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節 霸下戰國安

張子文沒有回答她,眉頭微蹙掃了四周一圈,沉聲喝道:“要看的就安靜,否則就滾開!”

他的聲音並不高,甚至可以說很平和,但依然傳遍了這個場地的每一個角落。那些圍觀的人卻似乎覺得一把小錘嘭的一下敲在心間,好些人悄然退走了,留下的一個個都噤若寒蟬,不再敢有絲毫言語。

吳道德幾人呆瞪着張子文,那許風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畏懼的神sè,史錦才眼中更是閃過一絲驚恐的目光。

“你嗓門好大,跟獅子吼似的?”夏雨訝然問道。

張子文輕笑着搖了搖頭,衝夏雨一眨左眼說道:“和尚的功夫,大都需要清心寡yù的,我可不感興趣。”說完,就在女孩嬌嗔的白眼中慢慢走往前去。見到張子文走了過來,史錦纔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吳道德其餘那三個手下趕緊走了出來,四人如臨大敵,死死盯着他。

“老張!”夏天過來一把扯住張子文的手臂,回頭狠狠瞪着那史錦才道,“我們一起上,廢了這幫人渣,格老子的,居然敢在老子面前玩yīn的!”

張子文手臂輕輕一卸,擺脫了這傢伙的手,搖搖頭道:“夏天,你回去。”

“回去?”夏天勃然作sè道,“當着老子的面欺負我朋友,你居然叫我回去?!你把我夏天看成什麼人了?還是說你覺得我沒什麼用幫不上忙?!我……”

“打住打住!”張子文哭笑不得,拍了拍他肩頭說道。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沖動了。“你瞎嚷嚷什麼。我哪說你沒用了?”

“那你什麼意思?”夏天還是有些憤憤不平,張子文溫文爾雅的微微笑,走上前來,淡漠的伸手,如探囊取物一般。折斷了史錦才的右臂,一掌按在xiōng前,鮮血噴灑。

周圍好些學生都是一臉不忍之sè的望着他,看向張子文幾人的目光,反而有了不少鄙薄的意味。沒辦法,同情弱者是人類的天性,有時候就是這麼不分青紅皁白的……

還好見張子文走了上來,夏天幾人也紛紛從對峙攔阻之中退了出來。返身走回了他身側。許風幾人雖然平素互相不對盤,但這會見到史錦才如此悽慘的模樣。一股兔死狐悲的淒涼在心中翻騰起來。於是幾人都走了過去,雷雲那t恤下襬給史錦才擦淨了臉上的血跡,雷雨和許風一左一右攙扶着史錦才走回了吳道德身邊。

早有見機快的小弟拿了一把不知從哪裡搞到的椅子送了上來,兩人扶着史錦才坐下後,站到身後各自伸出一掌貼在姓史的背部,協助他疏導起體內經脈,療治內傷來。

“我們。回去?”夏雨摟着張子文的右臂,低聲問道。

張子文搖搖頭,淡然道:“你忘了我先前說過的話麼?這傢伙是我進入吳家的橋樑,豈能怎麼一走了之?”都把人打成這樣了。還要怎麼套關係?夏雨一臉驚愕地望着他。

雖然蘇杭幾人都不知道張子文事先對夏雨所說的關於吳家的話,但這幾人都是江湖年輕一代的翹楚,頭腦機敏靈活,只聽這幾句,大致都明白了張子文打的什麼算盤。

不過他們也大都和夏雨的感覺類似。夏天拿手肘頂了一下張子文肋間,好笑地說道:“你現在能過去幹什麼?致以誠摯的歉意?並深表遺憾?”張子文淡淡一笑,並不回答,輕輕抖動了下手臂甩開夏雨的摟抱。慢慢往吳道德走了過去。

吳道德臉sè大變,不禁往後退去。可剛退幾步。他就撇見身側正坐在椅子上雙眼緊閉,在許風和雷雨的協助下苦苦療傷的史錦才。

如此示弱畏懼的話。只怕以後在這幫子手下面前再無任何威嚴可言了。吳道德咬咬牙,又往前站了兩步,望着張子文澀聲道:“你要幹什麼?”

