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然道:“對,廢話少說。明天,我獨自一人帶陳凌的家人前往洛杉磯,將其交由基地保管。你們帶上寧珂。屆時,你們一羣垃圾一起上,如果你們這羣垃圾能打贏我,或則殺了我。陳楚的家人全部歸還給你們。如果輸了·····”頓了頓,道:“輸了就沒有你們這羣垃圾了。記住,決戰時間三天之後。決戰地點由你們自己定。”說完,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狂,狂妄到了極點。這就是在場的人的感覺。
狂妄,霸道無匹!
沈默然的意思很明顯,你們不是在設詭計,想要引老子入死局嗎?行,現在老子給你們機會。就讓你們一羣垃圾一起上。
洛杉磯這個位置,也證明沈默然絕不是魯莽。陳凌他們的意思,本來是在洛市內決戰。但是洛市內是洪門的地盤,沈默然可不會那麼缺心眼。
對方既然已經下了戰書,並且接受了這麼不公平的戰法。如果沈出塵一行人還不敢去應戰,那就真是該找塊豆腐撞死了。
沈出塵第一個開口,道:“通知陳凌,讓他速速趕過來。我們要重新商量一下。”
本來的意思,是引沈默然入甕。四大高手齊上。現在沈默然答應了這個不公平的戰法,可以說,計劃算是成功了。但是沈默然明知道這種情況,依然這麼狂妄,倒真讓衆人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此時的陳凌在那裡呢?他僞裝了樣貌,正在一列開往瀋陽的火車上。這次是要去伏擊沈陽的沈門駐地,時間是下午五點。他收到了沈出塵的電話,被告知了沈默然所下的戰書。
這一瞬間,陳凌怔住。他感受到了沈默然那種睥睨天下的狂妄。這種氣勢,很恐怖,很恐怖。
竟然讓他有種被壓住的感覺。
可以想見,一旦自己這四人被沈默然真的打敗了。沈默然的氣勢,修爲恐怕會更上一個境界。可是,沈默然,你真的以爲你可以嗎?陳凌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有了沈出塵他們的牽制,再加上心靈力量這一大神招,他有絕對的信心來擊敗沈默然!
戰!戰!戰!瘋狂的戰意在陳凌心中滋生,這一刻,他雙眼中爆發出懾人的精光。
這就是陳凌與沈出塵他們這一衆高手的不同之處。沈出塵他們第一時間,被沈默然氣勢壓制,需要商量辦法。而陳凌的反應就是戰,痛快的戰。
位於武漢!武漢天堂組情報組的頭子,胡軍。胡軍手裡拿了十份報紙,然後根據各個報紙上的新聞版塊,用數字記錄了一些奇怪的數字。
隨後,這串數字夾在了酒店房間的門牌號碼上。不久後,這串號碼被服務員清洗掉。一切都做的天衣無縫,沒有痕跡。而號碼被那名服務員發送給北京國安情報人員。
位於北京,軍事禁區裡。許爽和許彤全部住在這裡。喬老也住在這裡,喬老以前是打仗的好手,在軍中的威望很高。
此刻,喬老坐在一棵大樹之下的湘妃椅上。他真的老了,身上蓋了薄薄的毯子。旁邊站着的是負責他生活起居的黃秘書。
殘陽如血!
喬老的目光充滿了一種憂心,他忽然咳嗽起來,咳嗽時,用手絹捂住嘴。咳嗽完後,攤開手絹,上面竟是一口血痰。
黃秘書見狀大驚失色,道:“老首長,我馬上送您去醫院。”喬老揮了揮手,道:“別咋咋呼呼了,都是老毛病。肺癌到了晚期,神仙也救不了我了。”頓了頓,微微吃力道:“可惜,我時間不夠了。”
便在這時,一身筆挺軍裝的單東陽從遠處走了過來。他身上有種沉默和與生俱來的軍人氣質,不動如山,侵略如火。
單東陽來到喬老面前,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首長!”
