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徐廣是個流浪兒,自小便顛婆琉璃,受人欺辱,在他十二歲偶然拜鍾離華爲師時,他便下定決心,這輩子不再受人欺辱。所以他幾乎將他所有的時間都擁在練武上面,甚至連做夢都是在打鬥之中。
他是一個將面子、尊嚴看的很重的人,但駱陽何曾不是一個驕傲的人。在某些方面,駱陽比鍾離徐廣甚至看的更重。
鍾離徐廣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叫什麼名字,他只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不僅將自己的師兄師弟打了,並且就在剛剛甚至還將自己以及自己手下兩百多個師兄師弟耍了個團團轉。
這對於鍾離徐廣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自從他在羊城立名之後,便基本上沒有人再如此挑釁與他。就連他的名號甚至都要比洪武武館的館主洪武更加響亮一些。但是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竟然連他的名號都不問,便要直接挑釁他的權威。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大臉。
而駱陽雖然表面上對眼前這個鍾離徐廣不甚在意,但是在心裡,駱陽沒有絲毫大意。
他之所以願意抽時間來王家轉一圈,第一是特地來拜訪一下王增瑞,看看王增瑞是不是一個可以結交的人,第二便是對這洪武武館的人不放心。
他知道洪武武館的人一定會來王家報復。
若是因爲自己,讓王家跟着遭殃,這對於駱陽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但是眼前這個來王家挑釁自己的着實囂張。在以前,即便是自己在同德盟大打出手,同德盟幾百號人都不曾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過。
聽到鍾離徐廣的話,駱陽微微一笑,冷幽默的道:“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你得去後面排隊。”
“那我就替他們宰了你。”鍾離徐廣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在自己面前竟然沒有絲毫的恐懼之意,在說話間,全身內氣涌動,下一刻,幾乎一眨眼的瞬間,鍾離徐廣身子已經原地飛起,終身一躍,橫起一腳,一腳朝臺階上的駱陽踹過去。
這一招沒有絲毫的花銷,僅僅就是一腳,但是這一腳看似平平,實則蘊含了無窮的內力,單單從他腿上的殘影便能感知一二。但是,當駱陽的意念瞬間鋪開之後,又能感知到一絲不同,因爲對方這一腳雖然蘊含了他無窮的內力,但是卻不充足,也就是說,對方沒有用足全力。
而他之所以不用盡自己所有內力,不外乎兩種原因,第一是小看自己,第二就是想先試一試自己的功力。
駱陽冷笑,心道:按你這樣的打發,若是碰到頂尖級的陰險高手,這一招就足夠要了你命了。
但是駱陽心裡卻沒有絲毫大意,全身同樣真氣涌動,雖然對方的一腳已經足夠快,但是在駱陽面前依然沒法比。真氣涌動的駱陽正準備跟他以硬碰硬的對上一腳,卻被身後的陶云溪攔住。
“我來。”陶云溪閃身在駱陽面前,,一雙大長腿已經躍起,同時一腳朝那鍾離徐廣硬生生的撞了過去。
陶云溪雙腿很長,並且細嫩,而今天陶云溪又極爲罕見的穿着一條牛仔及膝裙,這一腳飛起,頓時已經漏了底。
而那個鍾離徐廣原本想一腳將駱陽踹平趴下,卻沒曾想,竟然被一個女孩子給攔住,最重要的是,這個女孩子還很漂亮,更重要的是,在那女孩子縱身躍起的一瞬間,竟然漏了底,而在她對面的自己,徹底看了個通透。
呃……
鍾離徐廣不是婦人之仁的僞君子,但也不是陰狠手毒的小人,無論做什麼事,他都有他自己的原則,更重要的是,他雖然年齡不小,但是因爲一直醉心於武術,對男女之事瞭解甚少,所以在女孩子面前最沒有免疫力,特別是在陶云溪這樣極爲漂亮而又極爲大膽的女孩子面前。
看到陶云溪露底的一瞬間,鍾離徐廣甚至有些負罪感。一時間竟然慌了神,最重要的是,他也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子與事情沒有最主要的關係,他不想傷了這個女孩子,或者說是他不忍心。
但是他相信,若是自己一腳硬生生與這個女孩子撞在一起,依照他腳上的力道,足夠將女孩子踹骨折了。
就在那火光電石的一瞬間時間,鍾離徐廣腦海中無數個念頭閃過,最終最初決定,就在和陶云溪腳將要碰撞在一起的剎那,鍾離徐廣果斷變招,一腳從陶云溪腳下滑了過去。因爲他用力太猛,而變招又太快,所以慣性作用下,那人身子竟然騰空轉了兩圈,直直將那強大的慣性卸掉之後,才穩穩落地。
出腳容易,收腳難說的就是眼前這種。因爲他用力過猛而又沒有擊中目標,更在中途變向,若是換做一般人,這樣的強力之下,最夠傷到自己的了。
他這一招,看似驚險無比,但是在作爲一個旁觀者,駱陽卻看的明白,陶云溪的實力駱陽知道,他相信,依照對方這一腳的功力,雖然要比陶云溪槍上一些,但是也不至於讓陶云溪受傷,正因爲如此,駱陽纔沒有阻攔。
不過看到了對方的表現,依然讓駱陽心裡微微爲之動容。
對方不願意與陶云溪一個女孩子過招,寧願泛着自己受傷的危險,也要中途變招,躲過陶云溪的一腳,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個年輕人心裡做事還是很有原則的,說明他還真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棍,心裡還是擁有一顆善良的本心。
這樣的人就有的救。若是換做別人,即便是樑少輝那樣的人,剛剛那一腳已經結結實實的踹在陶云溪身上了。
也正是眼前這個鍾離徐廣這一招的表現,讓駱陽打消了將他廢了的念頭。
都是心底忠厚的男人,他頂多也不過是受人盅惑罷了,頂多就是教訓一下他,讓他明白事情的根源也就是了,何必一定要難爲他?