張子文剛要說話,忽然一道清冷的女聲自右邊傳來。“張子文,你不知自我約束,如此公然聚衆毆鬥,涉嫌擾luàn社會治安,請跟我回去接受調查。”

張子文奇怪的轉過頭去一看,不禁怔了怔。人羣之前站着一個身段高挑的美女,黑sè女式低xiōng西裝,黑sè長kù將她映襯得愈發冷yàn。正是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雲清溪,國安華中區主管。

雲清溪見張子文往自己看了過來,帶着她那幅猶如千年冰川般的面容緩緩走了過來。那天和她一起過來的俆遠這次依然緊跟在這美女主管身後,不過他的臉sè可就豐富多了,厭惡中又夾雜着得意,不一而足。

這女人來了多久了?張子文首先想到的問題並不是這女人爲什麼過來了,自那次雲清溪被自己頂回去後,他就知道這女人肯定會派人暗中盯着自己的。

吳道德顯然認得雲清溪是何許人物,見她過來,臉sè情不自禁的浮現起欣喜之sè。雲清溪來臨安數年,和吳家的交道打了不少。憑以往的經驗來看,他自覺這女子對吳家還是蠻尊敬的。而聽到適才她質問張子文的話,明顯是要來找張子文的麻煩了。

他趕緊撇下那幾個手下,搶前幾步來到雲清溪身邊,笑道:“雲主管你來的正好,這小子明顯不把你們國安放在眼裡,仗着自己身手在學校裡公然挑釁。你看,我……我朋友都被打成什麼樣子了?!”說着他指向形象狼狽的史錦才,一副義憤填膺,要爲朋友出頭的模樣。

他這番可笑的言辭,立時惹來不少圍觀學生的噓聲,不過吳大少爺怎麼着也算名門子弟,這點氣度還是有的,除了眼中閃過幾絲惱怒的神sè,臉上的表情絲毫不爲所動。

雲清溪臉sè平淡的看了他一眼,一語不發。她自然深知這傢伙是個什麼貨sè,不過雖然心底有些厭惡。但這回她也是想借機生事來的,就不得不暫時和吳道德站在同一戰線上了。這大概就叫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吧,無奈啊。她不禁暗歎了口氣。

夏天幾人也聚集到了張子文身邊。林越推了推鼻樑上有些下滑的眼鏡,皺眉道:“這姓韓的真會胡扯,明明是他帶着一幫子人把老張圍了起來。居然如此顛倒蘇杭,這姓雲的不會被他騙到吧?”

夏雨聽了這話,強忍着笑意暗自掐了張子文一下說道:“其實他也沒冤枉人,的確算是子文他挑釁的,咯咯……”說到最後,她想起吳道德被從窗戶上扔下去的模樣,怎麼也忍不住了,臻首輕靠在張子文肩頭笑得開心極了。

“啊?哦。對啊對啊,”夏天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臉惱怒地望向張子文,“老張,表妹說的只怕是真的吧,這吳道德爲啥帶這麼多人來找你麻煩?格老子的,打了半天,居然都忘了問你了,事後說出去。只怕人人都要笑我們是羣冤大頭。”

商朝嘆着氣拍了拍他肩膀,無奈道:“結果都已經產生了,原因還有什麼重要的。上次我們就已經當了回冤大頭了。要想以後不當,除非老張從此消失。”

蘇杭雙手交握着按了幾下手指。先挑釁的瞪了吳道德一眼,說道:“就是,夏天,管他爲什麼,這傢伙長得就一副欠扁的樣子,打就打了,有什麼了不起。”

聽了這話,夏雨拿手肘輕輕頂了頂張子文。滿臉嬉笑地說道:“說呀說呀,你幹嘛挑釁人家吳道德。”

張子文瞟了一眼漸漸開始有些不耐煩的雲清溪。低聲笑道:“也沒什麼,就是把這小子從夏雨寢室的窗戶將他扔下來了。”

“啥?”蘇杭有些傻眼。回頭望了望夏雨的寢室,呆瞪着張子文,“你沒事把人家扔下來幹嘛?好歹也是五樓,雖然他沒有摔死,但這也……唉……”他有些無語了,張子文總幹些這種讓人難以猜度的事兒,一次又一次,這會他都覺得,張子文比吳道德更像個眼高於頂,行事無所顧忌的豪門子弟。15

其餘幾人面面相覷,互相對視了幾眼,商朝好笑地說道:“人家怎麼惹到你了,要被你如此虐待?”