喬老擡頭,和藹的道:“來,到我身邊說話。”單東陽當下半蹲到喬老身邊。
喬老握住單東陽的手,嘆息道:“東陽,你們老單家出將才,這個爛攤子交到你手上,我心裡有愧。但是交給你,我放心。”
單東陽看着喬老,他記得小時候曾經見過喬老。那時候喬老的風姿永遠印在他心裡。這些年,他知道喬老一直在努力的想要爲國家做一些實事。
單東陽是標準的紅色子弟,很隱秘,他從小去山門學習內家拳。後來直接被秘密安排,他是喬老的一招暗棋。作爲掌控大局的喬老,不可能只下陳凌一招棋。
對於單東陽來說,他生平最敬重的,便也是眼前這位,爲了國家鞠躬精粹的老人。
“首長,您一定會長命百歲。”單東陽眼眶微紅。
喬老呵呵一笑,道:“老咯,就跟這要落山的夕陽一樣。是天意,是大勢,人又怎麼逆得了天。”頓了頓,道:“你來找我,一定是有事吧?”
單東陽臉色頓時沉了下去,道:“武漢方面傳來秘電,我們的人破解了密碼。”
喬老臉色一凝,道:“說了什麼?”
單東陽道:“沈識破計劃,三日後,洛杉磯約戰陳凌一衆高手。”
喬老陷入默然,隨即,他目光中閃過痛苦之色。“首長,您不要擔心,根據我們的情報,沈默然要戰的是包括陳凌,沈出塵,以及流紗,道左。他們這四個人都是不世出的高手。沈默然這次必定伏誅。”
喬老幽幽一嘆,道:“那有那麼容易,本來這次能有機會將他們一鍋端。沒想到····沈默然這個人,我知道他是百年難出的奇才。沒想到這麼縝密的計劃,依然被他識破了。我日子不多了,本來想在死之前,把他們給解決了,也算是有臉去見我的老大哥們。現在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沈默然。”頓了頓,道:“可惜犧牲了那麼多人,沒有結果。算了,既然如此,那就實行第二套方案吧,你安排一下,我要見見陳凌。” 火車在寂靜的黑夜中,路過田野,山林,城市駛向它的彼岸。
它的目標堅定,從沒有人能動搖!
陳凌坐的是硬座,他不想躺下,這樣會很痛苦。他不知道傾城,許晴她們是否過的還好。他甚至不想入睡。
由於是四月尾,火車上的人並不多。大多的旅客都或趴或躺的睡着。陳凌的耳邊,只有那哐當哐當的火車聲音最是刺耳。
在這樣的夜裡,陳凌看向窗外。一幕幕黑暗中的景物倒退,然後火車進入黑暗的隧道,一段黑暗後,豁然開朗。
這個豁然開朗是一種感覺,因爲黑夜中,一切都是靜謐。
在這靜夜裡,陳凌腦海裡閃過許多畫面。有傾城,妹妹,許晴,女兒。想起她們,他心中又是溫馨又是擔憂。隨即,卻又不知爲何,腦海裡閃過一幅幅的血腥畫面。這幾天來,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一劍下去便是收割,這些人,不存在好壞,只不過是立場不同。他們同樣也有家人。
陳凌忍不住捫心自問,陳凌,你所做一切真的都是對的?那麼多條鮮活的生命,你真的有資格去收割?
這個想法的產生,正是代表了這一刻,陳凌腦海中心魔叢生。只不過,片刻後,陳凌便也想通了。只要是爲了家人,即便是殺盡天下好人,他也在所不惜。
弱肉強食!
這是生存法則!比起自古以來的皇帝陛下,他們一言之下,殺戮萬千,成就千古帝業。自己這一點殺戮,又算得了什麼?