駱陽心裡努力的說服自己。
但是那個洪武,駱陽是決計不會放過。
不說其他,單單憑藉剛剛他讓自己手下兩百多號師兄弟圍殺自己,單着一點,駱陽都不會放過他。
卸下腳力的鐘離徐廣穩穩落在地上,不知怎的,臉色竟然微紅,看陶云溪似乎都有點不好意思。
駱陽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但是作爲當事人,陶云溪確是清楚無比,頓時臉上笑顏如花,大大咧咧的沒有一點走光的難爲情,嘲諷鍾離徐廣道:“真沒想到,一個滿臉鬍子拉碴的大老爺們兒還會臉紅?當賊也沒有你這麼當的吧?哈哈哈哈……”
陶云溪的意思就是說他是一個偷色的賊。
陶云溪此話一出,那個鍾離徐廣更加的難爲情。臉上如同喝醉酒一般,嘴上咕嚕着說道:“不知羞恥的女人,放你一馬你還不知好歹,若是我剛剛一腳下去,足夠將你給廢了。”
他的罵在陶云溪耳朵裡,陶云溪依然不以爲意,因爲她本身就是爲了刺激對方,接口道:“那好啊,咱們再來,看看到底是你的腳厲害還是本姑娘的拳頭厲害。”
陶云溪雖然表面上是個情感冷淡的人,但是在內心裡卻是一個極爲火熱的人,是個極能鬧騰的人,這一點在駱陽第一次見到她時便有所瞭解,特別是在六盤山下,面對一羣二世祖表現出來的那種無懼無畏的強悍女形象。
只是她經常將自己壓抑的很好,只是在駱陽面前纔會沒有絲毫的掩飾,原原本本的展現自己。
駱陽很喜歡這個時候的陶云溪,極有女人的嫵媚,而又不失強者的霸氣,更具備一絲女孩子的調皮。這樣的陶云溪很可愛,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很容易讓人怦然心動。
而在陶云溪說出剛剛的話的時候,那個鍾離徐廣似乎也被陶云溪激怒,頓時全身內力大作,在陽光下,駱陽甚至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絲絲殺氣。
陶云溪見對方願意再與自己交手,頓時莫名的產生一絲興奮。正準備再次出手,卻被駱陽攔住:“你後退,你不是他的對手。”
“誰說的,我還沒打過癮哪,我要試一試。”陶云溪不滿的撅着小嘴抱怨。
駱陽回頭朝陶云溪微微一笑,將她的抱怨當成耳邊風,不作回答。
“小氣,打架都不讓人家打過癮,還說是來陪自己散心,明明就是藉口,一點都不尊重老孃的練習成果……”既然駱陽說她打不過對方,陶云溪自然明白,自然不能隨意的違逆駱陽,只是心裡還是有些不服,嘴上喋喋不休的嘟囔抱怨。
她這幾句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對方已經出手。
而這一次,對方似乎要一招便將駱陽打死一般的氣勢,手中短棒在手中揮舞,同時內力大作,身子幾乎原地騰空而起,手中的三尺短棒同時揮出,直直的朝駱陽的天頂蓋打去。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將對方擊倒在自己的手下,讓對方明白,他挑釁的是誰?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對手,以及對手的強悍。雖然他看不清楚對方的內力,或者說他認爲對方根本沒有內力,而他卻忘記了,真正的高手,內力是很內斂的,內斂道幾乎根本不能察覺。
而駱陽作爲高手中的高手,真氣又要比他們普通武者的內力更加精純,所以相對於同級別的高手,駱陽的真氣氣息更加內斂,幾乎微不可查。
對於對方這毫無花哨的一招,駱陽自然明白對方的用以。
既然他要用最簡單,最粗暴的方式將自己打倒,那麼自己何必跟他玩花拳繡腿,秀功夫,那就同樣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將他擊退。
眼看對方的那三尺短棒已經要落在駱陽頭頂,在短棒距離駱陽頭頂約莫三十釐米的時候,駱陽突然同手,不管即將打在自己頭頂的短棒,身形原地一閃,一個循影術,直直朝對方前身閃過去,同時右拳蓄足一般的真氣內力,一拳朝對方的胸口處攻去。
就在駱陽原地一閃,瞬間消失的同時,鍾離徐廣霎時間內心閃過一絲驚駭,因爲雖然他感覺自己已經足夠的快了,但是對方竟然就在他眼前消失,那麼只能說明一點,對方動作實在是更快,快到自己眼睛都無法捕捉到對方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