相信的樑承豐,竟然是這樣一個狼子野心的白眼狼。

樑峰掛斷了電話,給蒼伯打了電話過去,要他讓陳凌到梁氏公館來。

邁巴赫與寶馬前後開進了梁氏公館。梅雪迎了出來,親熱的叫着樑峰爲小叔。樑承豐與她眼神交流,她眨了下眼,表示已經搞定。樑承豐長鬆一口氣,便要領樑峰去老爺子的房間。誰知樑峰在大廳的藤椅上大馬金刀的森冷坐下。

“叔公,您怎麼?”樑承豐心中生出一絲不祥的感覺,這個人精,立刻疑惑的看向趙虎。他實在想不通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

“跪下!”樑峰目光森寒,殺機大現,一字字衝樑承豐道。樑承豐大駭,他的目光鎖定趙虎,趙虎則面無表情。梅雪也是失色,樑峰轟的一下竄起,照着樑承豐的腹部就是一腳,怒道:“畜生!”樑承豐頓時痛得捂住肚子,蝦米一般彎起。樑峰這一腳着實不輕,痛得樑承豐就像腸子都要斷了。

梅雪頓時心痛無比,連忙來扶樑承豐,對樑峰道:“小叔,您這是幹什麼?”

“啪!”樑峰一個耳光甩在梅雪臉蛋上,梅雪柔嫩白皙的面頰上頓時浮現出五個手指印。“東西拿出來!”樑峰伸出了手,冷厲的道。

“什麼東西?我不懂您在說什麼?”梅雪捂住臉頰,眼淚痛得流了出來,又驚又怕的道。

“遺囑!”樑峰吼道:“還要做戲到什麼時候,我全部都已經聽到了。”

“再不拿出來,別怪我對你動家法!”樑峰森冷的衝梅雪道。梅雪打了一個冷戰,目光無助的看向樑承豐。樑承豐疼痛稍緩,他理了理白色的襯衫,慢條斯理的將腳印灰拂去,然後平靜的衝梅雪道:“拿出來吧。”

梅雪點點頭,轉身朝走廊而去。

大廳裡,沒有一個僕人敢進來。只剩下目無表情的趙虎,怒目的樑峰,平靜的樑承豐。

梅雪去的時間稍長,大約五分鐘。她拿着遺囑出來時,陳凌與那一衆槍手剛好趕了過來。當陳凌看到梅雪將遺囑交給樑峰時不由呆住了。神馬情況,神馬情況?

“叔公,您手中拿的是····什麼?”陳凌淡淡瞥了眼樑承豐,不由有些佩服這傢伙敗露後還能這樣平靜。不過也不用怕他玩花樣,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在他陳凌面前,拿了大炮都是廢物。

叔公打電話過來,就代表計劃成功。這個設計,看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對陳凌來說,卻是有跡可循。首先,留下樑承豐的手機號碼。一是防止樑承豐通風報信,二是樑峰不知道陳凌的號碼。要偷偷通氣,必須藉助這個電話。第三,暗示樑峰打電話過來,樑峰要打電話就必須驅開樑承豐。那麼樑峰只有驅趕樑承豐去坐自己的車,這樣纔不會讓樑承豐起疑。

第四,兵法有云,圍十必缺。將敵人包圍,必須給敵人一條生路,這樣才能讓他們鋌而走險。陳凌並不肯定寶馬車上有電話,但是即使沒有,安排一個趙虎與樑承豐一起。以樑承豐的謹慎多疑,爲了保險起見。他一定會重金利誘趙虎,借趙虎的電話通風報信。第五是最絕的,樑承豐的手機沒有掛斷,放在了趙虎的身上。即使趙虎經不住誘惑,但那邊叔公聽着,他也沒膽量掛斷,一掛斷就代表有鬼。這種智能手機黑屏後,你找藉口說是不小心掛斷都不成。趙虎如果敢搞鬼,那就是死路一條。

這些算計謀劃,對普通人來說似乎不可能,但陳凌以前是幹什麼的?那可是中央*的尖兵,專門負責保護各大首長的安危。每次首長出行前,他都會和同事在沙盤上反覆推演各種可能發生的危機。

陳凌最擅長的就是將自己想象成敵人,然後絞盡腦汁進攻。

且不說這些,陳凌走到樑峰身前,疑惑到不行。跟見鬼一般的道:“叔公,您····您拿的是···遺囑?”

樑峰倒有些怪異了,因爲與陳凌通話緊急,陳凌只交代這個安排,並沒有說遺囑的事情壓根是他杜撰的。道:“沒錯,就是遺囑,你這是什麼表情?”

“在古董花瓶裡找到的?”陳凌顫聲問。

“對!”

“老爺子親筆手寫的?”陳凌繼續不甘心的問。

“對!”樑峰終於察覺不對,道:“你別告訴我,你其實是瞎說的?”

陳凌苦笑,道:“那怎麼可能,我又不是神仙,那能說的這麼準。”心中卻有種見鬼的毛骨悚然。有沒有這麼離奇詭異的事情,哥們我真是瞎說的。

樑峰釋然,如果陳凌真是瞎說的,樑峰也會覺得毛骨悚然。

看完遺囑後,樑峰的目光帶寒,到了樑承豐身上,一字字道:“畜生,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樑承豐落寞一笑,這個時候的他一身白色襯衫,依然如帝王高貴。落寞中有種讓女子爲他心疼的魅力,就像他是受難的王子。

“成王敗寇,叔公,要殺就殺吧,我沒什麼好說的。”樑承豐轉而看向陳凌,點點頭,微微一嘆,道:“閣下的智計,樑某人佩服。留下我的手機,成爲你跟叔公的通信手段,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暗示過叔公,要叔公給我的手機打電話,然後我的手機沒有掛斷,一直在趙虎身上,對嗎?”他也着實是聰明,很快將其中的關節說的一字不差。

陳凌淡淡點首,心道,你要是知道我說遺囑也是胡亂說的,估計你想死的心都有。

樑承豐轉而面對樑峰,道:“叔公,臨死之前我想看一眼遺囑。我想知道老爺子是不是就真的如他所說,什麼都沒有留給我。叔公,看在我對您一向還算孝順的份上,求您滿足我最後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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