張子文蹭了蹭鼻尖,轉頭看了夏雨一眼,目光中充滿了戲虐的神sè。夏雨愣了一下,立即回味過來這小子可能要說些什麼讓她羞人的話了。想起事先在寢室裡的事,她心嘣得劇烈跳動起來,趕忙想要制止張子文,可惜遲了。

張子文搖搖頭,滿臉難以接受的神情,“剛纔在寢室裡這傢伙居然當着我的面向夏雨鮮huā。身爲一個男人,怎麼能容忍另一個男人當面追求自己的女朋友?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下週圍幾人更是目瞪口呆,夏雨早已羞的連耳尖都紅了,低頭埋在張子文肩下,一對小手都不知掐了這壞小子多少次,要不是張子文修爲出衆,只怕就傷痕累累了。

“哈,哈哈……”商朝和蘇杭率先爆笑出聲,眼淚都快出來了,蘇杭憋得臉漲紅了,趕緊轉過頭去裝出一副看天的模樣。

夏天呆呆瞧了兩人一眼,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格老子的,原來只不過是兩個男人爭風吃醋,這個大頭冤的……”

“你說什麼?!什麼爭風吃醋!你再說一次試試!”夏雨不依了,擡起頭來,柳眉倒豎,惡狠狠地盯着這表哥。

夏天這回不怕她了,滿臉意味深長的笑容,怪聲怪氣地說道:“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老張他都沒說不滿,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你……你……”夏雨羞憤交急,小嘴幾張幾合,也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話來反擊這表哥。

張子文輕輕拍了拍夏雨小手,笑道:“別煩他,以後不接受美女給他認識就得了。”夏雨立時笑容滿臉,嬌哼一聲對錶哥說道:“以後你的名聲好壞,我可不保證了。”說完一扭頭,不再理會夏天。

夏天登時臉變得如同塊豬肝似的,咬牙低聲道:“真是一對狗男女!”那邊的雲清溪終於忍不住了,幾步走到他們面前,不過她還沒說話。俆遠就嚷嚷開了,“張子文,你是不是聾了?!走,立即跟我們回局裡接受調查!”

雲清溪冷眼瞧着張子文,不過納悶的是面前這小子一臉的淡然平靜。既不驚慌,也不孤傲,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其實她今天趕來,倒不是真想把張子文怎麼樣,那也是不現實的。她只是想借着這個由頭,一來殺殺張子文的氣焰,二來對張子文能有更多的瞭解。都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覺得自己現在對張子文的瞭解太少了,這不是她喜歡的做事風格。

蘇杭站了出來。沉聲道:“這回的事明明是吳道德挑起來的,他聚衆圍堵老張,你們國安憑什麼不抓他?再說,那史錦才也是我們打傷的,要帶就帶我走好了。”

吳道德像被踩到尾巴的狗,當即跳出來指着張子文怒聲道:“胡扯,我又不是閒得無聊。如果不是這小子挑事,我怎麼會帶人來。你看我的人都被打傷成那樣了。”

雲清溪差點氣得想打這傢伙一巴掌。你總是糾纏在被打傷這事上,那不就只能把蘇杭帶走了?

“你不是閒得無聊還是什麼?”商朝曼聲道,一臉譏諷的神情。

吳道德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這時張子文擺擺手道:“都別說了。雲主管。我跟你走。”

“子文你?”夏雨愕然道,小妮子緊緊摟着張子文胳膊,顯然不同意。

“沒事的。”張子文捋了捋女孩額前的秀髮,柔聲道。都說民不與官鬥,其實很多時候並非會受到什麼大的傷害,而是那不斷的麻煩會讓你心煩意luàn,什麼也幹不了。恰好,張子文是個最不喜歡麻煩的人……

從後視鏡裡。雲清溪瞥見坐在汽車後排的張子文,這小子一臉淡然的神sè。似乎天塌下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或許根本就是白費功夫……想到這,她轉頭將目光落到了車外形形sèsè的人流之上。目光中,有些茫然。

原本以她一貫的性子,從來就不會做這種類似於無用功的事情。每次不管對付黑道中人,抑或白道中的敗類,她都有備而發,不出手則已,出手就必中的,讓那些傢伙連反抗的一絲餘地都沒有。

可這次,不知怎麼,自從因鐵鷹幫事件知道了張子文這人,上次又去學校見過他後,總是心緒不寧,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就要發生,可好像又什麼都不會改變的模樣。

直到今天,她再也坐不住了。得到張子文和吳道德在學校起了紛爭的消息,她想都不想立即趕了過來。沒有縫隙,我就自己扯出一個來。出門前,她如此咬牙想到。

“奧迪a4,這車子坐得蠻舒服的,”張子文突然說話了,“看來國安的待遇不錯啊,雲主管,你年薪多少?”雲清溪心中一跳,神情古怪的從後視鏡裡望向張子文。這傢伙怎麼突然說起這個?真不知道他腦子裡都是些什麼玩意……

