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士手中抱了一柄寶劍,走路之間無聲無息。道士的臉形瘦削,身材高瘦,他的眼中綻放出無窮的精光。整個人,給人一種肅殺凌厲的感覺。覺得這道士就是一柄出竅的利劍!
陳凌看見攔路的居然是一名道士,不由有些驚訝。不過陳凌並沒有開口詢問什麼,而是冷淡的看着來人。
道士對陳凌非常警惕,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可見如果陳凌先雷霆而動,這人就一定會疾退拔劍。
“無量天尊!”道士乾脆先拔劍而出,劍在月光之下如一泓秋水。他凝視陳凌,說道:“閣下應該就是大楚門門主陳凌了?”
陳凌說道:“你意欲何爲?”
周圍是一片田野,這裡寂靜無比。田野另一邊有一排白楊柳。
天上有一輪殘月。
這場景,真像是兩人穿越到了古代。一個刀客,一個道士。道士手持利劍,攔住惡魔刀客要斬妖除魔,替天行道。
若是有路人看見,定然以爲這是那個導演在拍武俠片了。
面對陳凌的問話,道士冷眉一豎,說道:“貧道雲中子,山中修煉一百五十載。今逢大氣運而出,也想着這場廝殺中撈些安身立命的資本。閣下的人頭如今在國際上值十億美金,今日攔在這裡,便是要取閣下的人頭好去領賞。”
陳凌心中一凜,他雖然料到了有懸賞。卻沒想到居然是十億美金之多。不過他臉上還是不動聲色,淡淡說道:“怎麼方外之人也在乎這些錢財之物?”
雲中子說道:“方外之人也得吃喝拉撒,也得遵守世界的規則。貧道要去住店,不可能店家因爲貧道是方外之人不收錢。”
陳凌說道:“好,你這道士至少還算坦誠,沒有說要滅我這魔頭。你出手吧。”
雲中子哈哈一笑,說道:“好,痛快!”頓了一頓,眼中閃過厲光,說道:“拿命來吧!”說完之後,身子朝前一竄。如一道烏光,突然之間就竄到了陳凌的面前。一點劍光直奔陳凌的咽喉。
快到了極致!
陳凌在雲中子動的瞬間也動了,二話不說,斬神刀雷霆而出。刀光一閃,斜劈向雲中子的頸部。
刀劍卻不相碰,有些兩敗俱傷的意味。但云中子卻是衝勢,而陳凌守株待兔。
雲中子手中的劍靈動至極,突然身子一矮,從陳凌肋下竄了過去。他的利劍貼着手臂,猛烈的割向陳凌的肋下部位。
這一下的化解巧妙無比,陳凌的斬神刀終歸是沒有云中子的利劍靈巧。危機之中,陳凌一個羚羊掛角閃開了雲中子這一劍。剛一閃開,雲中子又一劍閃電刺來。忽上忽下,走着之字型,明明是奔着咽喉,卻又似乎是刺向雙眼。
好刁鑽凌厲的劍術!這人的劍術如影隨形,如跗骨之蛆,簡直就是神了。
陳凌也看出這道士的修爲不過是混元巔峰,但是劍術已經可以跟李暹媲美了。
連退三步,堪堪避開雲中子的劍術攻擊。陳凌又急忙揮刀殺去。但云中子身法靈巧,劍始終如鬼魅,再次讓陳凌一刀落空。一旦落空,雲中子的劍更快刺來。
這樣一來,陳凌反而處處落在了下風,險象環生。若不是陳凌的身法天下一絕,早已死在劍下了。
不對!