只有自己的肉被割掉纔會痛,只有失去自己的家人才會痛。所以,爲了家人,縱殺盡千萬人,亦無悔!若有地獄,便由吾一人去承受吧。
陳凌的心思得到了寧靜,他更加的堅定的朝着他的彼岸走去。他的境界悄然中,已經到達了通靈巔峰,與道左,沈出塵處於同一個層面。
但是,若真是生死對決。現在,沈出塵和道左滄葉卻已全部不是他的對手。
這是陳凌心中的想法,他想起來也覺得世事變遷,人的際遇真是難以預料。當初聽說道左滄葉大戰講道館,何等威風。自己與道左比起來,道左是天,自己是地。
前年初遇殺手王的塵姐時,自己還只是化勁修爲。那時候,塵姐殺自己,只需動一根手指頭。而現在,自己卻已和塵姐站在了同一個高度,甚至高出一籌。
時間其實只過去了一年半。這一年半的經歷,堪稱離奇,其中的驚險早已數不可數。
修爲之所以提升的這麼快,也全拜這些危險所賜!危機危機,即是危險,也是機會。
所以,陳凌也不得不承認。首領要衆人執行任務,歷盡艱險,這種高強度淘汰雖然殘酷。但是對提升衆人實力,卻是真正最有效的法子。比起來,。首領培養徒弟,那真是一位最有效的嚴師了。
陳凌安靜的閉上眼睛,感受心中的祥和。
火車哐當哐當的繼續行駛。
而在沈門,葉傾城,許晴,陳思琦,包括妙佳。她們被楚雲飛兩兄弟護送,搭乘沈門的私人噴氣飛機,正前往洛杉磯。
沈默然的行蹤不定,但毫無疑問,他自有隱秘的法子前往洛杉磯。
坐飛機這件事,沈默然向來是秘密進行。主要是不放心政府。雖然說起來,政府是絕不會幹這件事。因爲政府忌憚沈門的三千白袍。
不過萬事無絕對,命是自己的。沈默然不會拿他的命來賭政府的理智。一旦飛上了天,他一身通天本領卻是半分也使不上來。
葉傾城,許晴,陳思琦這段時間同甘共苦,難得的住在一起。三女的感情好了不少,尤其是有妙佳在。陳思琦作爲妙佳的姑姑,自然是歡喜的不得了。沈門給妙佳的奶粉是最好的,這些日子,倒是把妙佳喂得白白胖胖。
起初,三女剛被抓,都是嚇得惶惶不可終日。但是時間久了,沈門越來越客氣。她們也不在如先前那麼害怕了。葉傾城和許晴都是睿智的,也猜出,這其中,恐怕她們的老公陳凌,正在拼命的營救。
想到陳凌,她們覺得,還有什麼是陳凌不能解決的呢?對於陳凌,三個傻妮子都有種盲目的崇拜。
沈默然獨身挑戰四大高手,這個消息很快在造神基地的內部傳開。這一次無限制輪迴對戰,風起雲涌,譎波詭絕。外人都是看不清。
突然之間的決戰,尤其是沈默然的如此張狂,頓時讓整個造神基地的成員都爲之沸騰。
不過,決戰地點,沒人知曉。流紗是四人中修爲最高的一個,由她先行去了洛杉磯,尋找決戰地點。
基地裡有決戰機制,一旦報備,經過基地同意。便不能再更改,到時候,楚雲飛兩兄弟會由基地看守起來。決戰之前,自然也必須和平相處。
沈默然與沈出塵一起電話向基地報備。沈默然這邊的氣勢狂妄,言說單身一人,獨自羣挑沈出塵這邊所有的垃圾。這份豪氣,悍勇,便是基地裡的執法隊,也沒一人能有。
也就是說,沈默然並未限制陳凌這邊的人數。你們有四個人還是十個人,只要你們有。歡迎你們來參加。
實際上,陳凌這邊也只能派出四人。修爲太低,連他們這五人的氣勢都承受不住,來了也是白搭。報備基地的決戰,自然也不可用槍狙擊。
本來,陳凌他們的詭計是引沈默然入死局,再加上槍手狙擊的。但是沈默然
卻聰明識破了。
陳凌在早上六點下了火車,道左那邊已經派了私人直升機來接他。現在,倒是不需要對沈門掩飾蹤跡了。
參與基地報備決戰的人,誰也不能對其發難。
報備決戰,也將是任務的終結。所以,從報備決戰那一刻開始,除了決戰時無限制。實際上,這場無限制輪迴對戰,已經算是終止了。
而根據勝利條件,這一場輪迴對戰。由於皮爾夫被寧珂殺了,所以一旦任務終結,勝利者將會屬於光明甲。決戰的歸屬,則是圍繞着葉傾城一衆,與寧珂一衆的歸屬來定奪。決戰時,生死不論!
陳凌出了雙林市火車站。今天的天氣依然很好,不過此刻還早,朝陽只露出溫柔的端倪,火車站的廣場上,人流量不多,顯得安靜,祥和。很寧靜的早晨。
洪門派的人開了一輛奧迪A6前來接他。陳凌正欲上車時,一身筆挺軍裝的單東陽忽然出現。
他向陳凌走來,站定後,向陳凌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陳中將好!”
中將?陳凌聽到這個稱呼時,覺得很是諷刺。同時也奇怪,自己改變了容貌,行蹤飄忽詭秘。怎麼這個單東陽直撲撲的找到了自己?