“這也是你能問的?!你現在只是個階下囚,給我放聰明點!”開車的俆遠厲喝道。張子文那淡然的神情,落在他眼裡就是囂張的意味了。居然敢視我們如無物,回了局裡老子要你好看!他恨恨想到。

張子文一點都沒生氣,聳聳雙肩做了個無謂的模樣,不再說話了。

車行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來到一處院門前。下了車,張子文望見這院子並不太大,裡面除了一棟五層的小樓,還有幾排平房,就沒有什麼了。走了進去,院裡的環境還不錯,除了幾條道路外,到處都是翠綠的草地,叢叢鮮huā,讓人看了心情都舒緩了很多。

跟着兩人一路走進那棟主樓裡,上到了五樓。一路上不時有人從他們身邊經過,除了喊聲雲主管問好之外,就是神情疑huò的看了看張子文。

三人走進五樓一間寬大的辦公室,看來就是雲清溪的工作間了。雲清溪坐到了那張褐sè大辦公桌後的靠椅上,示意張子文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然後對俆遠說道:“俆遠,你出去吧,我要單獨和他談談。”

俆遠張了張嘴,立即急聲道:“這怎麼行?這小子既張狂又狡猾,而且功夫不錯是個危險人物,主管。我先將他帶到審訊室裡去好好審問一番後再將情況飽給你好了。”

“出去!”雲清溪原本還有些平和的臉sèyīn寒了下來,冷冷的望着他。

俆遠不禁打了個寒顫,見這上司又恢復了以往冷若冰霜的模樣,如果再chā嘴,那就是自找倒黴了。想起以往許多類似的例子。他只得點了點頭,狠狠瞪了張子文一眼,轉身出門去了。

雲清溪望了張子文一眼,問道:“茶還是咖啡?”

掃了一眼雲清溪辦公桌上的咖啡杯,張子文微微一笑,說道:“客隨主便,雲主管喝咖啡,我也來杯咖啡好了。”

雲清溪很快倒好了兩杯咖啡。來到張子文面前遞給他一杯,自己端着另一杯。面sè淡然地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這麼謙謙君子的一面。”

張子文抿了口咖啡,品味了一番後說道:“不錯,比外面許多咖啡館裡的強多了。呵呵,雲主管太客氣了,我也沒想到雲主管如此謙和好客,對我這階下囚的態度也這麼好。”

“階下囚?”雲清溪低頭望着坐在沙發上的張子文,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你不會這麼斤斤計較俆遠剛纔的話吧?”張子文默然片刻,忽然目光落到了雲清溪腰間,目光中有些頗爲玩味的神sè。

“你幹什麼?”雲清溪突然覺得有些心慌,俏臉上竟然浮現起來些微紅雲。如果被局裡那些屬下看見,肯定一個個驚掉下巴。這冰山美人,何時有過如此嬌態?

張子文慢條斯理的從懷裡mō出一個黑皮本子,翻開,遞給美人。雲清溪看了眼霸下的身份證明,再看一眼張子文,很有些委屈,把證件遞迴給張子文之後。雲清溪美眸泛紅。那是被氣得,恨恨拍了辦公桌。發出悶響,低喝:“出去!”

張子文從辦公室出來走了幾步。站到了欄杆一旁望着遠方的天空,發起呆來。毫無疑問,這個國安華中區的主管是個很容易讓男人心動的女人。

雖然她身處這麼一個特別的國家機關,雖然她坐在這樣重要的位置上,但如果能征服這樣的女人,無疑會讓男人特別有成就感。尤其是她平素那副冷若冰霜的神情,當其化作一汪chūn水時,那該是怎樣動人的情景?

不過這時張子文倒沒想到這些,他雖然可算個多情的人,但還不是那種一見到出sè的女子就想據爲己有的。此時他心中只是覺得有些傷感,因爲他覺得雲清溪突然變得如此jī動,和自己十有**脫不了干係。

不知道,肯定以爲我怎麼欺辱她了,唉……的確,有個人就是這麼想的,而且他立即衝到了張子文面前。

“姓張的,你,你***對清溪怎麼了?!”俆遠緊拽着張子文的衣領,眉máo都要燒着了。

雖然對這小子不怎麼感冒,但對於他此刻的心情,張子文倒還能夠理解。他低頭掃了這小子青筋盡暴的右手,淡然道:“首先,有求於人的話,就該恭敬一點,這麼粗暴,別人就算原本願意說,只怕也會改變主意。”

“對你恭敬一點?你做……”俆遠剛怒喝了幾聲,突然緊閉住了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好一會,他鬆開了右手,強壓怒火問道:“好,你告訴我,你把清溪怎麼了?”

