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逸看見這個傢伙就樂了,他哈哈大笑道:“喬治?真的是你,哎呦,怎麼還戴上手套了,挺文雅的啊,嘖嘖,幾年不見朝着文藝大叔的方向發展了?”
喬治面帶微笑地看着白俊逸,看着這個把他的左手砍下來導致他不得不戴着手套掩飾假肢此時卻還說風涼話的罪魁禍首,說:“你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無恥。”
白俊逸嗤笑道:“你也還是一如既往的裝逼悶騷。”說完,白俊逸的臉色一變,一臉不爽地說:“奧斯汀那個傢伙簡直就是吃粑粑的,當年他求着我饒了你一命好讓他把你帶回去綁在火刑柱上燒死,結果你這耗子卻隔了幾年忽然戴着個白手套跑到我面前了……他是一頭豬嗎?連一個少了一隻手的殘廢都看不住?”
白俊逸左一句殘廢右一句耗子,但凡是個有點脾氣的人都受不了,但是喬治卻有很好的涵養,他一直都微笑地看着白俊逸,一直等到他說完了也沒有生氣的意思,而是用那種一如既往平靜淡雅的語氣說:“奧斯汀已經是異端裁判所的大執事了,而他也從來都沒有抓住過我,雖然他一直都是這麼想的……並且,當年也不是你饒了我,更不是他求着你饒了我,而是你殺不死我。”
白俊逸的表情窒了一下,隨即訕訕地擺手說:“這些細節就不要在意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哪裡來的底氣一臉驕傲的模樣啊?明明被我殺的上天入地無門,我是你的話肯定不好意思這麼理直氣壯的好像打贏的是你一樣。”
喬治認真地看着白俊逸,淡淡地說:“曾經我不是你的對手。”
“你的意思是現在你就是我的對手了?要不是我趕着回家的話衝着你這句話我就要打你一頓!”白俊逸嗤笑道。
喬治擡起頭看了看時間,那張一直都被白俊逸很嫉妒的老白臉上滿是虔誠,嘴角還帶着淡淡的笑容,說:“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一點,看來足夠了。”
白俊逸聞言怔了一下,然後大怒道:“無恥!你居然故意拖着我!”
“現在趕回去也晚了。”喬治轉頭看着白俊逸,臉上的笑容高深莫測地說。
白俊逸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從兜裡抽出一支菸點上,悶聲說:“早就知道你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一肚子壞水不說還喜歡裝神弄鬼,還好老子也有後手。”
這話落地,喬治臉色微微凝重地看着白俊逸,良久,他灑然一笑,說;“當年你就是用這樣的騙局讓我進入你的圈套,難道你企圖同樣的老辦法我還會上一次當嗎?”
白俊逸嘿嘿笑道:“要不然我們走着瞧?”
喬治的左手緩緩地撫摸到右手的手套上,看着白俊逸認真地說:“從你剁下我的手那一刻起我就很期待今天了。”
白俊逸揮手彈飛了菸頭,一臉不爽地說:“你最好祈禱你跑路的本事沒有下降,否則的話我今天擰下來的就是你的腦袋。”
“我既然來到了華夏,那麼就有自信對付你。”喬治傲然道。
“那就行,別廢話了,乾死你!”剛說出半句話的時候白俊逸的身體已經毫無徵兆地衝向喬治,而最後一個字落地,他的手掌已經重重地拍向了喬治。
速度極快,力道極大,那手掌衝破空氣竟然產生了極爲明顯的音爆,轟的一聲在尖銳嘶鳴中和擡手防禦的喬治對了一掌。
喬治用的是還完好的左手,匆忙和白俊逸對了一掌,喬治吃了一個猝不及防的小虧,他後退了兩步盯着白俊逸臉色微微潮紅地怒聲說:“你還是那麼卑鄙!”
“老子又不是騎士,難道還要跟你丟白手套決鬥?你有個白手套我可沒有,來啊,死殘廢,你老子我是兩隻手,你就一隻手,有本事你也用兩隻手打我啊?”白俊逸猖狂大笑道。
“欺人太甚!”喬治臉色無比陰沉地怒嘯一聲,擡腳一跺,在地面留下了一個數公分厚的深坑之後身體就好像裝了一個火箭筒一樣朝着白俊逸衝來。
那速度實在太快,竟然在他之前站着的地方和白俊逸之間拉出了一道炫目無比的幻影,而這幻影之中,一道被拉長成了一條直線的白色格外的醒目,看着衝來的喬治,白俊逸一臉錯愕,這耗子,竟然還真的能用兩隻手打他!
