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要從水面上過時,圓孔中就會落下與水底連接的鐵橋之類的繩索,就能踩在上面向前走。
當連接鐵橋的繩索斷開後,鐵橋就會落在水下。
緊挨着通道這邊的水面也就是及膝深,可誰能保證裡面的水也是這樣淺?
當初設計這條通道的人,決不會奢望這點死水就能擋住別人的腳步,不知道深淺的水下,肯定會有高飛倆人猜不到的危險。
看到旁邊巷壁下有塊拳頭大的碎石頭,沈銀冰彎腰撿了起來,遞給了高飛。
高飛接過來,彎腰一蕩右臂,那塊石頭就直直的飛出了十幾米,落在了水面上。
咚的一聲響,水花四濺。
就算再沒有常識的人,從石頭落水時發出的聲音,也能聽出那邊的水深,最少也得有一米深。
這麼臭的水,別說是讓沈銀冰淌過去了,就是讓她站在水邊多呆一分鐘,她都感覺難受:“我們、我們還是回去吧,人家不歡迎咱們擅闖。”
高飛嘆了口氣,望着水面說:“現在,我們還有機會調頭嗎?”
“怎麼沒機會?”
沈銀冰剛問出這句話,就聽到後面的巷道中,又傳來急促的沙沙聲,還伴隨着大老鼠發出的吱吱叫聲。
沈銀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剛纔遇到第一隻大老鼠時,高飛好像很輕鬆的就幹掉了它。
可當老鼠的數量,增加到十數只,甚至更多時呢?
高飛還能那樣快速的幹掉它們?
退一步來說,就算高飛能應付十數只這樣的大老鼠,最終把它們一一斬於劍下,可也無法同時照顧沈銀冰。
瞬間相同了這一點的沈銀冰,顫聲問道:“那、那怎麼辦?”
“除了向前走,還能怎麼辦?”
高飛苦笑着,邁步走下了水中:“跟着我--草,我讓你跟着我,沒讓你趴在我背上。”
沈銀冰好像八爪魚那樣,兩隻手緊緊抱住高飛的脖子,兩條修長白、嫰的腿子,好像蛇兒那樣纏在他腰間,兩隻腳還勾在了一起,趴在他肩膀上說:“把手電給我,我給你指導前進的方向--放心,我會跟你生死與共的,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危險,我都是你最堅實,也是最可靠的後盾,決不會扔下你一個人獨自逃生。請相信我!”
“我相信你說的這些,能夠跟你一起生死與共,那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
高飛一臉感激涕零的樣子,晃着手裡的金蛇怪劍,搶在數只老鼠撲過來之前,快步向水道中淌了過去。
水花翻動,翻出一陣陣的臭氣。
一隻老鼠最先撲了過來。
就在沈銀冰以爲它要跳下來,在水裡展開攻擊時,卻看到它好像安裝了制動系統那樣,吱嘎一聲就停在了那邊,張大嘴露出尖利的獠牙,衝這邊尖聲咆哮着。
很快,又有兩隻撲了過來,也像它們的同伴那樣,做出攻擊的樣子,只是站在巷道中向這邊呲牙咧嘴,卻不敢下水。
沈銀冰終於放心了,還有些得意的笑了下:“嘿,這些大老鼠很怕我啊,都不敢下水。我敢說,如果我沒有跟你在一起,它們肯定會衝下來,把你撕咬成碎片。”
“我很爲你渾身散發出讓老鼠都害怕的王八之氣而感到震驚,同時也覺得老鼠在你臉上咬幾口,也不一定見血。”
高飛讚歎的說道:“不過,不知道你想過沒有,老鼠們就算害怕你,可它們爲什麼沒有下水,在後面跟着我們。”
“那是因爲我……”
沈狼主正要再自戀的說什麼時,忽然一下子明白了:“那是因爲,水下面有比它們更厲害的東西,所以它們纔不敢隨便下水。”
“回答十分準確,那你猜猜,水裡面會有什麼?”
高飛嘩嘩的淌水前行,水已經淹到了他腰間,沈銀冰得儘量向上縱起,才能避免臭水淹了她香臀。
“你剛纔也說了,無非是水蛭,水蛇,或者吃人的魚。”
沈銀冰緊張的盯着水面,說:“或許,水下會有釘子,捕獸的鐵夾子,或者陷阱之類的。”
“水裡肯定有毒。”
高飛忽然停住了腳步,慢慢靠在了巷壁一旁,低聲說:“所以你最好別碰到水面。”
“這個我懂得,可你呢?”
沈銀冰兩根腿子,幾乎盤在了高飛的脖子上,動作很彆扭:“要不,我騎在你脖子上啊--那樣的動作雖然不雅,但卻是最保險的。”
“我就是傳說中的金剛不壞身,區區毒水算不了什麼。”
高飛仍舊死死盯着前面的水面,拍了拍沈銀冰的腿子:“只要你不隨便撒尿,儘可以騎在我脖子上。”
“你說話真噁心。”
沈銀冰說着,左腿慢慢擡起,動作很優雅的擡上了高飛的肩膀。
沈狼主以前健身時,不但練過幾手跆拳道,還會一點點的瑜伽。
一點點的瑜伽,就足夠她能玩轉自如的騎在高飛脖子上了。
當高飛吹噓他是金剛不壞身時,沈銀冰纔想起他應該不是吹牛,一般兩般的毒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任何的副作用。
想到這點後,沈銀冰騎在高飛脖子上,就更加心安理得了,在回頭看了眼遠處那些大老鼠後,還好整以暇的拽了拽高飛的耳朵:“走呀,我都不怕了,你怎麼還不--高飛,你緊張什麼?”
