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不願意說,張敬也不問了,只是安靜地躺在牀上摟着大美女潘若若。兩個人的世界裡,在默契下,無聲了很久。
“我……我的行期提前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潘若若突然很小聲地,有些傷感地開了口。
“啊?”張敬微驚,望向懷裡的潘若若。
“今天電視臺又找我和阿詩,通知立刻做準備,一週後就出發去北京了!”
“哦……”張敬耳朵裡聽到自己的聲音,很呆板。
“你真的會來北京嗎?”潘若若突然擡起頭,很認真地看着張敬。
“嗯,我必須去北京,不過要一年後。”
“好,我在北京等你,你一定要來,我會等你的!”潘若若再次伏在張敬的胸前,安靜得像只小貓咪。
這一夜,張敬和潘若若兩個人就在賓館裡渡過,安靜地享受着只有兩個人的世界。天一亮,兩個人才穿上衣服,互相挽着,就像一對小夫妻,有說有笑地離開了賓館。
潘若若又去了電視臺,而張敬則直接回家。
推開家門,只見雷純和徐妮正在悶頭吃飯,見到張敬回家,兩個人也沒有理他。張敬感覺到氣氛不太對頭,沒趣地摸了摸鼻子,主動坐到餐桌旁,看了看餐桌,沒有自己的碗筷。
“妹子,去,給哥拿碗來。”張敬儘量讓自己笑得自然一些,對徐妮說。
徐妮沒動彈,小心地用眼角瞥了一眼張敬,又衝雷純努努嘴,繼續悶頭喝她的粥。張敬得到徐妮的暗示,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伸舌頭舔舔嘴脣。
“雷純,今天我陪你上街買衣服好不好?”張敬涎着臉,諂媚地對雷純說道。
雷純粉臉如冰,平日裡大大咧咧的嫵媚神情不知道哪去了,就像沒聽到張敬的話,伸手給徐妮遞了一根油條。
“哎,這個油條好,是不是樓下趙師傅炸的,我就喜歡吃他炸的油條!”張敬一邊說着,一邊笑嘻嘻地去搶雷純遞出來的油條。
雷純手一閃,讓張敬抓了個空,那根油條還是落到了徐妮的碗裡。張敬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看看雷純,張敬真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這種情況張敬從來沒有遇到過,以前在北京的時候,他出去鬼混蔣潔是知道的,而且蔣潔從來不說他,由他去玩。
“哦……雷姐,哥,我吃飽,我,我……去廚房!”徐妮見情況不妙,起身就溜廚房去了,免得一會兒濺自己的一身血。
徐妮前腳一走,雷純“啪”地一聲就將手裡的筷子摔在了桌上,她的眼圈瞬間紅了起來。
“雷純,你幹什麼?”張敬的臉色比黃蓮還苦。
“你昨晚上哪去了?”雷純總算和張敬說話了,語氣生硬。
“啊,這事啊,你聽我解釋!我昨天出去想蘋果的事嘛,走着走着,就走到市裡去了。一看太遠了,又不願意坐車回來,就隨便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一夜!”張敬把聲音放得很輕鬆,像沒事人一樣。
“你繼續編,我知道你演戲很棒的,廣告也拍過了。”雷純這下乾脆扭過頭,不理張敬。
張敬低下頭,無聊地撓了撓脖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是,我昨晚出去鬼混了!”張敬也不想再騙了,乾脆破罐子破摔得了,北京時的習氣再次在他身上出現。
“張敬!”雷純聞言猛地尖叫了一聲,氣虎虎地站起身,轉過頭氣忿地盯着張敬,“我不是你什麼人,你不需要向我解釋,你愛怎麼樣也與我無關!”說完話,雷純轉身就衝進自己的臥室,沒兩分鐘穿好衣服又出來,在門口換上鞋就沒影了。
張敬呆了半晌,無所謂地冷笑兩聲,拿起剛纔雷純用的筷子,夾一根油條在手上,放在嘴邊吃了一大口。
“莫名其妙,我做什麼還用別人管?”張敬一邊嚼着嘴裡的油條,一邊不服氣地嘟囓。
那根平時香甜酥脆的油條,此時卻讓張敬覺得就像一根蠟,怎麼吃怎麼噁心。
“呸呸呸……”張敬把嘴裡的油條吐了一桌子,“媽的,什麼爛油條,趙師傅的手藝越來越他媽差。”張敬罵着,又把手裡剩的半根油條摔在桌面上。
“哥……”這時候,徐妮突然在廚房門口露出頭來,怯生生地叫了張敬一聲。
張敬現在正鬱悶着呢,看到徐妮,也沒什麼好臉色,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
“幹什麼?”