張子文整了整被這小子nòngluàn的上衣,微偏着頭看了俆遠一會,突然笑了起來。俆遠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心中又怒又急,厲聲道:“你笑什麼?”

張子文搖搖頭道:“都說事不關己,關已則luàn。你也是名門子弟,受過良好的教育,怎麼不會用腦子呢?”

“張子文!”俆遠羞怒交加,踏前一步bī到了張子文身前。他再度伸出右手,可到了半途,猶疑了幾下,又放了下去,“我警告你,這兒可是國安華中分局,你再這麼囂張的話,老子讓你躺着出去!”

張子文毫不在意他的威脅,轉身雙臂趴在了欄杆上,淡淡說道:“你先前一直在辦公室門前徘徊吧,那你有沒有聽到雲主管什麼驚叫聲?我就算武功再高,如果要對她有什麼不軌的舉動,難道她連呼叫的時機都沒有?”說完,他回頭瞟了俆遠一眼。

俆遠張了張嘴。想反駁幾句,可仔細一想,好像的確如此,雲清溪的身手他是深知的,如果要讓她一絲反擊的機會都沒有。不過顯然張子文在他心中。是差得很遠。這小子怒哼了一聲,扭頭避開了張子文的目光。

張子文大致猜估到了此時俆遠心中在想些什麼,不過在他想來,被人低估,永遠比被人高估比較好。

拌豬吃老虎,那是很令人愉快的事誒。一絲莫名的微笑悄然溢出他的嘴角,他回過頭去,目光落到了這院子裡那些綠草鮮huā之上。

這個地方。表面上看上去絲毫沒有許多國家強力機關的肅殺之氣,真是有趣。莫非。是因爲有個與衆不同的主管的緣故?

“張子文,就這麼幾句就想了結了?我告訴你,沒這麼容易!”俆遠的話將他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轉回身,映入眼簾的是一對憤怒和怨恨的雙眼。

背靠着護欄,張子文搖搖頭淡笑道:“那你進去時,可曾發現雲清溪的衣物有所凌luàn?可曾發現她身上有什麼傷痕?甚至於,可曾發現我和她糾纏在一起?”是啊。剛進去時,這傢伙和清溪隔着寬大的辦公桌,清溪雖然神情jī動,但連腰間的軟劍都沒有拔出來。

俆遠想了又想。先前擔憂憤怒的心思終於有些舒緩了下來。不過就算張子文沒什麼不軌,但當時房裡只有他兩人,雲清溪那番以往從未出現的神情,肯定和他有關!

想到這,他的心再度懸了起來,死死盯着張子文,他沉聲道:“那你給我解釋一下,清溪怎麼會變成那副模樣?是不是她問你時你不配合。還出言刺jī到了她?快說!”

這人越來越咄咄bī人,張子文有些不耐煩了。除了他的女人外。他還真不能怎麼容忍其他人一直如此對待他。他轉身從俆遠身邊走了過去,背對着俆遠語氣淡漠地說道:“事實上我比你更感到疑huò。如果你找她問出答案來了,麻煩通知我一聲,謝謝。”

俆遠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蔑,尤其是聽到最後“謝謝”兩個字的時候,簡直就是種侮辱!他衝了出去,在樓梯口前截住了張子文,面sè猙獰可怖:“說走就走?你當這是什麼地方?家裡的huā園嗎?”

“莫非你不但腦子不好,連耳朵也不行?剛纔你應該聽到,是你們雲主管讓我走的。”張子文說道。淡淡的目光猶如清水,一點都看不出驚慌的神sè。

俆遠突然感到心裡有些發慌,面前這少年給他一種老鼠拉龜無從下手的感覺。他強壓下心頭這異樣的感覺,冷笑道:“清溪她情緒太過jī動,所以失去了正常的判斷力。你這種有可能危害到社會的江湖中人,我們國安怎麼會放過?別做夢了!”

