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俊逸來到電梯的時候,恰好電梯的門剛要關上,白俊逸趕緊快走幾步伸手攔住了要關門的電梯。
滴的一聲電梯門重新打開。
白俊逸走了進去,對着裡頭唯一的一個男人,也就是劉嘉善歉意一笑。
劉嘉善看了白俊逸一眼,發現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渾身溼漉漉的下意識地一皺眉,稍微靠後站了一些。
白俊逸轉身看着電梯的樓層,發現32層的樓層燈亮着,於是按下了一個36層之後就站在了一邊。
電梯扶搖直上,到了32層電梯的門打開,劉嘉善走出了電梯,而白俊逸則跟着電梯來到了36層,白俊逸也走出電梯之後便下樓,他之所以選擇36層只是爲了迷惑劉嘉善而已,現在他要先回去29層和慕珂珂匯合,自然爲了小心起見不能再電梯下去了,所以白俊逸換了樓梯下去。
電梯的門緩緩的關上,往下行走,到了32層的時候電梯的門忽然打開,一個容貌陌生的男人看着重新打開的電梯門內一個人都沒有,並沒有進入電梯而是轉身進入了一間豪華套房內。
“老闆,沒有人。”那男人進門之後便恭敬地對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按揉太陽穴的劉嘉善說。
劉嘉善嗯了一聲,緩緩地說:“可能是我神經太過敏了,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的住客,不過最近的風聲比較緊,所以你最好還是小心一些,我們的事情不要節外生枝。”
男人點頭恭敬地說:“我知道了老闆。”
劉嘉善點點頭,揹着手站起來走了幾步,說:“今天的常委會上慕書記點了我的名,這是在敲打我了,而且上面的消息傳下來也對我們很不利,最近這段時間都收手吧,通知下面的人,都老實一段時間,無論如何小心駛得萬年船。”
男人疑惑地說:“老闆,慕書記不是從來都和我們不對付嗎?”
劉嘉善聞言冷聲說:“應該是之前九成山莊的事情激怒了慕書記,總而言之現在還不是我們對付他的時候,無論如何他都還是魔都的一把手,我們的把柄太多了,慕書記是出了名的能忍能裝,他一旦動手就肯定是雷霆之勢,而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我們多少事情,總而言之我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男人點點頭,不再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而是輕聲說:“老闆,之前因爲九成山莊的事情而被丟出去的幾個人似乎頗有怨言。”
劉嘉善的臉色一整,冷哼一聲說:“告訴他們就不要想重新回到體制內了,慕書記在一天這件事情就不可能,反正他們這些年撈的錢也足夠他們過下半輩子了,這件事情運氣不好就不好在居然把慕書記的女兒牽扯了進來,所有的事情都到此爲止,讓他們老老實實地把事情都扛下來,就說外面的事情我們會照顧,最多坐個幾年十來年的牢,很快就能出來,等出來了拿着他們的錢好好地過日子就行了。”
男人應了一聲,忽然面色有些猶豫地說:“老闆,要是他們不想坐牢……”
劉嘉善看了男人一眼,沉聲說:“那麼就讓他們想去坐牢,這樣的事情不需要我過多的說明白,你清楚?”
男人身體一僵,低聲應是。
“還有,如果真的到了這一步,就通知傅家的人,這樣的事情我們最多隻能配合,絕對不能直接插手,明白?”劉嘉善沉聲說。
男人點頭說:“我明白。”
劉嘉善點點頭,說:“傅一臣什麼時候到?”
“之前說就已經快到了,估摸着五六分鐘的時間就應該來了。”男人說。
“那行,畢竟是傅家的大少爺,我們不能沒了禮數,你去樓下迎接吧,我洗個澡。”劉嘉善點頭說。
男人點點頭,小心地離開房間。
而此時,在29層的房間裡,白俊逸和慕珂珂坐在沙發上正謀劃着什麼。
“從你的形容來看,劉嘉善忽然結束了進行到一半的晚宴肯定是忽然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而他之後去了房間而不是直接離開酒店,那麼我估計是有重要的人來要見面這樣的可能性比較大。”
聽了白俊逸帶回來的情報之後慕珂珂立刻就進入了自己刑警隊長的角色,認真地分析說。
白俊逸笑眯眯的並沒有發表意見,其實他覺得兩者都有可能,當然慕珂珂的分析也很有道理,這樣的行爲推理身爲刑警隊長的慕珂珂更加專業是自然的,因而他只是似笑非笑地說:“一個警察局的副局長,刑警大隊隊長去調查自己頂頭上司,這傳出去了我估計你就出名了。”
聽了白俊逸的話,慕珂珂狠狠地翻了白俊逸一個白眼,這傢伙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把原本很嚴肅的氣氛破壞的一乾二淨。
而此時在劉嘉善的房間裡,傅一臣已經到了。
看着眼前的傅一臣,劉嘉善的笑容難道的很和善。
“劉叔。”傅一臣的稱呼很親切,在政治上,劉嘉善屬於傅家的一脈,到了劉嘉善這樣一個地步或許在偌大的傅家眼裡並不算多麼了不得的角色,但是傅一臣現在也只是傅家年輕一代比較優秀的人而已,還不是家住,傅家的全部資源也還沒有交託到他的手上,小說裡頭政治家族對於自己家族周圍的親信不給好臉色的情況在現實中是不會發生的。
君不見,哪怕是古代皇子奪嫡的戲碼裡頭那些太子阿哥們不還是爲了爭取到一個大臣的欣賞而絞盡腦汁?
