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的時候,純敬公司裡一片歡騰,尤其是湯慕,簡直吃了搖頭丸。
每一個人都在紛紛議論上午新聞發佈會時,深水獸的糗狀,經常笑到打跌。
張敬靜靜地坐在這些人中間,脣邊噙着微笑,眼神深邃。
“老大偏心,幹嘛讓剪刀去當他的替身,找我啊,我肯定讓那些獸們好看。”湯慕還挺不甘心的。
“你?”方晴好扔掉手中的菸蒂,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小TOM,“你身高再長十釐米吧!老大找趙簡,是因爲趙簡的體型和老大酷似,所以纔沒有中途穿幫。”
“就你聰明…………”湯慕很沒趣,嘴裡小聲地嘟囓着。
“哈哈哈哈!”大家都大聲地笑了起來。
“行了,今天上午的事,就這樣吧!時候也不早了,你們都去吃飯吧!”張敬終於說話了,他神情索然地向衆人甩甩手。
聽到張敬的話,衆人互相看了看,就都嘻嘻哈哈相互推搡着,離開公司去吃飯了。
所有人都走了,但是方晴好卻沒有走,他倚坐在自己的辦公桌邊上,掏出他的酒,灌了一大口。
“老大,我覺得這次深水獸來北京,不只是爲了推金鑾的CASE這麼簡單!”喝完酒,方晴好從鼻孔裡噴出酒氣,很認真地對張敬說。
“什麼意思?”張敬冷冷地斜盯向方晴好。
“我想,這次深水獸來北京,可能是專門奔我們來的。”方晴好沉吟了一下。
“小方,我知道你很聰明。很多時候,別人想不通的事情。你總能想在前面。”
“嗯?”方晴好頓時愣住,他不知道張敬爲什麼突然把話題轉到他身上。
“關於深水獸陳湖的事,你這麼考慮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我想,陳湖他們在南方,有大把的鈔票賺,生活舒舒服服,就爲了對付我們,他們千里迢迢地跑來北京?他們和我們有仇?你覺得陳湖就真地那麼有把握。能打敗我張敬?”張敬語氣很冷靜,慢條斯理地反問方晴好。
方晴好臉色微紅,不知道是羞愧,還是喝酒喝多了。
“我想,陳湖帶着深水獸來北方,肯定有他必須要來地原因。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我是陳湖,我更願意在南方享受我的榮華富貴,當我的商業之王;而不是來北京。冒這份完全沒有必要去冒的風險。”
聽着張敬的話,方晴好也覺得自己剛纔的想法有問題,連連點頭贊成張敬的想法。
“小方。你知道不知道陳湖今年多大了?”
“啊?陳湖啊,三十六七了吧!”方晴好下意識地回答。
“就是啊,他都三十六七了,在商圈裡已經打拼了十幾年;連我都能想通的道理。他會想不通?我現在就是猜不出,到底有什麼原因,能讓這頭深水獸必須來北京呢?”說完話,張敬沉默了,低着頭,眉頭微皺。
張敬猜不到。方晴好也猜不到。他們兩個都靜靜地呆在辦公室裡。一起苦苦思索。
突然,門聲一響。公司地大門大開,一個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身上還揹着一個大大的揹包。
張敬和方晴好擡頭一看,原來是趕赴內蒙的農凌峰迴來了。
張敬不覺有些納悶,農凌峰這才走幾天啊,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老大,你在這兒就最好了,我正要去找你!”農凌峰看到張敬,喜出望外,扔下揹包就跑到張敬身邊,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來,還有些喘。
“嗯,我也正要找你,你回得真及時!”張敬點點頭,微笑着給農凌峰遞去一杯水,“喝點水吧,先歇歇,什麼事都可以慢慢說的。”
農凌峰二話不說,端起水杯,咕咚咕咚一陣牛飲,然後用袖子一抹下巴,這才把氣喘勻了。
“老大,我運氣不錯,才跑到承德,就遇到那個火把了!”農凌峰的眼睛裡閃着光。
“哦?然後怎麼樣?”張敬知道,農凌峰一定帶回了什麼信息。
“那個火把真是冤枉的,他只是路過通縣,在通縣連十分鐘都沒停下,就直接去了承德。”
“然後呢?”
“然後?沒然後了,他沒有時間去做那件事!”農凌峰攤了攤手。
“你少跟我玩捉迷藏。”張敬伸手就要打農凌峰的頭,手都舉起來了,想了想,又放下來,“快說,到底知道什麼了?”