陳凌心念電轉,單東陽這個人,他不知道名字。但是單東陽幾天前押解他,他是有印象的。
在逃出武漢警備區時,那次的斷電很詭異。還有狙擊手的沒開槍,種種跡象,陳凌都知道,那天是有人在幫自己。而且,幫自己的人,一定是警備區內部的人。那天,唯獨沒有看到單東陽,所以此刻,陳凌看到單東陽,便知道,那天幫自己的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陳凌的腦袋何等精明,政府在這盤棋裡,扮演了一個微妙的角色。但是現在,沈默然識破計劃,所以政府的計劃失敗。現在應該是來向自己示好了。
想到中央對自己的所作所爲,陳凌心頭就是怒火,不過他沒有發作。他心中冷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屁好放。難不成真當自己是小孩子,打一巴掌,再給點胡蘿蔔吃,自己就會忘了痛?
“有事?”當下,陳凌看向單東陽,淡淡問道。
單東陽面對陳凌的冷淡,面色上沒有一絲的不自在,而是淡淡道:“喬老在那邊,想請陳中將你去談一談。”
“帶路吧!”陳凌道。
單東陽點頭,轉身帶路,他走路的走姿充滿了軍人的傲骨與風采。
陳凌撕扯下了臉上的高分子面膜,恢復了本來面目。他隨意的跟在單東陽身後,就算到了現在,他也是防備的心態。已經吃過中央政府的一次虧了,他絕不會再陰溝裡翻船。
喬老坐在一輛加長賓利車裡,黑色賓利的皇家烤漆,散發着一種油然的華貴之意。
單東陽給陳凌拉開車門,陳凌凝神感應,沒察覺到危險,方纔坐了進去。單東陽則在外面守着。
這裡是樹下,四周已經佈滿了特種部隊。全部都是爲了喬老的出行而保護的。其中還有中南海的大內高手,全部交叉着組成了一道銅牆鐵壁。
陳凌自然是知道這些,但卻不以爲異。因爲喬老就在眼前,喬老就是他最大的護身符。
喬老的樣子蒼老了許多,身上蓋了薄薄的毯子。車子裡除了喬老,還有黃秘書。
在坐進車子的一瞬,陳凌小心的吸了一口氣。他這是怕車子裡又有什麼坑爹的藥物被自己吸入,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喬老的精神不太好,他的目光裡依然充滿了一種睿智。此刻平淡的看着陳凌。
陳凌迎向喬老的目光,以往,陳凌都有些畏懼喬老的目光。因爲他打心眼裡尊敬喬老。但是眼下,他對喬老不再有任何敬畏。
“我覺得我跟您之間,應該沒有什麼好談的了。”陳凌淡淡道。
喬老沒有任何表示,依然淡淡的看着陳凌。
沉默,一陣沉默後。
陳凌不打算再耗下去,道:“既然您沒什麼要說的,那我先走了。”
“陳凌····”喬老忽然喊道,接而幽幽一嘆,道:“我肺癌晚期,活不了一個月了。”
陳凌怔住,他是看出喬老身體不好,卻沒想到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頓了一頓,淡淡道:“那您好好養身體吧,我就不打擾了。況且,您這樣的老政客,也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和憐憫。”
喬老咳嗽了一聲,吃力的道:“陳凌,看在許晴和妙佳的面子上,聽我這個老頭子說幾句,好嗎?”
陳凌呆了一呆,想到許晴和妙佳。不管怎樣,喬老都是妙佳的親人。沉默一瞬後,陳凌重新坐了回去。
黃秘書一直在旁邊,不敢吱聲。
“關於這次對你的通緝。我們會找一個替身處決。你的檔案依然會幹乾淨淨,你還是我們共和國的中將。“喬老道。
陳凌嘴角浮現出一抹譏誚的笑容,想反駁什麼,但看到喬老已經這般衰老,終是沒說出來。
“陳凌,我知道你怪我對你無情,把你當成一顆棋子。”喬老道:“沒錯,我承認。爲了這個國家的安定,爲了消滅沈門和洪門。別說是犧牲你你,就算是犧牲我的兒子,孫子,包括我自己,只要能滅了他們,我都在所不惜。這個江山,是我們老一輩人,用鮮血染出來的。”說到這兒,他劇烈的咳嗽起來。
黃秘書在一邊看的臉色煞白,連忙拿出藥給喬老吃上。喬老吃過藥後,臉色恢復了紅潤。
陳凌看着面前的這位老人,人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雖然喬老傷害了自己。但是,仔細想想,他的精神裡,有一種無私讓人感動。
也可說,那是喬老想要的彼岸。