“哥,你去追追雷姐吧!”徐妮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勸張敬道。
“什麼?”張敬瞪起了眼珠子,差點就掀桌子了,“我追她?憑什麼?莫名其巧,她查
麼?我去哪關她什麼事?她扳個臉給誰看呢?我剛纔她面子,難道還要我給她跪下?”
“哥,雷姐已經知道了!”徐妮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張敬。
“啊?她知道什麼?”
“不光她知道了,何姐也知道了!”
“啊?”張敬頓時石化,他忽略了何詩的存在。現在何詩與潘若若形影不離,而昨天潘若若與自己獨處一夜,何詩要是和雷純互相研究一下,不難猜出他和潘若若的事。
“雷姐昨晚哭了半宿,一邊哭還一邊說什麼再也不管你了,還要你回北京去。”徐妮充當起了小間諜的角色。
張敬呆在椅子上,聽着徐妮的話,再想起昨晚和潘若若的事,恍然覺得昨晚好像自己確實有點太沖動了,忽略了雷純的感受。從北京回到南平,張敬和雷純做起了同室膩友,兩個人的感情非常微妙。雖然兩個人誰也沒主動對誰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不過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默契,而且有一些默契是不能打破的。
“妮兒……”張敬呆了很久,輕輕地叫了徐妮一聲,語氣已經和緩了下來。
“哥,你叫我?”徐妮一直就小心地陪在廚房門口。
“蘋果的事怎麼樣了?”張敬向徐妮招了招手。
徐妮走到張敬身邊,坐在剛纔雷純的椅子上,想起蘋果的事,臉上露出笑容。徐妮又從身上摸出張敬的手機,向張敬揚了揚。
“哥,昨天有兩三家水果商給我打電話呢!”徐妮掩飾不住興奮的神情。
“是嗎?那我妹妹談得怎麼樣呢?”張敬也暫時拋開不愉快的事,笑呵呵地問。
“我本來不敢談的,後來我覺得也沒什麼嘛!無非就是談一談我們的蘋果,再談談價錢。價錢哥你都告訴過我,我就咬死不放。還有,還有啊,就是數量的事嘛!我也不知道應該讓他們進多少,我就按你給那家超市的量給他們。太奇怪了,他們都答應得很痛快,一點考慮都沒用。哥,原來談生意這麼容易?”徐妮現在已經信心爆棚了。
張敬苦笑,能不容易嗎?一是路子張敬都鋪好了;二是徐妮經驗不足,分不清水果商和超市的區別。超市的量和水果批發商的量能一樣嗎?拿超市的那點零售量去和批發商談,當然沒問題了。
不過張敬不想點破,現在徐妮自信滿滿,這個時候要是打擊她,搞不好她又要退縮了。
“咣咣咣,咣咣咣……”
張敬正準備再誇徐妮兩句呢,房門突然猛烈地被人砸響了,砸門很焦急。
“我去開門!”徐妮就像是一隻小麻雀,蹦蹦跳跳地跑到門口,把門推開了。
門一開,宋妖虎就衝了進來,粉臉上滿是汗珠,四處看看,才注意到張敬。
“敬哥,敬哥,快快…………”宋妖虎急得好像要尿褲子了似的。
“怎麼了?你冷靜點,毛毛躁躁的!”張敬白了宋妖虎一眼,沒好氣地說。
“哎呀,沒功夫冷靜了,你快點來吧!”宋妖虎連鞋都沒脫就衝進客廳裡,一把扯住張敬,轉身就向外拖。
“喂喂,你輕點,喂……”
張敬就這樣,被宋妖虎連拉帶扯地弄到了樓下,出了單元門,張敬的耳朵裡就傳來了一陣集體的發動機轟鳴聲。
在小區大院裡,十輛機動車並排停在張敬面前,都沒有熄火,車上的人都瞪着眼睛興奮地盯着張敬。這就像一個小部隊,在等着長官的檢閱。
這太滑稽了,十輛機動車裡什麼車型都有。什麼翻斗子,什麼手扶,什麼三輪子,最可笑的是,還有一輛不知道哪個年代的破割草機,反正每一輛車的後面都拉滿了成箱的蘋果。
看到張敬出來,“車隊”裡跑出了李二寶,一頭大汗地來到張敬面前。
“張先生,昨天我們鄉親們在山上幹了一夜啊,又把鄉里所有能開動的車都派出來了。你看看這些蘋果,夠不夠?”一夜沒睡的李二寶不但沒有絲毫的倦意,還滿面紅光,顯得非常精神。
“應該……夠了吧?”張敬還真沒見過這麼大“場面”,人都傻了。
“哥,我們現在去送蘋果了!”徐妮儼然翻身成了主人,和張敬說完,就向李二寶一招手,自己當先向“車隊”裡走去。
昨天的那些生意都是徐妮談的,那些水果商在哪裡也只有她知道,她不領着去,誰也送不到地方。
“等等!”張敬突然把徐妮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