農凌峰很神秘地一笑,不過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頭看了看方晴好。
“小方也在這裡?”農凌峰的話很值得玩味。
方晴好不是傻瓜,嘆了口氣,站起身,一個人向門外悠哉地走去。
“不願意讓我知道
倒,別玩這一套!”方晴好都走到門口了,才扔下這話。
農凌峰只能翻白眼了。
“行了,你別管他,你說你地!”張敬催促農凌峰。
“老大,你猜那個火把無意中和我說什麼了?”農凌峰的眼睛又亮起來。
“屁話,他跟你說什麼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會算。”
“嘿嘿嘿,他說他來北京的時候,半路上遇到一個熟人!”農凌峰故意吊張敬地胃口。
“是嗎?”張敬竟然一點都不好奇,這不像他的作風。
農凌峰有點鬱悶,也有些奇怪。
“老大,你不想知道他遇到誰了?”
“是不是遇到陳湖了?”張敬一臉無聊的神情。
“啊!”農凌峰大叫一聲,像看到鬼了似地盯着張敬,“老大,你還說你不會算?”
張敬看着農凌峰那付德性,不由地笑了出來,然後湊到農凌峰面前。
“小農,你知道嗎?不光是我,現在全北京城都知道了!”
“什麼?”農凌峰一頭霧水,眼睛一眨一眨的,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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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敬就把這兩天地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給農凌峰聽。農凌峰聽完之後,頓時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張敬就靜靜地看着農凌峰笑。
突然,農凌峰的笑容嘎然而止,神情瞬間就嚴肅起來,抻出頭也湊向張敬。
“食腦峰會!”
“食腦峰會!”
張敬和農凌峰幾乎同時開口,說了四個一模一樣的字。
農凌峰猛然一窒,盯着張敬,半晌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老大,你也這麼認爲?”
“呵呵!”張敬頗爲深沉地笑了兩聲,眼睛也眯起來,“現在只能這麼理解。陳湖千里迢迢跑來北京,肯定不是特意爲了賺金鑾的錢而來。能吸引到他的,一定是非常特別的東西,我所能想到地,也只有一個月後地食腦峰會了。”
“陳湖想在食腦峰會之前,大大地露一回臉。在我們地眼皮底下,他幹成一樁大買賣,不但把我們的名頭打壓下去,也同時表現他深水獸地威風。這樣一來,這次食腦峰會的首屆主席,就很可能會非他莫屬。”農凌峰真不愧曾經是鑽石手的軍師,心機之深,不在張敬之下。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了!”張敬點點頭。
“這個陳湖,果然不是善與之輩,這次來北京也可謂來勢洶洶。老大,你有什麼打算?”農凌峰憂心忡忡地問。
“沒什麼打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們能管得了他們深水獸嗎?”張敬無所謂地聳聳肩膀。
農凌峰眉頭皺成山川,緊緊地盯着張敬的眼睛,好像要從張敬的眼神中讀出一些什麼。
“老大,你不想當這個首屆的主席?”農凌峰問得很小心。
張敬聞言,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吟很久,這才咳了兩聲,拍拍農凌峰的腿。
“咳,小農,你覺得我應該當這個主席嗎?這個主席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處?”張敬問得很真誠。
“好處太多了,老大,你不是吧?這也想不通?”農凌峰十分詫異。
“嗯,你說好處太多了,那請你給我列舉幾個!”
“比方說,你當上主席了,那我們公司就成了食腦協會主席辦的公司了,那生意還不海水般地來,接都接不過來。還有,這是一種至高的榮譽,當上主席,意味着你就是中國的食腦之王,人活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啊!”
“你說得不對!”張敬擺擺手,斷然否決了農凌峰的論斷,“食腦協會主席辦的公司就一定火嗎?你幹不出成績來,別說你是主席,你是上帝也沒用!人家商家看得是成績,纔不看你是什麼主席呢!至於榮譽,我早就不希罕了,什麼食腦之王,只爲圖一已之私利,永遠也當不上王!”張敬越說越嚴肅,到最後簡直就是義正言辭。
農凌峰茫然了,雖然這次張敬回北京,他和鑽石手的弟兄們都覺得張敬變了;不過張敬竟然會變得看薄名利,這實在是大出農凌峰的意料之外。
“唉!”張敬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站起身,“深水獸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吧,只要他們不要再來挑釁我們,隨他們去吧!小農,這幾天公司你先幫我看着,有業務就接下來幹,我想去陪雷純幾天,沒什麼大事,不要來吵我。”
一語言畢,張敬揮揮袖子就大步離開了純敬公司。看着張敬的背影,農凌峰鬱悶很久,雖然不理解,也只能無奈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