喬老忽然冷笑一聲,道:“說來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命數。每個朝代,都會有他的難處。就像每個家庭的背後,都有一本難唸的經。你說,沈門,洪門裡,這些高手怎麼就突然像雨後春筍似的冒了出來。一個個,對危險敏感,我們戰士連他們的屁股都摸不到。這麼一大羣高手,若是在抗戰時期,還不將那些日本鬼子打得屁滾尿流。那時候卻愣是一個也沒有。到了現在,國家太平了,要和諧發展了,他們卻冒出來了。”
陳凌沒有回答,這個他也答不上來。可以說,國術這麼多年,趨勢是日益減弱,到了科技年代,本來應該被淘汰掉。卻沒想到突然逆發展,到了能夠不懼火炮的程度。就像那些蟑螂一樣,被藥打多了,竟然將它們錘鍊得刀槍不入了。
現代的國術,如果不練出真意來。學了也是白學,大概也是因爲這個壓力,所以才讓國術,內家拳突然發展起來。加上首領這個不世出的奇才出現,更加大了內家拳的發展。就如陳凌他自己的本領,也是活生生被逼出來的。
喬老說了一大串,有些累了。他休息了一會後,又繼續道:“一個國家的強大,關係到了民生,公平。國家的尊嚴,必須用鮮血去捍衛。我知道,在意大利,在俄羅斯,美國,都有許多強大的家族。有的,也參與到了總統的參選。日本的山口組是合法的黑道。但這些黑道,大家族,他們有自己的生存模式,賺錢渠道,也算取之有道。在我們國家,洪門是幾百年的傳承,也還守規矩一些。唯獨沈門,沈門的沈公望,沈默然,全部是無法無天的性格。他們的實力,讓他們根本不把政府放在眼裡。四年前,羅湖市市長擋了沈門的道,一時氣不過,跟沈門爭論了幾句。沈門滅了他全家。”
說到這兒,喬老眼中閃過激憤之色,道:“那是我大中華的父母官啊,即使是犯了滔 天罪惡,也該由我們政府來處決。沈門是把政府的尊嚴,國家的尊嚴踩在腳底下踐踏。我們雖然震怒,但是又能怎樣?跟沈門拉開戰鬥?沈門的三千白袍,個個都是死士,服食了沈門特製的病毒。一旦真正展開亂鬥,我們老一輩先烈辛苦打下來的江山就會毀於一旦。所以,在那件事上,我們不僅沒能替那位市長伸冤,還必須去鎮 壓,封鎖消息。到現在,還有不少人在北京信訪辦爲那位市長喊冤。”
陳凌陷入默然。沈門對於中國的危害,遠勝於歷史上任何邪教。
但是,沈門這個毒瘤,還真是不好剷除。他們如今還在積極培養各種青年高手,當真是想生生不息,千秋萬代。
喬老喘了口氣,喝了幾口溫水,繼續道:“現在很多地方,發出很多聲音,包括網上,許許多多的聲音。抱怨各種腐敗,貪污。有些,確實是我們的黨員,同志發生了質變,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爲沈門。沈門野心大,什麼錢都想掙。他要入股移動,電信,就必須入進去。他想要撈那一個項目,就必須撈到。許多官員,都是被迫接受他們的賄賂。不接受,命都沒有,是正常人又怎麼敢拒絕。”
隨後,喬老繼續道:“這些年,我和許多老同志,一直在想辦法,怎麼去解決沈門這個大毒瘤,大難題。最好的辦法,就是解決掉沈默然,再轟炸掉松濤山莊。以雷霆之勢,至於那三千白袍。有沈門領導,自然是恐怖的。但是一旦沈門的重要領導不再了,我們想,人心總是向善的。我們給那三千白袍研究病毒疫苗,用這個疫苗,來控制,不讓他們作惡。甚至還可以培養他們爲國家所用。所以,這一次,我看到沈默然跟你之間的爭鬥。看起來,不止你危險,對於我們國家的表態,一個態度沒表好,也許就會引發一場國內的大地震。危機,危機中總是有機會的,陳凌,你說是嗎?”
陳凌這時候徹底明白了喬老的心態,他心中不無感觸,當下道:“所以,您先表態,將中央從這場鬥爭中抽出身來。然後隱藏起來,準備對沈門作出最致命的一擊。”
喬老點頭,道:“沒錯!東陽是我安排的。海藍也是我安排的,海藍不知道我的意思,她是個好孩子。但是,東陽救你,讓警備區的斷電顯得不正常。所以海藍必須要死。”
海藍的死,陳凌知道。現在想來,那些警備區的士兵,還有海藍,死的多麼不值。因爲這個計劃,到現在徹底失敗,一點作用都沒有。
喬老繼續道:“有一點你可能不知道,你身體的裡的毒素,是我們刻意研究出來。關於你們的龍蠱,我們研究過。所以,龍蠱吸收毒素,是我們的安排。爲的是,讓你不知情,好配合着演好這場戲。你也一定奇怪,爲什麼我能準確的找到你對嗎?”