陳凌馬上知道這麼下去不是那麼回事了。雖然自己拿了斬神刀,對付別的高手很厲害。但是用刀畢竟不是自己的強項,遇上一個用劍高手就是硬傷了。用自己的短處去拼別人的長處,又怎麼會不頭破血流。
陳凌眼中閃過厲光,在雲中子一劍刺來時,他將手中斬神刀猛烈擲出,斬神刀突然射 出,貫射 向雲中子的臉門。
陳凌全力一擲,何等的力道!就如離弦的萬斤重弓。轟的一下,爆裂之聲響起。雲中子駭然失色,那裡會想到陳凌這傢伙這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雲中子危急中頭一偏,終於堪堪避開陳凌的一刀,便也在這時,陳凌一步閃電踏來,擡手就是一記海底崩拳崩打向雲中子的腹部。雲中子已經被陳凌近身,他連忙一拳反斬陳凌。手中的劍是徹底施展不開了。
陳凌面對雲中子的反斬,海底崩拳化作龍爪手。反擒拿!
雲中子如何變化得過陳凌,再度疾退!
他一退,陳凌更快。又是一記海底崩拳崩打過去。雲中子連退三步,陳凌連搶三步。在第三步之後,雲中子終於躲避不開,不得已出拳跟陳凌的海底崩拳對砸。
陳凌眼中寒光一閃,海底崩拳忽然化爲極光須彌印!
混沌萬鈞,日月無光!
這一招極光須彌印裡蘊藏了凌雲大佛的怒氣,陳凌拳力的精神奧義,就如滾滾的洪流,碾壓,斬殺一切!
砰!
兩拳相撞,雲中子只覺自己的力道瞬間被對方強大的力量,精神所粉碎。他整隻手瞬間失去了感覺,居然粉碎了。而且一股兇猛的力道,如洪流碾壓竄進了身體裡。砰!雲中子連退數步,噴出一口鮮血,頭一歪,就此死亡。
陳凌沒有多看雲中子,他撿了斬神刀便繼續上路。
爲什麼要留情?
對方已經是要來取自己的性命了。既然想要一搏發財,那就要有輸了,丟命的覺悟。
這也是這場大氣運降臨的目的。大浪淘沙,這些隱藏的不安的因素,全部在這場大氣運裡該死的死,該正名的正名。
前方的路依然清冷,孤寂。
陳凌繼續踏上征程。
但是這條路註定就不平靜,沒走出多遠。陳凌內心裡被危機遍佈,很強烈的危機感。後方,前方,左方,右方。四方都有高手埋伏着,正在逼近。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有着感應天地的敏感,這下絕對要糟糕。陳凌心裡清楚,來的應該是光明教廷的人。
陳凌眼下發寒,突然雙手着地,白駒過隙的身法展開來,朝前衝去。
四方的人立刻也行動了,朝陳凌逼近。但陳凌這麼邁開腳步,四方的人又未完成合圍,要抓住陳凌,簡直就是萬難。他們想要合圍住,也不可能。因爲陳凌的敏感太強了。
在最前方攔阻陳凌的人卻是陳天涯。
後方追趕的是隆吉安,左邊是伊芙爾,右邊是奧蒂斯。
梵迪修斯並未出手,他貴爲陛下,不到一擊必中的時候,不會出手。
如果梵迪修斯是和陳天涯攔在前面。陳凌肯定會向後面突圍。所以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局。
在夜色下,陳凌就如兇猛蓋世的狼王,衝殺而去。
很快,陳凌便看見了前面的陳天涯。陳天涯像是一個狩獵的獵人,微微眯着眼,等待着陳凌上鉤。就在陳凌衝殺而來時,陳天涯蓄力,準備衝殺!