玫瑰園別墅,唐凝的心臟跳的很快,此時她躲在儲藏室裡,而在她的身邊,只有之前保護她的女保鏢還在,但是後者此時身上也滿是血跡,鮮血一點點地從她的身上滲出來,因爲儲藏室很狹小,而且空氣流通不暢,唐凝呼吸的全部是帶着濃郁血腥味的渾濁空氣,這種難受的感覺讓她臉色發白。
雖然很想問問對方還要緊不要緊,但是唐凝知道現在的自己不要說話聽從她的一切安排纔是最聰明的作法,否則引起了那三個變態殺手的注意自己兩個人都要死。
之前那些保護她的保鏢,此時爲了掩護她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可就算是隻剩下了幾個人,但還是能夠聽見剩下的保鏢努力地吸引那些殺手的注意力,他們在用盡全力保護自己。
一聲聲短促而淒厲的慘叫如同緊箍咒一樣在唐凝的耳邊迴盪,唐凝死死地咬住嘴脣,這樣的事情她已經經歷了很多次,但是這並不代表她能夠平靜地對待,每次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些平日裡一板一眼的保護自己的保鏢都會死傷慘重,她幾乎是看着一批批的保鏢來到然後在不久的時間裡倒下死去。
這種感覺很難受,唐凝覺得自己纔是讓他們死掉的罪魁禍首,雖然自己用金錢買他們的時間甚至是生命來保護自己,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的生命就可以隨意地被踐踏,如果可以的話唐凝希望自己白白養着這些人一個都不要有事。
人和人之間的地位可以不同,命運可以不同,但是生命的本質,都是一樣的,唐凝從不覺得自己的生命就比他們金貴多少,他們就必須死……
捂着嘴脣,唐凝的臉色蒼白,那雙完美的大眼睛裡頭滿是淚水和哀傷,而此時,外面的慘叫聲忽然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嗎?
……都,都死光了嗎?
女保鏢和唐凝躲在儲藏室裡一動不敢動,自從之前在陽臺上那個叫夜的殺手等到了他的兩個同伴之後,噩夢就開始了,當時太混亂,如果不是女保鏢拼着後背被砍了一刀把唐凝救出來,此時兩個人都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而此時此刻,兩個人的存活還是用了足足三十多個保鏢的生命換來的。
但是她們都知道還沒有脫離危險,那些殺手這麼大費周章地下殺手,既然展開了行動那麼不得手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那些死掉的保鏢們到底還能夠拖延多少時間,一切都是未知數。
呼吸輕緩而平穩,女保鏢儘量地讓自己的呼吸保持最低的頻率,背後的傷口依然刺痛,每次她呼吸而肺部張開的時候都會撐開後背傷口上的皮肉,但是這種程度的痛苦她早就已經能夠忍受,她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可以多拖延一段時間,只要一點點的時間,這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傳到了老爺那裡,到時候那些高手過來,最起碼可以保護小姐的生命安全。
手中死死地握着一把匕首,女保鏢面對着門,把唐凝保護在身後,雙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黑暗之中如同一扇封印着地獄的門。
她有預感,那是一種武者天生對危險的感覺,就好像哺乳動物總是能夠察覺到食肉者的靠近,她感覺到了危險在靠近,雖然聽不見腳步聲,也看不見門外的景象,但是女保鏢知道門口一定有人在靠近。
“那兩個人躲到哪裡去了?該死的這個地方真大,一點點找過來太浪費時間,但是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一個沉悶的男聲說。
唐凝記得這個男人,這個身高足足有兩米多的野人力大無窮,他一出現就把一個保鏢像是撕破布一樣撕裂了,一個大活人被活生生的撕成兩半,那內臟和鮮血噴灑滿地,把野人染得血紅的景象唐凝永遠都忘不了。
“動作快一些,我們的時間的確不多。這些保鏢真難纏,哪怕死也要拖延一些時間,該死的,要是大人責怪下來我可不願意被大人責罰!”夜的聲音淡淡地在儲藏室外面響起。
女保鏢和唐凝的身體都緊繃了起來,而那女保鏢更是做好了隨時衝上去的準備。
忽然,毫無徵兆的一把刀衝破了木製的儲藏室門刺了進來,那鋒利的刀尖即便是在黑夜中都閃爍着冷冽的寒光。
這刀來的極爲突兀,瞳孔在這一瞬間縮成了針尖,女保鏢心中瞬間就做出了決定……她沒躲!任由鋒利的刀尖刺進她的體內。
一隻手死死地握着匕首,因爲太過用力的緣故,從來拿着武器都不會手抖的她此時微微顫抖,而另一隻手則握着刺進自己胸口的刀刃。
鮮血,一滴滴的滴落,有刀刺入體內的傷口的,也有手掌和刀刃摩擦的。
女保鏢眼神冷冽殘酷的好像被刀刺入的不是自己,她硬生生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任由那刀子刺進自己的體內然後拔出去。
而在刀鋒拔出去的一瞬間,鮮血擦在了她的手掌上,竟沒帶走一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