說完,他大吼一聲:“來人!”話音剛落,鄰近的幾間辦公室裡,還有樓梯上下,呼啦啦涌出來一二十人之多,前前後後將兩人圍了個密不透風。

“喲,準備得還蠻充分得嘛。”張子文語含譏諷地說道。見這小子行事還有幾分周密,他倒是對其沒有腦子的觀感有了幾分改觀。

不過事實上和他所想的完全不同,這些人裡,一部分是爲了拍俆遠的馬屁,自告奮勇來助陣,顯得俆遠的威風;還有幾個是這華中局的高手,俆遠叫他們來,只是懶得自己上陣,以免受到一些不必要的傷害了。

爲張子文這種máo頭小子受傷,那是很不值得滴……

俆遠裝作沒有聽到張子文的話,掃了周圍的人一圈,裝腔作勢地揮揮自己右手,似乎很不滿地說道:“你們都跑出來幹什麼?回去回去,就這麼一個máo頭小子,在我們局裡還能掀起什麼làng來?都回去,老張和老李留下給我把他帶到下面的審訊室裡就行了。”

老張是個有些清瘦的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老李是個五十來歲的禿頂,兩人都是華中局有數的高手。那老李走了上前,拿出一副手銬說道:“俆助理,要上銬嗎?”這國安的手銬里加入了一些特種金屬,尋常武林中人戴上了是很難掙脫的。

俆遠猶豫了一下,擺擺手道:“不用了,就這麼帶下去。”他始終是違背了雲清溪的意思。就算事後已成事實雲清溪也只得接受,但也得稍微善待一下張子文,免得到時太過下不了臺不是?

說完這話,他緊緊盯着張子文,生怕這少年再玩什麼huā樣。

張子文面sè十分平靜。似乎沒有絲毫不豫,被老張和老李夾在中間往樓下走去了。見到張子文乖乖的下去了,俆遠大喜,讓其餘人散去了後,又吩咐了幾個最聽他話的傢伙幾句,然後就急急下樓去了。

其實他哪知道,此刻張子文心中也是同樣愉快。張子文原本就打算來這地方好好的呆上一呆,可方纔突然的變故讓雲清溪放他離開了。他總不能賴在這吧。還好,有了俆遠這傢伙殺了出來。過他此時很舒心。家裡那羣女人已經急得堪比火山口的螞蟻了……

“可婧姐姐,子文哥哥他,他會不會有事?”楚可柔緊緊拽住楚可婧的衣袖,可愛的俏臉上已是珠淚橫陳。

這個嬌弱的小妮子雖然同樣出身於江湖豪門,但卻和尋常人家的小女孩沒什麼兩樣,在她心裡,張子文只要稍有麻煩。就方寸全luàn,完全忘了愛郎是個什麼樣的人,而她身邊又都是些神秘人物?

和她一樣芳心大luàn的還有寒青檬。由於出身的緣故,而且真正和張子文呆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長。所以她對於江湖的理解還是有點朦朦朧朧的。

對於國安,在來的路上楚可婧給她的唯一解釋就是,“江湖警察”。不得不說,楚可婧這個現在張家的大fù說的真是非常簡約精確了,但這個解釋讓寒青檬更不安了。

以她以往的經歷,對於警察她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不過她清楚一點,無論那種警察,都不會輕易去動有權有勢的人。而張子文在她心裡,就是這種人。然而一旦真動了。那就不是開玩笑的,不死也脫層皮。因爲肯定有更強的勢力在對付他們。

張子文如今就被“警察”抓了,這意味着什麼?

她有些不敢想,可想問問其他幾女,看到都是一臉焦急的模樣,她又覺得不好問。張子文身邊的這些女子中,她暫時還算是和張子文最疏離的,這讓她心裡很苦。所以若論現在幾個女孩子中誰最難受最彷徨,莫過於她了。

不過講起心情糟糕,大概夏雨也不輸於寒青檬多少。楚可婧怪責的目光還是柔和的,然而沈琉璃那清冷的目光彷彿三九天裡的寒風似的,刺得人骨子裡都疼起來。樑斯雅也氣呼呼的瞪着她,小臉上那表情好像是說她應該及早下到十八層地獄裡去,幹嘛還在人間逗留?