很多時候,你能夠拉攏到多少這些家族親信的支持就意味着你有多大的能力,畢竟傅家再大也只是一家,這些家族之所以能夠擁有超凡的影響力更多的還是因爲依附在他們周圍的親信多而已,說白了,兩者之間是相互利用相互合作的關係,說是奴僕什麼的就太誇張了,到了這個地步,哪一個會把自己當成別人的奴隸的?
傻子也不會對於這些親信露出高人一等的神色,傅一臣不是傻子,所以他更加不會。
而對於傅一臣的客氣,劉嘉善也十分的給面子,雙手握住了傅一臣的手,笑道:“一臣來了,之前聽說你要過來,我立刻就結束了那邊的晚宴,好久不見,我們叔侄兩個可要好好地聊一聊。”
花花轎子人擡人,傅一臣給劉嘉善的面子,劉嘉善也不會登鼻子上臉地真的就充老資格,這樣的情緒在肚子裡有有可以,可表現出來那就是不成熟的表現,劉嘉善這樣在官場仕途沉浮了大半輩子的老狐狸一身的涵養功夫可謂修煉到了真正爐火純青的地步。
兩人客套幾句就在客廳裡頭坐下,之後,傅一臣也沒有把話題繞着圈子,他知道面對劉嘉善這樣的老狐狸玩文字遊戲自己並沒有什麼優勢,對方的經驗可比自己多多了,重要的是還有可能丟了印象分,沒有必要耍這個小聰明。
“劉叔,今天急匆匆的過來主要是想就上次的事情和劉叔道個謝,九成山莊的案子把劉叔這邊弄的很被動,這是我沒有考慮清楚出了意外,給劉叔你惹麻煩了。”傅一臣誠懇道。
傅一臣擺擺手說:“這些都是小事,至於意外,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意外,這並不算什麼,不過這件事情牽扯到了慕書記的女兒還是讓我覺得有些棘手啊。”
和聰明人說話從來都不用說的太通透,劉嘉善把意思說出來了,傅一臣也適時地放出信號說:“我會回去和家父說一下魔都這邊的情況的,畢竟魔都是我們華夏的直轄市,而且還是經濟對外的窗口,說是一個國際上代表了我們國家形象的標杆城市也不爲過,在這樣一座城市做領導還是有很多困難的,我想慕書記他會理解政法工作的困難的。”
劉嘉善露出了笑容,說實話,他真的很欣賞傅一臣,年紀輕輕卻有着和他的年紀不匹配的老辣,這樣一番明明是他向傅家要求爲其出面減輕自己壓力的話被傅一臣說來卻半點尷尬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還顯得他很有苦衷,雖然事情到底怎麼樣彼此都是明白人這裡也都沒有第三個人,但是這樣說話就是舒服。
“九成山莊那邊的事情你怎麼考慮?”劉嘉善忽然不動聲色地問。
傅一臣一笑,說:“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個九成山莊而已,爲此得罪了慕書記並不是明智的舉動,不要了就不要了,更何況我現在打算把生意做到魔都來,以後還需要和慕書記多多接觸,既然九成山莊成了一個無底洞,那麼我就不去爭了,魔都這麼大,難不成還沒有合適我的地方?”
劉嘉善哈哈一笑,今晚他最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雖然之前傅一臣表示了傅家會嚮慕書記施加壓力的意思,但是魔都從來都不是傅家的勢力範圍,慕書記自己在體制內也是舉足輕重的存在,這樣的壓力最後能有多少實際效果真的說不好,他最擔心的還是傅一臣年輕氣盛在九成山莊上死磕了,到時候自己身爲傅家的親信,政治盟友又是魔都的政法委書記,他真的很不好處理這件事情。
不過現在傅一臣的選擇看來,他還是很懂得做人和取捨的。
“傅家能有一臣你這樣的後代,還何愁不中興?”劉嘉善給的評價高的嚇人。
傅一臣微微一笑,說:“家裡還是有很多其他優秀的兄弟的。”
劉嘉善擺手說:“我最欣賞的還是一臣你。”
這意思就很明確了,日後若是傅一臣需要競爭那個繼承人的位置,那麼他劉嘉善是站在傅一臣這邊的,這等於是把兩個人捆在一條繩上了。
傅一臣欣慰地笑,劉嘉善這麼知趣,他自然不能不懂得做人,於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看起來灰不溜秋很不起眼的小盒子說:“這個是我從國外帶回來的一個鼻菸壺,覺得很有意思就拿了回來,據說以前是順治皇帝手上的,也不知道真假,劉叔你是這方面的行家,幫我鑑定鑑定,過段時間我再來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