陳凌二話不說,斬神刀驀然拔出。
刀光攜帶着陳凌的衝殺之力,強悍到了無法描繪的地步。
一個平常的高手,坐在馬匹上衝殺的力量可想而知。而陳天涯就算也衝鋒,手上卻沒有斬神刀。
那一瞬,沒人敢正面抗衡陳凌的鋒芒。
所以陳天涯只有被迫讓開了。一旦讓開,陳凌就順利的衝出了包圍圈。
陳天涯在後面急追,他也展開了白駒過隙的身法,死死的咬在陳凌後面。這兩人一前一後,在月光下,就如兩頭野獸之王在角逐。
伊芙爾,奧蒂斯,隆吉安三人的修爲不在陳天涯和陳凌之上。身法更是不如,很快就已經看不見陳天涯和陳凌的影子。在後面連灰都吃不到了。
陳凌一直逃,逃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這中間翻山越嶺,終於來到了一處地方,這一處地方是在火車軌的旁邊。四周一片荒野。
火車軌上並沒有火車來臨。但這時候,陳凌停止了逃走。他轉身面對陳天涯。
陳天涯很快追了上來,他也看向了陳凌。
陳天涯一身黑色的襯衫,面目清秀。他的眼中有一種深沉的悲哀。
陳凌則是雙眼血紅,他拿下了黑色骷髏的面具,看向陳天涯。
“她真的死了?”陳天涯幽幽的問。
陳凌心口劇痛,說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你以爲你去聯合那個老魚怪我不知道?除了你,誰還這麼瞭解我的弱點。老魚怪不是你指使的嗎?”說到後來,他的聲音暴怒起來,厲指陳天涯。
陳天涯也激動起來,怒罵道:“放*屁,你以爲就你心疼小傾,你以爲她死了我不難受?”
陳凌眼中出現一絲疑惑,說道:“你到底在這裡面扮演什麼角色?如果不是你,老魚怪爲什麼會這麼準確,只去找小傾?”
陳天涯眼中閃過悲痛,說道:“去找老魚怪,你以爲是我的意思嗎?梵迪修斯讓我去,我能抗拒麼?我是去跟奉了梵迪修斯的意思去跟老魚怪談合作。我怎知道,這老魚怪會對香港的情況那麼清楚?我還沒怪你,爲什麼明明知道老魚怪要對付你,你還要任由小傾一個人,你爲什麼不保護好她?你告訴我!”說到最後,他也激動起來。
陳凌本來認定了陳天涯跟小傾的死有關,便想今天說什麼也要殺了陳天涯。這時候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他想,不管是陳天涯還是自己,都不可能去傷害小傾啊!
“我不能完全相信你。”陳凌看向陳天涯,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就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你如果真的心疼小傾,你爲什麼要去幫助梵迪修斯,助紂爲虐?”
陳天涯冷哼一聲,說道:“那你希望我做什麼?難道你要我繼續待在香港,和你做兄弟。看着我的妻子,孩子全部都屬於你?換做是你,你受得了嗎?”
陳凌呆了一呆。
陳天涯又道:“還有,我爲什麼要去投靠梵迪修斯?你現在還看不明白嗎?我投靠他不過是因爲我要用另外一種方法來保護我的家人。你記住,傾城她們不止是你的家人,她們也是我的家人。雖然現在,她們不認我這個人,但是依然改變不了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陳凌呆住了。
陳天涯又說道:“陳凌,如果我存心要殺你,你早死了。我如果存心要殺你,我只需要向梵迪修斯獻計,讓大魚怪出來引你,你會不上當,你還有活路?如今大魚怪就是你的死門。”
陳凌心下一寒,這一刻,他完全相信了陳天涯。因爲如今大魚怪一出來,他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會失去理智,不顧一切的去斬殺那大魚怪,爲小傾報仇。
“大魚怪一定要死。”陳凌深吸一口氣後,向陳天涯說道。
陳天涯沉聲說道:“我何嘗不想他死。但是現在,梵迪修斯盯你盯的很緊。你殺不了大魚怪。還是趕緊回香港,等這一波浪潮過了,再想着法去殺大魚怪。”
陳凌知道陳天涯說的有道理,他又問道:“你可知道大魚怪的老巢在哪裡?”
陳天涯說道:“這大魚怪謹慎無比,又怎麼可能讓我知道他的老巢!沒人知道他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