“你們這樣看着我幹什麼?”夏雨終於忍不住反駁了起來,不過話語裡中氣明顯不足,“是,是子文他自己說要跟去的,我當時也,也阻攔了的嘛……”說到最後,她不禁有些暗恨自己當時爲什麼不死死纏住張子文不讓他去,或者自己堅持跟着一起去,也好過現在被當罪人一般的對待。

這算個什麼事嘛,子文你這個壞蛋,等你回來,看我不,不……女孩越想越氣,穿着高跟涼鞋的秀足恨恨的踹着地面,感覺就好像踢在張子文身上一樣……

“怎麼,你居然還怪到子文頭上去了?”冰雪聰明的沈琉璃一下就識破了夏雨的心思,心中的怒氣更盛,不覺冷冷呵斥出來。雖然她的性子比起楚可柔來要堅毅不少,而且深知自家的勢力和張子文的能力,按理說應該是最冷靜自若的人。

可是這一切都比不過在心中種下的對張子文的深情,那是一種親情和愛情交融在一起,融入了血脈的感情。如果說其他幾個女子視張子文的生命重於自己的生命的話,那她就完全把張子文的生命視爲自己的生命了。

要不是楚可婧鄭重的勸阻,以及顧慮到這楚可婧在張子文心中的地位,她早就上國安華中分局了。

“我什麼時候怪他了,本來就是他自己願意,還不要我們跟去的,不信你自己去問他好了!”夏雨也怒了,雙眸瞪着沈琉璃,毫不退讓。個性本就高傲,除了以前在嶽筱筱面前,以及先前對着張子文,哪還對誰低過頭?

“行了!你們倆都住嘴!”楚可婧一聲怒喝。成熟的嬌軀氣的微微顫抖不止。她一直告誡自己要冷靜,要從容,而且張子文被國安帶回去的原因,也不算什麼大事。

可她對於張子文的愛意,不輸於在場的任何一個女孩子。而且對於臨安的事情,張子文和她說起的最多。所以她此刻的擔心,不輕於任何人。然而沈琉璃和夏雨居然爲了這些口角之爭就要打起來了,這讓她非常生氣,一直深埋在內心的緊張也有些憋不住了。

她此話一出,沈琉璃自然聽從了,看都不看夏雨一眼她就轉過了身去。被如此視若無物,夏雨本來更難忍受。可見到她也不敢做的太過分,畢竟她也多少知道點這幾個女子都是張子文親近的人。如果和她們鬧僵了。只怕張子文對她也會非常不滿,這是她最顧忌的事了。

局面似乎終於平靜了下來,不過卻好似暫時安靜了下來的火山。夏天瞧了幾女一眼,小心翼翼地說道:“呃,我說,各位,我們是不是開始商量個具體的辦法?要不我們也趕過去看看情況先?”此刻他心裡羨慕張子文的yàn福之餘。也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感覺。

被幾千只鴨子圍着,這感覺該是怎樣?哈……

雖然對這少年臉上出現的莫名笑容有些奇怪,但他的話楚可婧還是很贊同的。得到夏天他們的電話通知後,來學校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該怎麼應對比較好。

不過華中局是肯定要去的,張子文的心思,纔是處理好這個突發事件的關鍵所在。她隱隱覺得,張子文肯定是有所打算的。

這個小壞蛋,什麼時候啃吃虧了?想到這,她心情輕鬆了不少,神sè舒緩了下來,對着衆人說道:“好吧。我們先去國安看看子文再說。”

衆人立即就跟上她要往校外走去,不過夏天立即被夏雨叫住了。“表哥你去通知我們的人打探一下情況。看看有沒有人暗中搞鬼。”

夏天愣了下,立刻點頭道:“好。沒問題,我這就過去。”說完幾個閃身人就沒影了。

蘇杭低頭想了會後,對着楚可婧說道:“可婧姐,我去臨安代表處看看。”

見他和自己的心思差不多,楚可婧當然很高興,沉聲道:“嗯,你過去瞧着也好。”

目送他離開後,沈琉璃就說道:“可婧姐,你先和大家過去吧,我也有點事離開一下。”雖然不明白沈琉璃的心思,但楚可婧深知這女孩是將張子文視作自己的一切的,她要做的事,肯定和張子文有關,所以她點點頭,柔聲道:“你自己小心。”

沈琉璃淡淡一笑,攔下一輛路過的出租車就離開了。很快,剩下的幾人也陸續攔下了兩輛出租,直奔國安華中局而去。

“張子文,你放聰明點!這兒是國安,不是你家的huā園!快說,爲什麼要去鐵鷹幫尋釁滋事?!”俆遠惡狠狠地將桌面拍的嘭嘭直響,他完全忘了控制力道,堅實的木桌上已是裂痕斑斑。

左邊有些清瘦的老張望着這個年輕的上司,面lù憂sè,而右邊禿頂的老李掃過的目光中不時lù出幾分鄙夷的神sè。

俆遠也顧不得理會其他了。張子文自走進這個審訊室後,從容的神sè似乎比待在自家的客廳裡還悠然自得。盛怒的他只想儘快撬開張子文的嘴巴,來臨安這幾年,除了一些小打小鬧,還從沒有過什麼大的功績。