高飛再次緊緊攥了下手中的金蛇怪劍,低聲說:“你感覺不到水面的波動,可如果用手電向前面看,就該看到什麼。”
沈銀冰擡起了手電,向前面的水面照去--幾米處的水面,現在輕微的晃動着,被波動的漣漪,從前面黑暗中一圈圈的向這邊擴散了過來。
這種情況,只能證明前面黑暗的水下,有什麼大傢伙遊了過來,而且肯定比那些老鼠大,因爲要是還換成那些老鼠的話,也不可能蕩起這麼大的漣漪。
緊緊抿了下嘴角,沈銀冰低聲問道:“來的,會是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會在水裡快速遊動?”
高飛反問道。
“當然是魚啊。”
沈銀冰脫口說道:“還有水蛇啊,烏龜啊螃蟹啥的--來的,是吃人魚嗎?”
高飛沒有再說話,只是死死盯着手電光落下的水面上。
他也不能確定來的是什麼東西,只能肯定這東西要比那些老鼠更加難對付。
那些老鼠雖然兇惡,不過在陸地上,高飛完全可以利用他牛比的身手,讓它們含恨而死。
可現在卻是在水裡,勢必會影響高飛的動作,讓他無法像是在陸地上那樣,及時的閃轉騰挪。
更何況,他此時脖子上還騎着個人,這更大大降低了她的武力值,能把原來的本事,發揮出十分之一就很不錯了。
漣漪越來越大,還起了小小的波浪,輕輕拍打在了巷壁上。
這證明從水裡游來的東西,個頭很大。
“不會,不會是個鯊魚吧?”
沈銀冰顫聲剛說完這句話,然後就看到了兩個燈泡。
紅色的燈泡,比三百瓦的大燈泡還要大,閃着妖異的紅光,從水面下慢慢浮了上來。
再然後,沈銀冰就看到了一顆腦袋,登時失聲叫道:“啊!”
告辭老實和尚後,葉心傷用最快的速度向東邊跑去。
最多用了五六分鐘,他就來到了那間廢棄的廠房前。
因爲跑的太急了些,葉心傷沒有來得及觀察周圍的環境,韓家駿等人又隱藏在暗中,看到他跑過來後,立即閃身出來:“什麼人,站住!”
隨着韓家駿的一聲低喝,七八個槍口對準了葉心傷的同時,幾道強光手電也照在了他臉上。
葉心傷躲藏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擡手遮住臉,敷衍道:“是我。”
“啊,你是葉教官?”
有人認出了葉心傷,連忙報告韓家駿:“韓助理,他是葉心傷。”
去年時,葉心傷曾經充當過沈銀冰半年時間的男朋友,更是爲她訓練了一批保鏢。
沈銀冰當前的保安力量雖然有了很大改變,但總體來說還是以那些人爲底子的,所以有人認識葉心傷。
“葉心傷?哦,放下槍。”
韓家駿也聽說過葉心傷的名字,知道他跟沈總的關係不一般,所以連忙讓人放下槍。
葉心傷放下手,四下裡看了幾眼,問道:“高飛,陳果果倆人呢?”
“陳女士受傷了,已經被我們的人送去醫院了。”
韓家駿如實相告:“高飛,還有我們沈總,都去廠房裡面了。裡面有通往河底古墓的暗道。”
“什麼,陳果果受傷了?”
葉心傷一聽,臉色大變:“是誰傷了她?”
陳果果有多麼厲害,葉心傷當然很清楚。
就像陳果果自以爲是那樣,葉心傷也覺得,天底下除了莫邪徵東之外,其他人都不會被她放在眼裡。
可現在韓家駿卻說,她受傷了,葉心傷不大吃一驚才奇怪。
“葉教官。”
一個保鏢低聲提醒道:“陳女士,可能是懷孕了。”
陳果果懷孕已經五個月的事,葉心傷自然也知道,聽那個保鏢這樣說後,立即頓悟了過來:“哦,她不要緊吧?”
那個保鏢說:“隨隊的劉醫生說了,好像很危險的樣子。”
“哦。”
葉心傷擡頭向大堤那邊看了眼,說:“既然她很危險,高飛爲什麼不去醫院看看?”
“我們的人發現,有人抗着一個口袋進了廠房。”
韓家駿這時候站出來,接着說:“高先生或許是擔心那個人的安全吧。”
“嗯,那是解紅顏。”
葉心傷抿了下嘴角,覺得高飛暫時不管陳果果,而是去河底古墓,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陳果果還有人照顧,而解紅顏就很危險了。
葉心傷的話音未落,韓家駿等人再次擡起了槍,衝他背後喝問:“誰?”
葉心傷回頭看去,就看到大袖飄飄的老實和尚,神態悠閒的走了過來:“無量天尊,幾位施主不要誤會,貧僧並無惡意,只是來看看罷了。”
搶在韓家駿再說什麼之前,葉心傷淡淡的說:“讓你的人放下槍,你們總該聽說過老實和尚吧。”