這一點,被喬老現在一提醒。陳凌心中一驚,生出強烈的警惕感來。
喬老道:“在你的身體裡,我們種植了液體追蹤器。這種液體是美國研發的高科技產品,與你的血液沒什麼兩樣。所以即使是以你的修爲,也察覺不出來。而事實上,不管你在那裡,我們都會了如指掌。”
陳凌聞言,瞳孔放大,他的後背生出寒意來,瞬間汗水滿背。
因爲陳凌想到了一種可能,沈默然若沒有識破陰謀。被自己一干人等引入死局,那時候,喬老爲了保險起見。一定會發射出一顆足夠威力的導彈,那時候,即使是方圓十里夷爲平地,喬老怕是也在所不惜。自己這羣人,就算功力通玄,便也是死翹翹了。而事後,喬老他們自然可以對公衆解釋,是一次軍事演習。
喬老的這個計劃,是絕對行得通的。就算自己這羣人對危險有敏感,但是面對沈默然,本來就會有危險。同樣,沈默然也會被自己這幾人的威脅而帶來危險感。
但誰都不會想到,行蹤被喬老識破。
好毒辣的計策!也就是說,這次莫名其妙,死裡逃生。還是因爲沈默然的睿智了?
陳凌說不出話,去責怪喬老的狠毒嗎?有什麼意義?
半晌的沉默後,陳凌面向喬老,緩緩道:“您今天來,想必不會是因爲要向我解釋。而一定是因爲我們即將與沈默然的決鬥。您想要我做什麼?”
喬老向黃秘書道:“你給他吧,順便解說一下。”
黃秘書道:“是,首長!”說罷,他從皮包裡掏出一樣物事。
然後攤開手掌心,送到陳凌面前。
陳凌看得分明,是一顆木糖醇。同時,心中衍生出一種不安,不可掌控的情緒。
這顆木糖醇,比普通的木糖醇要大一點點。但是不經對比,根本看不出來。
陳凌當然知道,喬老專門找自己,不可能是給自己吃一顆木糖醇。這顆木糖醇,一定有古怪。
陳凌疑惑的看向黃秘書。黃秘書道:“這裡面是微型炸彈,雖然是微型,但科技是根據哈曼瑞斯的結構圖改造。這顆小炸彈的爆炸範圍,可以讓十米之內的範圍,化爲灰燼。”頓了頓,道:“陳中將,你也一定感覺到了危險,但是危險很輕微是嗎?”
陳凌點頭。
黃秘書道:“這是軍方最新出品,裡面的材料極其珍稀,目前研製出來,實驗成功的只有眼前這一顆。它是結合了道家的符印陣法,可以減低高手對危險的敏感。你可以感覺出來危險,是因爲你的修爲太高。而丹勁以下的高手,則根本感覺不出來。這種產品,一旦大規模研究出來,將是沈門三千白袍的剋星。”頓了頓,道:“而且,帶着這種微型炸彈,機場安檢,任何高科技都檢測不出來。”
陳凌接過了這顆神奇的木糖醇。黃秘書道:“喬老的意思是要你帶着去對付沈默然。如果到時,你們能贏,能救回許晴母子。這木糖醇就不必用了,萬一·····”這接下來的話卻是不用說了。
拿着這顆木糖醇,陳凌心思有些恍惚。只要一用力,十米之內灰飛煙滅。這是一種生命在懸崖上跳舞的感覺。
黃秘書道:“這顆木糖醇,在決戰時,你可以放在嘴裡。它十分堅硬,必須用上一定的力度咬,纔會爆炸。”
陳凌點頭,接着又向喬老道:“是不是隻要沈默然一死,你們就會對松濤山莊發動地毯式轟炸?”
喬老沒有隱瞞,道:“對!”
“您覺得時機到了?”陳凌心頭一跳,總覺得太過冒險了。
喬老微微一嘆,道:“我的時間不多了,這個戰略決定,很難下。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都會造成很大的轟動和損失。那麼所有的罵名,便都算在我頭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