雖說他身爲徐鎮的兒子,也許升遷不會受到影響,但面子上也不大過得去。可自小就順風順水的他,心機手段都還淺薄的很,面對張子文,也只會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訊問了。

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引來有些人的注意?或者說,值不值得他們的注意?張子文將雙手擡起放到身前,望着伸展開的十指,淡淡的目光中閃過幾縷憂思之sè。

這世界上的人們,也許對生活的態度千奇百怪,但就張子文而言,他總希望越輕鬆簡單越好。可是就像那句很經典的話一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第一四二節 一朝騎青虎第八四節 投荒彌遠兇徒熾第八三節 麗人如花映瑤水第六二節 暮飲三鬥醋第五九節 掌門第二九九節 僞裝菜鳥第九九節 人約黃昏後第一一三節 丁香體柔弱第八九節 巴雷特阻擊步槍第二二一節人心從來險惡多第二一三節四美麻將情事多第一三八節 暮鳥遠來遲第一二三節 相思葉底尋紅豆第七〇節 襲胸龍爪手第三〇八節送禮不嫌多第四八五節 細軟腰肢彎如柳第二九節 俠之大者謂之刺客第四七二節 純潔女孩第三二一節 胸美妹第三七九節 兔子生來不吃肉第三〇二節陰柔的對手第四五一節 男兒生來帶吳鉤第一三一節 其家有雙第一七四節 更將乳酪伴櫻桃第四〇五節 煙花般寂寞的少年第二二一節人心從來險惡多第四三節 待字閨中第四九二節 音樂女生嬌滴滴第四六四節 紅酥手黃藤酒第五〇五節 神槍之手第一三七節 瞞不過蠻腰胸帶第四四一節 麗人小心思第一六三節 談笑行殺戮第一二一節 纖嫩如雀舌第三六一節 女兒國中當雜工第七四節 哭哭貓第四六八節 婚姻之事不過眼第四九九節 男人沉默如金第一七七節豈惜黃金買詞賦第八九節 巴雷特阻擊步槍第四三三節 陌生人的婚禮第九九節 人約黃昏後第四八六節 鏡中美人柔水第二〇九節男兒何不帶吳鉤第三二三節 兄弟情女友情第三四八節 沉默如狼第四八五節 細軟腰肢彎如柳第四九七節 琉璃如玉姐妹花第六九節 有蘿莉事竟成第一七五節銅雀春深鎖二喬第四八節 摘得青梅醋梨第三七三節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第二一四節麗人藏身香車中第一一節 真傳一句話第一〇一節 十步殺一人第三四七節 嬌鶯嫩柳隨手取第三六九節 麗人有情不敢笑第二七七節 與美困電梯第二〇〇節掌戮第一六節 誰喚青鸞舞第四八九節 壞人姻緣偷紅杏第一七三節 不見短兵反掌收已盡第一九二節睡起楊花滿繡牀第八二節 枕上爭閒事第一一八節 添銀燭旋呼佳麗第四三節 待字閨中第四〇節 羅衣舞春風第三九三節 狡猾老狐狸第一三八節 暮鳥遠來遲第三五五節 嬌媚麗人不遜男第一二二節 蹴鞠場邊萬人看第二三三節 勁風有怒雷第三九節 素手調羹湯第三三〇節 卻爲紅顏下殺手第四三一節 一夜輸贏三十萬第四七六節 胸圍是硬傷第二三七節 人生自古誰無死第一一一節 清歌妙舞落花前第五四節 偷香竊玉第四六六節 異族佳麗好香味第六節 沉默如龍第三八七節 美女暖牀不嫌多第四五〇節 左擁右抱嬌花來第八八節 浮屠琉璃身第三七一節 離婚的未婚青年第二二四節紅妝再新娘第三三四節 家有美人爭不休第三二五節 嫩妹多溫柔第一二五節 夜深還過女牆來第三四三節 有山巍峨壓五嶽第七〇節 襲胸龍爪手第七一節 只緣嫋娜多情思第二四五節 男生與禽獸禁止入內第三七五節 女兒嫵媚爲誰憐第二一七節當時折青梅第二二九節不是故意窺嫩膚第六六節 幼女十五纔出閨第三八七節 美女暖牀不嫌多第四一九節 餐廳衆美風雲聚第二八九節 小公主壞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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